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算账
去律所的地铁上，薇信收到消息：
不会不会：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那个，你真的买了手机啊？”
“收到了？喜欢吗？”
“你疯了，买这么贵的手机，我拿在手里都怕把它摔坏了。”
“怎么有点像小媳妇在埋怨老公乱花钱呢？”
“……给你个大白眼。”
过了一会儿，熊卉卉发过来一张照片，是一张发货单。
“我按发货地址退回去了，你自己去办一下退款吧。”
“（怒）你要是敢退货，我就冲到你面前去以身相许！”
“你到底想干嘛啊（哭哭）”
“我就想表达一下对你的感激，是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了不需要！我都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管闲事了。”
“……”
方格发了一串省略号，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熊卉卉同学。”
“？”
“是我急躁了，你不愿意接受就算了吧，但你千万不要为管了闲事而后悔，因为你那一句话，把一个人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真的吗？你要找的那个小妹妹被拐卖了？”
“噗，你什么脑回路？去薇博或多音搜一下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呀？”
“……我叫方格，上次告诉过你了。”
“哦。”
……
信益律师事务所在临安市一座地标性高层建筑里。
方格到了之后，虽然没有预约，但前台询问过聂筱璎之后，还是直接带他去了聂的办公室。
不仅因为方格是老客户，还因为他最近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出名了，尤其是在法律圈，大大小小的律师热议过好一阵子，其中不少人还在社交平台为此事普过法、发表过专业见解。
这家律所甚至还打算把这个案子当作成功案例，写进公司的战绩里。
在聂筱璎的办公室门口，方格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把门带上并反锁住。
聂筱璎穿着件领子袖口带着蕾边的暗红色衬衣，长发微卷，精致白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阴郁和疲倦。她飞快地扫了方格一眼，随后又垂下头看卷宗，淡然道：“前几天的通告我看了，恭喜你洗脱嫌疑了。”
方格把椅子拖到她面前坐下，似笑非笑地问：“就只是恭喜吗？”
“不然呢？”
“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聂筱璎终于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你要我说什么？”
“我给你看段视频吧。”方格拿出手机，调出一段他在下石沟村与阎老汉对话的视频，把音量调大：
[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咩？我记得我们从铜桂回来之后几天，也有个女娃儿过来打听这事，她还问了柒柒好些话，还看了她腿上的伤口……]
[是什么样的女娃儿]
[就是城里人嘛，靓女来着，很高，头发有点卷。]
[是不是二十七八岁，穿白衬衫，黑裤子？]
[没错没错！]
聂筱璎听到一半，终于明白方格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是要干什么了，顿时坐正身体，抓着椅子扶手，准备面对他的质问。
方格收起手机，上身探过办公桌迫近她问：“靓女，是你吧？”
聂筱璎的脖颈高傲地仰着，迎视他的目光：“是。”
“你到思琅拘留所见了我之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就找到阎柒妹了吧？”
“是。”
“怎么找到的？”
“离事发地不远不近的蔗田里，有一个堆肥的小蓬房，里面有宿夜和生火的痕迹，我在地上捡到了一张标有下石沟小学的练字本纸片。”
“然后你没有告诉警方偷偷跑到镇远县去找了？”
“我光明正大去的。”
方格忽然怒吼：“你找到人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聂筱璎受了惊吓，纤瘦的双手握得紧了一紧，语气却依旧淡漠：“你反正都不会被起诉，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方格气炸了：“没区别？我被人冤枉，我全家被网暴、被骚扰，我妈病倒几次，我小妹的照片被P成血照在网上到处传，被人咒骂、被人泼脏水、被人说闲话，两个多月！你告诉我没什么区别？”
“那又怎样，我又没参与。”
“可你是律师！”
“律师就要举证吗？我已经助你保释，助你脱罪，但你要受什么法律之外的惩罚，那关我什么事？”
“惩罚？”方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忽然绕过办公桌直接站到聂筱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所以你一开始就对我有成见，是认定我有猥亵行为了吗？”
聂筱璎手指门口，大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两人的争吵声似乎大了点，磨砂玻璃隔断上人影晃动，随后有人敲响了房门：“聂律师，需要咖啡吗？”
方格俯下身按着她的椅背，恶狠狠地道：“要么让我当着你所有同事的面揭发你、羞辱你，要么就出去跟我说清楚，你选一个！”
聂筱璎瞪着他，这么近的距离，年轻男子的气息已经扑打在脸上，让她微微战栗。良久才推开他，起身往外走。
门外站着两个满脸关切的同事，她拂了一下发捎，说：“谢谢，我要出去谈点私事。”说完径直往外走去，方格紧随其后。
电梯停在44楼，出去后方格才发现这是一层空荡荡的避难层。
走到临街的玻璃墙边，聂筱璎转身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屑和淡漠。
这眼神让方格受不了，仿佛前一段时间网络上那满屏的谩骂和阴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成见，认为我应该受那种网暴。”
“你敢发誓你救她的目的是单纯的吗？”
“我发誓……我发誓个屁！”方格气到浑身发抖，“救落水姑娘之前是不是要先发个誓不会占人家便宜？妇科男医生接生之前是不是要先发誓对孕妇没有邪念？”
“那不一样，被蜜蜂叮了而已，正常人不会凑那么近。”那个视频她看一次就恶心一次，也被一些刻在脑海深处的痛苦记忆折磨一次。
“那是有毒的马蜂！毒刺还在她腿上，我要给她拔刺啊大姐！”
“不管你想干什么，你能确定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这句话把方格的怒火彻底点燃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敏感龌龊！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没有职业操守，故意隐瞒对委托人有利的证据，没想到，你就跟网上那些长舌妇一样，自己心理阴暗变态，看什么都是阴暗的！”
聂筱璎依旧倔强地迎视他：“是，我心理阴暗，我恨不得你永远也找不到阎柒妹，永远都背着这个污点被人唾弃、被人戳脊梁骨！”
“草！”
不会不会：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那个，你真的买了手机啊？”
“收到了？喜欢吗？”
“你疯了，买这么贵的手机，我拿在手里都怕把它摔坏了。”
“怎么有点像小媳妇在埋怨老公乱花钱呢？”
“……给你个大白眼。”
过了一会儿，熊卉卉发过来一张照片，是一张发货单。
“我按发货地址退回去了，你自己去办一下退款吧。”
“（怒）你要是敢退货，我就冲到你面前去以身相许！”
“你到底想干嘛啊（哭哭）”
“我就想表达一下对你的感激，是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了不需要！我都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管闲事了。”
“……”
方格发了一串省略号，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熊卉卉同学。”
“？”
“是我急躁了，你不愿意接受就算了吧，但你千万不要为管了闲事而后悔，因为你那一句话，把一个人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真的吗？你要找的那个小妹妹被拐卖了？”
“噗，你什么脑回路？去薇博或多音搜一下我的名字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呀？”
“……我叫方格，上次告诉过你了。”
“哦。”
……
信益律师事务所在临安市一座地标性高层建筑里。
方格到了之后，虽然没有预约，但前台询问过聂筱璎之后，还是直接带他去了聂的办公室。
不仅因为方格是老客户，还因为他最近一段时间实在是太出名了，尤其是在法律圈，大大小小的律师热议过好一阵子，其中不少人还在社交平台为此事普过法、发表过专业见解。
这家律所甚至还打算把这个案子当作成功案例，写进公司的战绩里。
在聂筱璎的办公室门口，方格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把门带上并反锁住。
聂筱璎穿着件领子袖口带着蕾边的暗红色衬衣，长发微卷，精致白净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阴郁和疲倦。她飞快地扫了方格一眼，随后又垂下头看卷宗，淡然道：“前几天的通告我看了，恭喜你洗脱嫌疑了。”
方格把椅子拖到她面前坐下，似笑非笑地问：“就只是恭喜吗？”
“不然呢？”
“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聂筱璎终于抬起头，皱着眉头问：“你要我说什么？”
“我给你看段视频吧。”方格拿出手机，调出一段他在下石沟村与阎老汉对话的视频，把音量调大：
[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咩？我记得我们从铜桂回来之后几天，也有个女娃儿过来打听这事，她还问了柒柒好些话，还看了她腿上的伤口……]
[是什么样的女娃儿]
[就是城里人嘛，靓女来着，很高，头发有点卷。]
[是不是二十七八岁，穿白衬衫，黑裤子？]
[没错没错！]
聂筱璎听到一半，终于明白方格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是要干什么了，顿时坐正身体，抓着椅子扶手，准备面对他的质问。
方格收起手机，上身探过办公桌迫近她问：“靓女，是你吧？”
聂筱璎的脖颈高傲地仰着，迎视他的目光：“是。”
“你到思琅拘留所见了我之后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就找到阎柒妹了吧？”
“是。”
“怎么找到的？”
“离事发地不远不近的蔗田里，有一个堆肥的小蓬房，里面有宿夜和生火的痕迹，我在地上捡到了一张标有下石沟小学的练字本纸片。”
“然后你没有告诉警方偷偷跑到镇远县去找了？”
“我光明正大去的。”
方格忽然怒吼：“你找到人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聂筱璎受了惊吓，纤瘦的双手握得紧了一紧，语气却依旧淡漠：“你反正都不会被起诉，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方格气炸了：“没区别？我被人冤枉，我全家被网暴、被骚扰，我妈病倒几次，我小妹的照片被P成血照在网上到处传，被人咒骂、被人泼脏水、被人说闲话，两个多月！你告诉我没什么区别？”
“那又怎样，我又没参与。”
“可你是律师！”
“律师就要举证吗？我已经助你保释，助你脱罪，但你要受什么法律之外的惩罚，那关我什么事？”
“惩罚？”方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深吸一口气，忽然绕过办公桌直接站到聂筱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所以你一开始就对我有成见，是认定我有猥亵行为了吗？”
聂筱璎手指门口，大声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两人的争吵声似乎大了点，磨砂玻璃隔断上人影晃动，随后有人敲响了房门：“聂律师，需要咖啡吗？”
方格俯下身按着她的椅背，恶狠狠地道：“要么让我当着你所有同事的面揭发你、羞辱你，要么就出去跟我说清楚，你选一个！”
聂筱璎瞪着他，这么近的距离，年轻男子的气息已经扑打在脸上，让她微微战栗。良久才推开他，起身往外走。
门外站着两个满脸关切的同事，她拂了一下发捎，说：“谢谢，我要出去谈点私事。”说完径直往外走去，方格紧随其后。
电梯停在44楼，出去后方格才发现这是一层空荡荡的避难层。
走到临街的玻璃墙边，聂筱璎转身看着他，眼神中满是不屑和淡漠。
这眼神让方格受不了，仿佛前一段时间网络上那满屏的谩骂和阴阳：“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成见，认为我应该受那种网暴。”
“你敢发誓你救她的目的是单纯的吗？”
“我发誓……我发誓个屁！”方格气到浑身发抖，“救落水姑娘之前是不是要先发个誓不会占人家便宜？妇科男医生接生之前是不是要先发誓对孕妇没有邪念？”
“那不一样，被蜜蜂叮了而已，正常人不会凑那么近。”那个视频她看一次就恶心一次，也被一些刻在脑海深处的痛苦记忆折磨一次。
“那是有毒的马蜂！毒刺还在她腿上，我要给她拔刺啊大姐！”
“不管你想干什么，你能确定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这句话把方格的怒火彻底点燃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敏感龌龊！我本来以为你只是没有职业操守，故意隐瞒对委托人有利的证据，没想到，你就跟网上那些长舌妇一样，自己心理阴暗变态，看什么都是阴暗的！”
聂筱璎依旧倔强地迎视他：“是，我心理阴暗，我恨不得你永远也找不到阎柒妹，永远都背着这个污点被人唾弃、被人戳脊梁骨！”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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