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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身世

    街坊邻居们都是看着苏北长大的,大家都知道苏北的孝顺,十几年来,苏北帮助邻居的事不在少数,老奶奶的离去,也是大家的痛,他们都知道苏北的情况,所以老奶奶的葬礼,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完成。

    坟头就葬在木屋后面的一座山头上,因为老奶奶在世时就说过,她死后就将她葬在后山上,这样就可以看到木屋,看到苏北。

    葬礼结束后,山上的人们渐渐离去,唯独苏北一人留下,就那么孤零零一个人跪坐在坟前,手里拿着一壶酒,一人独饮,跪坐在坟前自言自语,时而欢笑,时而悲泣。

    半天一夜,苏北不知喝了多少酒,不知说了多少话,昼与夜的交替,才让他知道时间的流逝。

    ……

    清晨。

    一抹朝阳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射进来,山上的小动物渐渐活跃起来,鸟雀叽喳,夏蝉鸣叫,微风拂过,树上的叶子在摇曳,“涮涮”,树叶的碰撞声响起,清晨的露珠从叶上滴落,一滴一滴落下地面上的青草处,“滴答滴答”作响。

    树林里一切的声响,犹如一曲美妙旋律,为清晨的树林谱写乐曲。

    山上一处空旷地带,白色纸钱随处可见,偶尔在空中飘飞那么几片,几个花圈靠立于树前,在这些前面,一座崭新的坟墓立于林中,坟前墓碑,一少年跪坐靠在墓碑旁,双眸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山林中吵闹的景象,在这似乎不存在,在这没有那么多嘈杂的声音,让这里的一切与林中景色格格不入。

    空中飞过的鸟雀,来到此处,都很自觉的没有叽叫,它们似乎也知道自己欢快的叫声不适合下面的情景,只是看了一眼,就远走高飞。

    一股微风拂过,地面上纸钱纷飞,树叶相互摩擦的声音响起,一丝丝凉意自风中来,吹向四周,也吹向了坟前的少年。

    清脆的声音,淡淡的凉意,此情此景,显得那么悲凉,坟前的少年显得那么孤寂。

    少年一身单薄的衣袍,孤零零一个人靠在墓碑前睡着,泛红的眼角下,一滴泪划过,不知梦中是什么情形。

    额头上,秀发在微风中凌乱的摆动,拍打着少年的额头。

    天边一缕阳光,穿越重重阻拦,透过树叶缝隙,终于来到这一片地方。

    阳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少年眼角处,刺眼的阳光刺激少年双眼,似乎是在叫少年从悲伤的梦中醒过来。

    “嗯?”

    少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鼻音轻轻响起,双眼在颤动的睫毛下缓缓睁开,悲伤的眼神闪动,很快又隐藏于眼眸深处。

    少年呆呆的看着这四周,一切都近在眼前,一切都是发生了的,他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醒来时,这一切都会消失。但,这不过是幻想,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已经回不去。

    仰望天空,云朵飘飘,鸟儿飞翔,少年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温暖的泪珠告诉少年,一切都是注定了的,该清醒过来了。

    少年艰难的抬起麻痹的右手,擦干眼泪,回过神来,低下头来,看向旁边的坟墓,十几年的生活,如今已阴阳两隔。

    苏北抖了抖麻痹的双手,待双手知觉渐渐恢复,用力支撑着地面,艰难的将双脚抽出来,麻痹的双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

    无法动弹的苏北静静地坐在原地,等待双脚慢慢恢复。

    风吹草动,鸟雀呼晴,朝阳渐渐上升,原本阴凉的地方也多出来许多阳光,清凉渐渐散去,一股暖意悄然浮现,温暖人心。

    苏北的双脚在温暖的空气中快速恢复。麻痹的双脚渐渐恢复知觉,双脚也能活动起来。

    左手支撑着地面,右手扶着墓碑,缓慢侧过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苏北面对墓碑,深深的鞠了个躬,抬起头来,泛红的眼里,泪珠翻滚,苏北努力不让它滴落。

    “奶奶,小北先走了,以后小北会常来看您的。”

    苏北转过身,艰难迈出两步,看向山下。

    高低起伏,大大小小的房屋映入眼帘,小镇细小的人影窜动,一条河流自西向东贯穿小镇,将小镇分为南北两半,四周绿色影子在风中摇曳。

    看得最清晰的不过山下的几座木屋,灰白的炊烟自木屋中升起,苏北看向了最外围的一座木屋。

    简简单单的小屋,四周篱笆围起,院子内,几棵树矗立着,屋顶没有炊烟升起,它就静静地躺在哪里,一动不动,这就是苏北现在的家了,不过,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回头看了一眼,伤心难过的苏北,拖着还未完全恢复的双脚,跌跌撞撞的向山下走去。

    ……

    山下一条幽静小径上,一道人影出现。

    小径直通不远处的几栋木屋里,路上不见行人,只有从山中走来的一道人影。

    天空中的太阳已经全部露出来,红日散发的光芒四射,温暖世间。

    苏北走在小径上,斜射的阳光照射在他脸庞,让原本白净的脸上散发一抹光亮。

    从山上走来,已过去些许时间,苏北并不着急回家。

    幽静的小径上,正好能平静内心的难过。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泥土的气息,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花香与树叶的清香。内心深处的难过也渐渐减少,脸上也不在是悲痛的样子。

    缓步在小径上,一步一个脚印,向着前方走去。

    ……

    “小北,回来了?”

    “嗯,刘爷爷。”

    “小北,生死有命,不必难过,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嗯,谢谢刘爷爷。”

    来到木屋前,一位年迈的老人走来,和蔼的与苏北打招呼,关心的说道。

    老人姓刘,与苏北家离得最近的,从小到大,这位老人的关心一点都不少,时常上门送来一些水果,一些吃的。

    苏北回应着老人,待老人走向远方,苏北才踏进院子里。

    远处的树下,一个摇椅在微风中缓慢摇动,“嘎吱嘎吱”作响,响声吸引着苏北的目光,转头看过去,摇椅上一个满面笑容的老奶奶在向他招手,苏北本能的抬起手来,在空中摇摆着。

    人影在苏北的招手中逐渐消散,只留下记忆中的笑容。

    院子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回忆,都闪现着老奶奶的笑容,一步一步向前,苏北推开房门,宁静的屋子里,满满的回忆,充斥着苏北的脑海。

    苏北伸出手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一幅幅画面浮现,却只能任它消散,最终停留在记忆里。

    脑海里画面不断变化,最终消散,留下来的只是一个回忆。

    苏北走到老奶奶的房间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是缺少了熟悉的人影,缺少了熟悉的笑容。

    房间内,一张木床,一张凳子,一张桌子,便是房间内的一切,简简单单,没有华丽的装饰,有的只是朴实无华。

    苏北走过,将一旁的凳子移过来,坐在床沿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熟悉的床铺,眼里满是温情。

    抬起的头不自觉的靠在伸出的双手上,一股疲倦感慢慢涌上心头,倦意瞬间席卷全身,沉重的眼皮在打颤,困意袭来,苏北再也抵不住,眼皮渐渐合上,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身心的疲惫,在此时终于得到了一次休息。

    ……

    天边火红渐渐褪去,黑夜逐渐吞噬天空,夜幕将要来临。

    小镇内,灯火阑珊,夜晚的街市更是一片繁杂,人影散乱,欢歌笑语。

    小镇北边,却截然不同。

    黑夜中,稀疏闪过几缕亮光,微风的呼啸声悄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远处被黑夜笼罩的一座木屋,一缕光芒从窗内照射出来,照亮了夜的黑暗,照亮屋外的院子。

    屋内,双眼朦胧的苏北清醒过来时,已是夜晚,将一旁的灯火点燃,照亮屋内。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爬着睡了那么久,一觉醒来,已是夜晚。

    点亮灯火,照亮屋内。

    苏北站起身,将床上皱褶的地方铺平,顺便将屋子简单的收拾一下。

    “哐当。”

    在收拾床下时,一件东西掉落下来,响起一片响声。

    苏北将它拿出来,一个近两米的木盒,木盒上布满了灰尘,看来已经放了许久。

    这个木盒苏北见过,大约在他五岁时,就见过一次,只是也没听老奶奶说过关于它的故事,久而久之,苏北就忘了这事。

    现在这个盒子的出现,又勾起了苏北的回忆。

    苏北将盒子拿过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过一张帕子将盒子表面的灰尘擦干净。

    盒子上没有多少图案,只有木的纹路,也没有锁,只是简单的榫卯结构,将盒子扣上。

    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苏北觉得肯定与自己有关。十几年过去了,老奶奶一直将这个盒子保存下来,其中想必有什么秘密。

    好奇心的驱使,苏北将盒子打开。

    “咔嚓”一响,盒子被打开,两张泛黄的纸张飘落下来,掉在地上。

    苏北没有着急看向盒子里,而是弯起腰,将地上的纸张捡起来。

    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字,一些字已经看不清,显然已经写了很久。

    苏北一字一句地将纸上的内容看完,虽然有些已看不清,但却也能知道意思。

    信上的大致内容就是简单的介绍苏北的身世。

    苏北,原本是大唐的皇子,下一任大唐皇帝,但却不曾想,大唐的皇帝苏天辰,也就是苏北的父亲,他的弟弟苏天武勾结魔教势力,起兵造反,将势单力薄的苏天辰击溃。

    苏天武残忍的屠杀苏天辰他们一家,在苏天辰与护卫的拼死守护下,苏北的母亲洛千颜带着他逃了出来。

    在两名护卫的保护下,洛千颜一路逃到大唐边境的一个小镇里,她将还不到两岁的苏北托付给一位老奶奶,而自己则是带着两名护卫去引开追杀的人,下落不明。

    至于他的父亲,更是不知道。

    看完这两张信,苏北除了震撼,更多的是愤怒。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世是什么样的,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样悲惨的身世。

    就算隔着信封,他也能感觉到残忍的气息,悲愤交加,他明白了为什么老奶奶不告诉自己。

    一个帝国,不是一个人能对付的,况且还一个普通人。

    但苏北流着皇室的血脉,迟早有一天是会发现的,这两封信,一张是他母亲写的,而另一张应该是老奶奶写的,看样子老奶奶也料到这一天,早早地写好了一封信,一并放在盒子里。

    现在的苏北除了愤怒与悲伤外,什么都做不了,他放下信封,转头看向盒子里的另外几样东西。

    两本古朴的书本,书本下是一柄入鞘的长剑。

    两本书分别是《练气入门心法》,《归一剑诀》,苏北将两本书拿出来,翻开了剑诀,看了一眼就合上了。

    嘴角里不由的苦笑,现在的他连练气都不是的人,想要复仇,路途还很遥远。

    苏北将手中的书放下,看向盒子里最后的一样东西——剑。

    黑色的剑鞘,黑色的剑柄,二者相融在一起,难以看出这是入鞘的剑。

    苏北将剑捧在手心里,有点沉,黑色剑鞘上,一面雕刻着龙,一面雕刻着凤,龙飞凤舞,龙凤呈祥,金色纹路彰显出帝皇之气,无比威严。

    剑鞘上端,苍劲有力的刻写着“寒霜”二字。

    寒光凛凛,冷如冰霜。

    “寒霜?是这剑的名字吗?”

    苏北小声嘀咕着。

    右手握住剑柄,缓缓将剑身抽出。

    “铮~~”

    剑身出现,银白剑身,透露出凌冽的寒光,屋内温度仿佛下降一般,凉嗖嗖之意涌上,苏北手中动作不停,一鼓作气将剑全部抽出。

    剑在灯火下发出阵阵剑鸣,凌冽的寒光扫过屋内,灯火光仿佛恐惧一般在摇曳着。

    苏北举起捡来,双眼看着剑身倒影着的自己,心中的喜色浮现。

    ……

    此后,一人,一剑,将是苏北接下来的生活。

    想要找到父母,想要手刃仇人,唯有强大起来,才能做到。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时间总是在修炼时快速流逝,一年过去了,苏北脸上稚气褪去不少,心性也成熟了不少,一年的时间,十六岁的苏北成功达到了练气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