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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踏雪寻“霉”

    若是在以前,他这么说君琢也就信了,但是现在他不信。

    虽然心里总叫他老家伙,但是平心而论,柳城台看起来连三十岁都没有。

    他俩都掉进河里那年,柳城台不过才二十五六岁。十年过去,小黑已经从一个被他抱在怀里的瘦小孩童,长成玉树临风的少年君琢,他的容貌却几乎没怎么变过。

    只不过偶尔出门会胡涂乱抹,或者在脸上贴上些什么,但是不管他弄成什么样子,君琢都能一眼认出来。从小总看他这么干,只当他出去坑蒙拐骗偷了,现在君琢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大男人这么多年,就没有对哪个女人动过情?

    他话头一转:“我最近有些睡不好,小时候您给我安眠用的那种香料还有没有?”

    柳城台对着壶嘴喝了一口,吧嗒两下嘴:“没了,你两个师弟这些年风餐露宿的亏了身子,那种香对脾胃虚的人不好,你要的话可以再配些给你,但是不能在家里用。”

    “我小时候在岭南也吃不好,我的脾胃就不虚?”话说的有点赌气,只要回到柳城台身边,他就会变得孩子气。

    “你?方才吃饭时你没见,我们三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你吃的多?跟个牛犊子似的,不到十岁就跑去山里打野猪回来吃的人,不是你?”

    “那是我想吃吗!”君琢反驳道,发现又被他带跑偏了,有些烦躁的蹭了下鼻子问:“算了算了!那种香叫什么名字?我自己去买些。”

    柳城台看着他眨了眨眼说:“没什么名字啊,你小时候睡觉总一惊一乍,我专门给你配了让你好好睡觉用的,非要取个名字的话,不如就叫...蚱蜢乖?哈哈哈!”

    老家伙,跟我绕圈子打哑谜是吧?君琢有些气闷,却听见师父问:“你的刀哪去了?”

    好,你要绕圈子,我就看看你要怎么绕下去!

    他装作有些害羞的说:“确实遇到个喜欢的姑娘,被她要了去做定情之物。”

    “她也回给我一件贴身的东西,只是我瞧着,怎么跟您那支有点像呢?”

    从怀里摸出那支簪子,特意递到柳城台眼前问:“是不是洛阳城里卖这样簪子的有很多啊?”

    柳城台接过簪子看了看就还给他:“哪里遇上的姑娘?”

    “城北宜苏山,织香别院!”

    君琢一连等了几天,想等师父忍耐不住,或跟他说出实情,或偷偷亲自前去幽会旧情人,那时再做理论。

    他一向勤勉,每日不等鸡鸣就会起来练功,这天却睡得直到天光大亮才醒来。

    师父和两个小的都不见了,床头只留下一张字条:爹带你师弟出去见世面,三年即归。勿念!勿寻!

    你个老东西!何时给我下的药?!摸摸枕头下那枚簪子居然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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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殢香人疼惜的抚摸着苏合的头发:“是不是那个叫君琢的男人也这样做过?”

    苏合想起七夕那天,君琢帮她洗头,还弄湿了衣衫,羞愧顿时溢满胸口。

    “你真就没对他有一丝情意么?”他的语气明显带着妒忌。

    “没有!我心里只有主人一个。”苏合说的是当下的真心话,可是她当真对君琢一刻也没有动过情么?应该,没有吧?

    “那是什么让他觉得你有,以至于要趁夜前来寻你呢?”

    苏合觉得心慌意乱,殢香人就在她身后,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你第一次见他时是什么情景?”他用唇碰着苏合的耳朵,手指温柔的在她背上摩挲。

    “我,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在瀑布那里洗澡......”

    殢香人停下动作,身子僵住一动不动。

    房间里很久都没有声音,苏合壮着胆子转头去看,发现他正满眼委屈地看着她流泪。

    “真的没有别的了!没有了!”苏合忙转过身来,用袖子帮他擦拭。

    殢香人捉住她的手,用力的把她拥入怀中。

    “若他对你不死心该当如何?”他幽幽的问。

    “我不会理他的,主人!”

    “可是你看过的第一个男人,完完整整的男人,是他。不是么?”

    “不是!我没有!”

    “我不在乎!我想要的是你的心,你懂么?”

    “我没有过喜欢过别的男人!主人你相信我!”

    殢香人不再说话了,抱着苏合微微战栗。仿佛被隐忍的情绪压抑着,发出了痛苦的低吼。

    “您到底要怎么才相信我呢?”苏合百口莫辩。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啊,但我不相信他!那天在我面前,就在这张榻前,他都敢用那样热烈的眼光盯着你,不是么?”

    苏合不说话了,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您相信,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呢?”

    “有件事,我需要一个贴心的人帮我做,但是......”

    苏合太过用力的拥抱,扯散了他衣衫

    “难以启齿,我亦不忍心......”

    “我愿意!让我去吧,主人!”她疯狂吻着他滑落腮边的泪水。

    他的衣衫落到地上。

    苏合尖叫着,爱人的汗水和她的眼泪一起流进嘴里,她努力的想品尝出那咸涩中,有没有一丝丝的甜味。

    一句谎言,一场欢爱。便足以让她心甘情愿的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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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琢又一次蹲在织香院主的房梁上等到午夜,外面传来竹影诗的娇笑声,像是喝醉了。

    她赤着脚跳着舞一般飘进来,两个少年在一旁伸手虚扶着,怕她摔倒;还有一个跟在后边,手里提着两大桶热水。

    还是上次那张软榻,竹影诗把一个少年推倒。

    那少年很熟练的调整了一下姿势,她就顺势躺进怀里让他揉肩。又把腿搭在坐在脚下的那个腿上,那少年便开始给他捶腿。

    最后进来的少年径直走到屏风后面,听声音是在往浴盆里倒水。

    君琢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不愿意再看,平躺在房梁上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心跳。

    “水太少了,你俩再跟我去多提一些。”

    榻上的两个少年,轻轻的把已经睡着的竹影诗安顿好,就一起出去了。

    “嘿嘿嘿嘿嘿......老子不肯来就让儿子代替么?”竹影诗眼睛盯着房梁,笑得咬牙切齿。

    君琢翻身下来,冷冷地说:“我爹不稀罕你这淫妇!让我来做个了断!”

    竹影诗侧身坐起:“如何了断?”

    把簪子扔给她:“把我的刀还来,从此两不相扰!”

    “哈哈哈哈哈哈!”竹影诗放肆的大笑起来。

    “上次你也是说的这四个字,抢走了我的发簪却留下了刀,这次想用同一套说辞换回去,不觉得自己像个悔婚的负心人么?”

    君琢眼神变得阴狠,他以往杀人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眼神。

    “......不要逼我动手。”

    “你的刀就在我房里,有本事就自己找吧!”竹影诗双手同时抬起,交叉在胸前,瞬间挥出!

    君琢只当她要用无形针攻击,下意识的腾空跃起,却是满室烛火烬灭。

    落地就被竹影诗贴身抓住,他却不敢用任何招式。

    因为那只抓住他的手,正在用力揉捏着他全身唯一脆弱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