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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若依着以往的脾气,你不说我也不讲,看谁能绕得过谁,可心念老太太的身体,聂问不想再耗下去了,于是,他主动表明了态度。

    “更深露重,诸位岁数也都不小了,早睡早起才能身体好,废话不多说,我今天代表莫家承诺,有恩必报,有债必还,有事儿明天请早。”

    几人听了顿时心中大安,但多少也有些羞愧,人家孩子今天刚回家,自己这些人就~

    周全财尬笑一声:“强子,你别介意啊,都不容易,主要就是你家盖房子的时候,钱有些不凑手,于是呢,我就帮着张罗大家凑一凑。”

    “瞧您说的,应该是莫家不好意思了,您放心,数额不大的,明天就清账,数额太大的,年底肯定还。”

    “强子真是有出息了。”

    “这孩子打小就看着不错。”

    “……”

    几人交口夸赞着,就好像欠钱的是他们,被聂问大手一挥给免了。

    聂问起身,单手虚引:“行,没什么事儿了,我送送诸位叔伯。”

    “不用不用。”

    “就到这。”

    送走了众人,聂问急忙回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老太太已然睡去,嘴角似乎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聂问温柔地为老太太掖好被子,转身去了小院,喧嚣散去独留一人幽静,下弦月正当空,墙头草被夜风撩拨,朦胧中别有静好。

    次日,聂问起床后,惊讶地发现早餐已上桌,两碗白粥,一碟酸豇豆,两个煎鸡蛋。

    “起来了,快吃饭吧。”

    聂问循声回头,就见老太太满面笑意地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刚烙的小饼。

    聂问赶忙接下小饼,扶着老太太坐下,口中埋怨道:“牛奶面包都是现成的,吃完咱再买,您忙这些干什么呀?您要多休息,不能操劳。”

    “没事儿,你回来了,我就全好了,吃吧。”

    聂问不再多言,这样的场景本该是生活的常态,可他却很少享受的到,自从小女仆住进了家,他才能时不时享受一次。

    看着埋头喝粥的聂问,老太太拿起一张小饼,夹起鸡蛋放上,又加了些酸豇豆,再盖上一张小饼,然后递到了聂问面前。

    “吃口饼,再喝口粥,不急,别烫着了。”

    听着老太太充满慈爱的话语,聂问不敢抬头,他怕会突然失态,家不在贫富,有妈就有温情,而他一直渴望有个家,当家的感觉就在身边,他却有些害怕了。

    香香的小烙饼是现做的,脆脆的酸豇豆也是现炒的,平淡无奇的早餐承载了妈妈的爱,但他却不是妈妈的儿子。

    早餐是老太太陪着一起吃的,聂问几乎吃下了所有,老太太只喝了一碗白粥,填饱了‘儿子’的肚皮,她又笑了。

    看着老太太佝偻着身子收走了碗筷,聂问久久地看着屋顶,不是他不肯洗碗,而是他怕了老太太或真或假的生气,不是他喜欢仰视,而是他怕眼泪会弄湿老太太的心情。

    吃完早饭,周村长便上门了,郑重地递上一张清单,上面罗列了人名和欠款,看着密密麻麻的行行字字,聂问觉得眼晕,径直看向合计:五万六千柒佰二十四元整。

    聂问吁了口气,暗道:还好,不多,话说这几十几百的款项真的是盖房子所缺吗?管它呢,人情也是情,若真的能还清倒也清爽了。

    “村长,请问还有遗漏吗?我不想总是为这事儿烦神。”

    “你放心,我连夜核对了好几遍,不会错的,也没有漏掉一家。”

    “那好,我这就给你钱,还得麻烦你帮忙给到各家。”

    村长一拍胸脯:“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聂问笑了笑,随即去了偏屋,拿过单肩包从中取出六沓,再次回到堂屋,却见老太太拿着那张纸在向村长询问呢,他赶忙上前,将老太太扶到椅子上坐下。

    “妈,您坐着。”

    “这多钱咋能让你来还呢?”

    “我的钱不也是您的钱吗?这事儿您就别管了,交给儿子来办。”

    聂问说着,将六万块钱放到村长面前。

    “麻烦你点一点,多出来的三千二百七十六块,你暂时收着,我今天准备带我妈进城一趟,可能需要几天才能回来,你找人帮我家好好修一修,等完事了多退少补。”

    “行,我一定给这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聂问又随手拿过剩下的几包华子放在了周全财面前:“辛苦你了,这香烟你先抽着,等哪天有空,我再请你喝酒。”

    周全财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大早上要钱本就晦气,可人家愣是二话不说地给钱,要说会办事还得是这小子,在外面发了财的人就是不一样,现在想想,就连他昨晚发脾气都觉得特别有性格。

    这一次,聂问没再傲气,他亲自将村长大人送出了大门。

    看着两人的背影,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她扶着桌子慢慢站起,稍稍活动活动腰身,去了她自己的房间。

    聂问回来后,不见老太太的身影,正欲寻找忽闻偏屋内传来咕咚一声,聂问立即冷汗乍起,难道老太太摔着了?

    他两步跨到门前,已是看到了里面,就见墙角木架上有口大木箱子,上掀式的盖子大开着,一个小板凳翻倒在老太太的脚下,而她似乎挂在了木箱沿儿上,估计是她翻找东西,一不小心蹬倒了凳子,人也顺势栽进了箱子。

    聂问心中稍安,赶忙上前扶住老太太,用脚将小凳重新摆好,小心翼翼地把她搀了下来。

    “没事儿吧?有没有搁到哪儿?”

    “没事儿,我好好的。”

    老太太蛮不在乎地说着,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布包,脸上展露着笑意,聂问却是语气严厉地撒着娇。

    “我不是回来了嘛,以后不许爬高上低的,有什么事儿喊一声儿,不多使唤使唤,您就不怕把我惯坏咯。”

    “要是能惯坏,那就好咯。”

    老太太语气轻松,却似乎别有意味儿,聂问不及多想,将老太太扶到了床上。

    “您先好好歇着,我去找车,咱们今天进城去。”

    “我不进城。”

    聂问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进了城,你又要花钱了,我不能总让你花钱。”

    聂问越发奇怪了:“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有钱,您花自己儿子的钱还不是应该的吗?”

    老太太随后的一句话让聂问的心情直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