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告别
掐指一算，灵能奇兵入驻青藤基地，已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
这些日子以来，两伙人勠力同心，完成了探索南殿的重要战略目标。
可即便有了过命的交情，他们却无法完全融合，只因理念存在差别。
无论青藤还是灵能奇兵，最终目标都是回归故乡，然具体思路却不尽相同。李暮雨等人坚信，路是打出来而非走出来的，故青藤便走了稳定发展的路子。至于荀焱枫等人，内心则存在强烈的急迫感，更倾向于踏遍泠雨的每个角落。
本次南殿之行，众人固然有所收获，却与心理预期相距甚远。
基于眼前现状，青藤决定继续扎根此处，灵能奇兵则决定继续远行。
两伙人理念不同，但意志却同样坚定，言语沟通难以令他们达成共识。双方各有各的道理，分歧很可能会持续存在，就算某一方最终做出改变，大抵也会在撞上南墙之后了。
所以分离是注定的事情。
******
******
离别前夜。
基地东楼门口。
李暮雨和荀焱枫并肩而立。
“多带点儿吃的走。”
“又不是不会打猎。”
“没准路上凶兽不够多呢。”
“大不了跑回来找你蹭饭。”
两个月来朝夕相处，两位掌门人再无拘束，彼此间的相处愈发随意。
此时互相打着趣，使得对话氛围轻松诙谐，也冲淡了离别的伤感气息。
“我还是觉得吧，你要出于谨慎考虑，看看东殿倒也没错。”李暮雨倒了一杯水，塞进荀焱枫的手里。“不过没我们帮忙，你们去东殿肯定更费劲，别到头来发现跟南殿一样，那可就纯属瞎浪费时间了。”
“反正现在这么看，西殿跟南殿区别不大，我估计东边也差不离儿。”荀焱枫接过水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反正快入冬了，也就先随便转转，真要太费劲了就撂挑子，等明年开春直接去远郊进山了。”
“山地森林不比城区安全，你们可小心别折里面。”
“明年这时候我要没回来，你就带人去山里救我。”
“拉倒吧，你肯定都变成花肥了，我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真不仗义，以后要找着回家的路，我也悄默声跑了不告诉你。”
“呵......”
“哈......”
两人逗着闷子，从今后的行程聊起，逐渐转向对当前形势的看法。
待谈到其余势力时，他们则各自想起往事，继而不自觉地眉头大皱。
“烙魂和九天帮往下，就是咱这种中型组织了。”李暮雨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点泠雨内的割据势力。“你们遇上的那个七色石，明显不是什么善茬儿。然后咱现在都这规模了，鹰巢估计也不会太弱......没一个省油儿的灯。”
“有时候跟怪物比起来，同类的威胁反而更大。”对李暮雨的看法，荀焱枫深以为然。“跟这破地方呆久了，好些人脑子都坏了，明明应该团结一致，偏偏还有事儿没事儿掐架。”
“像鹰巢那些土匪，是喜欢这种生活。”李暮雨负手而立，仰头望着朦胧的月光。“不过更多人嘛，只是因为环境的关系，变得更容易被本能支配而已。所以我们才要建立强大的组织，让大家不至于被逼得失去理智和远见。”
“总之凡事务必小心，我会找机会送信儿，咱的联系可别断了。”李暮雨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荀焱枫的胳膊。“然后那俩孩子，既然想去南边找人，干脆就留你们这儿吧？”
“没问题。”
“谢了。”
两位掌门人相视一笑。
======
基地南侧的杂物间。
屋内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童奕聪双手握拳，在门口来回踱步，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自打南殿归来以后，少年始终在找机会，想与赵霜单独聊一聊。
可每当赵霜有空时，他又总会心里打鼓，继而莫名地临阵退缩。
这个宁静的夜晚，童奕聪足了勇气，一路跟着赵霜来到杂物间。可临到进门之时，焦虑的情绪却再次袭来，让少年的掌心连连渗出汗珠，甚至不得不反复擦蹭衣摆来保持皮肤干燥。
“进来吧。”
“......唔。”
童奕聪犹自踟蹰，屋内却传来赵霜的声音。
少年闻言打了个激灵，深深吸气后迈步进屋。
杂物室的木门被轻轻关上，谁也没听见两个人说了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以后，童奕聪才慢慢悠悠地推门而出。
童奕聪眼圈泛红，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似乎刚刚经历了情绪波动。
可在瞳仁的深处，却有异芒闪烁不停，仿佛有某些念头瞬间通达。
少年微微欠身，朝杂物间鞠了一躬，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
工坊深处。
两个女孩蹲在地上。
面前摆着三只暖炉。
“成了！”
望着完工的清洁暖炉，韩晴终于舒眉展颜，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由于连日赶工，她早已疲惫不堪，可此时的俏脸上却尽是笑意。
“没烟，不熏人。冬天，不怕冻。”
怀络梅抬起小肉手，擦去圆脸上的汗珠，言简意赅地作出评价。
“这仨全给你们，要愿意再等几天，我再加紧赶工一批。”由于时间太过紧张，韩晴只来得及打出三只暖炉，此时有意邀请灵能奇兵再住些天。
“好。该走了，阿枫说。这给我，自己做。”怀络梅先是点头，旋即又缓缓摇头，最后则指了指旁边的原材料堆。
“？”
“......”
“噢！好呗！”
对于这样的说话方式，韩晴自认为早已习惯，此时却仍旧愣了片刻，才明白怀络梅的“好”字，是指要笑纳三只暖炉，同时因为荀焱枫不愿久留，便准备再带些原材料自力更生。听懂了怀络梅的意思，韩晴爽快地点了点头，明明涉及大量重要物资的交割，两人却代表两个组织在瞬间达成共识。
携手征战近两个月，两伙人灭杀凶兽无数，积累的战利品也数不胜数，就连被视为稀缺资源的灵晶，也都大大小小地攒了数百枚。灵能奇兵要出远门，无法携带太多辎重，所以在物资分配问题上，首领们先前便有过斟酌，最终确定了兼顾便捷与公平的分配原则。
首先，灵能奇兵以人数为基准，带走足够数量的食物与日用品。
其次，根据灵能奇兵的需求，由青藤工匠们赶制一批定制物件。
最后，能用于生产建设的物资，便主要留给扎根此地的青藤诸人。
对灵能奇兵来说，这种分配方式有些吃亏，可他们一来要轻装远行，二来也没法像青藤这样建立生产体系。在荀焱枫等人看来，与其带着累赘上路，不如干脆给青藤留个人情。至于李暮雨这边，则明确表示青藤占了便宜，随时欢迎灵能奇兵的朋友回来“蹭吃蹭喝”。在分配细软物资时，青藤诸人也相当大度，就连那枚螳螂妖灵晶，都毫不犹豫地拱手送上。
眼下物资交割已近尾声。
意味着离别的时刻近了。
======
夜色渐深。
所有工作都已完成。
两个女孩熄了火烛，准备回到楼里就寝。
待她们走出工坊大门，却撞见守候多时的言鹳。
韩晴见状心领神会，闲扯几句便迅速离开现场。
空荡荡的工坊门口，便只剩下言鹳和怀络梅。
朦胧的月光之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言鹳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怀络梅偏了偏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要走啦。”言鹳语调虚浮，气息却有些沉重。
“要走。”怀络梅语气如常，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天要冷了，注意别着凉。”
“好。”
“......注意安全，可别出事儿。”
“乌鸦。”
“......多喝热水。”
“烧水麻烦。”
“......”
言鹳强行尬聊，被怀络梅直球回怼，只觉得有些语塞胸闷。
望着满脸无辜的胖姑娘，他使劲抿了抿嘴唇，而后干脆沉默下来。
犹记得初见之时，两人之间非但没有好感，实则在旁人看来还有些犯冲。
后来带队进城侦查，他们屡次携手化解危难，彼此的关系也发生了转变。
按他的审美标准，她长得一点都不难看，减肥成功兴许还是个大美人。她说话做事会显得生硬，主要还是语言上的障碍，实则生得一副玲珑心窍，拥有强大的洞察力与情绪感知能力。她看上去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小太妹模样，但在危急关头却是最可靠的搭档。
她很特别。
也很惊艳。
令人着迷。
在国内的时候，言鹳兼任情感类论坛管理员，曾被很多坛友当成知心小哥，见惯了男男女女的悲欢离合。在个人情感方面，他不曾真正谈过恋爱，却自诩通晓情感一道，认定自己已然出离了平凡之心。可在这个不期而至的夜晚，源自灵魂深处的莫名悸动，却让他茫然不知所语。
“还会见面。”
怀络梅静候片刻，自忖言鹳真的说不出话，便轻描淡写地打破沉默，随即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也不知是因为倦意，还是真的感到有些无聊，又或是为了掩饰某些情绪。
“......嗯，会再见面的。”
言鹳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只点了点头，吐出颇为含蓄的道别之言。其时已是午夜，他将怀络梅送回楼里休息，自己则攀上一颗粗壮的大树，坐在半枯半荣的树冠里仰望夜空。
四周万籁俱寂，唯闻秋风阵阵。
时间悄然流转，不觉已是天明。
这些日子以来，两伙人勠力同心，完成了探索南殿的重要战略目标。
可即便有了过命的交情，他们却无法完全融合，只因理念存在差别。
无论青藤还是灵能奇兵，最终目标都是回归故乡，然具体思路却不尽相同。李暮雨等人坚信，路是打出来而非走出来的，故青藤便走了稳定发展的路子。至于荀焱枫等人，内心则存在强烈的急迫感，更倾向于踏遍泠雨的每个角落。
本次南殿之行，众人固然有所收获，却与心理预期相距甚远。
基于眼前现状，青藤决定继续扎根此处，灵能奇兵则决定继续远行。
两伙人理念不同，但意志却同样坚定，言语沟通难以令他们达成共识。双方各有各的道理，分歧很可能会持续存在，就算某一方最终做出改变，大抵也会在撞上南墙之后了。
所以分离是注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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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前夜。
基地东楼门口。
李暮雨和荀焱枫并肩而立。
“多带点儿吃的走。”
“又不是不会打猎。”
“没准路上凶兽不够多呢。”
“大不了跑回来找你蹭饭。”
两个月来朝夕相处，两位掌门人再无拘束，彼此间的相处愈发随意。
此时互相打着趣，使得对话氛围轻松诙谐，也冲淡了离别的伤感气息。
“我还是觉得吧，你要出于谨慎考虑，看看东殿倒也没错。”李暮雨倒了一杯水，塞进荀焱枫的手里。“不过没我们帮忙，你们去东殿肯定更费劲，别到头来发现跟南殿一样，那可就纯属瞎浪费时间了。”
“反正现在这么看，西殿跟南殿区别不大，我估计东边也差不离儿。”荀焱枫接过水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反正快入冬了，也就先随便转转，真要太费劲了就撂挑子，等明年开春直接去远郊进山了。”
“山地森林不比城区安全，你们可小心别折里面。”
“明年这时候我要没回来，你就带人去山里救我。”
“拉倒吧，你肯定都变成花肥了，我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真不仗义，以后要找着回家的路，我也悄默声跑了不告诉你。”
“呵......”
“哈......”
两人逗着闷子，从今后的行程聊起，逐渐转向对当前形势的看法。
待谈到其余势力时，他们则各自想起往事，继而不自觉地眉头大皱。
“烙魂和九天帮往下，就是咱这种中型组织了。”李暮雨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点泠雨内的割据势力。“你们遇上的那个七色石，明显不是什么善茬儿。然后咱现在都这规模了，鹰巢估计也不会太弱......没一个省油儿的灯。”
“有时候跟怪物比起来，同类的威胁反而更大。”对李暮雨的看法，荀焱枫深以为然。“跟这破地方呆久了，好些人脑子都坏了，明明应该团结一致，偏偏还有事儿没事儿掐架。”
“像鹰巢那些土匪，是喜欢这种生活。”李暮雨负手而立，仰头望着朦胧的月光。“不过更多人嘛，只是因为环境的关系，变得更容易被本能支配而已。所以我们才要建立强大的组织，让大家不至于被逼得失去理智和远见。”
“总之凡事务必小心，我会找机会送信儿，咱的联系可别断了。”李暮雨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荀焱枫的胳膊。“然后那俩孩子，既然想去南边找人，干脆就留你们这儿吧？”
“没问题。”
“谢了。”
两位掌门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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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南侧的杂物间。
屋内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童奕聪双手握拳，在门口来回踱步，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自打南殿归来以后，少年始终在找机会，想与赵霜单独聊一聊。
可每当赵霜有空时，他又总会心里打鼓，继而莫名地临阵退缩。
这个宁静的夜晚，童奕聪足了勇气，一路跟着赵霜来到杂物间。可临到进门之时，焦虑的情绪却再次袭来，让少年的掌心连连渗出汗珠，甚至不得不反复擦蹭衣摆来保持皮肤干燥。
“进来吧。”
“......唔。”
童奕聪犹自踟蹰，屋内却传来赵霜的声音。
少年闻言打了个激灵，深深吸气后迈步进屋。
杂物室的木门被轻轻关上，谁也没听见两个人说了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以后，童奕聪才慢慢悠悠地推门而出。
童奕聪眼圈泛红，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似乎刚刚经历了情绪波动。
可在瞳仁的深处，却有异芒闪烁不停，仿佛有某些念头瞬间通达。
少年微微欠身，朝杂物间鞠了一躬，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
工坊深处。
两个女孩蹲在地上。
面前摆着三只暖炉。
“成了！”
望着完工的清洁暖炉，韩晴终于舒眉展颜，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由于连日赶工，她早已疲惫不堪，可此时的俏脸上却尽是笑意。
“没烟，不熏人。冬天，不怕冻。”
怀络梅抬起小肉手，擦去圆脸上的汗珠，言简意赅地作出评价。
“这仨全给你们，要愿意再等几天，我再加紧赶工一批。”由于时间太过紧张，韩晴只来得及打出三只暖炉，此时有意邀请灵能奇兵再住些天。
“好。该走了，阿枫说。这给我，自己做。”怀络梅先是点头，旋即又缓缓摇头，最后则指了指旁边的原材料堆。
“？”
“......”
“噢！好呗！”
对于这样的说话方式，韩晴自认为早已习惯，此时却仍旧愣了片刻，才明白怀络梅的“好”字，是指要笑纳三只暖炉，同时因为荀焱枫不愿久留，便准备再带些原材料自力更生。听懂了怀络梅的意思，韩晴爽快地点了点头，明明涉及大量重要物资的交割，两人却代表两个组织在瞬间达成共识。
携手征战近两个月，两伙人灭杀凶兽无数，积累的战利品也数不胜数，就连被视为稀缺资源的灵晶，也都大大小小地攒了数百枚。灵能奇兵要出远门，无法携带太多辎重，所以在物资分配问题上，首领们先前便有过斟酌，最终确定了兼顾便捷与公平的分配原则。
首先，灵能奇兵以人数为基准，带走足够数量的食物与日用品。
其次，根据灵能奇兵的需求，由青藤工匠们赶制一批定制物件。
最后，能用于生产建设的物资，便主要留给扎根此地的青藤诸人。
对灵能奇兵来说，这种分配方式有些吃亏，可他们一来要轻装远行，二来也没法像青藤这样建立生产体系。在荀焱枫等人看来，与其带着累赘上路，不如干脆给青藤留个人情。至于李暮雨这边，则明确表示青藤占了便宜，随时欢迎灵能奇兵的朋友回来“蹭吃蹭喝”。在分配细软物资时，青藤诸人也相当大度，就连那枚螳螂妖灵晶，都毫不犹豫地拱手送上。
眼下物资交割已近尾声。
意味着离别的时刻近了。
======
夜色渐深。
所有工作都已完成。
两个女孩熄了火烛，准备回到楼里就寝。
待她们走出工坊大门，却撞见守候多时的言鹳。
韩晴见状心领神会，闲扯几句便迅速离开现场。
空荡荡的工坊门口，便只剩下言鹳和怀络梅。
朦胧的月光之下，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言鹳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怎么？”怀络梅偏了偏头，面无表情地问道。
“......要走啦。”言鹳语调虚浮，气息却有些沉重。
“要走。”怀络梅语气如常，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天要冷了，注意别着凉。”
“好。”
“......注意安全，可别出事儿。”
“乌鸦。”
“......多喝热水。”
“烧水麻烦。”
“......”
言鹳强行尬聊，被怀络梅直球回怼，只觉得有些语塞胸闷。
望着满脸无辜的胖姑娘，他使劲抿了抿嘴唇，而后干脆沉默下来。
犹记得初见之时，两人之间非但没有好感，实则在旁人看来还有些犯冲。
后来带队进城侦查，他们屡次携手化解危难，彼此的关系也发生了转变。
按他的审美标准，她长得一点都不难看，减肥成功兴许还是个大美人。她说话做事会显得生硬，主要还是语言上的障碍，实则生得一副玲珑心窍，拥有强大的洞察力与情绪感知能力。她看上去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小太妹模样，但在危急关头却是最可靠的搭档。
她很特别。
也很惊艳。
令人着迷。
在国内的时候，言鹳兼任情感类论坛管理员，曾被很多坛友当成知心小哥，见惯了男男女女的悲欢离合。在个人情感方面，他不曾真正谈过恋爱，却自诩通晓情感一道，认定自己已然出离了平凡之心。可在这个不期而至的夜晚，源自灵魂深处的莫名悸动，却让他茫然不知所语。
“还会见面。”
怀络梅静候片刻，自忖言鹳真的说不出话，便轻描淡写地打破沉默，随即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也不知是因为倦意，还是真的感到有些无聊，又或是为了掩饰某些情绪。
“......嗯，会再见面的。”
言鹳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只点了点头，吐出颇为含蓄的道别之言。其时已是午夜，他将怀络梅送回楼里休息，自己则攀上一颗粗壮的大树，坐在半枯半荣的树冠里仰望夜空。
四周万籁俱寂，唯闻秋风阵阵。
时间悄然流转，不觉已是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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