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路遇碰瓷
次日，莫问带着栓子进了城，并有意在闹市区下车，准备步行前往目的地。
第一次进城的栓子像个孩子似的，兴奋而又拘束，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又都觉得胆怯，莫问始终不厌其烦地给予详尽解说，并不断鼓励着他的自信。
很快，栓子便适应了城市的喧嚣与缭乱，过马路他会走人行横道，上下楼梯他更会贴边靠右，面对突如其来的声响、身着清凉的姑娘、偶尔擦肩的匆忙，他也能见怪不怪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到了家具城附近，汽车、电三轮、小货车及行人往来穿梭，忙碌中各为生活改变，混乱中尽显人生百态。
两人穿过马路，莫问自是一马当先，栓子紧随其后。
忽然，尖锐的刹车声与怒喝声先后响起。
“赶着投胎啊！”
莫问猛然转头回望，就见路上停了一辆京牌的超跑，驾车青年单臂搭在窗外，车辆正前有一中年男倒在地上，并不是憨憨的栓子。
莫问暗自吁了口气，选择了袖手旁观，这类事情早就屡见不鲜，对错往往很难说得清楚，他可不会圣母心发作，凭白卷入是非当中。
不过短短数息，行人就围了上来，指指点点着却无人发声，更有人拿出了手机在拍摄。
倒地男爬坐起来，双手捂着腹部，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受了内伤。
驾车青年不耐地按了几声喇叭：“赶紧让开，小爷没时间陪你玩儿。”
倒地男恍若未闻，只是低声哼哼着，围观人的小声议论渐渐起来了：
“麻烦了，遇到碰瓷的了。”
“麻烦什么呀，看车就知道了，多给点儿钱就完了。”
“给再多钱也不敢啊，万一刹车没刹住，全村吃席了。”
“谁说是碰瓷的，没见那人身上有血吗？”
善良的人们始终坚信，碰瓷者多为职业选手，掌握着专业技能，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真的受伤，否则就不配出来行走江湖了。
吃瓜群众这时候才去留意细节，就见倒地男的衣服上确有血渍，碰瓷之说似乎失去了支撑，而话锋也在瞬间改变了。
“撞了人还这么凶，有钱很了不起吗？”
“拍视频发网上，人肉他。”
“谁给报个警啊！”
“赶紧把扔送医院才是啊！”
听着叽叽喳喳的吵吵声，驾车青年无奈地下了车，走上前去蹲下：“碰瓷儿是吧？小爷今儿有急事儿，没时间跟你玩儿，拿了钱赶紧滚蛋。”
说着，他掏出钱包，数也没数地抽出一叠钱来，约莫能有几千块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红票票，倒地男畏畏缩缩地伸出手，刚想捏住那叠钞票，就听吃瓜人激愤了起来。
“不能拿，到医院做套检查就得几千块。”
“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几千块能买条命吗？”
“唉，现在的人啊，啧啧啧~”
“……”
倒地男的手又缩了回去，那双渗血的手再次捂住了腹部。
“嫌少？”
驾车青年随即又抽出一叠钞票，合在一起晃了晃：“别给脸不要脸，小爷的耐心有限，要，就这么多，不要，那就一分也没有了。”
倒地男尚在犹豫中，吃瓜人不干了：
“有钱人就是抠，万把块钱就想了事？”
“不给个三五万，决不能罢休。”
“不行，三五万也太少了，一个腰子还值几十万呢。”
“就是，穷人的命就不值钱吗？”
“……”
莫问不禁摇了摇头，从义愤谴责倒地者到道德绑架驾驶人，再由善念发展为仇富，最终又似乎回归了碰瓷的实质，眼前的一切到底是良知的抱团呢，还是无知的起哄呢？
反正秧子架起来了，无论结局走向何方，作壁上观的吃瓜人总能享受到快感，无聊的生活难得碰到这样的热闹，能多添些干柴谁也不会吝惜力气。
要想生活过得去，时时处处拼演技。
似乎感受到了群众的力量，倒地男最终坚定了信心，捂着肚子大声地哼哼起来。
驾车青年的眼中浮现出戾气，他猛地抓起倒地男的胳膊，想要将他拖到路边，就在这时，一个壮实的身影冲了上去，用力地捏住了驾车青年的手腕。
驾车青年顿觉手指发麻，对方的力气太大，他想挣脱已是不可能了。
“你想干什么？”
“不能欺负人。”
江湖救急之人正是栓子，此前因为胆怯他也一直在观望，当驾车青年开始动手了，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莫问心里暗道：坏了，这个憨憨头脑发热了。
但事关自己的小弟就由不得他不出面了。
“栓子，松手。”
莫问喊了一声，随即走进是非圈，眼睛却是看向了倒地男。
栓子没有质疑，当即松开手，驾车青年退后一步，甩了甩已然乌紫的手腕，伸手拿出了手机，正待拨号，耳边传来一句淡淡的话语。
“要打电话早打了，这会儿不怕耽误时间了？现在打还有意义吗？你不就是想快点儿解决麻烦吗？”
驾车青年收起电话，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很简单，无论报警还是喊人，你仍然需要等待，可你等不了，也不愿等。”
“你想怎样？”
莫问笑了：“小伙子，别那么大敌意嘛，我是来帮你的。”
“你帮我？为什么？”
莫问拍拍栓子的肩膀：“严格来说，我只是为了我兄弟。”
驾车青年有些糊涂，但也容不得他多思多想，因为莫问已经蹲下了身子，掏出了一瓶药粉。
“把手伸出来，擦伤虽是小伤，但感染了也会致命哦。”
倒地男居然伸出了手，创面着实有些吓人，鲜血还在渗出，莫问弹了些药粉敷在伤口上，一丝清凉直入伤者心神。
莫问向身后一伸手：“拿来。”
栓子忙问：“要什么？大哥。”
“钱。”
栓子也有冰雪聪明的时候，他立即会意，转眼看向驾车青年，尽管还搞不清楚状况，但驾车青年还是爽快地将那叠钱递了上去。
莫问拿到钱直接塞进了倒地男的口袋，还帮他拍了拍，随即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神奇的一幕随之出现，倒地男二话不说地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平举着，挤出围观的人群，并以怪异的姿态迅速跑掉了……
第一次进城的栓子像个孩子似的，兴奋而又拘束，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又都觉得胆怯，莫问始终不厌其烦地给予详尽解说，并不断鼓励着他的自信。
很快，栓子便适应了城市的喧嚣与缭乱，过马路他会走人行横道，上下楼梯他更会贴边靠右，面对突如其来的声响、身着清凉的姑娘、偶尔擦肩的匆忙，他也能见怪不怪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到了家具城附近，汽车、电三轮、小货车及行人往来穿梭，忙碌中各为生活改变，混乱中尽显人生百态。
两人穿过马路，莫问自是一马当先，栓子紧随其后。
忽然，尖锐的刹车声与怒喝声先后响起。
“赶着投胎啊！”
莫问猛然转头回望，就见路上停了一辆京牌的超跑，驾车青年单臂搭在窗外，车辆正前有一中年男倒在地上，并不是憨憨的栓子。
莫问暗自吁了口气，选择了袖手旁观，这类事情早就屡见不鲜，对错往往很难说得清楚，他可不会圣母心发作，凭白卷入是非当中。
不过短短数息，行人就围了上来，指指点点着却无人发声，更有人拿出了手机在拍摄。
倒地男爬坐起来，双手捂着腹部，露出痛苦的表情，像是受了内伤。
驾车青年不耐地按了几声喇叭：“赶紧让开，小爷没时间陪你玩儿。”
倒地男恍若未闻，只是低声哼哼着，围观人的小声议论渐渐起来了：
“麻烦了，遇到碰瓷的了。”
“麻烦什么呀，看车就知道了，多给点儿钱就完了。”
“给再多钱也不敢啊，万一刹车没刹住，全村吃席了。”
“谁说是碰瓷的，没见那人身上有血吗？”
善良的人们始终坚信，碰瓷者多为职业选手，掌握着专业技能，他们绝不会让自己真的受伤，否则就不配出来行走江湖了。
吃瓜群众这时候才去留意细节，就见倒地男的衣服上确有血渍，碰瓷之说似乎失去了支撑，而话锋也在瞬间改变了。
“撞了人还这么凶，有钱很了不起吗？”
“拍视频发网上，人肉他。”
“谁给报个警啊！”
“赶紧把扔送医院才是啊！”
听着叽叽喳喳的吵吵声，驾车青年无奈地下了车，走上前去蹲下：“碰瓷儿是吧？小爷今儿有急事儿，没时间跟你玩儿，拿了钱赶紧滚蛋。”
说着，他掏出钱包，数也没数地抽出一叠钱来，约莫能有几千块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红票票，倒地男畏畏缩缩地伸出手，刚想捏住那叠钞票，就听吃瓜人激愤了起来。
“不能拿，到医院做套检查就得几千块。”
“就知道欺负老实人，几千块能买条命吗？”
“唉，现在的人啊，啧啧啧~”
“……”
倒地男的手又缩了回去，那双渗血的手再次捂住了腹部。
“嫌少？”
驾车青年随即又抽出一叠钞票，合在一起晃了晃：“别给脸不要脸，小爷的耐心有限，要，就这么多，不要，那就一分也没有了。”
倒地男尚在犹豫中，吃瓜人不干了：
“有钱人就是抠，万把块钱就想了事？”
“不给个三五万，决不能罢休。”
“不行，三五万也太少了，一个腰子还值几十万呢。”
“就是，穷人的命就不值钱吗？”
“……”
莫问不禁摇了摇头，从义愤谴责倒地者到道德绑架驾驶人，再由善念发展为仇富，最终又似乎回归了碰瓷的实质，眼前的一切到底是良知的抱团呢，还是无知的起哄呢？
反正秧子架起来了，无论结局走向何方，作壁上观的吃瓜人总能享受到快感，无聊的生活难得碰到这样的热闹，能多添些干柴谁也不会吝惜力气。
要想生活过得去，时时处处拼演技。
似乎感受到了群众的力量，倒地男最终坚定了信心，捂着肚子大声地哼哼起来。
驾车青年的眼中浮现出戾气，他猛地抓起倒地男的胳膊，想要将他拖到路边，就在这时，一个壮实的身影冲了上去，用力地捏住了驾车青年的手腕。
驾车青年顿觉手指发麻，对方的力气太大，他想挣脱已是不可能了。
“你想干什么？”
“不能欺负人。”
江湖救急之人正是栓子，此前因为胆怯他也一直在观望，当驾车青年开始动手了，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莫问心里暗道：坏了，这个憨憨头脑发热了。
但事关自己的小弟就由不得他不出面了。
“栓子，松手。”
莫问喊了一声，随即走进是非圈，眼睛却是看向了倒地男。
栓子没有质疑，当即松开手，驾车青年退后一步，甩了甩已然乌紫的手腕，伸手拿出了手机，正待拨号，耳边传来一句淡淡的话语。
“要打电话早打了，这会儿不怕耽误时间了？现在打还有意义吗？你不就是想快点儿解决麻烦吗？”
驾车青年收起电话，疑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很简单，无论报警还是喊人，你仍然需要等待，可你等不了，也不愿等。”
“你想怎样？”
莫问笑了：“小伙子，别那么大敌意嘛，我是来帮你的。”
“你帮我？为什么？”
莫问拍拍栓子的肩膀：“严格来说，我只是为了我兄弟。”
驾车青年有些糊涂，但也容不得他多思多想，因为莫问已经蹲下了身子，掏出了一瓶药粉。
“把手伸出来，擦伤虽是小伤，但感染了也会致命哦。”
倒地男居然伸出了手，创面着实有些吓人，鲜血还在渗出，莫问弹了些药粉敷在伤口上，一丝清凉直入伤者心神。
莫问向身后一伸手：“拿来。”
栓子忙问：“要什么？大哥。”
“钱。”
栓子也有冰雪聪明的时候，他立即会意，转眼看向驾车青年，尽管还搞不清楚状况，但驾车青年还是爽快地将那叠钱递了上去。
莫问拿到钱直接塞进了倒地男的口袋，还帮他拍了拍，随即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话。
神奇的一幕随之出现，倒地男二话不说地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平举着，挤出围观的人群，并以怪异的姿态迅速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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