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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进军南殿

    “明天就要出发了。”

    “是啊,终于到这一天了。”

    其时夜色渐深,众人已经相继睡下,唯有巡逻队不眠不休。

    基地东楼门口,两位掌门人倚墙而立,低声讨论着明天的行动。

    “我现在挺期待,南殿里到底有什么。”李暮雨神往地自言自语。

    “修行法门,归乡线索,应有尽有。”荀焱枫跃跃欲试地期许道。

    “修行法门应该是有,但如果没有回家的线索呢?”

    “那就继续找,往城里走走看,估计能有新发现。”

    “你省省吧,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死。”李暮雨无奈一笑,随即皱起眉头。“情报你又不是没听见,南殿继续往北走的话,凶兽密度直线上升不说,还有见都没见过的大野猪和大螳螂,根本就不是我们现在能染指的地方。”

    “再不济可以去远郊外面。”荀焱枫毫不气馁。

    “我又不是没去过,刚过去就一堆吃人花,后面指不定还有啥东西。”李暮雨望向荀焱枫,神情变得极为认真。“你再考虑考虑,如果这回没收获,干脆就住下来完了。我们慢慢招人,实力强了平推出去,岂不是最安稳的办法。”

    “太浪费时间了,大伙儿等不起。”面对李暮雨的疑问,荀焱枫坚定地摇了摇头。“来泠雨太久了,我们晚回去一天,亲朋好友就要多痛苦一天。如果再拖下去的话,有的人兴许都等不到那天了。”

    “也有道理。”李暮雨本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最近一段时间里,关于归乡的种种问题,两人已经讨论过很多次,却始终没办法达成统一意见。李暮雨主张专注发展,而荀焱枫却总以时间紧迫为由,不肯接受“路是打出来,而非走出来”的观点。在李暮雨看来,若非灵能奇兵实力不足,恐怕荀焱枫早就带人冲向南殿,压根不会耐着性子等上这一个月。

    两伙人理念不同,意志却同样坚定。

    双方各有各的道理,分歧始终不曾消失。

    就算某一方最终做出改变,大抵也要在撞南墙以后了。

    李暮雨对此心知肚明,便不再试图说服对方。

    “说起来,泠雨这鬼地方,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荀焱枫忽然说道。

    “没错,对异能者来说,是绝佳的修行环境。”李暮雨对此深以为然。

    “浓郁的灵气,富含营养的食物,还他娘的每天都要被迫战斗。”念及泠雨的环境,荀焱枫露出兴奋的笑容。“光说咱俩,来泠雨之前都是普通人,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迈进血欲后期了......我有点儿不敢想象,如果跟这儿呆个三五年,咱的修为能达到什么程度。”

    “焱枫......”

    “嗯?”

    “你......”

    “怎么了?琢磨啥呢?”

    “你说的这种人,你遇到过么......”

    “......”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沉默下来。

    他们的脑子都不算笨,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

    在两人的印象里,目前健在的失踪者中,以司马日天的失踪年头最长。按荀焱枫的说法,司马日天曾经提过,自己于纪元790年初身陷泠雨,即是说至今为止才不到两年,料来烙魂掌门人白勋也当如此。

    那么更早失踪的人呢?

    “就像你说的,咱俩才不到一年,就已经这德性了。”李暮雨用手掐了掐额头,面容逐渐凝重起来。“如果真住个三年五载,不说都能进修罗境吧,蹭到灵元中后期估计问题不大......其实现在回过头看,只要熬过最初那一段,人的修为慢慢提高了,生存本领越来越强了,其实也就没那么容易死了。”

    “既然没那么容易死,那人都去哪儿了呢......”荀焱枫只觉细思极恐。

    “都成功跑回国了?”李暮雨的表情像是在笑,却看不出半点笑意。

    “开玩笑,哪怕跑回去一个,国内都得翻了天。”荀焱枫的脸有些僵硬。

    “如果消息传回国内,无疑是爆炸性新闻,可我却从来没听过。”李暮雨语速加快,思维也愈发清晰。“另外这么多年下来,如果失踪者都来了这边,应该能形成稳定的人类聚落,可我到现在都没见过‘长寿’的失踪者。”

    “按说之前那么多失踪者,好歹也该有些痕迹才对。”荀焱枫抱住双臂,只觉夏末的气温有些冷。“可这么多天了,‘上岁数’的聚落没见过,‘上年纪’的尸骨也没见过,倒是走着走着路老能捡着无主灵兵......”

    “所以嘛,除了都死了,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李暮雨提出假设,却也同样难掩困惑。“另外就像你说的,那种‘上年纪’的尸骨,我也只是见过一具,其他的死人都还挺‘新鲜’,我就挺纳闷儿到底是个啥情况。”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荀焱枫吐了口浊气,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谁知道,不过你说得对,也许我们真的时间很紧。”李暮雨伸了个懒腰。

    “你都意识到这点了,那还不跟我们走,赶紧想办法回家。”

    “不要,闷头种田才是王道,变强了才更有希望回家。”

    “......”

    ......

    转眼已是拂晓,出征的日子到了。

    两伙人早早醒来,基地也随之开始喧嚣。

    灵能奇兵共七十七名成员,本次六十人参与出征,另有十七人留守待命。青藤本有一百五十九名成员,经过一个多月的发展壮大,已扩充至一百七十五人。本次有一百二十人出征,另有五十五人留守待命,由彭肃安江白浪统一调度。

    本次南殿之行,两伙人精英尽出,一百八十人皆为善战之辈,装备和物资加起来有几十车。为了寻找归乡的线索,人们对此行寄以厚望,临行之际的心情也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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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楼二层的单间里。

    赵霜正在为父亲梳头。

    “秋昙,你那汉子呢?”赵老爷子两眼微眯,看上去很是受用。

    “还得过些天回来。”赵霜的动作轻柔细腻,较寻常女子犹有过之。

    “这姑爷是真勤快,比你哥强多啦!”赵老爷子不忘数落儿子。

    “爹,我这几天要出门儿。”赵霜忽然说道。

    “怎么又出门儿啊......”赵老爷子有些不情愿。

    “要啥您就嚷嚷一声,有人过来照顾您。”赵霜认真地嘱咐道。

    “拿着!路上吃!”赵老爷子掏出半个谷饼,使劲塞到赵霜手里。

    “好嘞。”赵霜也没推脱,将谷饼揣进怀中,背上水瓶往楼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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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楼外的某间平房里。

    三兄妹正自窃窃私语。

    “二哥,要不你装病别去了。”宋芸上看去有些担心。

    “都这节骨眼儿了,不去就说不过去了。”胡鑫弱弱地说道。

    “放心好啦,我一定保护好自己。”童奕聪笑着咧开嘴角。

    “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城里太危险了。”宋芸始终蹙着眉。

    “小两百人呢,能打的又不少,不需要我冲锋陷阵。”童奕聪张开双臂,与义兄义妹轻轻拥抱。“你俩就踏实呆着,等我得胜归来好了。搭青藤这大船,我们想回家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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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广场的角落里。

    一男一女正在整理行囊。

    “墨,小。吃,大。细软,包。其他,盒。”怀络梅闷头擦拭灵绘笔,背对着言鹳发号施令。

    “细软是啥。”言鹳手底忙活不停,先把墨水瓶装入小个麻袋,又把风干肉块放进大个麻袋。

    “衣,巾,碗、勺、壶。”怀络梅拎起一块方巾,抬手朝背后甩了过去。

    “不叫细软,叫日用品。”言鹳没反应过来,被旋转的方巾糊了一脸。

    两个组织合作伊始,两人便开始通力协作,共同承担起外出侦察任务。两人起初互相不对付,言鹳嫌怀络梅吊儿郎当,说话做事带着小太妹的痞气。怀络梅则嫌言鹳一根筋,别看平时性格还算随和,真钻起牛角尖来便会犯浑。可通过危险的侦查任务,两人很多次被逼入险境,又每每凭协作逢凶化吉,彼此间的关系则逐渐变得亲密起来。

    就如现在这般,背对背收拾着行囊,宛若即将远行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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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地北门外的草甸上。

    刘一堰正抱着荀焱枫大哭。

    “荀哥!你可千万别死啊!”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

    “但是我昨天梦见你......”

    “不会说话就闭嘴啊!”

    周允媚听得恼火,使劲给了刘一堰一巴掌,朝荀焱枫露出歉然的表情。

    女孩使劲咧着嘴角,试图笑得更开心一些,可小脸上却依旧满是焦虑。

    “你俩踏实跟这儿住着,我肯定平平安安回来。”荀焱枫安慰道。

    “嗯!”周允媚抹了把眼角,领着刘一堰像模像样地敬了个礼。

    其时旭日冉冉东升,各项准备工作已近尾声。

    人们无论出征与否,此刻都聚集在基地北门。

    临行的人马整齐列队,一言不发地望着遥远的北方。

    空气笼罩在沉默之中,隐隐积蓄着某种气势与力量。

    明媚的晨曦璀璨流溢,照耀在这些男男女女的身上。

    行囊与兵械像是镀了一层金箔,他们的面容也平添了一抹庄重。

    队伍的最前方,李暮雨抽出腰间横刀,用刀尖直指北方的天空。

    “出发!”青藤的掌门人仰天长啸。

    “出发!!!”人们高呼回应,吼声震天动地。

    是日清晨,一支精锐之师集体开拔,南殿探索行动正式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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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刻。

    西北近郊。

    曹鹫闭眼倚在树上,不知是在小憩还是沉思。

    旁边站着个黑脸汉子,浑身上下受了不少伤。

    姬鹭颜则坐在不远处,蓬头垢面地好不狼狈。

    “哎呦......哎呦......”

    严虎四仰八叉,平躺在泥泞的地表,上衣彻底碎成了布条,胸前被打上了一道血印。那血印的形状酷似鸭头,深深烙在严虎的皮肉里,周期性地释放出点点微芒,并向肌体组织传递着强烈的疼痛信号。

    “哎呦卧槽......真特么疼......”

    严虎性情凶戾,平时总以可怖的嘴脸示人,此刻却被折磨得欲生欲死,全然顾不上维护自己的形象。强壮的汉子扭动不止,不断发出尖锐的呻吟,听上去既滑稽又诡异。

    “安静点儿!”姬鹭颜平时对严虎还算尊重,此时终于忍不住娇斥起来。

    “换你试试!疼着呐!哎呦喂!”严虎咬牙切齿地吼回去,却因抻到伤处而叫苦不迭。“那小娘们儿......赶明儿让爷爷抓住......扒光了吊起来玩儿......等爷爷玩儿够了的......舌头割了眼睛挖了......手指头一根根撅了......哎呦喂......”

    “你又打不过她,搁这儿窝里横!”姬鹭颜嗤之以鼻,不再理会严虎。

    “这群疯子有点儿意思,我对他们越来越有兴趣了。”曹鹫不知何时睁开眼睛,轻轻舔了舔嘴角的血渍。

    “曹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也不用急于一时......”姬鹭颜冷汗直冒,以为曹鹫要打回去,连忙紧张兮兮地出言相劝。

    “我可不是什么君子,不过我也不是傻子。”曹鹫张开手掌,捋过姬鹭颜的鬓角,捏住女子光滑的下巴。“现在他们人多,我们暂时打不过,当然得等以后再说......对了颜儿,我记得你之前说,查到北殿的位置了?”

    “城区正北边的那串脚印,一直往里走应该就是。”姬鹭颜点了点头。

    “反正横竖也没事儿,接下来就去看看吧。”曹鹫沉思片刻后说道。

    极目远望,已能看到城市边缘。

    曹鹫眨了眨呀,嘴角扬起狞笑。

    好似觅食的凶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