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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死脑筋

    午后的客厅阳光明媚,空气被晒得暖洋洋。

    茶几上摆着三个茶碗,一老两少相对而坐。

    “才不到俩月时间,你们都有收获了?”秦教授略感惊讶。

    “我毕业旅行偶然撞见的!”李暮雨高兴地说道。

    “我出海的时候沾了光!”上官凝漪在旁边搭腔。

    “不错不错,那你俩先说说!”秦教授笑着轻捋胡须。

    就着清香四溢的温热茶水,青年男女回顾了假期见闻。

    涉及当事人的具体信息,也全都心照不宣地省略。

    “你们观察得很准确,异能者在施展能力时,往往会反映在体表上。”听了两人的转述,秦教授满意地点点头。“觉醒之初会有两枚印记,分别在丹田下方和背部尾骨的位置,我们一般称之为灵核。随着修为的提升,灵核会向周身辐射纹路,我们管那些纹路叫灵纹。”

    “怪不得看不全,原来纹路发自腰腹。”李暮雨闻言了然,继而又有新的疑问。“教授,那不同颜色又代表什么?”

    “从体表出现灵核起,再到灵纹贯通全身,我们称之为觉醒期。”秦教授打开一只木盒,掏出事先准备的古籍。“觉醒期的时候,灵纹是暗红色的。觉醒期结束以后,灵纹颜色会随修为逐渐变化。”

    李暮雨接过那本古籍,见其保存得相当完好。

    书皮表面绘有金色宫殿,中心处印着一轮太极。

    待他小心翻开泛黄的第一页,便看到一张人体正反两面图。

    其上清晰标注着灵核的位置,甚至还在旁边配有文字说明。

    “以太昊纳灵法纳天之灵气。至成丹,是为觉醒,登仙之始。”

    “嘿?修仙秘籍嘛?”上官凝漪美目圆睁。

    “这是什么?”李暮雨好奇发问。

    “大概是上古功法,估计早就失传啦!”秦教授哈哈一笑,而后继续他的讲解。“成丹就是指形成灵核,古人修习的最终目的是成仙,而形成灵核就是成仙的第一步。”

    “原来如此......”

    李暮雨翻到书的第二页,见纸上仍是人体两面图。

    只是此图不仅标有灵核,还绘有一整套灵纹脉络。

    “觉醒始,再纳天之灵气,则纹现,可粗浅修习。纹合,则入血欲之道。”

    “迈入了觉醒期,就可以简单使用异能了。”李暮雨一边翻书,秦教授则一边讲解。“当灵纹脉络闭合,形成完整的回路以后,也就算彻底完成觉醒,而下个阶段被我们称为血欲期......小雨你再往后翻一页。”

    李暮雨依言翻到了第三页,见这页有三张人体正面图。

    三张图的灵纹颜色均为红色,只是从上到下依次变浅。

    “入血欲之道,则身强、耳聪、目明、鼻灵、思敏,可修习,而血欲之心相随。血欲之道伊始,修心为重,修习为轻。本末倒置,则有身陷饕餮之险。血欲之道有初、中、后之分,纹愈浅则愈善。”

    书页边缘的文字说明如此写道。

    “暗红色是血欲初期,鲜红色是血欲中期,淡红色是血欲后期。”见李暮雨不断挠头,秦教授便耐心解释起来。“除了某些个例以外,异能者在进入血欲期之后,身体机能都会得到大幅强化,异能运用水平也会水涨船高。”

    “那‘血欲之心’和‘饕餮之险’又是什么?”李暮雨疑惑不解。

    “听说是修习的副作用。”上官凝漪略有耳闻,却也同样不知详情。

    “古人认为这是种劫,按现代人的观点看,确实就是种副作用。”对上官凝漪的说法,秦教授表示认可。“进入血欲期以后,新陈代谢速度显著提升,情绪也会变得很不稳定,继而让人更加具有攻击性。对于这种现象,我们一般称之为饕餮欲或血欲之心。”

    “所以书上才说‘修心为重,修习为轻’?”上官凝漪若有所悟。

    “没错。如果心念不正,力量越强危害越大。”秦教授如此说道。

    转眼之间,书至封底。

    最后一张纸上,同样是三张人体正面图。

    这些人的灵纹呈绿色,自上到下依次为墨绿、翠绿、淡绿。

    与先前那页的不同点在于,每个人的胸口处都多了一枚印记。

    图边的说明字数更多,语句也更加晦涩难懂。

    “血欲之末,赤腾而碧现。灵元凝,纹乃蛰伏,灵乃不拘于络,御灵之穷极纹方复现。入灵元,则身愈强、耳愈聪、目愈明、鼻愈灵、思愈敏,可修大能之术。入灵元,则血欲之心愈减。灵元之期有初、中、后之分,纹愈浅则愈善。”

    “这段的意思是......血欲期结束时,灵纹颜色由红变绿。”用指尖抵住纸面,上官凝漪尝试解读。“凝结灵元以后,除非灵能用到极致,否则就看不到体表的灵纹了?”

    “在灵能过载的情况下,灵元期异能者的灵纹主脉仍然会发光。”秦教授收回古籍,将之放回木盒底层。“一般到那份儿上,基本就是在拼命了。”

    “教授,那灵元期之上呢?”李暮雨两眼闪闪发光。

    “这个问题留下,放到下次再讲。”秦教授露出谐谑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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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又吊人胃口,说话只说一半儿......”

    “这就跟写小说断章一样,总得给人留点儿念想嘛。”

    “也对,给我个动力,以后经常回学校来。”

    “嘻嘻......”

    临近黄昏,秋风习习。

    年轻的男女并肩徜徉,身前的影子错落交叠。

    “上班才不到俩月,感觉生活全变了。”李暮雨有感而发地说道。

    “环境使然,也是种成长,总归算好事嘛。”上官凝漪微笑着评价。

    “可我还是喜欢今天这样。”李暮雨侧过脑袋,目光投向上官凝漪。

    “那还不好办,你勤回来呗。”上官凝漪眨眨眼,露出顽皮的表情。

    “嗯。”李暮雨闻言却没顺着往下说,脸上泛起一股道不明的意味。

    自从今天吃过午饭后,两人之间便有些微妙,先前去找秦教授喝茶,这种感觉还不算突出。待从老师家里出来,他们一边往学校方向走,一边谈论刚刚过去的两个月,那种难以描述的气氛便愈发明显。

    眼见李暮雨情绪有异,上官凝漪也没再接茬。

    年轻的男女沉默地并肩前行,不多时便来到女生宿舍门口。

    “其实你不用担心,就算以后我毕业了,咱俩也不会渐行渐远。”似是猜到身边之人的想法,上官凝漪率先打破沉默。“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只要愿意保持联络,根本就不是难事儿。”

    “也对。”李暮雨听罢轻轻点头,看表情却没有完全信服。

    “你看我跟时海哥,真正天天见的日子,也就是小时候那几年。”上官凝漪毫无顾忌,直接拿自己的青梅竹马举例。“现在一晃这么久了,我们俩见面的次数,掰着手都能数出来,不也还该咋样咋样。”

    “这倒是。”李暮雨被这番话说服,表情却变成另一种古怪。

    “所以你就放宽心啦,保持现状容易得很。”瞅着对方别扭的模样,上官凝漪噗嗤一乐,旋即似是想到什么,于不觉间收敛笑意。“不过说起这个,你想要的东西,就只有‘不变’么?”

    上官凝漪话锋一转,视线变得更加聚焦。

    表情虽然说不上严肃,却也比先前认真不少。

    看着像是在询问答案,又似隐含着某种期待。

    这模样落在李暮雨眼里,则令他的心脏颤了一下。

    对于上官凝漪这个人,李暮雨始终心怀矛盾,既害怕将来渐行渐远,又担心一旦更进一步,会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烦恼。这番意有所指的询问,对他来说极具诱惑力,奈何其自己偏偏有副死脑筋。

    李暮雨生于传统家庭,秉承朴素的婚恋观念,同时虽然嘴上说两性平等,实则骨子里仍然有种大男子主义。在他的观念里,男人该为伴侣遮风挡雨,就算真的没有另一半强,至少也不能成为对方的累赘。

    他知道两人的世界有所不同,也知道她其实并不在意这些。

    只不过缔结伴侣这件事,绝不仅仅与当事人有关。

    他知道她不怕所谓的麻烦,却也不想自己给她找麻烦。

    基于这份愚蠢的自尊,他难以像她那般豁达。

    对于这份送上门的美意,也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

    “这样就挺好。”

    李暮雨沉默半晌,给出自己的回答。

    笑容里有极淡的不甘,却改变不了那股确信。

    “榆木脑袋。”

    上官凝漪扁了扁嘴巴,略显无奈地抱怨一句。

    旋即释然地笑起来,似乎对此早有预料。

    “对不起,总辜负你的好意。”李暮雨有些过意不去,歉然地垂下脑袋。

    “不,你是对的,这样挺好。”上官凝漪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李暮雨。

    温香软玉入怀,耳畔吐息幽兰,令他心神荡漾。

    他心神战栗地张开双臂,搂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发热的手掌有些蠢蠢欲动,却只轻抚了如瀑般的秀发。

    她却没有那么多动作,就只安静伏在他怀里。

    末了轻声吐了口浊气,不知是满足还是遗憾。

    随后则笑着离开他的怀抱,犹如灵蝶般飘进宿舍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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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漪!”

    “嗯?”

    “你看这是啥?”

    “别闹!快给我!”

    叶娜娜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只信封,脸上写满了八卦的表情。上官凝漪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信封塞进柜子里,本想等到夜深人静慢慢品读,却听手机先后响起两声提示音。

    那是两条简讯。

    第一条来自时海。

    第二条来自李暮雨。

    “嘻......”

    盯着屏幕上的简讯,少女吃吃地笑起来。

    上官凝漪能感觉到,自从那天见面以后,这两人都有少许变化。遥想李暮雨在校时,除非确有正经事要谈,否则极少与她通电话,如今却总爱没事找事闲聊几句。更令少女意外的是,时海居然开始尝试现代通讯手段,在手写书信之余用简讯保持联络了。

    看来那次意外的会面,对他们多少有些影响。

    “这俩活宝......”

    上官凝漪思绪流转,不知不觉嘴角上扬,朱唇弯成一轮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