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听着隐约的歌曲，喝着莫名的小酒，老板有些心不在焉。
莫问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拿起桌边的尖刀和钩子，快速划开羊肚，切开整鸡，偌大一团金黄的鱼籽显露了出来。
分切好菜品，莫问先给老板夹了一块羊肚，自己则夹了一大块鱼籽直接塞进了口中，香糯酥沙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他的脸上显露出深度陶醉的痴迷。
“小伙子，你不是第一次来吧？”
“来过几回，不过你家生意太好，你可能对我没有什么印象。”
“不应该啊，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来过的客人我至少都能面熟。”
莫问端起酒杯：“你刚才不是让我别那么好奇嘛，面不面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咱们坐在一起喝酒。”
“是啊，看来是我想多了，来，喝酒。”
二两酒下肚，老板打开了话匣子，主动问道：“想知道我在等谁吗？”
“你不用说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那里说说是谁？”
“你在等一个可能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莫问淡淡地说着，手里的酒瓶还在添着酒，可老板一把拿过杯子，瞪大了眼睛，莫问收手及时，不曾洒了一滴。
“你是谁？”
“莫问。”
“莫问，连名字都不敢说了吗？我是认识聂博士，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跟他真的不熟，你们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莫问赶忙拿出身份证，递到老板眼前：“你看仔细咯，我真的叫莫问，砚城黑松沟人。”
确认过身份，老板放下酒杯：“我还以为你是~”
老板突然停了口，莫问根本也不问，加好了酒，再次举杯道：“这一杯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莫问浅浅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继续大快朵颐，仿佛那菜肴远比什么都重要。
老板却是一口喝了小半杯，更没有动筷子，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或许是酒太辣，或许是心太苦。
老板一仰脖，剩下的酒全都下了肚，他伸手拿过酒瓶，将剩下的二两尽数倒入自己杯中，端了酒杯轻轻敲了敲桌子：“来，再喝一口，别怪我贪酒了。”
“哪能呀，你也别怪我贪吃了。”
“吃吧，多吃点儿，以后就吃不到咯。”
莫问仔细看了看老板：“怎么个情况？真歇业不干了？我看你身体也没啥大毛病呀。”
“唉，我倒希望是我身体出毛病啊！”
“哎，不对，听你这话别有意味啊，我就好奇一回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没准儿我还能帮上些忙。”
老板苦笑了一下：“好意心领了，这事儿你帮不上的。”
“不管怎么说，咱们一起喝过酒，也算是忘年交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忙我帮了。”
老板再度苦笑：“你还真是个热心肠，你能看病吗？”
“能啊，太能了。”
“你能比大医院的那些老专家厉害？”
莫问神色一正，言辞下意识地严厉起来：“厉不厉害跟年龄有关系吗？快说，到底是谁病了？”
老板再也绷不住了，眼圈立时红了，身体颤抖不已，语气消极，声音哽咽，不是濒临绝境又怎会让中年男人流泪呢？
“是，是我老婆，可怜她才五十三岁呀~”
“等等，大概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两个月前，人好好地突然肚子疼，送到医院一检查，说是肝癌晚期……”
听完老板的陈述，莫问已然清楚了病因及病情，不由得暗自感慨缘分之妙不可言，若非自己故地重游，若非老板惦念曾经，若非彼此一番对饮，老板的老婆也就真的去了，小馆也就真的关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陈实。”
“我就喊你老陈了，不瞒你说，我曾学了一些道术，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能治你老婆的病，但前提是你得相信我，不过医院那边已经放弃了，你不相信我似乎也没谁可信了。”
陈实将杯中酒尽数浇在了菜上，随即一指大门：“我老婆是生病，不是中邪，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你赶紧走，我不想报警。”
不怪陈实突然变脸，确是莫问言行若骗，一面之缘的贪吃小子居然自诩神秘莫测的修道人，这让谁也不能相信啊！
莫问完全理解陈实的态度，甚至有些欣赏：当今社会，和尚道士满街跑，真真假假太难搞，一不小心上了套，多年辛苦全没了，而陈实没有病急乱投医，还能坚持清醒的自我，属实难得了。
莫问不想与乱了心绪的陈实纠缠，他从包里拿出几包香烟放在桌上，语气平和：“虽说吸烟有害健康，但缓解压力却是最好不过，现在的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拿走，不需要。”
“就当付菜钱了。”
“用不着。”
莫问浅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向着后厨走去。
陈实忽然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刚要出声询问，莫问已经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陈实，言辞飘忽却也透着诚恳。
“老陈，你今天备菜等一人，此乃善因，我的出现便是你该得的善果，既然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咱们明天医院见。”
说完，莫问便径直走进了后厨。
咣的一声轻响，陈实知道，那是后门关上的声音，他看了看眼前的香烟，又看了看后厨的方向，陷入了疑惑与悲伤的凌乱之中……
莫问来到了街上，喧闹立即将他淹没，晚风徐来带着初冬的寒意，更带着咸湿的海之气息。
他伸手招下一辆的士，上了车才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司机善解人意地说道：“你慢慢想，我慢慢向前开，今天是跨年夜，能打到车也算不容易了。”
莫问随手掏出几张红票票递给司机：“既然是跨年夜，那就慢慢开，随便逛，人生一直在路上，过了零点我再下车。”
司机接了钞票，哈哈一笑：“谢了，朋友，打车跨年，我还是头回遇到。”
“那你遇到过的都有哪些呢？”
“那可多了，有人约妹子吃大餐，有人去酒吧嗨翻天，有人逛夜市花花钱，有人跑海边看沙滩，有人……”
“哈哈，还蛮押韵的嘛。”
“唉，都是穷人穷乐呵，真正的富人就不是这样咯。”
“哦？那富人们都怎么玩？”
“……”
莫问却是一点儿也不含糊，拿起桌边的尖刀和钩子，快速划开羊肚，切开整鸡，偌大一团金黄的鱼籽显露了出来。
分切好菜品，莫问先给老板夹了一块羊肚，自己则夹了一大块鱼籽直接塞进了口中，香糯酥沙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他的脸上显露出深度陶醉的痴迷。
“小伙子，你不是第一次来吧？”
“来过几回，不过你家生意太好，你可能对我没有什么印象。”
“不应该啊，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来过的客人我至少都能面熟。”
莫问端起酒杯：“你刚才不是让我别那么好奇嘛，面不面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此刻咱们坐在一起喝酒。”
“是啊，看来是我想多了，来，喝酒。”
二两酒下肚，老板打开了话匣子，主动问道：“想知道我在等谁吗？”
“你不用说我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那里说说是谁？”
“你在等一个可能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莫问淡淡地说着，手里的酒瓶还在添着酒，可老板一把拿过杯子，瞪大了眼睛，莫问收手及时，不曾洒了一滴。
“你是谁？”
“莫问。”
“莫问，连名字都不敢说了吗？我是认识聂博士，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跟他真的不熟，你们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莫问赶忙拿出身份证，递到老板眼前：“你看仔细咯，我真的叫莫问，砚城黑松沟人。”
确认过身份，老板放下酒杯：“我还以为你是~”
老板突然停了口，莫问根本也不问，加好了酒，再次举杯道：“这一杯祝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莫问浅浅地抿了一口，放下酒杯继续大快朵颐，仿佛那菜肴远比什么都重要。
老板却是一口喝了小半杯，更没有动筷子，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或许是酒太辣，或许是心太苦。
老板一仰脖，剩下的酒全都下了肚，他伸手拿过酒瓶，将剩下的二两尽数倒入自己杯中，端了酒杯轻轻敲了敲桌子：“来，再喝一口，别怪我贪酒了。”
“哪能呀，你也别怪我贪吃了。”
“吃吧，多吃点儿，以后就吃不到咯。”
莫问仔细看了看老板：“怎么个情况？真歇业不干了？我看你身体也没啥大毛病呀。”
“唉，我倒希望是我身体出毛病啊！”
“哎，不对，听你这话别有意味啊，我就好奇一回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没准儿我还能帮上些忙。”
老板苦笑了一下：“好意心领了，这事儿你帮不上的。”
“不管怎么说，咱们一起喝过酒，也算是忘年交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这个忙我帮了。”
老板再度苦笑：“你还真是个热心肠，你能看病吗？”
“能啊，太能了。”
“你能比大医院的那些老专家厉害？”
莫问神色一正，言辞下意识地严厉起来：“厉不厉害跟年龄有关系吗？快说，到底是谁病了？”
老板再也绷不住了，眼圈立时红了，身体颤抖不已，语气消极，声音哽咽，不是濒临绝境又怎会让中年男人流泪呢？
“是，是我老婆，可怜她才五十三岁呀~”
“等等，大概是什么时候查出来的？”
“两个月前，人好好地突然肚子疼，送到医院一检查，说是肝癌晚期……”
听完老板的陈述，莫问已然清楚了病因及病情，不由得暗自感慨缘分之妙不可言，若非自己故地重游，若非老板惦念曾经，若非彼此一番对饮，老板的老婆也就真的去了，小馆也就真的关了。
“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我叫陈实。”
“我就喊你老陈了，不瞒你说，我曾学了一些道术，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能治你老婆的病，但前提是你得相信我，不过医院那边已经放弃了，你不相信我似乎也没谁可信了。”
陈实将杯中酒尽数浇在了菜上，随即一指大门：“我老婆是生病，不是中邪，酒也喝了，菜也吃了，你赶紧走，我不想报警。”
不怪陈实突然变脸，确是莫问言行若骗，一面之缘的贪吃小子居然自诩神秘莫测的修道人，这让谁也不能相信啊！
莫问完全理解陈实的态度，甚至有些欣赏：当今社会，和尚道士满街跑，真真假假太难搞，一不小心上了套，多年辛苦全没了，而陈实没有病急乱投医，还能坚持清醒的自我，属实难得了。
莫问不想与乱了心绪的陈实纠缠，他从包里拿出几包香烟放在桌上，语气平和：“虽说吸烟有害健康，但缓解压力却是最好不过，现在的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拿走，不需要。”
“就当付菜钱了。”
“用不着。”
莫问浅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向着后厨走去。
陈实忽然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刚要出声询问，莫问已经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陈实，言辞飘忽却也透着诚恳。
“老陈，你今天备菜等一人，此乃善因，我的出现便是你该得的善果，既然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我就不能不管，咱们明天医院见。”
说完，莫问便径直走进了后厨。
咣的一声轻响，陈实知道，那是后门关上的声音，他看了看眼前的香烟，又看了看后厨的方向，陷入了疑惑与悲伤的凌乱之中……
莫问来到了街上，喧闹立即将他淹没，晚风徐来带着初冬的寒意，更带着咸湿的海之气息。
他伸手招下一辆的士，上了车才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司机善解人意地说道：“你慢慢想，我慢慢向前开，今天是跨年夜，能打到车也算不容易了。”
莫问随手掏出几张红票票递给司机：“既然是跨年夜，那就慢慢开，随便逛，人生一直在路上，过了零点我再下车。”
司机接了钞票，哈哈一笑：“谢了，朋友，打车跨年，我还是头回遇到。”
“那你遇到过的都有哪些呢？”
“那可多了，有人约妹子吃大餐，有人去酒吧嗨翻天，有人逛夜市花花钱，有人跑海边看沙滩，有人……”
“哈哈，还蛮押韵的嘛。”
“唉，都是穷人穷乐呵，真正的富人就不是这样咯。”
“哦？那富人们都怎么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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