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隗迷
“你说要从灵核里‘捏’出灵能......”
“但我刚才没用‘捏’的，我是直接‘挤’了灵核。”
唐威不太善于总结，此时描述得很抽象。
林彤欢听得满头雾水，可李暮雨却立刻会意。
“我也试试......”
李暮雨闻言闭上双眼，尝试用意念挤压灵核。
大量灵能便毫无秩序地喷出，令沿途的机体组织猛然活化。
“嚯！还能这么用！”李暮雨迅速散去意念。
“这办法好使吧！”唐威兴奋地拍了拍胸脯。
“......你还多少灵能？”李暮雨问了一句。
“......快见底儿了。”唐威愣了片刻后说道。
兄弟俩很快便意识到，灵能的用法不止一种。
唐威强在爆发力和起效速度，而李暮雨那边则是贵在节能。
横向比较各有利弊，可若以效果来评判，实则都不算太理想。
“就是一锤子买卖，多来条狗就完蛋。”唐威对自己不太满意。
“我这还不如你呢，一只狗估计都悬......”李暮雨同样相当无奈。
兄弟俩初识灵能，技巧方面固然生疏，却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所以即便表现不算太好，内心也没有过多的挫败感。在他们闲聊的当口，霍兹犬的尸体也开始蒸腾，淡灰色的气体逐渐成浓烟。
三人退到稍远的位置，紧紧盯着冒烟的犬尸，见那无毛的皮肤率先汽化，紧接着则是血肉、内脏、骨骼与牙齿，最终只剩几块光滑的犬肉，与昨日午后的情形一模一样。
“刚说没得吃，就送上门了。”唐威盯着满地肉块，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挺大一条狗，就这点儿肉......”李暮雨拉开背包，将全肉塞了进去。
“天天为吃发愁，以前谁能想到。”林彤欢生无可恋地撅起嘴巴。
泠雨是片危险的废土，充满了反常识的现象，譬如霍兹犬从何而来、死后又为何会蒸腾挥发，都是非常值得深思的事情。可比起这些难解的问题，三人此时更加在意的，实则是更具体的东西。
眼下危机已然解除，三人收拾好了犬肉，便准备继续未尽的工作，即进入前方的休息室寻找物资。便在这个当口，屋门后面传出咔嚓一声，一阵窸窣轻响也接踵而至，明显是活物搞出来的动静。
“噫？！”
林彤欢打了个激灵，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兄弟俩也吓了一跳，正要拎起钢管迎敌。
下个瞬间则双双停了下来，只因门缝里探出半颗人头。
“......狗死了？”那人缩在门后，声音犹自有些发颤。
“死了。”李暮雨见状舒了口气，不急不慢地回了一句。
“妈呀，吓死我了......”铁门被完全推开，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这是个明艳的美人，生有精致的瓜子脸，五官比例恰到好处，姿色可谓百里挑一，曼妙的身材凹凸有致。她披着一件裘皮大衣，其下是条红色连衣裙，腿上的丝袜破了好些洞，至于鞋跟则已不知去向。
“还以为这回死定了......”
女子手捂心口，显然犹未脱离惊慌，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此时的她脸色苍白，乌黑的长发凌乱无比，可纵是落得狼狈至极，却仍掩饰不住妩媚妖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你也是被绑架的？”林彤欢好奇地开口发问。
“老娘没招谁没惹谁，想踏踏实实过个年，让一群臭男人绑了。”红裙女子原本颤颤巍巍，闻言顿时开始骂骂咧咧。“不劫财不劫色，都不知道图个啥，给我扔这鬼地方来......”
“你是被堵这儿了？”李暮雨打断了女子的抱怨。
“嗯，想找点儿东西使，结果冒出俩大狗。”红裙女子心有余悸，纤细的双手攥成拳头，将先前的遭遇和盘托出。“多亏我反应快钻屋里了，寻思着等狗走远了再说......”
“什么？俩狗？”
“是啊，怎么......”
“嗷呜！”
没有任何征兆，犬吠再度响起。
李暮雨汗毛倒竖，扭头望向院门口。
直接与另一只霍兹犬对上了视线！
“啊~~~~~”
红裙女子发出尖叫，惊惶地后退了几步。
林彤欢看着还算镇定，却也禁不住手脚发颤。
至于李暮雨和唐威，则双双握紧了钢管。
“这回我先来。”李暮雨往前走了半步。
“我掩护你。”唐威灵能枯竭，闻言也没逞强。
听到犬吠的第一秒，李暮雨便进入状态，在与唐威轻声交流的同时，也暗自将注意力集中于丹田周围。他没盲目效仿自家兄弟，而是遵循着先前的节奏，尝试从灵核里抽取灵能。
在李暮雨的操控下，一缕灵能缓缓凝结。
被意念控制着飘离灵核，沿躯干朝手臂方向涌去。
待那缕灵能流转至右腕时，霍兹犬已距他不足数丈远。
“嗷呜！”
霍兹犬迈着碎步前进，某时某刻则陡然提速。
随即双脚腾空而起，朝正前方飞扑而去。
至于对面的李暮雨，也在同时行动起来。
“哈！”
李暮雨侧身抢上半步，腰部和手臂同时用劲，打棒球般挥出一击，正中霍兹犬的头部。命中目标的前一刻，他放松了专注的精神，那缕灵能便失去引导，注入周围的肌肉组织，瞬间激发出强大的力量，顺着钢管贯入恶犬的头盖骨！
“嗷呜！”
霍兹犬飞出丈许，砰地一声仰面摔倒，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然在数息之后，恶犬却又蹒跚站起，显然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嘿！”
李暮雨不及唐威强壮，先前的一击只算试探，眼见霍兹犬踉跄靠近，便知道不能再留余力。按照新学到的方法，他驱使意念挤压灵核，充沛的灵能也随之喷涌而出，令躯干与四肢的肌肉瞬间活化。
“能行！”
感受着流溢的能量，李暮雨不觉精神一振，直接将钢管高高举起，现学现卖地来了一记跳劈。霍兹犬再次被打中头部，身体不由自主抽搐起来，旋即怪叫着瘫倒在地上。
“动手！”
李暮雨一招得手，毫无停滞地猛然弯腰，将钢管杵进霍兹犬嘴里。唐威在旁边等了半天，此时终于找准时机发难，对着柔软的部位一顿猛敲。兄弟俩的联手夹击下，重伤的恶犬很快咽气，彻底没了生息。
“死了？”红裙女子惊魂未定，犹自缩在林彤欢身后。
“死透了。”唐威使劲吐了口气，伸手擦去额前的汗水。
“抓紧时间休息。”李暮雨跏趺而坐，把钢管丢到脚边。
兄弟俩一番恶战，先后消灭两条霍兹犬，虽然成功化解了危机，体力消耗却相当严重，本就不多的灵能更是所剩无几。李暮雨和唐威无暇他顾，直接坐在原地闭目养神，只留两名女子守着冒烟的犬尸，战战兢兢地警戒着风吹草动。
所幸危险没再降临，时间于无声中流逝。
等地上只剩几段肉块时，兄弟俩也终于重新睁眼。
“安全了。”林彤欢始终神经紧绷，此刻终于略微放松。
“呼......”红衣女子瘫坐在地，捂着胸口喘息连连。
“嘶......”李暮雨甩了甩胳膊，只觉手臂肌肉一阵刺痛。
“肌肉和筋腱损伤，先别随便动弹了。”唐威如此说道。
作为职业运动员，唐威精通人体运动学，直言人体骨骼的承受极限，大约是肌肉力量的三到四倍，而肌肉与筋腱则更容易受损。灵能固然会提高爆发力，然若无节制地加以使用，则有可能引发肌肉拉伤、乃至骨裂筋断的严重后果。
“暂时不能打架了，碰见怪物不好整。”李暮雨眉头大皱。
“那就先别乱跑了，跟这儿养养再说。”唐威给出了建议。
“消耗挺大的，先垫补垫补。”林彤欢取出寒玉果，分别递给兄弟二人，随后却是想起了什么，朝红裙女子露出微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林彤欢，这是唐威，这是李暮雨，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隗迷（隗是多音字，这里读weǐ）。”红裙女子回答道。
“确实有点儿萎靡。”唐威听罢露出笑容，忍不住皮了一句。
“被吓的好不好！”隗迷白了唐威一眼，嗔恼中带着些妩媚。
“你什么时候来的？还见过其他人么？”李暮雨开口问道。
“就见过一个死人，好像被啥啃过，只剩骨头了。”隗迷聊起先前所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拽住兄弟俩的衣袖，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一个女的，无依无靠的。你们就好人做到底，顺便把我也带上呗？”
“难得遇上活人，当然得一起了。”李暮雨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谢啦。”隗迷目的达成，便直接换上笑脸，朝兄弟俩抛出飞吻。
“泠雨这地方，你知道多少？”唐威开口问道。
“囹圄？监牢？”隗迷一脸懵圈，露出迷茫的额表情。
“看来不用问了......”李暮雨叹了口气，便开始共享情报。
通过李暮雨的介绍，隗迷才知此处名为泠雨。
待得知暂时难以回乡，便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不想死在这儿！呜呜呜......”隗迷再没粉饰情绪，直接哭得梨花带雨。
“别哭啦，咱一起想办法。”林彤欢俯身抱住隗迷，在对方耳边低声劝慰。
其时太阳西斜，很快便是黄昏。
四人见天色已晚，便准备就地过夜。
担心恶犬再度来袭，四人检查了附近区域，确认安全后才开始备炊。城镇的供水系统早已瘫痪，所幸不远处有口水井，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待到夜幕降临之时，两男两女便围坐火旁，一边享用晚餐一边分享各自的经历。
李暮雨等人得知，隗迷是西海省云津市人，被绑架前是会所的一名招待。按照此女的自述，她作为店里的红人，外貌与业务能力都很出众，因此备受回头客们的喜爱，也隔三差五地应要求“跑外勤”。
新年假期前的某天，隗迷按照老板的安排，去郊区提供上门服务，准备干完这单就回家过节。哪知这一去便遭遇绑架，让人蒙了眼睛捆了手脚，不远万里地扔到了这片废土。
“可算是吃到热饭了......之前过的啥日子啊......”
隗迷双手捧着热汤，嘴里面塞满了肉块。
不知不觉便热泪盈眶，就连声音都开始哽咽。
“谁想过这种日子，可好歹活着不是！”唐威历经人犬大战，此刻早已腹中空乏，如今见到鲜美的犬肉，则不由分说地大快朵颐。“既来之则安之，在这种鬼地方，神经大条点儿！”
“隗迷，你肚子上有没有冒出过红圈儿？”李暮雨突然问道。
“红圈儿？啥样的红圈儿啊？”隗迷茫然地盯着李暮雨。
“或者肚子有没有持续发热？”李暮雨换了种问法。
“我正来大姨妈，发冷倒是真的！”隗迷好几天受冻挨饿，又碰巧赶上来了例假，没有病倒已经是奇迹，闻言则不禁抱怨连连。“没屁眼儿的绑匪！连姨妈巾都不给！只能拿毛巾垫着！”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应该是两拨人干的。”李暮雨没理隗迷的吐槽，而后缓缓扭过脑袋，将目光投向唐威。“给咱身体做手脚的，和把咱抓来泠雨的，应该不是同一伙人。”
“为什么这么觉得？”唐威一时没纳过闷来。
“首先，咱俩觉醒了，她俩就没有。”李暮雨反复拨弄篝火，借此梳理自己的思路。“第二，从时间上来看，咱们身体出现异状，并不是从被绑架那天算起的，而是从被抓到超能人口局那天开始的。”
“觉醒？”隗迷好奇地重复道。
“超能力。”李暮雨换了一种说法。
“你们有超能力？！”隗迷美目圆睁。
“刚掌握的。”李暮雨简单解释了几句。
“原来真有超能力啊，一直以为瞎编的呢！”隗迷小嘴微张，惊讶之余眼珠也开始乱转，随后百媚横生地露出笑容。“还真是遇到贵人了，两位小哥你们这么强，一定能保护好姐姐的吧？”
“这是职业病么......”唐威看得直翻白眼。
“呵......”李暮雨同样有些哭笑不得。
“但我刚才没用‘捏’的，我是直接‘挤’了灵核。”
唐威不太善于总结，此时描述得很抽象。
林彤欢听得满头雾水，可李暮雨却立刻会意。
“我也试试......”
李暮雨闻言闭上双眼，尝试用意念挤压灵核。
大量灵能便毫无秩序地喷出，令沿途的机体组织猛然活化。
“嚯！还能这么用！”李暮雨迅速散去意念。
“这办法好使吧！”唐威兴奋地拍了拍胸脯。
“......你还多少灵能？”李暮雨问了一句。
“......快见底儿了。”唐威愣了片刻后说道。
兄弟俩很快便意识到，灵能的用法不止一种。
唐威强在爆发力和起效速度，而李暮雨那边则是贵在节能。
横向比较各有利弊，可若以效果来评判，实则都不算太理想。
“就是一锤子买卖，多来条狗就完蛋。”唐威对自己不太满意。
“我这还不如你呢，一只狗估计都悬......”李暮雨同样相当无奈。
兄弟俩初识灵能，技巧方面固然生疏，却明白一口吃不成胖子，所以即便表现不算太好，内心也没有过多的挫败感。在他们闲聊的当口，霍兹犬的尸体也开始蒸腾，淡灰色的气体逐渐成浓烟。
三人退到稍远的位置，紧紧盯着冒烟的犬尸，见那无毛的皮肤率先汽化，紧接着则是血肉、内脏、骨骼与牙齿，最终只剩几块光滑的犬肉，与昨日午后的情形一模一样。
“刚说没得吃，就送上门了。”唐威盯着满地肉块，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挺大一条狗，就这点儿肉......”李暮雨拉开背包，将全肉塞了进去。
“天天为吃发愁，以前谁能想到。”林彤欢生无可恋地撅起嘴巴。
泠雨是片危险的废土，充满了反常识的现象，譬如霍兹犬从何而来、死后又为何会蒸腾挥发，都是非常值得深思的事情。可比起这些难解的问题，三人此时更加在意的，实则是更具体的东西。
眼下危机已然解除，三人收拾好了犬肉，便准备继续未尽的工作，即进入前方的休息室寻找物资。便在这个当口，屋门后面传出咔嚓一声，一阵窸窣轻响也接踵而至，明显是活物搞出来的动静。
“噫？！”
林彤欢打了个激灵，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兄弟俩也吓了一跳，正要拎起钢管迎敌。
下个瞬间则双双停了下来，只因门缝里探出半颗人头。
“......狗死了？”那人缩在门后，声音犹自有些发颤。
“死了。”李暮雨见状舒了口气，不急不慢地回了一句。
“妈呀，吓死我了......”铁门被完全推开，一名女子走了出来。
这是个明艳的美人，生有精致的瓜子脸，五官比例恰到好处，姿色可谓百里挑一，曼妙的身材凹凸有致。她披着一件裘皮大衣，其下是条红色连衣裙，腿上的丝袜破了好些洞，至于鞋跟则已不知去向。
“还以为这回死定了......”
女子手捂心口，显然犹未脱离惊慌，饱满的胸脯上下起伏。此时的她脸色苍白，乌黑的长发凌乱无比，可纵是落得狼狈至极，却仍掩饰不住妩媚妖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你也是被绑架的？”林彤欢好奇地开口发问。
“老娘没招谁没惹谁，想踏踏实实过个年，让一群臭男人绑了。”红裙女子原本颤颤巍巍，闻言顿时开始骂骂咧咧。“不劫财不劫色，都不知道图个啥，给我扔这鬼地方来......”
“你是被堵这儿了？”李暮雨打断了女子的抱怨。
“嗯，想找点儿东西使，结果冒出俩大狗。”红裙女子心有余悸，纤细的双手攥成拳头，将先前的遭遇和盘托出。“多亏我反应快钻屋里了，寻思着等狗走远了再说......”
“什么？俩狗？”
“是啊，怎么......”
“嗷呜！”
没有任何征兆，犬吠再度响起。
李暮雨汗毛倒竖，扭头望向院门口。
直接与另一只霍兹犬对上了视线！
“啊~~~~~”
红裙女子发出尖叫，惊惶地后退了几步。
林彤欢看着还算镇定，却也禁不住手脚发颤。
至于李暮雨和唐威，则双双握紧了钢管。
“这回我先来。”李暮雨往前走了半步。
“我掩护你。”唐威灵能枯竭，闻言也没逞强。
听到犬吠的第一秒，李暮雨便进入状态，在与唐威轻声交流的同时，也暗自将注意力集中于丹田周围。他没盲目效仿自家兄弟，而是遵循着先前的节奏，尝试从灵核里抽取灵能。
在李暮雨的操控下，一缕灵能缓缓凝结。
被意念控制着飘离灵核，沿躯干朝手臂方向涌去。
待那缕灵能流转至右腕时，霍兹犬已距他不足数丈远。
“嗷呜！”
霍兹犬迈着碎步前进，某时某刻则陡然提速。
随即双脚腾空而起，朝正前方飞扑而去。
至于对面的李暮雨，也在同时行动起来。
“哈！”
李暮雨侧身抢上半步，腰部和手臂同时用劲，打棒球般挥出一击，正中霍兹犬的头部。命中目标的前一刻，他放松了专注的精神，那缕灵能便失去引导，注入周围的肌肉组织，瞬间激发出强大的力量，顺着钢管贯入恶犬的头盖骨！
“嗷呜！”
霍兹犬飞出丈许，砰地一声仰面摔倒，口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然在数息之后，恶犬却又蹒跚站起，显然并未受到致命伤害。
“嘿！”
李暮雨不及唐威强壮，先前的一击只算试探，眼见霍兹犬踉跄靠近，便知道不能再留余力。按照新学到的方法，他驱使意念挤压灵核，充沛的灵能也随之喷涌而出，令躯干与四肢的肌肉瞬间活化。
“能行！”
感受着流溢的能量，李暮雨不觉精神一振，直接将钢管高高举起，现学现卖地来了一记跳劈。霍兹犬再次被打中头部，身体不由自主抽搐起来，旋即怪叫着瘫倒在地上。
“动手！”
李暮雨一招得手，毫无停滞地猛然弯腰，将钢管杵进霍兹犬嘴里。唐威在旁边等了半天，此时终于找准时机发难，对着柔软的部位一顿猛敲。兄弟俩的联手夹击下，重伤的恶犬很快咽气，彻底没了生息。
“死了？”红裙女子惊魂未定，犹自缩在林彤欢身后。
“死透了。”唐威使劲吐了口气，伸手擦去额前的汗水。
“抓紧时间休息。”李暮雨跏趺而坐，把钢管丢到脚边。
兄弟俩一番恶战，先后消灭两条霍兹犬，虽然成功化解了危机，体力消耗却相当严重，本就不多的灵能更是所剩无几。李暮雨和唐威无暇他顾，直接坐在原地闭目养神，只留两名女子守着冒烟的犬尸，战战兢兢地警戒着风吹草动。
所幸危险没再降临，时间于无声中流逝。
等地上只剩几段肉块时，兄弟俩也终于重新睁眼。
“安全了。”林彤欢始终神经紧绷，此刻终于略微放松。
“呼......”红衣女子瘫坐在地，捂着胸口喘息连连。
“嘶......”李暮雨甩了甩胳膊，只觉手臂肌肉一阵刺痛。
“肌肉和筋腱损伤，先别随便动弹了。”唐威如此说道。
作为职业运动员，唐威精通人体运动学，直言人体骨骼的承受极限，大约是肌肉力量的三到四倍，而肌肉与筋腱则更容易受损。灵能固然会提高爆发力，然若无节制地加以使用，则有可能引发肌肉拉伤、乃至骨裂筋断的严重后果。
“暂时不能打架了，碰见怪物不好整。”李暮雨眉头大皱。
“那就先别乱跑了，跟这儿养养再说。”唐威给出了建议。
“消耗挺大的，先垫补垫补。”林彤欢取出寒玉果，分别递给兄弟二人，随后却是想起了什么，朝红裙女子露出微笑。“还没自我介绍呢，我叫林彤欢，这是唐威，这是李暮雨，请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隗迷（隗是多音字，这里读weǐ）。”红裙女子回答道。
“确实有点儿萎靡。”唐威听罢露出笑容，忍不住皮了一句。
“被吓的好不好！”隗迷白了唐威一眼，嗔恼中带着些妩媚。
“你什么时候来的？还见过其他人么？”李暮雨开口问道。
“就见过一个死人，好像被啥啃过，只剩骨头了。”隗迷聊起先前所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拽住兄弟俩的衣袖，脸上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一个女的，无依无靠的。你们就好人做到底，顺便把我也带上呗？”
“难得遇上活人，当然得一起了。”李暮雨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
“谢啦。”隗迷目的达成，便直接换上笑脸，朝兄弟俩抛出飞吻。
“泠雨这地方，你知道多少？”唐威开口问道。
“囹圄？监牢？”隗迷一脸懵圈，露出迷茫的额表情。
“看来不用问了......”李暮雨叹了口气，便开始共享情报。
通过李暮雨的介绍，隗迷才知此处名为泠雨。
待得知暂时难以回乡，便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我不想死在这儿！呜呜呜......”隗迷再没粉饰情绪，直接哭得梨花带雨。
“别哭啦，咱一起想办法。”林彤欢俯身抱住隗迷，在对方耳边低声劝慰。
其时太阳西斜，很快便是黄昏。
四人见天色已晚，便准备就地过夜。
担心恶犬再度来袭，四人检查了附近区域，确认安全后才开始备炊。城镇的供水系统早已瘫痪，所幸不远处有口水井，倒是解了燃眉之急。待到夜幕降临之时，两男两女便围坐火旁，一边享用晚餐一边分享各自的经历。
李暮雨等人得知，隗迷是西海省云津市人，被绑架前是会所的一名招待。按照此女的自述，她作为店里的红人，外貌与业务能力都很出众，因此备受回头客们的喜爱，也隔三差五地应要求“跑外勤”。
新年假期前的某天，隗迷按照老板的安排，去郊区提供上门服务，准备干完这单就回家过节。哪知这一去便遭遇绑架，让人蒙了眼睛捆了手脚，不远万里地扔到了这片废土。
“可算是吃到热饭了......之前过的啥日子啊......”
隗迷双手捧着热汤，嘴里面塞满了肉块。
不知不觉便热泪盈眶，就连声音都开始哽咽。
“谁想过这种日子，可好歹活着不是！”唐威历经人犬大战，此刻早已腹中空乏，如今见到鲜美的犬肉，则不由分说地大快朵颐。“既来之则安之，在这种鬼地方，神经大条点儿！”
“隗迷，你肚子上有没有冒出过红圈儿？”李暮雨突然问道。
“红圈儿？啥样的红圈儿啊？”隗迷茫然地盯着李暮雨。
“或者肚子有没有持续发热？”李暮雨换了种问法。
“我正来大姨妈，发冷倒是真的！”隗迷好几天受冻挨饿，又碰巧赶上来了例假，没有病倒已经是奇迹，闻言则不禁抱怨连连。“没屁眼儿的绑匪！连姨妈巾都不给！只能拿毛巾垫着！”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应该是两拨人干的。”李暮雨没理隗迷的吐槽，而后缓缓扭过脑袋，将目光投向唐威。“给咱身体做手脚的，和把咱抓来泠雨的，应该不是同一伙人。”
“为什么这么觉得？”唐威一时没纳过闷来。
“首先，咱俩觉醒了，她俩就没有。”李暮雨反复拨弄篝火，借此梳理自己的思路。“第二，从时间上来看，咱们身体出现异状，并不是从被绑架那天算起的，而是从被抓到超能人口局那天开始的。”
“觉醒？”隗迷好奇地重复道。
“超能力。”李暮雨换了一种说法。
“你们有超能力？！”隗迷美目圆睁。
“刚掌握的。”李暮雨简单解释了几句。
“原来真有超能力啊，一直以为瞎编的呢！”隗迷小嘴微张，惊讶之余眼珠也开始乱转，随后百媚横生地露出笑容。“还真是遇到贵人了，两位小哥你们这么强，一定能保护好姐姐的吧？”
“这是职业病么......”唐威看得直翻白眼。
“呵......”李暮雨同样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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