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不合时宜的完全觉醒
“会用到这个办法，说明我大概率活不下去了。”
焦涌泉的映像面色平静，所述之事似与自己无关。
李暮雨则皱起眉头，思绪倏忽间回到了那个雪夜。
现在想来，焦叔应该是趁其不备，偷偷在啤酒里下了药。
在那之后，便是致命的小巷激斗，落得重伤逃亡的结局。
纵观前因后果，李暮雨大抵能明白，焦叔自有无奈与苦衷。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依旧有气，无可避免地怨怼丛生。
显而易见，吴运鲲的目标始终是焦叔，而非他和唐威这样的路人。
倘若没有这出戏，他俩根本不会被盯上，最终变成身陷泠雨的失踪者。
“如果你是我的熟人，那就当我欠你个人情。要是这辈子没机会，下辈子肯定连本带利奉还......如果你跟我萍水相逢，那就是被我卷进来的，甚至有可能被我连累了......对陌生的你来说，事不关己才是正理，甚至可能该恨我才对，不过还望听我把话讲完，就算是我的不情之请......在这之后，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没半点儿怨言。”
焦涌泉款款道来，言语间极尽坦然。
李暮雨闻言缄默，怨气也不再发酵。
“星盟，是国内最大的异能者组织，称作‘繁星’的外围成员众多，可是组织结构却相当松散，更像是异能者的命运共同体。星盟有很多联络点，常驻工作人员称作‘卫星’，联络点的负责人称作‘行星’。我本人是‘白矮星’，也就是区域负责人，属于组织里的中高层。‘白矮星’再往上，就是那些享有自己专属名号的‘恒星’了。”
大概是为了照顾新手，焦涌泉显得不厌其烦，耐心讲起了星盟的构架。
李暮雨对星盟有所耳闻，却终归只是一知半解，便专心致志地聆听。
“前些日子，我在调查某样东西，刚有点儿眉目就出问题了。有个神秘组织派人堵我，我在逃跑的时候受了伤，现在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我想靠自己把情报传出去，可是星盟里面出现了‘黑洞’，也就是那个组织的内鬼，直接断了我的传讯渠道。他们的杀手对我穷追猛赶，让我没机会接触可信的人，所以才有了后面这些破事儿。”
焦涌泉的音调依旧平淡，李暮雨却听得震惊无语。
他曾近距离看过焦叔打架，对那份强大至今记忆犹新。
谁料如此夸张的战斗力，竟还是大不如前的水平。
他根本无法想象，全盛时期的焦叔到底有多厉害。
焦涌泉不仅实力强大，头脑方面同样不会差，而作为星盟的中高层，也必定手握深厚的社会资源。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逼得走投无路，如此结局也令李暮雨脊背发凉。
“前情提要唠叨完了，下面该讲正事了。就像我之前说的，这是一个不情之请，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没半点儿怨言......可如果接下来，有奇怪的人跟你接触，或者你感觉被盯上了，那就权当啥都没听见，把今天的话咽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谈及重要的正事，焦涌泉的表情渐趋严肃。
感受到焦叔的情绪，李暮雨的神情愈发专注。
“要是你安全无虞，我希望你加入星盟，或者至少去接触星盟。如果你本身就是星盟成员，这句话就当我没说。不必急于求成，务必不要暴露自己。在时机成熟以后，去找星盟的‘巨神星’，如果没机会接触‘巨神星’，可以退而求其次去找‘洛水星’，这两位是我还能够信任的‘恒星’。如果见到这两位，请把我的话一字不差转告他们------这些年的失踪案件，其真相可能是系列绑架案，由同一个组织精心策划而成。这个组织规模庞大，渗透到了社会的各个领域，甚至在我们的中高层里开辟了‘黑洞’。截至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只能推测他们想要利用失踪者，并把失踪者集中绑到了某个地方。”
听过焦涌泉的推测，李暮雨不由得目瞪口呆，只因他作为失踪者的一员，自然知道绑匪们的所作所为。可焦叔明明置身事外，却能把情况猜个大概，便是件相当了不起的事了。
钦佩之余，李暮雨也感到毛骨悚然，只因在他有限的人生经历里，全国各地的失踪案几乎从未中断过。如果焦叔判断无误，神秘组织每年绑架这么多人，到底是出于何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越是这般隐忍不发，所图之事可能就越大。
也许正是因为窥探到冰山一角，焦叔才让自己置身险境。
“请转告‘巨神星’和‘洛水星’，让他们动用一切可以信赖的力量去查这件事。我总感觉......这个组织，似乎是在策划一件足以威胁整个异能者圈子，甚至整个世界的阴谋。”
说完一长串话，焦涌泉的映像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中年人的表情凝重至极，凹陷的眼窝变得愈加深邃。
“既然是异能者，难免会跟“老爷”们打交道。我这儿有些资料，等会儿直接存你脑子里，可以用来应付某些审查，如果你是圈内新人也算是补课了......最后虽说不大可能，但如果你也成了失踪者，就把这些话告诉你的难友们吧......团结失踪者们，去尽情掀起风浪，去给绑架你们的王八犊子捣乱。”
随着时间的流逝，焦涌泉的声音开始模糊，应是录音环节接近尾声。
望着愈发黯淡的映像，李暮雨只觉五味陈杂，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许我们还会见面，也许永远没有相会之日。可是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在很久以后，你还能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也祝愿你和这个世界都能享有幸福和安宁。”
语毕，焦涌泉隔空抱拳，向李暮雨郑重行礼。
须臾之间，那身影散作青雾，朝对面的巨人吹去。
李暮雨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平展四肢。
青雾落入飞流的暗红瀑布，霎时间光芒大作。
......
感受着如潮般的思绪，李暮雨蓦地睁开双眼，旋即痛苦地捂住额头。
焦叔，绑架，追杀，神秘组织，星盟，阴谋，托付......
记忆碎片仿佛万千冰晶，于意识里横冲直撞，撑得大脑几近爆炸。
直至思潮渐归平稳，他的视线才恢复清晰。
头顶是老旧的天花板，身边是沉睡的唐威，以及长眠的林彤欢。
犹如身陷泠雨的头一天，兄弟俩睡了个天昏地暗，甚至都忘记了守夜。
“呼......”
李暮雨俯身细看，见林彤欢的脸颊血色全无，肌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先前身处梦境之中，他一度忘记了外面的事情，此时望着少女愈冷的娇躯，难以抑制的哀恸便重新涌入心头。
“卧槽......”
有低沉的声音响起，正是唐威悠悠转醒。
与李暮雨情况类似，唐威起初意识混乱，先是捂着脑袋平躺片刻，随后才逐渐恢复了安静。待视线缓缓恢复清明，他才瞥见香消玉殒的恋人，双眼随之再度蒙上了灰雾。
“呜......”
壮汉搂住少女的娇躯，脑袋紧紧贴在恋人肩上。
待闻到那残存的血腥味，登时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至于在旁静坐的李暮雨，则唯有充当沉默的观众。
“小雨，我昨天做梦了。”过得许久，唐威不舍地松开林彤欢，而后将视线投向李暮雨。
“你该不是梦到焦叔了吧。”李暮雨似是早有预料，便接过唐威的话茬，交换了梦境的内容。
三言两语之间，兄弟俩便已确定，彼此的梦境如出一辙。待他们各自运转灵能，则见周身灵能脉络贯通，连头顶上的灵纹也达成了交汇，正是异能者彻底完成觉醒的标志。
“小雨，这就是血欲期咯？”
“不出意外应该是了。”
李暮雨意识向内，只觉灵能流转畅通无阻，几乎像气息吐纳般自然，完全没有了觉醒期的滞涩感。其时室内光线幽暗，他却能看清衣柜上的木纹、地面上的裂隙、窗台上的霉斑、甚至藏在角落里的蜘蛛。待他侧耳倾听，便捕捉到了屋外的微弱虫鸣。
无论体质还是灵能储备，都非一朝一夕便可提升。
可通过获得强化的感官，李暮雨确定自己已经彻底觉醒。
从少年时代开始，李暮雨便醉心于异能，而随着觉醒的不断深入，也无时无刻不渴望着迈入血欲期。倘若换成寻常日子，他必定高兴得上窜下跳，可感受着周身的勃勃生机，此时的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呵，真是不合时宜的觉醒啊......”
李暮雨这样想着，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倘若能够交换，他宁愿舍了这一身本领，以此换取叔爷的晚年幸福，换取亲朋好友们的平安喜乐。倘若再有可能，他甚至愿意献出生命，换取那些逝去同伴的片刻还阳。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所谓人死不能复生。
离别的就是离别了。
逝去的就是逝去了。
任谁都无法改变。
“去尼玛的！”
没有任何征兆，李暮雨抬起拳头，恶狠狠地砸向床板。
这张旧床垂垂老矣，挨了异能者全力一击，便哀嚎着丢掉了性命。
伴随着凌乱的脆响，床板咔嚓嚓地崩成碎块，床上三人也随之齐齐跌落，仰面摔在发霉的断木之间。屋内霎时满目狼藉，污浊的空气肆意飞舞，充斥着浓郁的陈腐味道，仿佛一座吞噬灵魂的坟墓。
焦涌泉的映像面色平静，所述之事似与自己无关。
李暮雨则皱起眉头，思绪倏忽间回到了那个雪夜。
现在想来，焦叔应该是趁其不备，偷偷在啤酒里下了药。
在那之后，便是致命的小巷激斗，落得重伤逃亡的结局。
纵观前因后果，李暮雨大抵能明白，焦叔自有无奈与苦衷。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依旧有气，无可避免地怨怼丛生。
显而易见，吴运鲲的目标始终是焦叔，而非他和唐威这样的路人。
倘若没有这出戏，他俩根本不会被盯上，最终变成身陷泠雨的失踪者。
“如果你是我的熟人，那就当我欠你个人情。要是这辈子没机会，下辈子肯定连本带利奉还......如果你跟我萍水相逢，那就是被我卷进来的，甚至有可能被我连累了......对陌生的你来说，事不关己才是正理，甚至可能该恨我才对，不过还望听我把话讲完，就算是我的不情之请......在这之后，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没半点儿怨言。”
焦涌泉款款道来，言语间极尽坦然。
李暮雨闻言缄默，怨气也不再发酵。
“星盟，是国内最大的异能者组织，称作‘繁星’的外围成员众多，可是组织结构却相当松散，更像是异能者的命运共同体。星盟有很多联络点，常驻工作人员称作‘卫星’，联络点的负责人称作‘行星’。我本人是‘白矮星’，也就是区域负责人，属于组织里的中高层。‘白矮星’再往上，就是那些享有自己专属名号的‘恒星’了。”
大概是为了照顾新手，焦涌泉显得不厌其烦，耐心讲起了星盟的构架。
李暮雨对星盟有所耳闻，却终归只是一知半解，便专心致志地聆听。
“前些日子，我在调查某样东西，刚有点儿眉目就出问题了。有个神秘组织派人堵我，我在逃跑的时候受了伤，现在的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我想靠自己把情报传出去，可是星盟里面出现了‘黑洞’，也就是那个组织的内鬼，直接断了我的传讯渠道。他们的杀手对我穷追猛赶，让我没机会接触可信的人，所以才有了后面这些破事儿。”
焦涌泉的音调依旧平淡，李暮雨却听得震惊无语。
他曾近距离看过焦叔打架，对那份强大至今记忆犹新。
谁料如此夸张的战斗力，竟还是大不如前的水平。
他根本无法想象，全盛时期的焦叔到底有多厉害。
焦涌泉不仅实力强大，头脑方面同样不会差，而作为星盟的中高层，也必定手握深厚的社会资源。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被逼得走投无路，如此结局也令李暮雨脊背发凉。
“前情提要唠叨完了，下面该讲正事了。就像我之前说的，这是一个不情之请，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没半点儿怨言......可如果接下来，有奇怪的人跟你接触，或者你感觉被盯上了，那就权当啥都没听见，把今天的话咽肚子里，该吃吃该喝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谈及重要的正事，焦涌泉的表情渐趋严肃。
感受到焦叔的情绪，李暮雨的神情愈发专注。
“要是你安全无虞，我希望你加入星盟，或者至少去接触星盟。如果你本身就是星盟成员，这句话就当我没说。不必急于求成，务必不要暴露自己。在时机成熟以后，去找星盟的‘巨神星’，如果没机会接触‘巨神星’，可以退而求其次去找‘洛水星’，这两位是我还能够信任的‘恒星’。如果见到这两位，请把我的话一字不差转告他们------这些年的失踪案件，其真相可能是系列绑架案，由同一个组织精心策划而成。这个组织规模庞大，渗透到了社会的各个领域，甚至在我们的中高层里开辟了‘黑洞’。截至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只能推测他们想要利用失踪者，并把失踪者集中绑到了某个地方。”
听过焦涌泉的推测，李暮雨不由得目瞪口呆，只因他作为失踪者的一员，自然知道绑匪们的所作所为。可焦叔明明置身事外，却能把情况猜个大概，便是件相当了不起的事了。
钦佩之余，李暮雨也感到毛骨悚然，只因在他有限的人生经历里，全国各地的失踪案几乎从未中断过。如果焦叔判断无误，神秘组织每年绑架这么多人，到底是出于何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越是这般隐忍不发，所图之事可能就越大。
也许正是因为窥探到冰山一角，焦叔才让自己置身险境。
“请转告‘巨神星’和‘洛水星’，让他们动用一切可以信赖的力量去查这件事。我总感觉......这个组织，似乎是在策划一件足以威胁整个异能者圈子，甚至整个世界的阴谋。”
说完一长串话，焦涌泉的映像长长地吐了口浊气。
中年人的表情凝重至极，凹陷的眼窝变得愈加深邃。
“既然是异能者，难免会跟“老爷”们打交道。我这儿有些资料，等会儿直接存你脑子里，可以用来应付某些审查，如果你是圈内新人也算是补课了......最后虽说不大可能，但如果你也成了失踪者，就把这些话告诉你的难友们吧......团结失踪者们，去尽情掀起风浪，去给绑架你们的王八犊子捣乱。”
随着时间的流逝，焦涌泉的声音开始模糊，应是录音环节接近尾声。
望着愈发黯淡的映像，李暮雨只觉五味陈杂，不由得叹了口气。
“也许我们还会见面，也许永远没有相会之日。可是无论如何，我很高兴能认识你......希望在很久以后，你还能记得曾经发生的一切，也祝愿你和这个世界都能享有幸福和安宁。”
语毕，焦涌泉隔空抱拳，向李暮雨郑重行礼。
须臾之间，那身影散作青雾，朝对面的巨人吹去。
李暮雨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平展四肢。
青雾落入飞流的暗红瀑布，霎时间光芒大作。
......
感受着如潮般的思绪，李暮雨蓦地睁开双眼，旋即痛苦地捂住额头。
焦叔，绑架，追杀，神秘组织，星盟，阴谋，托付......
记忆碎片仿佛万千冰晶，于意识里横冲直撞，撑得大脑几近爆炸。
直至思潮渐归平稳，他的视线才恢复清晰。
头顶是老旧的天花板，身边是沉睡的唐威，以及长眠的林彤欢。
犹如身陷泠雨的头一天，兄弟俩睡了个天昏地暗，甚至都忘记了守夜。
“呼......”
李暮雨俯身细看，见林彤欢的脸颊血色全无，肌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先前身处梦境之中，他一度忘记了外面的事情，此时望着少女愈冷的娇躯，难以抑制的哀恸便重新涌入心头。
“卧槽......”
有低沉的声音响起，正是唐威悠悠转醒。
与李暮雨情况类似，唐威起初意识混乱，先是捂着脑袋平躺片刻，随后才逐渐恢复了安静。待视线缓缓恢复清明，他才瞥见香消玉殒的恋人，双眼随之再度蒙上了灰雾。
“呜......”
壮汉搂住少女的娇躯，脑袋紧紧贴在恋人肩上。
待闻到那残存的血腥味，登时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至于在旁静坐的李暮雨，则唯有充当沉默的观众。
“小雨，我昨天做梦了。”过得许久，唐威不舍地松开林彤欢，而后将视线投向李暮雨。
“你该不是梦到焦叔了吧。”李暮雨似是早有预料，便接过唐威的话茬，交换了梦境的内容。
三言两语之间，兄弟俩便已确定，彼此的梦境如出一辙。待他们各自运转灵能，则见周身灵能脉络贯通，连头顶上的灵纹也达成了交汇，正是异能者彻底完成觉醒的标志。
“小雨，这就是血欲期咯？”
“不出意外应该是了。”
李暮雨意识向内，只觉灵能流转畅通无阻，几乎像气息吐纳般自然，完全没有了觉醒期的滞涩感。其时室内光线幽暗，他却能看清衣柜上的木纹、地面上的裂隙、窗台上的霉斑、甚至藏在角落里的蜘蛛。待他侧耳倾听，便捕捉到了屋外的微弱虫鸣。
无论体质还是灵能储备，都非一朝一夕便可提升。
可通过获得强化的感官，李暮雨确定自己已经彻底觉醒。
从少年时代开始，李暮雨便醉心于异能，而随着觉醒的不断深入，也无时无刻不渴望着迈入血欲期。倘若换成寻常日子，他必定高兴得上窜下跳，可感受着周身的勃勃生机，此时的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呵，真是不合时宜的觉醒啊......”
李暮雨这样想着，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倘若能够交换，他宁愿舍了这一身本领，以此换取叔爷的晚年幸福，换取亲朋好友们的平安喜乐。倘若再有可能，他甚至愿意献出生命，换取那些逝去同伴的片刻还阳。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所谓人死不能复生。
离别的就是离别了。
逝去的就是逝去了。
任谁都无法改变。
“去尼玛的！”
没有任何征兆，李暮雨抬起拳头，恶狠狠地砸向床板。
这张旧床垂垂老矣，挨了异能者全力一击，便哀嚎着丢掉了性命。
伴随着凌乱的脆响，床板咔嚓嚓地崩成碎块，床上三人也随之齐齐跌落，仰面摔在发霉的断木之间。屋内霎时满目狼藉，污浊的空气肆意飞舞，充斥着浓郁的陈腐味道，仿佛一座吞噬灵魂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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