第二十四章 隔墙有耳
那小女孩说完，众人只觉得一阵冷风嗖嗖地过去，小吴棠想象力比较丰富，她的脑袋里似乎已经出现了那名男子的形象。
身材纤细，肌肤异常苍白，穿着一身色泽鲜艳的戏服在电视机上，居高临下地逗弄着底下看电视的孩子。
那人悬空的脚定是在电视上方晃悠，不，莫非是鬼？想到这小吴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阵害怕。
“小姑娘……你怕不是编故事吓唬我？”那秃顶男人不大相信这样的事情，虽然他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忐忑，但他只能质疑小姑娘在胡扯。
“真的有！方才他就悬在电视上！”小姑娘一听秃顶叔叔不相信自己，眼圈一红，刚止住没一会儿的眼泪又要开始泛滥了。
“叔叔……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几个坐前排看到的孩子都站出来替小姑娘作证，你一言我一句，显然是不希望大人误会他们。
这时的小朋友们都加入了同一个阵营，专门对抗那些不相信自己的大人。毕竟诚实这项美德，在小孩子看来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撒谎。
秃头叔叔听完孩子们的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指示，秃头叔叔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转过身对小朋友们摆摆手说道，
“算了算了！你们都回家吧！今天这电视先撤了吧。”秃头叔叔说完扫了一眼众人，显然是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件事了，抬抬下巴示意让众人出门散了罢。
“叔叔，这房梁以前是不是死过人？”一句童声弱弱地问，虽然小声，但能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吴棠突然问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问，惊得身旁的佳凡和吴音猛回头，见小吴棠那语气带着点天真好奇，似乎不是故意冒犯的。
“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你是谁家的姑娘？”秃头叔叔皱着眉看着靠在院子门边的小吴棠，个头很小，穿着讨喜的花毛衣正盯着自己。
“小孩子为什么不能问？听姐姐说的，那人悬着，又会吐舌头，莫非是话本里的吊死鬼。”小吴棠歪着脑袋问道，似乎一点也不避讳提起这些可怕的话题。
“什么吊死不吊的……哪来的黄毛丫头，大过年说话也不忌讳着说点好的！你家人没教过你吗？”秃头叔叔有些心想，若不是见你年纪小，当你童言无忌，早就收拾你了！
“您说话客气点，我们为什么要忌讳？若说吊死，那也是吊死在你家又不是我家。”佳凡见秃头叔叔称呼小吴棠为黄毛丫头，心里暗暗不爽。
“你这小子又是谁家的！敢和我这么说话！”那秃头叔叔显然被佳凡激怒了，恼羞成怒地抄起身旁的扫把就朝佳凡几人走过去，显然是要把他们打出门。
“叔叔！大过年的打人不好。”小吴棠见秃头叔叔走来，还要小声补上一句，见对方目光紧盯佳凡，心下暗道不好。
吴音见那叔叔真要动手，忙暗暗拍拍佳凡，让他和小吴棠待会分头逃跑。
“叔叔，我看他们也没别的，只是路过这，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因为坐前排的小朋友都看到了那吊死鬼，受到了惊吓。我想这两位陌生小弟弟也是为您家担心，所以问个清楚，打算给您出出主意。”
好家伙，吴音身为姐姐，口才更是了得，平日里佳凡以为她只知道在曹老太那撒娇，嘴馋吃零食，没想到遇到事情这么冷静，佳凡本打算跑了，听了吴音的话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吴音话里话外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用两位陌生小弟形容佳凡和小吴棠，仿佛自己不认识他俩惹事精。
这佳凡还好，至少在吴音的话里还是男的，这小吴棠可莫名其妙变了性别。
无所谓，反正小吴棠这短得可怜的蘑菇头看起来确实像个男孩子的锅盖发型，小吴棠躲在门外委屈巴巴地伸着个小脑袋瓜。
“好了！阿诚叔！爷爷让你回来！”一名年轻的男子悠悠地从大厅走出来，一身宽大的西装配着衬衫和针织毛衣，头上油光光的，打着发胶一样的东西。
小吴棠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人就是那日在祠堂烧香时，被自己认错的人！看起来，他和那秃头叔叔是一家人。
听到这话。秃头叔叔放下了本来高高扬起的扫把，此时门口的佳凡和小吴棠已经没了影子，显然是那瞬间被他吓跑了，只留下吴音站在那，她正假装镇定着，庆幸自己撇清了和弟弟妹妹的关系，不然就是三个人一起落荒而逃了。
“你们也是，都散了吧，这几天电视看太多了，今天就早点回家，好好学习，看点书什么的。”小年轻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小朋友抬着椅子到了院门口，见他们都散去了，才重重地关上了院门。
不一会儿麻将声再次响起……厅内的人再次玩耍了起来。
“方才你和那些孩子纠缠什么？我让品霖叫你也叫不回。”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满头白发，脸上神情黯然，身旁还有一位老太太搀扶着他。
“爸，没什么事……”那位秃头的阿诚叔低下头，显然非常惧怕面前的老父亲。
“没什么事你拿着个扫把要做什么？”老头眯着眼盯着他，显然不信他说的话。
那位阿诚叔听到父亲说的话，急忙把手中的扫把朝地上摔，慌慌张张的，一副要和扫把撇清关系的样子。
“是陈连那事情吧？”老父亲淡淡地说，随后看了一眼那门上梁。
明明梁上什么也没有，但是几人一同看向那横梁时，目光锁定在某一处，似乎真能看到什么东西。
“是的……刚才有几个孩子说见到陈连了。”阿诚缓缓低下头，一边说一边哆嗦，完全没了先前拿着扫把的威风劲。
显然他刚才在孩子们面前是故作镇静的，眼下这浑身发抖的模样，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拄着拐杖的老头轻轻闭上眼静静思考，不知想到了什么，方才那神色黯淡的样子消失了，再睁开眼时，双目颇有神采。
“之前我找大师来镇住他，那大师说，他要借那陈连的气运，来保咱们家三十年的富贵。从那以后，我的生意如鱼得水，这才供得了你们今天在这吃喝玩乐。”白发老头说起自己的生意，显然非常得意，那模样，似乎回忆起了自己那段辉煌的日子。
“可这几年，那陈连时不时会出现，我偶尔在梦里见过他，他便一直哭，想来那大师说的三十年富贵，并不包括镇住陈连在内，你说，怎么办？”老头的话锋猛地一转，将发言权递给了阿诚。
阿诚见父亲紧盯着自己，那双眯着的眼睛似乎要将自己看出一个洞来，只能支支吾吾，明明是大冬天，阿诚的虚汗已经流到了额间。
“好，我……我会去再找几位师傅，不……大师来看。”阿诚终于是把话磕磕巴巴地说出口了。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白发老头腾出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阿诚的肩膀，暗示他好好干，随后被老太太搀扶着上了楼。
“这事……为什么不是你爸爸来做。”阿诚叔缓缓扭过头，对着品霖说道，话里满是不甘心和嫉妒。
“因为那陈连是阿诚叔你的人，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品霖笑了笑，似乎对阿诚叔这变脸的速度很满意。
对待自己害怕的人是一副模样，对待其他人又是一副模样，真是可笑。
品霖说完打了一个响指，转身便往厅内热闹的麻将桌走去。
阿诚只是站在原地，满眼憎恨地看着品霖离开的背影，他无能，所以连品霖这样的小辈都敢欺负到他的头上。
迟早有一天他要成为这家的话事人，谁都别想踩在他头上，阿诚愤恨地想着，忽而一阵冷风吹过，他感觉自己的秃顶凉飕飕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后脊背传来的阴冷。
还是赶紧离开这，自从陈连重新出现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回过老宅住了，只是逢年过节会在白天回来吃个饭看一看。
阿诚匆匆地戴上帽子，打开院门出去找自己的老相好去了。
阿诚那微微臃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路上。
“你说，这事儿是我们能听的吗？”吴音趴在墙头小声地问小吴棠和佳凡，原来小吴棠和佳凡先前并没有逃回家，而是在附近等着吴音，而吴音离开之后又和他俩汇合，几人便一同在这墙头偷听。
“我觉得这不是我们能管能说的，就当没听到吧。”小吴棠暗暗思考了一下，发现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她的脑袋瓜可以处理的了。
小吴棠还在努力消化着什么叫镇住，似乎和书里头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是一样的意思。但是什么叫气运，气运？运气？好运气？小吴棠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呜呜呜……我们还是回家吧，我想哭。”佳凡不争气地吸吸鼻子，顺带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是正常小孩该有的反应。
身材纤细，肌肤异常苍白，穿着一身色泽鲜艳的戏服在电视机上，居高临下地逗弄着底下看电视的孩子。
那人悬空的脚定是在电视上方晃悠，不，莫非是鬼？想到这小吴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阵害怕。
“小姑娘……你怕不是编故事吓唬我？”那秃顶男人不大相信这样的事情，虽然他听了心里也是一阵忐忑，但他只能质疑小姑娘在胡扯。
“真的有！方才他就悬在电视上！”小姑娘一听秃顶叔叔不相信自己，眼圈一红，刚止住没一会儿的眼泪又要开始泛滥了。
“叔叔……我也看到了！”
“我也是！”
几个坐前排看到的孩子都站出来替小姑娘作证，你一言我一句，显然是不希望大人误会他们。
这时的小朋友们都加入了同一个阵营，专门对抗那些不相信自己的大人。毕竟诚实这项美德，在小孩子看来是很重要的，所以他们不会轻易撒谎。
秃头叔叔听完孩子们的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的其他人，不知是受到了什么指示，秃头叔叔目光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他转过身对小朋友们摆摆手说道，
“算了算了！你们都回家吧！今天这电视先撤了吧。”秃头叔叔说完扫了一眼众人，显然是不打算继续讨论这件事了，抬抬下巴示意让众人出门散了罢。
“叔叔，这房梁以前是不是死过人？”一句童声弱弱地问，虽然小声，但能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小吴棠突然问出了所有人心底的疑问，惊得身旁的佳凡和吴音猛回头，见小吴棠那语气带着点天真好奇，似乎不是故意冒犯的。
“你一个小孩子问这么多做什么？你是谁家的姑娘？”秃头叔叔皱着眉看着靠在院子门边的小吴棠，个头很小，穿着讨喜的花毛衣正盯着自己。
“小孩子为什么不能问？听姐姐说的，那人悬着，又会吐舌头，莫非是话本里的吊死鬼。”小吴棠歪着脑袋问道，似乎一点也不避讳提起这些可怕的话题。
“什么吊死不吊的……哪来的黄毛丫头，大过年说话也不忌讳着说点好的！你家人没教过你吗？”秃头叔叔有些心想，若不是见你年纪小，当你童言无忌，早就收拾你了！
“您说话客气点，我们为什么要忌讳？若说吊死，那也是吊死在你家又不是我家。”佳凡见秃头叔叔称呼小吴棠为黄毛丫头，心里暗暗不爽。
“你这小子又是谁家的！敢和我这么说话！”那秃头叔叔显然被佳凡激怒了，恼羞成怒地抄起身旁的扫把就朝佳凡几人走过去，显然是要把他们打出门。
“叔叔！大过年的打人不好。”小吴棠见秃头叔叔走来，还要小声补上一句，见对方目光紧盯佳凡，心下暗道不好。
吴音见那叔叔真要动手，忙暗暗拍拍佳凡，让他和小吴棠待会分头逃跑。
“叔叔，我看他们也没别的，只是路过这，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因为坐前排的小朋友都看到了那吊死鬼，受到了惊吓。我想这两位陌生小弟弟也是为您家担心，所以问个清楚，打算给您出出主意。”
好家伙，吴音身为姐姐，口才更是了得，平日里佳凡以为她只知道在曹老太那撒娇，嘴馋吃零食，没想到遇到事情这么冷静，佳凡本打算跑了，听了吴音的话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吴音话里话外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还用两位陌生小弟形容佳凡和小吴棠，仿佛自己不认识他俩惹事精。
这佳凡还好，至少在吴音的话里还是男的，这小吴棠可莫名其妙变了性别。
无所谓，反正小吴棠这短得可怜的蘑菇头看起来确实像个男孩子的锅盖发型，小吴棠躲在门外委屈巴巴地伸着个小脑袋瓜。
“好了！阿诚叔！爷爷让你回来！”一名年轻的男子悠悠地从大厅走出来，一身宽大的西装配着衬衫和针织毛衣，头上油光光的，打着发胶一样的东西。
小吴棠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人就是那日在祠堂烧香时，被自己认错的人！看起来，他和那秃头叔叔是一家人。
听到这话。秃头叔叔放下了本来高高扬起的扫把，此时门口的佳凡和小吴棠已经没了影子，显然是那瞬间被他吓跑了，只留下吴音站在那，她正假装镇定着，庆幸自己撇清了和弟弟妹妹的关系，不然就是三个人一起落荒而逃了。
“你们也是，都散了吧，这几天电视看太多了，今天就早点回家，好好学习，看点书什么的。”小年轻一边说着话，一边帮小朋友抬着椅子到了院门口，见他们都散去了，才重重地关上了院门。
不一会儿麻将声再次响起……厅内的人再次玩耍了起来。
“方才你和那些孩子纠缠什么？我让品霖叫你也叫不回。”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拄着拐杖走了出来，满头白发，脸上神情黯然，身旁还有一位老太太搀扶着他。
“爸，没什么事……”那位秃头的阿诚叔低下头，显然非常惧怕面前的老父亲。
“没什么事你拿着个扫把要做什么？”老头眯着眼盯着他，显然不信他说的话。
那位阿诚叔听到父亲说的话，急忙把手中的扫把朝地上摔，慌慌张张的，一副要和扫把撇清关系的样子。
“是陈连那事情吧？”老父亲淡淡地说，随后看了一眼那门上梁。
明明梁上什么也没有，但是几人一同看向那横梁时，目光锁定在某一处，似乎真能看到什么东西。
“是的……刚才有几个孩子说见到陈连了。”阿诚缓缓低下头，一边说一边哆嗦，完全没了先前拿着扫把的威风劲。
显然他刚才在孩子们面前是故作镇静的，眼下这浑身发抖的模样，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拄着拐杖的老头轻轻闭上眼静静思考，不知想到了什么，方才那神色黯淡的样子消失了，再睁开眼时，双目颇有神采。
“之前我找大师来镇住他，那大师说，他要借那陈连的气运，来保咱们家三十年的富贵。从那以后，我的生意如鱼得水，这才供得了你们今天在这吃喝玩乐。”白发老头说起自己的生意，显然非常得意，那模样，似乎回忆起了自己那段辉煌的日子。
“可这几年，那陈连时不时会出现，我偶尔在梦里见过他，他便一直哭，想来那大师说的三十年富贵，并不包括镇住陈连在内，你说，怎么办？”老头的话锋猛地一转，将发言权递给了阿诚。
阿诚见父亲紧盯着自己，那双眯着的眼睛似乎要将自己看出一个洞来，只能支支吾吾，明明是大冬天，阿诚的虚汗已经流到了额间。
“好，我……我会去再找几位师傅，不……大师来看。”阿诚终于是把话磕磕巴巴地说出口了。
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白发老头腾出一只手，重重地拍了拍阿诚的肩膀，暗示他好好干，随后被老太太搀扶着上了楼。
“这事……为什么不是你爸爸来做。”阿诚叔缓缓扭过头，对着品霖说道，话里满是不甘心和嫉妒。
“因为那陈连是阿诚叔你的人，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的。”品霖笑了笑，似乎对阿诚叔这变脸的速度很满意。
对待自己害怕的人是一副模样，对待其他人又是一副模样，真是可笑。
品霖说完打了一个响指，转身便往厅内热闹的麻将桌走去。
阿诚只是站在原地，满眼憎恨地看着品霖离开的背影，他无能，所以连品霖这样的小辈都敢欺负到他的头上。
迟早有一天他要成为这家的话事人，谁都别想踩在他头上，阿诚愤恨地想着，忽而一阵冷风吹过，他感觉自己的秃顶凉飕飕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从后脊背传来的阴冷。
还是赶紧离开这，自从陈连重新出现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已经很久没回过老宅住了，只是逢年过节会在白天回来吃个饭看一看。
阿诚匆匆地戴上帽子，打开院门出去找自己的老相好去了。
阿诚那微微臃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小路上。
“你说，这事儿是我们能听的吗？”吴音趴在墙头小声地问小吴棠和佳凡，原来小吴棠和佳凡先前并没有逃回家，而是在附近等着吴音，而吴音离开之后又和他俩汇合，几人便一同在这墙头偷听。
“我觉得这不是我们能管能说的，就当没听到吧。”小吴棠暗暗思考了一下，发现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她的脑袋瓜可以处理的了。
小吴棠还在努力消化着什么叫镇住，似乎和书里头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是一样的意思。但是什么叫气运，气运？运气？好运气？小吴棠挠挠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呜呜呜……我们还是回家吧，我想哭。”佳凡不争气地吸吸鼻子，顺带抹了一把眼泪，这才是正常小孩该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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