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避难所的生活
“简单来说，就是根除饕餮欲？”
“没那么绝对，不过也差不多。”
郝韵作风严谨，不习惯把话说满，却也没否定夏琼的理解。
研究员说得随意，可落在众人耳中，却无异于是一记惊雷。
“......”
“哈？！”
“卧槽？！”
“啥？！根除饕餮欲？！”
仿佛爆弹落入湖面，现场登时炸开了锅。
李暮雨等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
就连夏琼都戏谑不再，眯着眼睛打量起郝韵。
“刚开始只是种猜测，后面通过一系列实验，最终证明了我们的想法。”郝韵十指张开晃了晃，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刚发现这点的时候，我跟大家一样惊讶，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又发现了另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按照郝韵的说法，这种杉树能吸收灵霾，将之转化为高活性灵气。正是这种高活性灵气，让林间充满了凉冽之息，在令人类神清气爽的同时，也使周遭区域成了凶兽的禁地。倘若持续食用这种树叶，则可快速降解灵霾毒素，并于体内形成某种保护，能够抑制灵霾毒素的沉积，简单来说约等于根除饕餮欲。
在特效药失传的当代，异能界早已形成共识，即在进入灵元期以前，血欲之心只能控制却不能根除。即便身处泠雨，灵元期却依旧是道门槛，绝非随便哪个失踪者都能跨越。至于富含灵霾的物质，在泠雨也同样随处可见，而由此带来的饕餮欲隐患，便成了一颗恐怖的定时炸弹。
就像心里住了个小恶魔，平时也不吭声也不作妖。
一旦受到外力的刺激，便会跳出来蛊惑人心。
甚至达到临界值以后，还能直接把人给毒死。
可即便知道饕餮欲在作祟，他们却完全没有办法应对。
如今却有人表示，血欲之心可以轻松根除，这教他们如何能不惊讶。
“我上学的时候，看过一本异闻录，里面收录了一种杉树。”郝韵完全理解大家的反应，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而是自顾自往下说。“名字叫菩提杉，记载也很简单，说是能净化空气，还能祛除血欲之心。”
“异闻录？不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么？”聂宸渊闻言有些困惑。
“嗯，就因为是异闻录上的东西，我才没跟别人正经讨论过。”郝韵轻轻点头，指了指周围的杉树。“可我看过的那张简图，跟这玩意儿相似度极高，而且功能也基本都吻合，要我说大概率就是菩提杉了。”
根据研究院一行的情报，避难所周边遍布菩提杉，由此构成一片安全区域，令方圆五公里内全无凶兽。就算远离绝对安全区，菩提杉数量仍旧可观，而由此形成了凶兽稀少区域，则大约还有十公里左右的范围。
“你们能活下来，多亏了这些树。”夏琼闻言也禁不住感慨道。
“嗯，还有些地方，我带你们转转。”郝韵拉着夏琼走向远处。
跟随郝韵的脚步，众人来到避难所外围，走向其中一个巨大石墩，见其根部深深嵌入地面，露出地表的部分约有五米高，其上刻满了复杂的灵绘纹路，似是具备不为人知的特殊用途。
“附近有十二个石墩，基本上一模一样的。”郝韵如是说。
“总共两层灵绘，底层纹路古老，雕刻绘画并用，表层纹路年头不长。”韩晴很快发现端倪，随即将灵能注入其中，却没有看到任何变化。“不知道有啥作用，不过从这手笔来看，大概率出自不同的两拨人。”
“我们怀疑这是种二次改造。”藏青蓝适时插嘴说道。
“二次改造也不止这一处。”郝韵扭头走向半球形建筑。
在郝韵的带领下，众人重新回到室内，走向生活区的最内侧。这里是半圆建筑的中心区域，整体被密闭的石墙完全封闭，唯有一扇厚重大门连接内外。待他们迈进门槛，则各自瞪大了眼睛，被面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几米之外，是一圈齐胸高的石栏。
石栏外侧，是一层半透明的光膜。
光膜内侧，是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深渊中心，竖着顶天立地的石柱。
“说说感想？”郝韵望向李暮雨，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像是刺进地心的长矛......”李暮雨的形容颇为文艺。
“破不掉这层光膜，接触不到核心区域，不知道它到底干啥用的。”藏青蓝缓缓抬起右手，指向不远处的正前方。“至于小郝说的二次改造，可以去瞅瞅那个雕像。”
石栏的边缘处，有块凸向巨渊的区域，活似俯瞰地狱的阳台。
“阳台”的正中心，则竖着一尊石雕，看上去约莫半米多高。
那是尊石雕人像，穿着件朴素的袍服，手执镶玉的长柄权杖，面容无相亦似众生相。望着眼前的石雕人像，韩晴不觉间有些入迷，被李暮雨轻拍肩膀才醒过神来。
“这东西有古怪......”韩晴莫名发憷，急忙退了几步。
“别走心，放松着看，就不会陷进去。”郝韵提示道。
韩晴依言照做，解除了专注模式，漫不经心地望向石雕，过得片刻便发现了异状。原来在那人的袍服表面，同样绘有两层不同手笔的纹路，与他们在室外看到的石墩如出一辙。
“到底啥情况......”韩晴不得其解。
“冇知呀。”藏青蓝耸了耸肩。
“啥？母鸡？”荀焱枫听得满头雾水。
“他说他不知道......”柳琴翻译了一下。
“你们这俩大科学家，两年都没研究明白？”肖遥有些讶异。
“人类的知识和脑力是有极限的。”藏青蓝说得理直气壮。
“暂时想不明白，就暂时不要想。”郝韵同样看得很开。
******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众人便住在避难所。
大家循图来此，本想探索山林的秘密，没想却撞见了失踪的科研队。双方既已聚首，研究员们便重获自由，不用继续被困在山里，而夏琼的任务便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只需送这些人回国即可。
众人一路跋山涉水，夜里还得防备马群，很多天都没睡过好觉，身体和精神已经相当疲惫，而研究员们亦有未尽的实验，也不太适合马上拎铺盖卷走人。夏琼于是建议扎营休整，在共享情报的基础之上，拟定后续行动方案。
能顶住严酷的环境、逃过凶兽的尖齿利爪、最终成长起来的失踪者，无一例外都是生存专家，也基本都能无师自通地修行。可作为被迫出家的野路子，很多人却非常缺乏圈内常识，也完全没有系统性的修行理念。
所以在工作之余，研究员们也开始教课，给广大失踪者恶补基础。
“这是什么？”
“羽艾草！”
“没错，这个呢？”
“黄泉冥菇！”
“嗯，那这个呢？”
“这是那个......霭......啥......”
“霭茯苓！”
“正确。”
宽敞的案台表面，摆着十几种植物。
一众男女七嘴八舌，按郝韵的要求逐个辨认。
郝韵不厌其烦，耐心讲解着每种异草的用途。
末了则走到墙边，搬来一段乌漆嘛黑的断木。
“那么，有人认识这个嘛？”郝韵拍了拍断木。
“......看着像棕榈？”柳琴不太确定地嘀咕道。
“棕榈咋还能黑成这这样......”荀焱枫面露古怪。
“不认识这个品种。”连见多识广的夏琼都摇了摇头。
“墨玉棕榈，稀有品种，比一般棕榈更耐寒耐潮。”郝韵也没一直卖关子。
“这个吃了有啥功效？”由于前几种植物都能吃，肖遥便想当然地问道。
“这个倒不能吃，但是有更神奇的作用。”郝韵把断木丢在桌上，用手指划过断面上的年轮。“等回到院里以后，我们借助一些仪器，可以检测木纹里的灵霾留存量，这样就能通过年轮反推泠雨历年的大气环境了。”
作为优秀的植物学家，郝韵主要传授草木知识。
至于藏青蓝的课程，涉及的内容则更加庞杂。
“那姑娘哪国人？”
“黑岩堡大公国。”
“纯正北陆洲血统？”
“嗯，土生土长。”
“没到灵元期吧？”
“目前估计还没突破。”
“行嘞！就拿她当对照组！”
听了怀络梅的基本情况，藏青蓝变得兴奋难耐，恨不得立刻启程出发，去东郊见这个胖姑娘。众人细问之下才知，这位大科学之所以需要对照组，是想验证菩提杉树叶的解毒功效，对于不同人种是否存在一定区别。因为按他的说法，无论北陆洲或南陆洲，主流人种的灵能系统都“偏硬”，而唯独烈阳人的灵能系统“偏软”，即对富含灵能的物质有更强的亲和性。基于这种特点，烈阳土著更容易觉醒，平均修为提升速度也有微弱优势。同样因为这种特点，烈阳人也更容易累积灵霾，至于对有毒物质的耐受力，亦不及北陆洲和南陆洲的同类。
“前年的统计数据，全国在册的异能者，已经接近二百万了。”作为四十一局成员，夏琼很熟悉基本情况。“按纸面数字来算，就是人口的万分之五，实际肯定比这个要多。”
“嗯，再看北陆洲和南陆洲，纸面觉醒率也就十万分之七。”藏青蓝对此表示肯定，随后又掏出一组数据。“咱们这边的结构，觉醒期加上血欲期，占了百分之九十四，灵元期以上百分之六，可他们灵元期以上只有百分之三。”
“灵元期的占比这么低呢？”唐威闻言不免有些惊讶。
“架不住基数大，人还是不少的。”荀焱枫掐指一算说道。
“那要这么说，我修行没两年，已经超过多数人了？”肖遥瞬间兴奋。
“这是沾了泠雨的光，搁国内不定多慢呢。”窦涯泼出无情冷水。
“其实到灵元期以后，修为提升也没那么快了。”李暮雨插了句嘴。
“体质，助力，还有环境刺激，这三点是影响修为的主因。”眼见话题被彻底带偏，藏青蓝倒也没起急，干脆顺势讲起修行。“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放在国内，从觉醒到血欲后期，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体质过得去，有名师指点，再适当嗑点儿药，大概六到八年吧。”有焦涌泉赠与的资料，李暮雨对此了若指掌。“体质和外力二者缺一，就至少得花十年以上，如果两样都不占的话，可能就一辈子停步不前了。”
“没错，至于你们呢，之所以提升这么快，是多种因素叠加的结果。”藏青蓝撕了条石猿肉，放在嘴里咀嚼起来。“你们好些人都挺有天赋，现在又天天跟怪物干架，很容易激发身体的潜能，不过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吃喝，还有每一次呼吸，这得益于泠雨得天独厚的环境。”顺着藏青蓝的思路，李暮雨继续往下说，脸上的表情颇有些遗憾。“可到了灵元期以后，就算是泠雨的条件，也不能再让修为暴涨了。”
“都这样了还不满意！”藏青蓝吹胡子瞪眼。
******
******
时间不停流逝，几天时间转眼即过。
得益于充足的休息，李暮雨等人恢复了精力。
为了揭开泠雨的秘密，寻找回归故乡的线索，他们一行人深入山林，来到残图标记的区域。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撞见了失联的科研队，帮夏琼意外地完成了任务，也目睹了这处避难所的种种怪相。
巨大的古老石墩，复杂的灵绘纹路，二次改造的痕迹。
深不见底的巨渊，刺入地心的石柱，无面无相的雕塑。
对于种种未解之谜，众人暂时没有头绪。
却知耗在这里意义不大，应当尽快决定前进方向。
根据郝韵的说法，牧天宇在离开以前，曾提及将继续前往西南方向。鉴于大家状态尚可，夏琼便建议继续南下，重走一遍前人的老路，在寻找回乡线索的同时，也可借机发掘五色土覆灭的原因。
即已确定了方向，行动便提上日程。
随着各项实验的陆续收官，避难所的生活也迎来尾声。
“没那么绝对，不过也差不多。”
郝韵作风严谨，不习惯把话说满，却也没否定夏琼的理解。
研究员说得随意，可落在众人耳中，却无异于是一记惊雷。
“......”
“哈？！”
“卧槽？！”
“啥？！根除饕餮欲？！”
仿佛爆弹落入湖面，现场登时炸开了锅。
李暮雨等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面面相觑。
就连夏琼都戏谑不再，眯着眼睛打量起郝韵。
“刚开始只是种猜测，后面通过一系列实验，最终证明了我们的想法。”郝韵十指张开晃了晃，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刚发现这点的时候，我跟大家一样惊讶，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又发现了另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按照郝韵的说法，这种杉树能吸收灵霾，将之转化为高活性灵气。正是这种高活性灵气，让林间充满了凉冽之息，在令人类神清气爽的同时，也使周遭区域成了凶兽的禁地。倘若持续食用这种树叶，则可快速降解灵霾毒素，并于体内形成某种保护，能够抑制灵霾毒素的沉积，简单来说约等于根除饕餮欲。
在特效药失传的当代，异能界早已形成共识，即在进入灵元期以前，血欲之心只能控制却不能根除。即便身处泠雨，灵元期却依旧是道门槛，绝非随便哪个失踪者都能跨越。至于富含灵霾的物质，在泠雨也同样随处可见，而由此带来的饕餮欲隐患，便成了一颗恐怖的定时炸弹。
就像心里住了个小恶魔，平时也不吭声也不作妖。
一旦受到外力的刺激，便会跳出来蛊惑人心。
甚至达到临界值以后，还能直接把人给毒死。
可即便知道饕餮欲在作祟，他们却完全没有办法应对。
如今却有人表示，血欲之心可以轻松根除，这教他们如何能不惊讶。
“我上学的时候，看过一本异闻录，里面收录了一种杉树。”郝韵完全理解大家的反应，所以也没有大惊小怪，而是自顾自往下说。“名字叫菩提杉，记载也很简单，说是能净化空气，还能祛除血欲之心。”
“异闻录？不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么？”聂宸渊闻言有些困惑。
“嗯，就因为是异闻录上的东西，我才没跟别人正经讨论过。”郝韵轻轻点头，指了指周围的杉树。“可我看过的那张简图，跟这玩意儿相似度极高，而且功能也基本都吻合，要我说大概率就是菩提杉了。”
根据研究院一行的情报，避难所周边遍布菩提杉，由此构成一片安全区域，令方圆五公里内全无凶兽。就算远离绝对安全区，菩提杉数量仍旧可观，而由此形成了凶兽稀少区域，则大约还有十公里左右的范围。
“你们能活下来，多亏了这些树。”夏琼闻言也禁不住感慨道。
“嗯，还有些地方，我带你们转转。”郝韵拉着夏琼走向远处。
跟随郝韵的脚步，众人来到避难所外围，走向其中一个巨大石墩，见其根部深深嵌入地面，露出地表的部分约有五米高，其上刻满了复杂的灵绘纹路，似是具备不为人知的特殊用途。
“附近有十二个石墩，基本上一模一样的。”郝韵如是说。
“总共两层灵绘，底层纹路古老，雕刻绘画并用，表层纹路年头不长。”韩晴很快发现端倪，随即将灵能注入其中，却没有看到任何变化。“不知道有啥作用，不过从这手笔来看，大概率出自不同的两拨人。”
“我们怀疑这是种二次改造。”藏青蓝适时插嘴说道。
“二次改造也不止这一处。”郝韵扭头走向半球形建筑。
在郝韵的带领下，众人重新回到室内，走向生活区的最内侧。这里是半圆建筑的中心区域，整体被密闭的石墙完全封闭，唯有一扇厚重大门连接内外。待他们迈进门槛，则各自瞪大了眼睛，被面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几米之外，是一圈齐胸高的石栏。
石栏外侧，是一层半透明的光膜。
光膜内侧，是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深渊中心，竖着顶天立地的石柱。
“说说感想？”郝韵望向李暮雨，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像是刺进地心的长矛......”李暮雨的形容颇为文艺。
“破不掉这层光膜，接触不到核心区域，不知道它到底干啥用的。”藏青蓝缓缓抬起右手，指向不远处的正前方。“至于小郝说的二次改造，可以去瞅瞅那个雕像。”
石栏的边缘处，有块凸向巨渊的区域，活似俯瞰地狱的阳台。
“阳台”的正中心，则竖着一尊石雕，看上去约莫半米多高。
那是尊石雕人像，穿着件朴素的袍服，手执镶玉的长柄权杖，面容无相亦似众生相。望着眼前的石雕人像，韩晴不觉间有些入迷，被李暮雨轻拍肩膀才醒过神来。
“这东西有古怪......”韩晴莫名发憷，急忙退了几步。
“别走心，放松着看，就不会陷进去。”郝韵提示道。
韩晴依言照做，解除了专注模式，漫不经心地望向石雕，过得片刻便发现了异状。原来在那人的袍服表面，同样绘有两层不同手笔的纹路，与他们在室外看到的石墩如出一辙。
“到底啥情况......”韩晴不得其解。
“冇知呀。”藏青蓝耸了耸肩。
“啥？母鸡？”荀焱枫听得满头雾水。
“他说他不知道......”柳琴翻译了一下。
“你们这俩大科学家，两年都没研究明白？”肖遥有些讶异。
“人类的知识和脑力是有极限的。”藏青蓝说得理直气壮。
“暂时想不明白，就暂时不要想。”郝韵同样看得很开。
******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众人便住在避难所。
大家循图来此，本想探索山林的秘密，没想却撞见了失踪的科研队。双方既已聚首，研究员们便重获自由，不用继续被困在山里，而夏琼的任务便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只需送这些人回国即可。
众人一路跋山涉水，夜里还得防备马群，很多天都没睡过好觉，身体和精神已经相当疲惫，而研究员们亦有未尽的实验，也不太适合马上拎铺盖卷走人。夏琼于是建议扎营休整，在共享情报的基础之上，拟定后续行动方案。
能顶住严酷的环境、逃过凶兽的尖齿利爪、最终成长起来的失踪者，无一例外都是生存专家，也基本都能无师自通地修行。可作为被迫出家的野路子，很多人却非常缺乏圈内常识，也完全没有系统性的修行理念。
所以在工作之余，研究员们也开始教课，给广大失踪者恶补基础。
“这是什么？”
“羽艾草！”
“没错，这个呢？”
“黄泉冥菇！”
“嗯，那这个呢？”
“这是那个......霭......啥......”
“霭茯苓！”
“正确。”
宽敞的案台表面，摆着十几种植物。
一众男女七嘴八舌，按郝韵的要求逐个辨认。
郝韵不厌其烦，耐心讲解着每种异草的用途。
末了则走到墙边，搬来一段乌漆嘛黑的断木。
“那么，有人认识这个嘛？”郝韵拍了拍断木。
“......看着像棕榈？”柳琴不太确定地嘀咕道。
“棕榈咋还能黑成这这样......”荀焱枫面露古怪。
“不认识这个品种。”连见多识广的夏琼都摇了摇头。
“墨玉棕榈，稀有品种，比一般棕榈更耐寒耐潮。”郝韵也没一直卖关子。
“这个吃了有啥功效？”由于前几种植物都能吃，肖遥便想当然地问道。
“这个倒不能吃，但是有更神奇的作用。”郝韵把断木丢在桌上，用手指划过断面上的年轮。“等回到院里以后，我们借助一些仪器，可以检测木纹里的灵霾留存量，这样就能通过年轮反推泠雨历年的大气环境了。”
作为优秀的植物学家，郝韵主要传授草木知识。
至于藏青蓝的课程，涉及的内容则更加庞杂。
“那姑娘哪国人？”
“黑岩堡大公国。”
“纯正北陆洲血统？”
“嗯，土生土长。”
“没到灵元期吧？”
“目前估计还没突破。”
“行嘞！就拿她当对照组！”
听了怀络梅的基本情况，藏青蓝变得兴奋难耐，恨不得立刻启程出发，去东郊见这个胖姑娘。众人细问之下才知，这位大科学之所以需要对照组，是想验证菩提杉树叶的解毒功效，对于不同人种是否存在一定区别。因为按他的说法，无论北陆洲或南陆洲，主流人种的灵能系统都“偏硬”，而唯独烈阳人的灵能系统“偏软”，即对富含灵能的物质有更强的亲和性。基于这种特点，烈阳土著更容易觉醒，平均修为提升速度也有微弱优势。同样因为这种特点，烈阳人也更容易累积灵霾，至于对有毒物质的耐受力，亦不及北陆洲和南陆洲的同类。
“前年的统计数据，全国在册的异能者，已经接近二百万了。”作为四十一局成员，夏琼很熟悉基本情况。“按纸面数字来算，就是人口的万分之五，实际肯定比这个要多。”
“嗯，再看北陆洲和南陆洲，纸面觉醒率也就十万分之七。”藏青蓝对此表示肯定，随后又掏出一组数据。“咱们这边的结构，觉醒期加上血欲期，占了百分之九十四，灵元期以上百分之六，可他们灵元期以上只有百分之三。”
“灵元期的占比这么低呢？”唐威闻言不免有些惊讶。
“架不住基数大，人还是不少的。”荀焱枫掐指一算说道。
“那要这么说，我修行没两年，已经超过多数人了？”肖遥瞬间兴奋。
“这是沾了泠雨的光，搁国内不定多慢呢。”窦涯泼出无情冷水。
“其实到灵元期以后，修为提升也没那么快了。”李暮雨插了句嘴。
“体质，助力，还有环境刺激，这三点是影响修为的主因。”眼见话题被彻底带偏，藏青蓝倒也没起急，干脆顺势讲起修行。“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放在国内，从觉醒到血欲后期，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体质过得去，有名师指点，再适当嗑点儿药，大概六到八年吧。”有焦涌泉赠与的资料，李暮雨对此了若指掌。“体质和外力二者缺一，就至少得花十年以上，如果两样都不占的话，可能就一辈子停步不前了。”
“没错，至于你们呢，之所以提升这么快，是多种因素叠加的结果。”藏青蓝撕了条石猿肉，放在嘴里咀嚼起来。“你们好些人都挺有天赋，现在又天天跟怪物干架，很容易激发身体的潜能，不过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吃喝，还有每一次呼吸，这得益于泠雨得天独厚的环境。”顺着藏青蓝的思路，李暮雨继续往下说，脸上的表情颇有些遗憾。“可到了灵元期以后，就算是泠雨的条件，也不能再让修为暴涨了。”
“都这样了还不满意！”藏青蓝吹胡子瞪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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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停流逝，几天时间转眼即过。
得益于充足的休息，李暮雨等人恢复了精力。
为了揭开泠雨的秘密，寻找回归故乡的线索，他们一行人深入山林，来到残图标记的区域。机缘巧合之下，他们撞见了失联的科研队，帮夏琼意外地完成了任务，也目睹了这处避难所的种种怪相。
巨大的古老石墩，复杂的灵绘纹路，二次改造的痕迹。
深不见底的巨渊，刺入地心的石柱，无面无相的雕塑。
对于种种未解之谜，众人暂时没有头绪。
却知耗在这里意义不大，应当尽快决定前进方向。
根据郝韵的说法，牧天宇在离开以前，曾提及将继续前往西南方向。鉴于大家状态尚可，夏琼便建议继续南下，重走一遍前人的老路，在寻找回乡线索的同时，也可借机发掘五色土覆灭的原因。
即已确定了方向，行动便提上日程。
随着各项实验的陆续收官，避难所的生活也迎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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