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情比迹
从余乐陶家中出来，叶蔚冉觉得不仅没有理清线团，反而越缠越复杂了。
他原本只是想弄清楚叶瑞筠如何与能量源有所联系，以及被能量源寄宿后毫无体征的原由——而在听取天火事件当事人讲述的内容后，他突然有些认同罗德的说法：这并非偶然。
十年前他看到的天火外交报导的内容，同余乐陶讲述的内容相差太大，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无法公之于众的隐情，甚至可能与祖父的去世有关。
为了解更多实情，不善言辞如他也表现出了足以说动练铁心的强烈欲望，于是在后者帮忙下他们一同前去第二基地的资料库查询，但是在他所拥有权限的资料范围内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这样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敲开他房门的人，带着他的恢复行动许可，身后浮着满载货物的小型运输机，脸上一片阳光灿烂。
“老叶，咱们这是多久没见了哈哈哈哈哈哈……”还没有笑完，把行动许可塞给对方后，庞弩抄开臂膀就把叶蔚冉抱着狠狠拍了几下，差点没把他旧伤给拍新了。
“轻点我还是伤病员。”叶蔚冉满脸写着抗拒地推开对方，侧身让庞弩带着他的机械们进了屋。
“这基地医院配备不错啊，跟酒店似的。”庞弩扫视一圈道。
“我现在可没心情听你讲你最近的机械成果。”拿着行动许可在手环上登录之后，叶蔚冉立马拿起行李就要离开。
“哎哎哎别急，这才7点，没看你的许可时间还没到吗，这么着急走，你也去不了哪里。”庞弩说着就躺坐在了病床边的沙发上。
叶蔚冉确认了许可时间，的确还有一个小时多小时。于是放下行李，坐回床边，对着庞弩一脸地无奈：“又有什么想展示的？”
“不愧是我兄弟，知道我想做啥。”说完庞弩弹起身来开始对着叶蔚冉介绍他这段时间改造设计的各类机械，外业防护的对抗的，内业统计的通讯的，什么都有，但叶蔚冉也知道，这些看起来新奇的东西让庞弩总是觉得自己创造了新世界，但是都是些在寻族看来早就被淘汰的或者有明显技术漏洞的设计。
“难以相信你是殷族。”叶蔚冉感叹道，语气似贬非贬。
“我也难以相信，不过每次都被你给一一嫌弃了，说明我确实是殷族，思维逻辑这些赶不上你们经验累积也赶不上你们。”庞弩收起一拿出来就被叶蔚冉点出漏洞的“创新”，接着从兜里又掏出一样东西，“关于你妹妹，情况怎么样了？有啥直说，我肯定帮你的忙。”
“你真的是，踩雷一直很绝。”叶蔚冉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看这情况，是没有啥进展？不过也是，要是有进展你早就嚷嚷着要提前申请行动许可了，所以我申请亲自来给你送行动许可，是不是很感动啊。”
“说得好像你帮了我多大忙一样。”
“欸，你咋知道我能帮你？”
叶蔚冉“切”了一声，准备起身离开这个一脸贫嘴样貌的殷族机械发烧友，却突然被对方扔了一个东西在手上。
“给我手环干嘛，新配的？我现在的都比你这个新，还是又有啥奇思妙想？”
“你打开看看，里面存了什么。”
里面只有一堆图像视频文件，点开之后，极光边界线动态的全息投影从手环投射在到空中，即便是在白色的病房中，也能看清其中微妙运动的星星点点。
透过这一片星尘一般的投影看见叶蔚冉怔住的脸，庞弩坐正微笑道：“看来殷族皇子说的有那么一点真实性在里面。”
“你从哪搞到这个文件的？”叶蔚冉翻看了文件详细信息，最后的保存时间就在无垠台爆炸事件那一天。
“说起来你可能会不信，我在殷族领域出任务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先前从咱们组织给移交到君离殿的殷族小皇子。各种原由我从他那拿到这个东西，不难想到这寻族的摄影文件是你妹妹的东西。”
“殷族皇子，天诺？”
“他一面陈述自己已经不是皇子这个匪夷所思的说法，一面问我，知不知道叶妹子的行踪。”
“知道行踪做什么，君离殿还是不想对暗能量源放手？”
“这我可不敢随便乱说。不过，这个手环，就是从小皇子手上拿来，或者说交换来的东西。这样看来，叶妹子和小皇子倒是交集得不少。他们都是被收在同一位观察员手下，你没找观察员问出什么东西来？”
叶蔚冉摇头，随即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倒不是没有，只是，你可别冲去讨说法。”
于是庞弩将听来的无定萃想要处理叶瑞筠的说法和当时同天诺谈论的情况讲述出来，听得叶蔚冉一时有些恍惚——瑞筠可能被无定萃以不留后患的名义除掉了？
“再怎么说也是猜测，不过，你相信这个说法吗？”庞弩站起了身，眼神稍微有些变化，“就上面有些人的心性，我还挺相信这个说法的。我说这些没啥多的想法，只是兄弟一场，我应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叶蔚冉揉了几下脑袋后深呼吸了一口：“怎么做，去上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痛快！兄弟我陪你去，这次的事情倒是也给我整好奇了。我们先找谁？”
“部长。”
“屠勒部长？”
“顺便还有些其他事情要问他。”
“你又想申请啥权限了？”
“不是权限，是十年前的那个外交事件。”
灰泽的传染病况在无定萃的帮助下得到了抑制，病患也大部分安稳了病症。
在部分医师撤回君离殿中心城后，原本以为会跟随回撤并执行救援计划的天诺，被命令同治安驻军在灰泽继续挖掘茧瓮的消息。接到命令后他戴上面具冲到屠勒的帐篷前，稍微措了下辞后掀帘而入。他不理解，为何如此拖延救援的进行。
“听命令行事，不必多言。”而屠默先他一步驳回了想要问出口的词句。
天诺扫视四周，那位高大的护卫正在收拾屠默的随行行李。
“我们越拖延，素娥就越危险，你在意的暗能量源也会越危险！根据之前他们的那个基地，一定能推测出其他基地的位置！”
“然后呢，地毯式搜索，花费更多的时间？可笑！你眼前有一件事所以你只能看见一件事？肤浅！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如何分清轻重缓急，在这一方面天承确实比你强多了。”屠默冷脸，“辉沁带出来的苗子，优柔寡断感时伤世的太多，她自己也是如此，所以，才会年纪尚轻就送入地下留下个球珠。”
“您不应该这样说辉沁老师。”天诺握拳。
“学生愚笨有教师的过错在里边，我也悔恨，在你幼时的教育训练中怎么没能把你塑造成型——你现在丢人，也会算在我的头上。”
天诺深吸一口气，透过面具缓缓回应：“您至少应该告诉我，为何要留在这里。”
“能量源的安全，和贵族千金的安全，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思索几秒后，天诺恍然大悟，随后怔在原地。
“水”能量源是殷族赖以生存的重要资源，而为了更好地保护能量源的安全与发挥其效用，它被一分为三分布于领域内三个伪装性较强的阴湿之地，而这三个位置除了君离殿上层相关人员外无人知晓。
灰泽便是其中一处——没有治安没有秩序的贫民窟湿地，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君离殿只需要关注其他能量源的反应是否正常，并断断续续地前往巡逻检查一下便好。
而偏偏是这灰泽被传染病蔓延，且传播自于从未见过的物种。这一事件的发生，极有可能是能量源的位置被暴露后敌方的进一步试探与攻击。
“可难道就不进行救援搜查了吗？”天诺依旧追问。
“你没听懂我之前说过的话吗？”屠默不耐烦地抬头，杀气射向不远处的面具披风者，后者受住了这般压迫却不敢再多言语。
“如果有人泄露消息，一定是君离殿的人，而我留你在这里，绝不是相信你一直都守口如瓶。”屠默说完，天诺突然被束缚了行动——原本还在收拾行李的高个子不知何时移动到天诺身后钳住他的双臂，而方才还在讲话的屠默也突然出现在眼前，打掉面具后极速将手中之物塞入天诺嘴中并逼迫他咽了下去。
“应声虫，十多年前在你身上用过，你自然知道它的效用。”屠默退后几步示意高个子放手，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捂住咽喉的天诺，一手抚摸着耳骨上挂饰的应声虫蛹，“从现在开始，你说的任何话，听到的任何东西，我都能如实听见，这样我才放心，让你这个无名之辈离开我。”
“您怀疑是我泄露了消息？”天诺哑声道。
“不排除你的嫌疑，但也没有确定你的证据。现在你作为针对茧翁作战计划的幽灵，有着重要的作用，也算是从无定萃拿到了情报，我不会禁锢你。你只需要在应声虫的寄生下行动，挖出茧瓮的消息，再把暗能量源的宿主带回来。”
说完，屠默从高个子手中接过行李，掀起帘子就要离开。
“那您为何不留下来？您在这里，才是最稳定的保险不是吗。”天诺想要质问，却难以改变敬畏的语气。
“我只是一届药师，药师应该做的不是守着能源，而是治病和下药——现在我方的病有无定萃帮忙治着，那我只好去会会在灰泽留下传染病的不可一世之人。”
“您知道是谁散播的这次传染病？”
“从没见过的病原体和传播途径，只可能来源于我们领域之外的地方——让人好奇又厌恶的地方。”
随着话语结束帘子坠落，屠默消失在天诺视线内，取而代之的是高个子魁梧的身形。
“现在开始，我是你在这里的唯一对接人，需要有任何同君离殿接触需求的，必须通过我，其他人仍然会视你为叛徒，求助是无用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追踪茧瓮的一切动向。”高个子扔给他一个小木箱和卷轴，“这是你的行动助手和我们整理的资料，等他醒了，你们可以随时行动。”
打开木箱，若不是天诺认识狄戈，只怕是会认成某种鸟类标本。
“他怎么了？”
“休眠监禁。但马上就到监禁期限，要不了多久就会醒。你也不用操心为何会再派皇室异兽协助你——它现在只是低等异兽。”说完高个子也离开了帐篷。
休眠监禁等于剥夺异兽的寿命，同时还被贬至低等异兽——这样严重的惩罚是天诺所没想到的。他将休眠的狄戈捧在手中带上面具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找了一处软榻将他安置下来，拉开卷轴一番浏览后，便一阵收拾匆匆离开了。
从卷轴来看君离殿已经掌握了差不多的资料，可以去逐个试探以寻找到朴素娥等殷族的下落，但并没有实施大规模行动，看来君离殿有着其他打算——天诺也清楚屠默所想之事其中必然是一环套一环。追踪茧翁的动向是他当下的任务，他自然也愿意去追踪，而尽管他尚且不如屠默想得犀利算得缜密，他也能找到一些提升实现自己预谋之事可能性的机会。
隐居灰泽边上的那位，可能就是这样一位帮手。
虽然是位站在与辉沁对立面的帮手。
他原本只是想弄清楚叶瑞筠如何与能量源有所联系，以及被能量源寄宿后毫无体征的原由——而在听取天火事件当事人讲述的内容后，他突然有些认同罗德的说法：这并非偶然。
十年前他看到的天火外交报导的内容，同余乐陶讲述的内容相差太大，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无法公之于众的隐情，甚至可能与祖父的去世有关。
为了解更多实情，不善言辞如他也表现出了足以说动练铁心的强烈欲望，于是在后者帮忙下他们一同前去第二基地的资料库查询，但是在他所拥有权限的资料范围内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这样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敲开他房门的人，带着他的恢复行动许可，身后浮着满载货物的小型运输机，脸上一片阳光灿烂。
“老叶，咱们这是多久没见了哈哈哈哈哈哈……”还没有笑完，把行动许可塞给对方后，庞弩抄开臂膀就把叶蔚冉抱着狠狠拍了几下，差点没把他旧伤给拍新了。
“轻点我还是伤病员。”叶蔚冉满脸写着抗拒地推开对方，侧身让庞弩带着他的机械们进了屋。
“这基地医院配备不错啊，跟酒店似的。”庞弩扫视一圈道。
“我现在可没心情听你讲你最近的机械成果。”拿着行动许可在手环上登录之后，叶蔚冉立马拿起行李就要离开。
“哎哎哎别急，这才7点，没看你的许可时间还没到吗，这么着急走，你也去不了哪里。”庞弩说着就躺坐在了病床边的沙发上。
叶蔚冉确认了许可时间，的确还有一个小时多小时。于是放下行李，坐回床边，对着庞弩一脸地无奈：“又有什么想展示的？”
“不愧是我兄弟，知道我想做啥。”说完庞弩弹起身来开始对着叶蔚冉介绍他这段时间改造设计的各类机械，外业防护的对抗的，内业统计的通讯的，什么都有，但叶蔚冉也知道，这些看起来新奇的东西让庞弩总是觉得自己创造了新世界，但是都是些在寻族看来早就被淘汰的或者有明显技术漏洞的设计。
“难以相信你是殷族。”叶蔚冉感叹道，语气似贬非贬。
“我也难以相信，不过每次都被你给一一嫌弃了，说明我确实是殷族，思维逻辑这些赶不上你们经验累积也赶不上你们。”庞弩收起一拿出来就被叶蔚冉点出漏洞的“创新”，接着从兜里又掏出一样东西，“关于你妹妹，情况怎么样了？有啥直说，我肯定帮你的忙。”
“你真的是，踩雷一直很绝。”叶蔚冉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看这情况，是没有啥进展？不过也是，要是有进展你早就嚷嚷着要提前申请行动许可了，所以我申请亲自来给你送行动许可，是不是很感动啊。”
“说得好像你帮了我多大忙一样。”
“欸，你咋知道我能帮你？”
叶蔚冉“切”了一声，准备起身离开这个一脸贫嘴样貌的殷族机械发烧友，却突然被对方扔了一个东西在手上。
“给我手环干嘛，新配的？我现在的都比你这个新，还是又有啥奇思妙想？”
“你打开看看，里面存了什么。”
里面只有一堆图像视频文件，点开之后，极光边界线动态的全息投影从手环投射在到空中，即便是在白色的病房中，也能看清其中微妙运动的星星点点。
透过这一片星尘一般的投影看见叶蔚冉怔住的脸，庞弩坐正微笑道：“看来殷族皇子说的有那么一点真实性在里面。”
“你从哪搞到这个文件的？”叶蔚冉翻看了文件详细信息，最后的保存时间就在无垠台爆炸事件那一天。
“说起来你可能会不信，我在殷族领域出任务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先前从咱们组织给移交到君离殿的殷族小皇子。各种原由我从他那拿到这个东西，不难想到这寻族的摄影文件是你妹妹的东西。”
“殷族皇子，天诺？”
“他一面陈述自己已经不是皇子这个匪夷所思的说法，一面问我，知不知道叶妹子的行踪。”
“知道行踪做什么，君离殿还是不想对暗能量源放手？”
“这我可不敢随便乱说。不过，这个手环，就是从小皇子手上拿来，或者说交换来的东西。这样看来，叶妹子和小皇子倒是交集得不少。他们都是被收在同一位观察员手下，你没找观察员问出什么东西来？”
叶蔚冉摇头，随即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倒不是没有，只是，你可别冲去讨说法。”
于是庞弩将听来的无定萃想要处理叶瑞筠的说法和当时同天诺谈论的情况讲述出来，听得叶蔚冉一时有些恍惚——瑞筠可能被无定萃以不留后患的名义除掉了？
“再怎么说也是猜测，不过，你相信这个说法吗？”庞弩站起了身，眼神稍微有些变化，“就上面有些人的心性，我还挺相信这个说法的。我说这些没啥多的想法，只是兄弟一场，我应该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叶蔚冉揉了几下脑袋后深呼吸了一口：“怎么做，去上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痛快！兄弟我陪你去，这次的事情倒是也给我整好奇了。我们先找谁？”
“部长。”
“屠勒部长？”
“顺便还有些其他事情要问他。”
“你又想申请啥权限了？”
“不是权限，是十年前的那个外交事件。”
灰泽的传染病况在无定萃的帮助下得到了抑制，病患也大部分安稳了病症。
在部分医师撤回君离殿中心城后，原本以为会跟随回撤并执行救援计划的天诺，被命令同治安驻军在灰泽继续挖掘茧瓮的消息。接到命令后他戴上面具冲到屠勒的帐篷前，稍微措了下辞后掀帘而入。他不理解，为何如此拖延救援的进行。
“听命令行事，不必多言。”而屠默先他一步驳回了想要问出口的词句。
天诺扫视四周，那位高大的护卫正在收拾屠默的随行行李。
“我们越拖延，素娥就越危险，你在意的暗能量源也会越危险！根据之前他们的那个基地，一定能推测出其他基地的位置！”
“然后呢，地毯式搜索，花费更多的时间？可笑！你眼前有一件事所以你只能看见一件事？肤浅！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如何分清轻重缓急，在这一方面天承确实比你强多了。”屠默冷脸，“辉沁带出来的苗子，优柔寡断感时伤世的太多，她自己也是如此，所以，才会年纪尚轻就送入地下留下个球珠。”
“您不应该这样说辉沁老师。”天诺握拳。
“学生愚笨有教师的过错在里边，我也悔恨，在你幼时的教育训练中怎么没能把你塑造成型——你现在丢人，也会算在我的头上。”
天诺深吸一口气，透过面具缓缓回应：“您至少应该告诉我，为何要留在这里。”
“能量源的安全，和贵族千金的安全，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思索几秒后，天诺恍然大悟，随后怔在原地。
“水”能量源是殷族赖以生存的重要资源，而为了更好地保护能量源的安全与发挥其效用，它被一分为三分布于领域内三个伪装性较强的阴湿之地，而这三个位置除了君离殿上层相关人员外无人知晓。
灰泽便是其中一处——没有治安没有秩序的贫民窟湿地，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君离殿只需要关注其他能量源的反应是否正常，并断断续续地前往巡逻检查一下便好。
而偏偏是这灰泽被传染病蔓延，且传播自于从未见过的物种。这一事件的发生，极有可能是能量源的位置被暴露后敌方的进一步试探与攻击。
“可难道就不进行救援搜查了吗？”天诺依旧追问。
“你没听懂我之前说过的话吗？”屠默不耐烦地抬头，杀气射向不远处的面具披风者，后者受住了这般压迫却不敢再多言语。
“如果有人泄露消息，一定是君离殿的人，而我留你在这里，绝不是相信你一直都守口如瓶。”屠默说完，天诺突然被束缚了行动——原本还在收拾行李的高个子不知何时移动到天诺身后钳住他的双臂，而方才还在讲话的屠默也突然出现在眼前，打掉面具后极速将手中之物塞入天诺嘴中并逼迫他咽了下去。
“应声虫，十多年前在你身上用过，你自然知道它的效用。”屠默退后几步示意高个子放手，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捂住咽喉的天诺，一手抚摸着耳骨上挂饰的应声虫蛹，“从现在开始，你说的任何话，听到的任何东西，我都能如实听见，这样我才放心，让你这个无名之辈离开我。”
“您怀疑是我泄露了消息？”天诺哑声道。
“不排除你的嫌疑，但也没有确定你的证据。现在你作为针对茧翁作战计划的幽灵，有着重要的作用，也算是从无定萃拿到了情报，我不会禁锢你。你只需要在应声虫的寄生下行动，挖出茧瓮的消息，再把暗能量源的宿主带回来。”
说完，屠默从高个子手中接过行李，掀起帘子就要离开。
“那您为何不留下来？您在这里，才是最稳定的保险不是吗。”天诺想要质问，却难以改变敬畏的语气。
“我只是一届药师，药师应该做的不是守着能源，而是治病和下药——现在我方的病有无定萃帮忙治着，那我只好去会会在灰泽留下传染病的不可一世之人。”
“您知道是谁散播的这次传染病？”
“从没见过的病原体和传播途径，只可能来源于我们领域之外的地方——让人好奇又厌恶的地方。”
随着话语结束帘子坠落，屠默消失在天诺视线内，取而代之的是高个子魁梧的身形。
“现在开始，我是你在这里的唯一对接人，需要有任何同君离殿接触需求的，必须通过我，其他人仍然会视你为叛徒，求助是无用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追踪茧瓮的一切动向。”高个子扔给他一个小木箱和卷轴，“这是你的行动助手和我们整理的资料，等他醒了，你们可以随时行动。”
打开木箱，若不是天诺认识狄戈，只怕是会认成某种鸟类标本。
“他怎么了？”
“休眠监禁。但马上就到监禁期限，要不了多久就会醒。你也不用操心为何会再派皇室异兽协助你——它现在只是低等异兽。”说完高个子也离开了帐篷。
休眠监禁等于剥夺异兽的寿命，同时还被贬至低等异兽——这样严重的惩罚是天诺所没想到的。他将休眠的狄戈捧在手中带上面具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找了一处软榻将他安置下来，拉开卷轴一番浏览后，便一阵收拾匆匆离开了。
从卷轴来看君离殿已经掌握了差不多的资料，可以去逐个试探以寻找到朴素娥等殷族的下落，但并没有实施大规模行动，看来君离殿有着其他打算——天诺也清楚屠默所想之事其中必然是一环套一环。追踪茧翁的动向是他当下的任务，他自然也愿意去追踪，而尽管他尚且不如屠默想得犀利算得缜密，他也能找到一些提升实现自己预谋之事可能性的机会。
隐居灰泽边上的那位，可能就是这样一位帮手。
虽然是位站在与辉沁对立面的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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