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钱尔尔，君尔尔
大永一国之经济，民生国力和发展。
对于许天衣一开口就提出这么大的话题，天子朱顼没有高看，反而先给对方打上了一个年少轻狂的标签。
看来这些日子，频频立功，让他这位侄子有些飘了。
他不否认许天衣在佛事、兵制、诗词、民生上的天赋和做的一些学问，于大永而言，确实是良策中的良策。
可经济发展，向来是天大的学问，何况还是一国即中原的大永，想要谈经济稳定和发展，谈何容易？
朱顼温润一笑：“天衣，大永踏灭大沉，一统中原，自永新元年，四年时间，朕稳固江山，大永国泰民安、物阜民丰，中原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景，经济发展有何问题？”
殿后，隔着帘幕，有一衣着普通的老人，于桌案前昏昏欲睡。
人生阅历不凡的老人，见识过了太多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也看过了更多年轻人的目中无人，北牧世子的种种作为令他感到惊艳，所以在天子提出由他对许天衣见解进行打分的时候，他便是没有半点拒绝的答应了。
可对方的信口开河，一说话就直奔大永和中原的经济发展，实在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觉得不如睡上一觉。
又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年轻人啊，不过有许栾那么个爹在背后撑腰，也是正常现象了。
“回圣上，以大永如今的经济状况和局势，若不稳固，五年左右，必然呈现混乱之象！”许天衣道。
朱顼拿着朱砂红笔的手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天衣，可莫要夸大其词。”
“天诏亡国之前，天下景象是中原割据，群雄并起，经济本就不会好到哪里去。我大永马踏四国，一统中原后，是实现了天下安定，可同样，大永国力衰减严重。”许天衣道。
朱顼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新的一年不谈，到永新三年，三年间，外有北方草原部落北靳王朝、南方大山蛮族南朔王朝侵扰中原沃土，内有剪雨支、齐音线等亡国余孽欲图复国。现如今的大永，并非欣欣向荣，而是疆域动荡、民生凋敝、经济下滑，政治……不稳，国力严重萎靡！”许天衣道。
“大永不会破裂，但必定混乱！”
许天衣一席话直戳朱顼心坎。
帘幕后，老人提笔，写下：中吉签，可用，五品之才。
朱顼看了宫女呈上来的评价，笑着看向下面的儒衫年轻人：“天衣见解独到，朕很是高兴，若真如天衣所言，该当何解？”
从许天衣说完那最后一句话，朱顼心里就没有了任何轻视。
今天的谈话，决定了他如何批朱苡沫的奏折，更决定了许天衣能不能拿到那顶正二品的永天建左侍的帽子！
“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贵，重商，税收稳定，国库充盈，是以国泰；重农，耕作精细，物阜民丰，是以民安！商农并举，是为国泰民安之法！”
幕帘后，老人双眼有亮光，再次提笔写下：上平签，可重用，三品之才！
天子朱顼，笑容温润，眉宇间却有着清晰的郑重，许天衣的话，已是让得其认真对待，他也更好奇，接下来许天衣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三品之才，以后面那位的身份和历次评价，可少有这般重视年轻人，既舍得给出三品之才的评价，许天衣的评价，怕还要在三品之上！
真正评价才学获得一顶三品大员的帽子，这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不是光宗耀祖那么简单了，是一步登天！
要知道，在地方上，一州刺史也才不过是四品官！
如今大永经济如何，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他这位当朝天子，岂能不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永当下存在的隐患多么之大。
所以，许天衣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并且还能再要害上提出针对性的弥补之法，如何不让他这位大永天子重视？
许天衣同样有自己的打算。
大永经济是不好，但远没有他说得那么不好，但他来这里是为了谋官的，自然要在一针见血的基础上给他这位四叔叔再拿一个放大镜，把那伤口和流出的血给放大一些。
果不其然，担心伤口出现问题的天子，立刻就拿起了放大镜，并且开始了忧心忡忡。
“商农并举，听起来简单，可做起来是难上有难，天衣，你可有具体实施或者解决之法？”朱顼主动问道。
虽说许天衣的目光和远见都是极其不错，也说出了大方向上的解决之法，可若只是这样，如崔服龙、阮仲、李又廷等重臣，也是能找得出、说得出。
唯有具体解决困境的实施办法，才能真正体现出一个人的才能大小，如崔服龙，单是一《难民十二疏》，就压得众多文官抬不起头，还有何资格与这位中书令较量其他才能？
“想要解决经济问题，自然要从经济的源头出发，各大钱庄票号汇聚天下钱财，无论何时，无论天下是安定还是动荡，都是大永国库外最富有的地方，但当下的钱庄制度，存在着很大的弊端，且钱庄几乎全为私有化，很难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许天衣道。
朱顼满怀期待，静待下文。
“钱庄改制，以国有取缔私有，以点扩面，宏观调控一国之经济，可兴农、业商、重工、强军！”
“国之兴，在民；民之福，在食；食之丰，在天下大安！”
“大安即军强，军强即民心所向！”
许天衣霍然起身，神正气清，朗声道：“所谓民心，不过钱尔尔，君尔尔！”
殿内宫女，无不脸色大变，侍奉在天子身边的老嬷嬷，同样是神色微紧。
钱尔尔？君尔尔？
这北牧世子竟是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真以为依仗天子恩宠就可以恣意妄为？！
桌案后的天子，没有了往日温润笑容，目光深邃，许天衣坦然与之对视。
帘幕后，老人沧桑双眼中，有震惊之色，同样有精光迸发，口中喃喃重复许天衣那最后一句话。
最后，老人提笔，写下：上上签！天工造物，陛下若能御之，当权倾朝野，然，则当机立断，以绝后患……
最后落两字，重笔：大患！
对于许天衣一开口就提出这么大的话题，天子朱顼没有高看，反而先给对方打上了一个年少轻狂的标签。
看来这些日子，频频立功，让他这位侄子有些飘了。
他不否认许天衣在佛事、兵制、诗词、民生上的天赋和做的一些学问，于大永而言，确实是良策中的良策。
可经济发展，向来是天大的学问，何况还是一国即中原的大永，想要谈经济稳定和发展，谈何容易？
朱顼温润一笑：“天衣，大永踏灭大沉，一统中原，自永新元年，四年时间，朕稳固江山，大永国泰民安、物阜民丰，中原呈现一片欣欣向荣之景，经济发展有何问题？”
殿后，隔着帘幕，有一衣着普通的老人，于桌案前昏昏欲睡。
人生阅历不凡的老人，见识过了太多年轻人的意气风发，也看过了更多年轻人的目中无人，北牧世子的种种作为令他感到惊艳，所以在天子提出由他对许天衣见解进行打分的时候，他便是没有半点拒绝的答应了。
可对方的信口开河，一说话就直奔大永和中原的经济发展，实在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觉得不如睡上一觉。
又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年轻人啊，不过有许栾那么个爹在背后撑腰，也是正常现象了。
“回圣上，以大永如今的经济状况和局势，若不稳固，五年左右，必然呈现混乱之象！”许天衣道。
朱顼拿着朱砂红笔的手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天衣，可莫要夸大其词。”
“天诏亡国之前，天下景象是中原割据，群雄并起，经济本就不会好到哪里去。我大永马踏四国，一统中原后，是实现了天下安定，可同样，大永国力衰减严重。”许天衣道。
朱顼有了听下去的兴趣。
“新的一年不谈，到永新三年，三年间，外有北方草原部落北靳王朝、南方大山蛮族南朔王朝侵扰中原沃土，内有剪雨支、齐音线等亡国余孽欲图复国。现如今的大永，并非欣欣向荣，而是疆域动荡、民生凋敝、经济下滑，政治……不稳，国力严重萎靡！”许天衣道。
“大永不会破裂，但必定混乱！”
许天衣一席话直戳朱顼心坎。
帘幕后，老人提笔，写下：中吉签，可用，五品之才。
朱顼看了宫女呈上来的评价，笑着看向下面的儒衫年轻人：“天衣见解独到，朕很是高兴，若真如天衣所言，该当何解？”
从许天衣说完那最后一句话，朱顼心里就没有了任何轻视。
今天的谈话，决定了他如何批朱苡沫的奏折，更决定了许天衣能不能拿到那顶正二品的永天建左侍的帽子！
“民以食为天，国以民为贵，重商，税收稳定，国库充盈，是以国泰；重农，耕作精细，物阜民丰，是以民安！商农并举，是为国泰民安之法！”
幕帘后，老人双眼有亮光，再次提笔写下：上平签，可重用，三品之才！
天子朱顼，笑容温润，眉宇间却有着清晰的郑重，许天衣的话，已是让得其认真对待，他也更好奇，接下来许天衣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三品之才，以后面那位的身份和历次评价，可少有这般重视年轻人，既舍得给出三品之才的评价，许天衣的评价，怕还要在三品之上！
真正评价才学获得一顶三品大员的帽子，这对于寻常人来说已经不是光宗耀祖那么简单了，是一步登天！
要知道，在地方上，一州刺史也才不过是四品官！
如今大永经济如何，面临什么样的困境，他这位当朝天子，岂能不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大永当下存在的隐患多么之大。
所以，许天衣的话，可谓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并且还能再要害上提出针对性的弥补之法，如何不让他这位大永天子重视？
许天衣同样有自己的打算。
大永经济是不好，但远没有他说得那么不好，但他来这里是为了谋官的，自然要在一针见血的基础上给他这位四叔叔再拿一个放大镜，把那伤口和流出的血给放大一些。
果不其然，担心伤口出现问题的天子，立刻就拿起了放大镜，并且开始了忧心忡忡。
“商农并举，听起来简单，可做起来是难上有难，天衣，你可有具体实施或者解决之法？”朱顼主动问道。
虽说许天衣的目光和远见都是极其不错，也说出了大方向上的解决之法，可若只是这样，如崔服龙、阮仲、李又廷等重臣，也是能找得出、说得出。
唯有具体解决困境的实施办法，才能真正体现出一个人的才能大小，如崔服龙，单是一《难民十二疏》，就压得众多文官抬不起头，还有何资格与这位中书令较量其他才能？
“想要解决经济问题，自然要从经济的源头出发，各大钱庄票号汇聚天下钱财，无论何时，无论天下是安定还是动荡，都是大永国库外最富有的地方，但当下的钱庄制度，存在着很大的弊端，且钱庄几乎全为私有化，很难发挥它应有的作用。”许天衣道。
朱顼满怀期待，静待下文。
“钱庄改制，以国有取缔私有，以点扩面，宏观调控一国之经济，可兴农、业商、重工、强军！”
“国之兴，在民；民之福，在食；食之丰，在天下大安！”
“大安即军强，军强即民心所向！”
许天衣霍然起身，神正气清，朗声道：“所谓民心，不过钱尔尔，君尔尔！”
殿内宫女，无不脸色大变，侍奉在天子身边的老嬷嬷，同样是神色微紧。
钱尔尔？君尔尔？
这北牧世子竟是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真以为依仗天子恩宠就可以恣意妄为？！
桌案后的天子，没有了往日温润笑容，目光深邃，许天衣坦然与之对视。
帘幕后，老人沧桑双眼中，有震惊之色，同样有精光迸发，口中喃喃重复许天衣那最后一句话。
最后，老人提笔，写下：上上签！天工造物，陛下若能御之，当权倾朝野，然，则当机立断，以绝后患……
最后落两字，重笔：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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