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旧事（下）
猥琐军汉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讲道：“就在今年春天，我去洛阳城里逛了三天，最后一天正赶上百官休沐，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家主人要么在外饮宴未归，要么就是已经喝多睡觉了，最是好下手的时候。我运气好，连得手了三家，不但玩了女人还偷了不少银两。
原想趁着天没亮赶回山寨，谁知才到山脚下的村子，就见满村起火，遍地死尸，有两个汉子像是恶鬼一般在砍杀着山寨的弟兄们。也不知道那三天出了什么事，我原想去帮忙，可是在一边看了一会发现，就连我们山寨里身手最好的刀手也不是那两人的对手，被其中一个一刀就削掉半个肩膀，剩下的兄弟还能动的都在逃跑。
小弟那晚搞了三个女人腿都软了，想跑也难，我就抖了个机灵，趁着黑摸到村里一处角落，摸了满脸的污泥，假装吓坏的村民。”
他叹了口气，又夹了口菜吃了，继续说：“天亮后，有百十来人马赶来接应，那个杀才居然是王忠嗣，圣上的干儿子！我在自己身上划了几刀，他们发现我时装得很凄惨的样子，那王忠嗣真就当我是幸存的村民，看我可怜就让我跟他回到洛阳将我编入军中。只是混得不好，没多久就被派了这么个押解的差事。”
粗汉听他说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追问：“你倒是赶紧说你的手段啊！”
猥琐军汉有些不满意他无视自己的光荣事迹，白了他一眼从袖口中摸出一个镖囊似的的小包，打开竟都是三四寸长的银针，扔到桌上说：“这上面有足量的麻药，我自己配置的，一针扎在腮边，舌头就麻木，扎在肋下，双手就抬不起来了；扎在后腰，双腿就动弹不得。兄弟最喜欢的就是让女人上半身不能动，喊不出声就可以。那两条小腿越挣扎，弄起来就越过瘾。”
那粗汉听了赶紧抓起来看，银针下半截缠着丝线，想必就是防止自己沾到麻药的，嘿嘿笑着对另外两人说：“你俩先喝着，我去试试这东西的效力。”说罢就出了门来到马棚。
阿琇猫着腰，睡着的弟弟被他打成个包袱裹了系在背上。手里握着把锉刀，悄悄摸到马棚，。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赶紧蹲下来，鸭子一般顺着墙根溜进马棚。
阿琇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但他害怕了，非常怕。白天跟粗汉厮打时，自己差点被他掐死也全无惧意。可此刻，阿琇不自觉的退了一小步，踩到一块木板，发出喀嚓一声。那双充满凶狠欲望的眼看过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珠儿也看到了少爷，他拼命摇着头，用力发出嘶吼，示意阿琇快跑。大颗的眼泪掉在地上，被粗汉弄凌辱时都没有哭，却在见到家人的一刻忍不住了。
粗汉起身提上裤子，一边大声喊来人一边来抓阿琇。
阿琇边躲边用手中那把锉刀胡乱挥刺，粗汉的腿被刺中，吃痛下拎起他就狠狠抡了出去，想要把这两兄弟一起摔死。
阿琇在被甩出去时，想起背上还背着弟弟，他慌忙的挥着手，想要抓住些什么。许是命中注定他们不该死，旁边一匹马的屁股上，挂着波斯人的弯刀。他恰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那粗汉正弯腰捂着自己的小腿叫喊，冷不防又被一刀砍在侧脸上，耳朵直接被劈成两截，一条大血口子裂开。那粗汉立时捂住大股流血的脸，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阿琇此时倒没了方才的恐惧，咬着牙提刀上前，对着那粗汉的肋下又横着一划。粗汉眼睛都红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拖着伤腿在马棚里抓阿琇。
吵闹间已经有不少人朝马棚奔来，珠儿躺在地上大声喊：“少爷！跑！快跑！”
阿琇不愿意没义气，仗着自己年纪小身子灵活，在马棚里钻来钻去，砍断了所有栓马的缰绳，又一刀砍碎了气死风灯，草棚迅速着起火来。
马匹这下都惊了，开始乱踢乱撞。一匹红鬃毛的马正好在尥蹶子时踢中粗汉的身子，那家伙被踢的横飞起来，撞在马棚的一根柱子上，竟将柱子撞断，马棚瞬间塌了一角，不少马已经冲了出去。
趁那汉子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空档，阿琇窜到珠儿身边，想要拉起他一块跑出去。谁知珠儿被麻痹了身体，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珠儿哭着说：“少爷，快带着小少爷走！莫忘了珠儿！”
阿琇也哭了，珠儿又喊：“走啊！老爷和夫人的仇还等你去报呢！”
来人已经到了十几步之内，阿琇咬了咬牙，用袖子猛地擦了一下眼睛，背着弟弟扭头钻进后面黑暗的树林......
听哥哥讲完，望舒已经哭成泪人。可怜都是小小年纪。
柳城台向来能言善道，此时也不知如何安慰，这样的事情举重若轻肯定不合适，温言宽慰怕是也没什么效果。
君琢虽然也是孤儿，却是在师父的悉心爱护下长大，不但文武双修，还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多了许多见识和自由。而对柳城台多年来醉酒后的照料，又让他早早就习惯像个家长一样，不自觉的便对亲近之人有所担当。
他用双手扳过望舒的肩膀，对他郑重其事的说：“哭有用的话，咱们就一起哭，可惜没用！日后教你们武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事，但师兄答应你们，只要珠儿还活着，师兄一定把他带回来见你们！”
见小望舒止住哭泣，忽闪着大眼睛期待的望着他，又补充道：“两个珠儿都算！”
原想趁着天没亮赶回山寨，谁知才到山脚下的村子，就见满村起火，遍地死尸，有两个汉子像是恶鬼一般在砍杀着山寨的弟兄们。也不知道那三天出了什么事，我原想去帮忙，可是在一边看了一会发现，就连我们山寨里身手最好的刀手也不是那两人的对手，被其中一个一刀就削掉半个肩膀，剩下的兄弟还能动的都在逃跑。
小弟那晚搞了三个女人腿都软了，想跑也难，我就抖了个机灵，趁着黑摸到村里一处角落，摸了满脸的污泥，假装吓坏的村民。”
他叹了口气，又夹了口菜吃了，继续说：“天亮后，有百十来人马赶来接应，那个杀才居然是王忠嗣，圣上的干儿子！我在自己身上划了几刀，他们发现我时装得很凄惨的样子，那王忠嗣真就当我是幸存的村民，看我可怜就让我跟他回到洛阳将我编入军中。只是混得不好，没多久就被派了这么个押解的差事。”
粗汉听他说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追问：“你倒是赶紧说你的手段啊！”
猥琐军汉有些不满意他无视自己的光荣事迹，白了他一眼从袖口中摸出一个镖囊似的的小包，打开竟都是三四寸长的银针，扔到桌上说：“这上面有足量的麻药，我自己配置的，一针扎在腮边，舌头就麻木，扎在肋下，双手就抬不起来了；扎在后腰，双腿就动弹不得。兄弟最喜欢的就是让女人上半身不能动，喊不出声就可以。那两条小腿越挣扎，弄起来就越过瘾。”
那粗汉听了赶紧抓起来看，银针下半截缠着丝线，想必就是防止自己沾到麻药的，嘿嘿笑着对另外两人说：“你俩先喝着，我去试试这东西的效力。”说罢就出了门来到马棚。
阿琇猫着腰，睡着的弟弟被他打成个包袱裹了系在背上。手里握着把锉刀，悄悄摸到马棚，。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赶紧蹲下来，鸭子一般顺着墙根溜进马棚。
阿琇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幕，但他害怕了，非常怕。白天跟粗汉厮打时，自己差点被他掐死也全无惧意。可此刻，阿琇不自觉的退了一小步，踩到一块木板，发出喀嚓一声。那双充满凶狠欲望的眼看过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珠儿也看到了少爷，他拼命摇着头，用力发出嘶吼，示意阿琇快跑。大颗的眼泪掉在地上，被粗汉弄凌辱时都没有哭，却在见到家人的一刻忍不住了。
粗汉起身提上裤子，一边大声喊来人一边来抓阿琇。
阿琇边躲边用手中那把锉刀胡乱挥刺，粗汉的腿被刺中，吃痛下拎起他就狠狠抡了出去，想要把这两兄弟一起摔死。
阿琇在被甩出去时，想起背上还背着弟弟，他慌忙的挥着手，想要抓住些什么。许是命中注定他们不该死，旁边一匹马的屁股上，挂着波斯人的弯刀。他恰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那粗汉正弯腰捂着自己的小腿叫喊，冷不防又被一刀砍在侧脸上，耳朵直接被劈成两截，一条大血口子裂开。那粗汉立时捂住大股流血的脸，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阿琇此时倒没了方才的恐惧，咬着牙提刀上前，对着那粗汉的肋下又横着一划。粗汉眼睛都红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肚子，拖着伤腿在马棚里抓阿琇。
吵闹间已经有不少人朝马棚奔来，珠儿躺在地上大声喊：“少爷！跑！快跑！”
阿琇不愿意没义气，仗着自己年纪小身子灵活，在马棚里钻来钻去，砍断了所有栓马的缰绳，又一刀砍碎了气死风灯，草棚迅速着起火来。
马匹这下都惊了，开始乱踢乱撞。一匹红鬃毛的马正好在尥蹶子时踢中粗汉的身子，那家伙被踢的横飞起来，撞在马棚的一根柱子上，竟将柱子撞断，马棚瞬间塌了一角，不少马已经冲了出去。
趁那汉子摔在地上爬不起来的空档，阿琇窜到珠儿身边，想要拉起他一块跑出去。谁知珠儿被麻痹了身体，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杂乱的脚步越来越近，珠儿哭着说：“少爷，快带着小少爷走！莫忘了珠儿！”
阿琇也哭了，珠儿又喊：“走啊！老爷和夫人的仇还等你去报呢！”
来人已经到了十几步之内，阿琇咬了咬牙，用袖子猛地擦了一下眼睛，背着弟弟扭头钻进后面黑暗的树林......
听哥哥讲完，望舒已经哭成泪人。可怜都是小小年纪。
柳城台向来能言善道，此时也不知如何安慰，这样的事情举重若轻肯定不合适，温言宽慰怕是也没什么效果。
君琢虽然也是孤儿，却是在师父的悉心爱护下长大，不但文武双修，还比一般人家的孩子多了许多见识和自由。而对柳城台多年来醉酒后的照料，又让他早早就习惯像个家长一样，不自觉的便对亲近之人有所担当。
他用双手扳过望舒的肩膀，对他郑重其事的说：“哭有用的话，咱们就一起哭，可惜没用！日后教你们武功是师父他老人家的事，但师兄答应你们，只要珠儿还活着，师兄一定把他带回来见你们！”
见小望舒止住哭泣，忽闪着大眼睛期待的望着他，又补充道：“两个珠儿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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