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受救赎之人
夜幕降临，邬念阳正坐在酒瓶堆中酗酒，大衣女子却忽然冲了进来。
“无定萃发来信息，要求归还人质。”
“人质？严格来说，他们两个都可以算作我们的人，哪门子的人质。”
“发来信息的同时，监测到他们的舰艇正在接近基地。”
“是想开战的意思啊，没问题，成全他们。”
“那叶氏兄妹要怎么处理？”
“他们不需要知道情况，这样关着就好。不要放阿白去前线，让他好好看着我们的‘新成员’，一有情况立马带着新成员和那个东西离开——我们的阿白情窦初开，不要随意打扰他，遇到特殊情况再作命令。
“你不担心阿白背叛吗？”
“担心有何用。阿白倾心于我们的新成员，他有可能背叛，但新成员也有可能因此更加了解我们的组织不是吗？我赌后者，相信咱们白得像纸一样的‘忠犬’阿白能帮咱们拉拢那个女孩。”
“好赌的人。”女子笑道。
“指挥就交给你了。朱槿，放心去做，我很信任你。”说完，邬念阳又灌下一整瓶酒。
“收到！”女子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邬念阳扔开酒瓶子，自顾自地喃喃道：“无定萃，可不能小看我们啊。”
喃喃着，他晃晃悠悠起身，一面抱怨着阿白不在身边，一面踉跄地寻找前往研究室的方向。
晏教授依旧一个人在设备间忙忙碌碌，邬念阳一个大脚踹开门，大喊：“教授，我要去冥识！”
“才刚做过不久，为什么？”晏教授发问。
“敌人打过来了，我不该热热身让人给我打打气吗？”说完他自己跑到蛋型的机器里坐下，晏教授见状，不得已打开了刚刚调试好的设备。
光线中，邬念阳闭上眼睛。脑海里的明亮世界中什么都没有。
“小千，你在吗？”
“我在呀。”那个笑盈盈的声音出现。
“上次你不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邬念阳轻声喃喃着，没等那个声音回答便接着说，“小千啊，爸爸这段时间可能都不能来陪你了。”
“为什么呢？”
“爸爸要去面对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什么困难的事？”
“是想要见到小千，就必须要面对的事。”
“我不是在这里吗？”
“现在我只能听到小千的声音，为了能见到小千，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去面对。小千啊，你要等着我。”
“我会一直等你呀。”声音依旧笑盈盈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邬念阳酗酒水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朱槿在指挥部安排部署了几乎半个小时，才将主要任务布置完毕。正要离开，却被指挥部总执行副官给拦了下来。
“朱槿执行官，我们这是要正面与无定萃进行对抗吗？考虑到这段时间君离殿对我们的进一步深入调查，他们很可能在我方与无定萃的对抗中做出行动，这样看来对于我们是非常不利的。”
“你在质疑我们的实力与能力？”朱槿直视比她高一个个头的执行副官。
“我是在担心组织的安危。”
“从你加入组织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有觉悟，假如一遇见战力对抗就退缩，你如何稳定组织的安危?”
“执行官，恕我直说，这里很多人都是新成员，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忐忑与焦虑，只是难以表现出来。这样的气氛，很难保证各个流程顺利进行……”
“焦虑？焦虑是很正常的事，不会焦虑的人，才会有问题。”邬念阳忽然出现在了指挥部，于是所有人立马肃然起敬。
“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自信，因为来这里之前习惯了被唾弃被排斥的生活，但你们的血统，才是真正应该被称作高贵的存在，才应该是被尊敬的存在，这也是我创造这个组织的初衷。你们的能力，远远大于你们的想象，现在你们需要做的，只是将平常掌握的东西平常地发挥出来。
我相信你们。”
这一席话，没有强硬的语气，说话者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质，但是却改变了整个指挥部的气氛。朱槿看着那一双双目视邬念阳的眼睛逐渐聚焦与坚定，扬起嘴角的同时又在心里感叹邬念阳这个人的厉害。
欣赏这个酒鬼，是朱槿选择跟随在他身边的原因。
初次见面时，她只是君离殿长老家族的佣人，而他则是个看起来酒气熏人的颓废青年。那是在一间香料店里，朱槿随同朴氏家族到此进行香料制作与宴席的事务，她是朴家小女儿的贴身佣人，在小主人辨认香料原材料与制法时一直在一旁守候。只是小主人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实在是学艺不精，单是原材料竟然一种都没有说明正确，这让家族的长辈脸上蒙羞，因此大发雷霆，然而泄火的对象不能是疼爱非常的女儿，只能是女儿身边的贴身佣人。
“为何不监督你的主人研学和练习，你不知道今天是到此进行鉴定监测的日子吗？如此让我家族蒙羞，你是何居心？”
“实在抱歉，朱槿没有半点想让家族蒙羞的意思，只是素娥小主人并不喜欢香料相关的内容，而且也确实其他方面更有天赋，考虑到这些……”
“她的天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规定？你只是一介混杂血统之人，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朱槿言辞不当但不曾想要越界，望家主原谅。”说着她便就地而跪以求得原谅，但朴氏家主没有一丝怒气消减的意思，对着她不依不饶。
偌大的香料店铺里，商品琳琅人影绰绰，但谁也没有在意眼前的骚动——大家族的内部事宜，他们没有关注的资格与意义，也不希望轻率行动去得罪长老家族的任何人。
尚在豆蔻年华的小主人看不下去了，拉住怒火冲天的父亲为朱槿辩解：“父亲，确实是因为我不想学才拜托她放任我的，您别在责怪她了。”
“她的职责就是看管你的生活与学习，这一点都做不好，那她这样不纯正的血统还能做些什么？”
“我难以做到的事，她轻易就能做到，我倒是觉得朱槿的血统比我的厉害……”
眼见率真的小主人要讲出贬低家族血统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朱槿连忙打断她：“请家主恕罪，朱槿定会改正，今后严厉监督素娥主人的学习。”
“这不是第一次了，你是要让我家族蒙羞到何种地步？”越说越气，朴氏家主扬起手臂势欲打下一个巴掌，下一面却实在地挥了个空。
众人诧异的下一刻，一个浑身酒气的人站在不知何时退后了数米远而自己也相当迷惑的朱槿面前，握着酒瓶向朴氏家主摆着手道：“这大庭广众的打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是何人，我家家事用不着外人插手。”说着就要步步逼近。
“长老家族值得尊敬，但是我认为您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您训斥的这个佣人要是发挥全力，怕是在场所有的长老家族精英加起来都难以对抗。她这么给你们面子，你还得寸进尺，这就有损家族颜面风貌了吧。”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酒鬼如此放肆，竟然说长老家族的精英比不过一个佣人，你可知道自己要对这番话付出多大的责任？”
“这点不劳精英们操心，我深有自知之明，但身后这位没有，所以我来助以一臂之力。”说着他转过身拉起朱槿，“跪着干嘛站起来，我会让你认清自己的实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与他们作对会有什么下场吗？”朱槿战栗着疑惑。
“不是让你作对，是让你认清自己。”醉酒青年忽然正色地向朱槿恭敬地鞠了一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邬念阳，同小姐一样是殷族与寻族混血的后代，在这里真挚地邀请朱槿小姐成为我的同伴，开启新的生活。”
“胡言乱语成何体统！”家主一发话，家族精英们纷纷施展拳脚逼向醉酒的青年。
青年见势不慌不忙，拉住朱槿轻轻一跃，瞬间的光点闪过，他们已经移开好远，精英们的攻击自然而然将香料店铺的那一侧搞得天翻地覆烟尘混杂，各种各样的香料在空中混合成了奇妙的味道。人们四散逃离，店主则呼喊着望长老家族不要拆解了店铺。
几个回合的攻守逃避，他们毫发无损地移动到了街上，而邬念阳一点没有要还手的意思，依旧拉着朱槿四处躲避，时光流逝，街道的护卫队也到达事发地，意识统一地站在长老家族那一边，加入了对“放肆之人”的追捕。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以为能一直躲过这么多精英的追逐吗？你把我逼到这样的境地，到底是想要什么？”灰土杂乱之中，朱槿抓住空隙质问邬念阳。
“我说得很清楚，希望你成为我的伙伴。”
“我是朴氏家族的佣人，这一点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怎么可以忽然脱离他们。”
“你真的甘于一直在那些人手下当佣人吗，明明自己的天赋能力都能甩那些人几条街？”
朱槿沉默了。
“你已经隐隐约约地发现了不是吗，自己在特殊能力方面是出类拔萃地的，只是迫于雇佣者的压迫与环境的压力，你认为这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我的血统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天赋……”
“这只是大众的认知，事实究竟是怎样，现在这种危机而混乱的情况下你还能有这样的余力同我谈论，不是很明朗了吗。”
的确，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街道上，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而她却能恰到好处地跟随着邬念阳的牵引，听从感知与直觉游刃有余地保持临危不乱。
“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是牵制住那些精英们，塑造一个可以逃脱的机会就好。”
“你做不到吗？”
“与其我来，不如你来。我说过了，要让你看清自己。”邬念阳在围追堵截中笑道。
朱槿犹豫了，她有想法，却迟迟没有行动。
“你只需要相信自己就够了。”邬念阳淡淡的语气在杂乱无章的环境中意外地清楚动听。
于是朱槿停下脚步，站在尘土中深呼了口气，然后将体内一直埋藏的那股力量一口气释放出来。
从此这条街道上出现了难以铲去的一片虬根盘结的巨林，巨大的树冠与树根在现在还发展成了当地的著名景点“纵横街市”。
想到当时，朱槿噗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邬念阳问。
“忽然想到了以前，没什么。”朱槿回答。
尽管成伙之后她明白了他所有的游刃有余背后都会有翻数倍的艰辛的准备，明白了他成伙的最终目标其实是个一个情绪点的物化，但他那份不甘于承认混血是低劣血统的观点与以及帮助同类找回信心的尊严的热血，成为她欣赏他的一个不变的点。
他们一同筹备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到了拉开序幕的那一步。
“无定萃发来信息，要求归还人质。”
“人质？严格来说，他们两个都可以算作我们的人，哪门子的人质。”
“发来信息的同时，监测到他们的舰艇正在接近基地。”
“是想开战的意思啊，没问题，成全他们。”
“那叶氏兄妹要怎么处理？”
“他们不需要知道情况，这样关着就好。不要放阿白去前线，让他好好看着我们的‘新成员’，一有情况立马带着新成员和那个东西离开——我们的阿白情窦初开，不要随意打扰他，遇到特殊情况再作命令。
“你不担心阿白背叛吗？”
“担心有何用。阿白倾心于我们的新成员，他有可能背叛，但新成员也有可能因此更加了解我们的组织不是吗？我赌后者，相信咱们白得像纸一样的‘忠犬’阿白能帮咱们拉拢那个女孩。”
“好赌的人。”女子笑道。
“指挥就交给你了。朱槿，放心去做，我很信任你。”说完，邬念阳又灌下一整瓶酒。
“收到！”女子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邬念阳扔开酒瓶子，自顾自地喃喃道：“无定萃，可不能小看我们啊。”
喃喃着，他晃晃悠悠起身，一面抱怨着阿白不在身边，一面踉跄地寻找前往研究室的方向。
晏教授依旧一个人在设备间忙忙碌碌，邬念阳一个大脚踹开门，大喊：“教授，我要去冥识！”
“才刚做过不久，为什么？”晏教授发问。
“敌人打过来了，我不该热热身让人给我打打气吗？”说完他自己跑到蛋型的机器里坐下，晏教授见状，不得已打开了刚刚调试好的设备。
光线中，邬念阳闭上眼睛。脑海里的明亮世界中什么都没有。
“小千，你在吗？”
“我在呀。”那个笑盈盈的声音出现。
“上次你不在，我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邬念阳轻声喃喃着，没等那个声音回答便接着说，“小千啊，爸爸这段时间可能都不能来陪你了。”
“为什么呢？”
“爸爸要去面对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什么困难的事？”
“是想要见到小千，就必须要面对的事。”
“我不是在这里吗？”
“现在我只能听到小千的声音，为了能见到小千，不论什么事，我都会去面对。小千啊，你要等着我。”
“我会一直等你呀。”声音依旧笑盈盈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邬念阳酗酒水肿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
朱槿在指挥部安排部署了几乎半个小时，才将主要任务布置完毕。正要离开，却被指挥部总执行副官给拦了下来。
“朱槿执行官，我们这是要正面与无定萃进行对抗吗？考虑到这段时间君离殿对我们的进一步深入调查，他们很可能在我方与无定萃的对抗中做出行动，这样看来对于我们是非常不利的。”
“你在质疑我们的实力与能力？”朱槿直视比她高一个个头的执行副官。
“我是在担心组织的安危。”
“从你加入组织的那一天起，你就应该有觉悟，假如一遇见战力对抗就退缩，你如何稳定组织的安危?”
“执行官，恕我直说，这里很多人都是新成员，都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忐忑与焦虑，只是难以表现出来。这样的气氛，很难保证各个流程顺利进行……”
“焦虑？焦虑是很正常的事，不会焦虑的人，才会有问题。”邬念阳忽然出现在了指挥部，于是所有人立马肃然起敬。
“我知道你们没有什么自信，因为来这里之前习惯了被唾弃被排斥的生活，但你们的血统，才是真正应该被称作高贵的存在，才应该是被尊敬的存在，这也是我创造这个组织的初衷。你们的能力，远远大于你们的想象，现在你们需要做的，只是将平常掌握的东西平常地发挥出来。
我相信你们。”
这一席话，没有强硬的语气，说话者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质，但是却改变了整个指挥部的气氛。朱槿看着那一双双目视邬念阳的眼睛逐渐聚焦与坚定，扬起嘴角的同时又在心里感叹邬念阳这个人的厉害。
欣赏这个酒鬼，是朱槿选择跟随在他身边的原因。
初次见面时，她只是君离殿长老家族的佣人，而他则是个看起来酒气熏人的颓废青年。那是在一间香料店里，朱槿随同朴氏家族到此进行香料制作与宴席的事务，她是朴家小女儿的贴身佣人，在小主人辨认香料原材料与制法时一直在一旁守候。只是小主人对这方面并不感兴趣，实在是学艺不精，单是原材料竟然一种都没有说明正确，这让家族的长辈脸上蒙羞，因此大发雷霆，然而泄火的对象不能是疼爱非常的女儿，只能是女儿身边的贴身佣人。
“为何不监督你的主人研学和练习，你不知道今天是到此进行鉴定监测的日子吗？如此让我家族蒙羞，你是何居心？”
“实在抱歉，朱槿没有半点想让家族蒙羞的意思，只是素娥小主人并不喜欢香料相关的内容，而且也确实其他方面更有天赋，考虑到这些……”
“她的天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规定？你只是一介混杂血统之人，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朱槿言辞不当但不曾想要越界，望家主原谅。”说着她便就地而跪以求得原谅，但朴氏家主没有一丝怒气消减的意思，对着她不依不饶。
偌大的香料店铺里，商品琳琅人影绰绰，但谁也没有在意眼前的骚动——大家族的内部事宜，他们没有关注的资格与意义，也不希望轻率行动去得罪长老家族的任何人。
尚在豆蔻年华的小主人看不下去了，拉住怒火冲天的父亲为朱槿辩解：“父亲，确实是因为我不想学才拜托她放任我的，您别在责怪她了。”
“她的职责就是看管你的生活与学习，这一点都做不好，那她这样不纯正的血统还能做些什么？”
“我难以做到的事，她轻易就能做到，我倒是觉得朱槿的血统比我的厉害……”
眼见率真的小主人要讲出贬低家族血统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朱槿连忙打断她：“请家主恕罪，朱槿定会改正，今后严厉监督素娥主人的学习。”
“这不是第一次了，你是要让我家族蒙羞到何种地步？”越说越气，朴氏家主扬起手臂势欲打下一个巴掌，下一面却实在地挥了个空。
众人诧异的下一刻，一个浑身酒气的人站在不知何时退后了数米远而自己也相当迷惑的朱槿面前，握着酒瓶向朴氏家主摆着手道：“这大庭广众的打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是何人，我家家事用不着外人插手。”说着就要步步逼近。
“长老家族值得尊敬，但是我认为您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您训斥的这个佣人要是发挥全力，怕是在场所有的长老家族精英加起来都难以对抗。她这么给你们面子，你还得寸进尺，这就有损家族颜面风貌了吧。”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酒鬼如此放肆，竟然说长老家族的精英比不过一个佣人，你可知道自己要对这番话付出多大的责任？”
“这点不劳精英们操心，我深有自知之明，但身后这位没有，所以我来助以一臂之力。”说着他转过身拉起朱槿，“跪着干嘛站起来，我会让你认清自己的实力。”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与他们作对会有什么下场吗？”朱槿战栗着疑惑。
“不是让你作对，是让你认清自己。”醉酒青年忽然正色地向朱槿恭敬地鞠了一躬，“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邬念阳，同小姐一样是殷族与寻族混血的后代，在这里真挚地邀请朱槿小姐成为我的同伴，开启新的生活。”
“胡言乱语成何体统！”家主一发话，家族精英们纷纷施展拳脚逼向醉酒的青年。
青年见势不慌不忙，拉住朱槿轻轻一跃，瞬间的光点闪过，他们已经移开好远，精英们的攻击自然而然将香料店铺的那一侧搞得天翻地覆烟尘混杂，各种各样的香料在空中混合成了奇妙的味道。人们四散逃离，店主则呼喊着望长老家族不要拆解了店铺。
几个回合的攻守逃避，他们毫发无损地移动到了街上，而邬念阳一点没有要还手的意思，依旧拉着朱槿四处躲避，时光流逝，街道的护卫队也到达事发地，意识统一地站在长老家族那一边，加入了对“放肆之人”的追捕。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以为能一直躲过这么多精英的追逐吗？你把我逼到这样的境地，到底是想要什么？”灰土杂乱之中，朱槿抓住空隙质问邬念阳。
“我说得很清楚，希望你成为我的伙伴。”
“我是朴氏家族的佣人，这一点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怎么可以忽然脱离他们。”
“你真的甘于一直在那些人手下当佣人吗，明明自己的天赋能力都能甩那些人几条街？”
朱槿沉默了。
“你已经隐隐约约地发现了不是吗，自己在特殊能力方面是出类拔萃地的，只是迫于雇佣者的压迫与环境的压力，你认为这只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我的血统不应该会有这样的天赋……”
“这只是大众的认知，事实究竟是怎样，现在这种危机而混乱的情况下你还能有这样的余力同我谈论，不是很明朗了吗。”
的确，鸡飞狗跳乌烟瘴气的街道上，人仰马翻乱作一团，而她却能恰到好处地跟随着邬念阳的牵引，听从感知与直觉游刃有余地保持临危不乱。
“现在你需要做的，只是牵制住那些精英们，塑造一个可以逃脱的机会就好。”
“你做不到吗？”
“与其我来，不如你来。我说过了，要让你看清自己。”邬念阳在围追堵截中笑道。
朱槿犹豫了，她有想法，却迟迟没有行动。
“你只需要相信自己就够了。”邬念阳淡淡的语气在杂乱无章的环境中意外地清楚动听。
于是朱槿停下脚步，站在尘土中深呼了口气，然后将体内一直埋藏的那股力量一口气释放出来。
从此这条街道上出现了难以铲去的一片虬根盘结的巨林，巨大的树冠与树根在现在还发展成了当地的著名景点“纵横街市”。
想到当时，朱槿噗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邬念阳问。
“忽然想到了以前，没什么。”朱槿回答。
尽管成伙之后她明白了他所有的游刃有余背后都会有翻数倍的艰辛的准备，明白了他成伙的最终目标其实是个一个情绪点的物化，但他那份不甘于承认混血是低劣血统的观点与以及帮助同类找回信心的尊严的热血，成为她欣赏他的一个不变的点。
他们一同筹备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到了拉开序幕的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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