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蠢丫头
看ID和年龄像是，但又不太确定。她只有7个视频，全都是固定位置拍摄自己制作一种叫侉依族传统骨饰的小饰品，全程没有露脸，声音也作了变声处理。
闲着没事，方格便倒在床上看起了她的视频。
第一个视频是3个月前拍摄的。说她奶奶去年去世了，小时候经常见她手工雕磨骨饰，她也跟着学过一些，但有一次被刻刀割到手后，就再也不肯学了。直到奶奶去世，她非常怀念，决定重新捡起这门祖传手艺当作业余爱好，边做边学。
她先讲述了原材料的制作过程：去年年底，她去市场上淘了一些壮粗的牛腿骨和大鱼鱼骨，洗净、煮烂、剔肉，用酒精浸泡七天后，再次剔除残余的骨胶质，再放入秘制药水中浸泡半个月，取出来后再爆晒半年之久，才得到一批骨质原料。
然后她请爸爸用线锯把大骨切割成各种形状的小块，可以开始雕磨制作了。
后面的视频就是她在工作台上制作饰品的过程，前四个视频做了一对耳饰。因为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做家务、玩游戏、刷番，一天大概只做半小时到一小时，所以制作那对耳饰足足用了一个半月。
后面两个视频则是开始制作一枝骨簪，刚刚打磨好形状。
视频拍得挺粗糙的，大部分内容都在快进，遇到重要的步骤时才有旁白解说。
粉丝只有可怜的600多个，7个视频中最多的也只有200多个点赞，三十几条评论，这还是因为做耳饰的最后一个视频中，她给耳饰雕纹上色时没戴手套，露出了一双嫩生生的小手，引来了一批关注点奇特的老色批驻足观看，然后在评论区赏评：
“这小手我可以玩十年。”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什么时候露脸直播，叔给你刷火箭！”
“……”
不过方格做过自媒体，知道没有投流量的情况下，三个月只更了7条视频，这已经算很不错的数据了。
他没有在“会一点点”的账号下留下任何痕迹，也隐藏了自己的访问记录。而这位博主显然不懂这些道道，一看她的关注列表和足迹，方格差点笑出声来：她关注的大都是些动漫号、番剧号，还有母校@XX卫校、家乡@镇远发布，以及他自己@四方格子……而她这两天点赞比较多的也大都跟他有关，凡是同情他的、声讨网暴的她都点了赞。
真是个蠢丫头啊，一个多音号就把自己的隐私卖得差不多了。
方格回到自己的视频评论区，再看她那句留言，感受到了她真诚的关心。然后心里一动，想到用天网系统给她一个小惊喜。
看她的账号跟自己一样已经加入了中视频计划，播放量是有收益的，便点进她最近的一个视频，先点“帮Ta上热门”，匿名为她投了100元流量。再复制视频地址，切到天网系统，进【特殊任务】，粘贴地址，然后派出20万神秘网友分十天时间为她送流量，任务勾选了浏览、点赞、评论、分享四项，评论风格勾选了“绝活赞叹”。
天网系统的这项功能会自动依据平台的大数据设定一个随机的播放、点赞、评论和分享比率，如果不看流量来源的话，数据会非常真实。
弄完这个，他就想验证一下那些“神秘网友”带来的流量会不会被计入收益。
进入创作者后台，看到自己那条一分多钟的视频已经有83元收益。他把播放量、完播率等数据截了个图，然后进入天网，点【特殊任务】，粘帖视频地址，先派出2万ID去进行播放和点赞，时间垮度为5分钟。
5分钟后，他再去看视频的数据，发现播放量确实涨了2万略多，而完播率只增加了0.01%，收益涨到88元。这说明神秘网友制造的流量是会被计入收益的，并且完播率也参考了平台大数据，并不是所有号都会给完播。
接着他又派出5万ID去测试，结果是一样的。
这就很妥。不过意义也不大，最多只能赚点生活费，他也没时间没素材天天发中长视频，就算有，次数多了肯定会被平台发现异常。
那自己可以用天网系统做些什么呢？
说实在的，方格并不想用这个谋利，何况这还是别人的东西。
想想那位大神也差不多该出现了，且看他怎么说吧。
……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方格再到医院，看到聂胜山，他忧虑地摇了摇头。
“医生怎么说？”
“除了血氧有点低，其他基本正常。”
“那就还好。聂叔，您安心等她醒来就好，别愁坏了身体，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我在这守着吧？”
聂胜山摇摇头，还没出口，方格又道：“医生说了会晕迷两三天，她大概率明天下午之后才会醒，今晚就让我来吧。您要是这副憔悴的样子，等她醒来看见了，不是更内疚了吗？这种情绪对她不好！”
聂胜山想了想：“那——”
“您就回去好好睡一晚吧！我年轻，就算通宵打游戏，第二天也能照常上课。”
“那好。”聂胜山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方格，拍拍他的胳膊，没再说什么。
隔壁病房的家属问道：“老聂，这是你女儿男朋友吧？一表人才呀！”
聂胜山赶紧道：“不是哩，可不能胡说，这是她……表弟！”
方格还是太年轻，低估了在医院过夜的煎熬程度。本以为有看护椅可以睡，时不时地留意一下聂筱璎的病房情况就可以了，但医院特有的嘈杂声时不时地传来，根本睡不安稳。
到凌晨三点多，一对年轻夫妻的哭号声从病房深处传来，那哭声凄厉绝望，令人头皮发紧。
旁边的躺椅上，刚才跟聂胜山打招呼的男人坐起来往廊道里看了几眼，叹道：“唉，又走了一个，还是个孩子，脑瘤！治了三年，倾家荡产，最后还是留不住……我们都以为自己很倒霉很可怜，可这世上有的是比我们还惨的人！”
方格无言以对，闷闷地应了声：“是。”想起了网络上的一句话：
如果你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了，就去ICU病房外待几天。
闲着没事，方格便倒在床上看起了她的视频。
第一个视频是3个月前拍摄的。说她奶奶去年去世了，小时候经常见她手工雕磨骨饰，她也跟着学过一些，但有一次被刻刀割到手后，就再也不肯学了。直到奶奶去世，她非常怀念，决定重新捡起这门祖传手艺当作业余爱好，边做边学。
她先讲述了原材料的制作过程：去年年底，她去市场上淘了一些壮粗的牛腿骨和大鱼鱼骨，洗净、煮烂、剔肉，用酒精浸泡七天后，再次剔除残余的骨胶质，再放入秘制药水中浸泡半个月，取出来后再爆晒半年之久，才得到一批骨质原料。
然后她请爸爸用线锯把大骨切割成各种形状的小块，可以开始雕磨制作了。
后面的视频就是她在工作台上制作饰品的过程，前四个视频做了一对耳饰。因为白天要上班，晚上要做家务、玩游戏、刷番，一天大概只做半小时到一小时，所以制作那对耳饰足足用了一个半月。
后面两个视频则是开始制作一枝骨簪，刚刚打磨好形状。
视频拍得挺粗糙的，大部分内容都在快进，遇到重要的步骤时才有旁白解说。
粉丝只有可怜的600多个，7个视频中最多的也只有200多个点赞，三十几条评论，这还是因为做耳饰的最后一个视频中，她给耳饰雕纹上色时没戴手套，露出了一双嫩生生的小手，引来了一批关注点奇特的老色批驻足观看，然后在评论区赏评：
“这小手我可以玩十年。”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什么时候露脸直播，叔给你刷火箭！”
“……”
不过方格做过自媒体，知道没有投流量的情况下，三个月只更了7条视频，这已经算很不错的数据了。
他没有在“会一点点”的账号下留下任何痕迹，也隐藏了自己的访问记录。而这位博主显然不懂这些道道，一看她的关注列表和足迹，方格差点笑出声来：她关注的大都是些动漫号、番剧号，还有母校@XX卫校、家乡@镇远发布，以及他自己@四方格子……而她这两天点赞比较多的也大都跟他有关，凡是同情他的、声讨网暴的她都点了赞。
真是个蠢丫头啊，一个多音号就把自己的隐私卖得差不多了。
方格回到自己的视频评论区，再看她那句留言，感受到了她真诚的关心。然后心里一动，想到用天网系统给她一个小惊喜。
看她的账号跟自己一样已经加入了中视频计划，播放量是有收益的，便点进她最近的一个视频，先点“帮Ta上热门”，匿名为她投了100元流量。再复制视频地址，切到天网系统，进【特殊任务】，粘贴地址，然后派出20万神秘网友分十天时间为她送流量，任务勾选了浏览、点赞、评论、分享四项，评论风格勾选了“绝活赞叹”。
天网系统的这项功能会自动依据平台的大数据设定一个随机的播放、点赞、评论和分享比率，如果不看流量来源的话，数据会非常真实。
弄完这个，他就想验证一下那些“神秘网友”带来的流量会不会被计入收益。
进入创作者后台，看到自己那条一分多钟的视频已经有83元收益。他把播放量、完播率等数据截了个图，然后进入天网，点【特殊任务】，粘帖视频地址，先派出2万ID去进行播放和点赞，时间垮度为5分钟。
5分钟后，他再去看视频的数据，发现播放量确实涨了2万略多，而完播率只增加了0.01%，收益涨到88元。这说明神秘网友制造的流量是会被计入收益的，并且完播率也参考了平台大数据，并不是所有号都会给完播。
接着他又派出5万ID去测试，结果是一样的。
这就很妥。不过意义也不大，最多只能赚点生活费，他也没时间没素材天天发中长视频，就算有，次数多了肯定会被平台发现异常。
那自己可以用天网系统做些什么呢？
说实在的，方格并不想用这个谋利，何况这还是别人的东西。
想想那位大神也差不多该出现了，且看他怎么说吧。
……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方格再到医院，看到聂胜山，他忧虑地摇了摇头。
“医生怎么说？”
“除了血氧有点低，其他基本正常。”
“那就还好。聂叔，您安心等她醒来就好，别愁坏了身体，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我在这守着吧？”
聂胜山摇摇头，还没出口，方格又道：“医生说了会晕迷两三天，她大概率明天下午之后才会醒，今晚就让我来吧。您要是这副憔悴的样子，等她醒来看见了，不是更内疚了吗？这种情绪对她不好！”
聂胜山想了想：“那——”
“您就回去好好睡一晚吧！我年轻，就算通宵打游戏，第二天也能照常上课。”
“那好。”聂胜山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方格，拍拍他的胳膊，没再说什么。
隔壁病房的家属问道：“老聂，这是你女儿男朋友吧？一表人才呀！”
聂胜山赶紧道：“不是哩，可不能胡说，这是她……表弟！”
方格还是太年轻，低估了在医院过夜的煎熬程度。本以为有看护椅可以睡，时不时地留意一下聂筱璎的病房情况就可以了，但医院特有的嘈杂声时不时地传来，根本睡不安稳。
到凌晨三点多，一对年轻夫妻的哭号声从病房深处传来，那哭声凄厉绝望，令人头皮发紧。
旁边的躺椅上，刚才跟聂胜山打招呼的男人坐起来往廊道里看了几眼，叹道：“唉，又走了一个，还是个孩子，脑瘤！治了三年，倾家荡产，最后还是留不住……我们都以为自己很倒霉很可怜，可这世上有的是比我们还惨的人！”
方格无言以对，闷闷地应了声：“是。”想起了网络上的一句话：
如果你觉得活着没什么意义了，就去ICU病房外待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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