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氏女
“顿悟？”卓轻晓脑中慢慢浮现洛呎钰教过的一些东西，“原来这就是顿悟......”
卓轻晓之前听洛呎钰说得玄里玄乎的，以为在生死关头的那种大彻大悟才可称得上顿悟，没想到只是单纯想明白如何吸收空间之力也算是顿悟。
……虽然也不算完全明了了，怕是需要日后在修炼中慢慢体会才能真正知道。
就像原来上学时，学过的知识在明白后，还需要做题巩固加强理解那般。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修炼和做题放一块的，但是卓轻晓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是很像当年刚上完课的状态。
“是，这就是顿悟。”见卓轻晓有些发呆，洛呎钰再次问道，“所以有什么感受吗？”
于是，正处于自己思维中的老实人卓轻晓实话实说：“懂了，但没完全懂，还得再看看......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忘了。”
洛呎钰：“？”
那你是顿悟了个寂寞？
“仙、仙长大人！”
一个微颤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洛呎钰转头，看了眼面色忐忑的李珊珊，语气带着些疑惑地说道：“啊，刚才光顾着晓娘了......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听到这个称呼，卓轻晓顿了顿，抬眼看了洛呎钰一眼。
从她顿悟清醒到现在，自己老板就一直在演，她可不信老板不认识这个小姑娘，甚至还再次用了那个听起来陌生但不妨碍她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称呼......
她真的很难不去想这小姑娘是老板的又一起桃花。
李珊珊听到洛呎钰的疑问，神情很是激动，几乎没有迟疑便向洛呎钰双膝下跪、俯首叩拜。
卓轻晓一愣，她虽自小遭歧视颇多，但说到底还是生活在一个没有明显尊卑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见一个人如此虔诚直接地冲另一个人下跪磕头。
李珊珊没有抬头，而是怀中拿出一块玉牌，双手将其高高举起递向洛呎钰：“小女琅京城李氏四娘。三十多年前大人在凡俗游历之时，大人曾于家父相识，你二人......”
李珊珊顿住了，手有些发抖，她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这样的说法倒像是自己的父亲地位高于仙长大人......
“嗯，礼部右侍郎李大人，我想起来了。”洛呎钰低声笑了一下，“我与李大人投缘得很，似乎是走前把可以进出这小院阵法的令牌给了他。”
李珊珊闻言一喜，连忙道：“当年李家遭难，大人给予令牌让我李家老小藏于此处躲过一劫，后家父想要归还时，大人并未要回，而是道：‘救人命是善事，如此也算是结个善缘，此物便赠与你李氏’。”
洛呎钰微微顿住，他倒是没想到会有人复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只是他当时把院子玉牌送出并非因为劳什善缘，而是觉得院子又破又偏他大概率不会回来了，这才送出玉牌......此次事发突然，他也是按照自己的气息找最近的地方，却没想到又回来了。
刚来到院子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些陌生的凡人气息，便也想起了当年一事，只是凡人气息很是久远，少说有八九年了，他便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来了，这才暂时住下。
可没想到自己仅是离开几日，便又出现了李氏后人。
“你且起来吧。”洛呎钰面色温和，“既然开始修炼，那边不必按照凡人礼数。”
卓轻晓闻言不语，心道：如果真这样想，一开始就阻止小姑娘磕头了。
“是！”李珊珊激动地起身，下意识便想把玉牌放回怀中，但是想到如今仙长大人又回来了，于是动作到一半的手又停下。
看出李珊珊的想法，洛呎钰轻笑：“收起来罢，我和晓娘这几日便离开了，之后你想来便来就是。”
“多谢大人！”李珊珊满脸笑意，但看到卓轻晓后那笑容变得僵硬，“这，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
“没什么的，而且我也经历了一次顿悟，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坏的事情。”卓轻晓诚恳地说道。
洛呎钰闻言再次看向她一直搭在腹部没拿开的右手。
察觉到洛呎钰的视线，卓轻晓下意识绷紧了右臂。洛呎钰对她的动作的反应便是轻笑，而后又看向卓轻晓满是血丝与疲惫的眼睛，开口问道：“多久没睡了？”
“嗯？”卓轻晓一时没跟上洛呎钰的思路，“大概......三十五六个小时。”
洛呎钰听她说过“小时”这个词，在心里算了一下，随即皱眉：“快十八个时辰没睡了？这怎么行！快去休息！”
如同忘记院子里还有一人一般，洛呎钰一边说着一边将大氅裹着卓轻晓便向竹屋中走去，样子那看上去是要多慌张有多慌张。
卓轻晓沉默，虽然洛呎钰一脸严肃紧张，与刚才温和模样的转换也是很好，看不出什么演的痕迹。但她脑中还是出现了一个词：装模作样。
李珊珊看着二人进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看着二人进屋后视线移到了那拉着竹帘的窗户上——她顿住了。
那里有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那眸中似有不屑和......愤怒？
李珊珊觉得自己疯了，那只是一只花色凡猫！眼神怎么会有这么多戏！
但想到这里是仙长大人的院子，她又觉得或许这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凡猫，就像那个身无一丝灵力的凡人姑娘一样.......
但当她再一次看过去时，那只花猫却已是不见了踪迹。
卓轻晓身上的大氅此时被洛呎钰收起，她就穿着那套熟悉的浅蓝家居服站在榻边，右手依旧是搭在腹部。
洛呎钰坐在了竹椅上，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脸面，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卓轻晓，笑问道：“继续撑着？”
他此时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得很放肆。
卓轻晓看着那笑，心里生出些不爽，但她并未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地将右手臂放了下来。
而那被她压着许久的腹部衣料之上，有着丝丝血迹。在手臂抬起的瞬间，那丝血迹迅速蔓延开来。
卓轻晓皱眉，她腹部的伤口是方才李珊珊的那一剑所致，她本来以为没有多严重，但手臂拿起的瞬间便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也感受到了忽然涌出的血液。
察觉到手臂上的丝丝灰雾，卓轻晓呆了几瞬才反应过来：当时的自己应当是无意识中用空间之力护住了伤口，这才没感觉出来有多严重。
这伤口足以影响到她的性命，只不过她自己对于生死不甚在意，于是主观上并未有太大波动，倒是身体自己调用了体内以及家居服上的空间之力进行了自我保护。
当时，李珊珊以为自己的剑没有碰到东西，是因为空间之力将那没入卓轻晓体内的剑锋隔在了另一个空间。
这护住伤口的空间之力同时也影响了洛呎钰。
他根本没察觉到伤口的轻重，又看卓轻晓一副不担心的样子，便认为她伤得不是很重。但这空间之力一撤去，他那张看戏的脸便绷不住了。
洛呎钰猛地起身，右手掐诀的同时快步向前，左手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卓轻晓的肩膀，厉声喝道：“别倒！稳住心神。”
卓轻晓之前听洛呎钰说得玄里玄乎的，以为在生死关头的那种大彻大悟才可称得上顿悟，没想到只是单纯想明白如何吸收空间之力也算是顿悟。
……虽然也不算完全明了了，怕是需要日后在修炼中慢慢体会才能真正知道。
就像原来上学时，学过的知识在明白后，还需要做题巩固加强理解那般。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修炼和做题放一块的，但是卓轻晓觉得自己现在，确实是很像当年刚上完课的状态。
“是，这就是顿悟。”见卓轻晓有些发呆，洛呎钰再次问道，“所以有什么感受吗？”
于是，正处于自己思维中的老实人卓轻晓实话实说：“懂了，但没完全懂，还得再看看......说不定过段时间就忘了。”
洛呎钰：“？”
那你是顿悟了个寂寞？
“仙、仙长大人！”
一个微颤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流，洛呎钰转头，看了眼面色忐忑的李珊珊，语气带着些疑惑地说道：“啊，刚才光顾着晓娘了......你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听到这个称呼，卓轻晓顿了顿，抬眼看了洛呎钰一眼。
从她顿悟清醒到现在，自己老板就一直在演，她可不信老板不认识这个小姑娘，甚至还再次用了那个听起来陌生但不妨碍她起一身鸡皮疙瘩的称呼......
她真的很难不去想这小姑娘是老板的又一起桃花。
李珊珊听到洛呎钰的疑问，神情很是激动，几乎没有迟疑便向洛呎钰双膝下跪、俯首叩拜。
卓轻晓一愣，她虽自小遭歧视颇多，但说到底还是生活在一个没有明显尊卑的地方。这是她第一次见一个人如此虔诚直接地冲另一个人下跪磕头。
李珊珊没有抬头，而是怀中拿出一块玉牌，双手将其高高举起递向洛呎钰：“小女琅京城李氏四娘。三十多年前大人在凡俗游历之时，大人曾于家父相识，你二人......”
李珊珊顿住了，手有些发抖，她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这样的说法倒像是自己的父亲地位高于仙长大人......
“嗯，礼部右侍郎李大人，我想起来了。”洛呎钰低声笑了一下，“我与李大人投缘得很，似乎是走前把可以进出这小院阵法的令牌给了他。”
李珊珊闻言一喜，连忙道：“当年李家遭难，大人给予令牌让我李家老小藏于此处躲过一劫，后家父想要归还时，大人并未要回，而是道：‘救人命是善事，如此也算是结个善缘，此物便赠与你李氏’。”
洛呎钰微微顿住，他倒是没想到会有人复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只是他当时把院子玉牌送出并非因为劳什善缘，而是觉得院子又破又偏他大概率不会回来了，这才送出玉牌......此次事发突然，他也是按照自己的气息找最近的地方，却没想到又回来了。
刚来到院子的时候他能感受到一些陌生的凡人气息，便也想起了当年一事，只是凡人气息很是久远，少说有八九年了，他便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来了，这才暂时住下。
可没想到自己仅是离开几日，便又出现了李氏后人。
“你且起来吧。”洛呎钰面色温和，“既然开始修炼，那边不必按照凡人礼数。”
卓轻晓闻言不语，心道：如果真这样想，一开始就阻止小姑娘磕头了。
“是！”李珊珊激动地起身，下意识便想把玉牌放回怀中，但是想到如今仙长大人又回来了，于是动作到一半的手又停下。
看出李珊珊的想法，洛呎钰轻笑：“收起来罢，我和晓娘这几日便离开了，之后你想来便来就是。”
“多谢大人！”李珊珊满脸笑意，但看到卓轻晓后那笑容变得僵硬，“这，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
“没什么的，而且我也经历了一次顿悟，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坏的事情。”卓轻晓诚恳地说道。
洛呎钰闻言再次看向她一直搭在腹部没拿开的右手。
察觉到洛呎钰的视线，卓轻晓下意识绷紧了右臂。洛呎钰对她的动作的反应便是轻笑，而后又看向卓轻晓满是血丝与疲惫的眼睛，开口问道：“多久没睡了？”
“嗯？”卓轻晓一时没跟上洛呎钰的思路，“大概......三十五六个小时。”
洛呎钰听她说过“小时”这个词，在心里算了一下，随即皱眉：“快十八个时辰没睡了？这怎么行！快去休息！”
如同忘记院子里还有一人一般，洛呎钰一边说着一边将大氅裹着卓轻晓便向竹屋中走去，样子那看上去是要多慌张有多慌张。
卓轻晓沉默，虽然洛呎钰一脸严肃紧张，与刚才温和模样的转换也是很好，看不出什么演的痕迹。但她脑中还是出现了一个词：装模作样。
李珊珊看着二人进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看着二人进屋后视线移到了那拉着竹帘的窗户上——她顿住了。
那里有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她，那眸中似有不屑和......愤怒？
李珊珊觉得自己疯了，那只是一只花色凡猫！眼神怎么会有这么多戏！
但想到这里是仙长大人的院子，她又觉得或许这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凡猫，就像那个身无一丝灵力的凡人姑娘一样.......
但当她再一次看过去时，那只花猫却已是不见了踪迹。
卓轻晓身上的大氅此时被洛呎钰收起，她就穿着那套熟悉的浅蓝家居服站在榻边，右手依旧是搭在腹部。
洛呎钰坐在了竹椅上，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脸面，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卓轻晓，笑问道：“继续撑着？”
他此时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笑得很放肆。
卓轻晓看着那笑，心里生出些不爽，但她并未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地将右手臂放了下来。
而那被她压着许久的腹部衣料之上，有着丝丝血迹。在手臂抬起的瞬间，那丝血迹迅速蔓延开来。
卓轻晓皱眉，她腹部的伤口是方才李珊珊的那一剑所致，她本来以为没有多严重，但手臂拿起的瞬间便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也感受到了忽然涌出的血液。
察觉到手臂上的丝丝灰雾，卓轻晓呆了几瞬才反应过来：当时的自己应当是无意识中用空间之力护住了伤口，这才没感觉出来有多严重。
这伤口足以影响到她的性命，只不过她自己对于生死不甚在意，于是主观上并未有太大波动，倒是身体自己调用了体内以及家居服上的空间之力进行了自我保护。
当时，李珊珊以为自己的剑没有碰到东西，是因为空间之力将那没入卓轻晓体内的剑锋隔在了另一个空间。
这护住伤口的空间之力同时也影响了洛呎钰。
他根本没察觉到伤口的轻重，又看卓轻晓一副不担心的样子，便认为她伤得不是很重。但这空间之力一撤去，他那张看戏的脸便绷不住了。
洛呎钰猛地起身，右手掐诀的同时快步向前，左手扶住有些站不稳的卓轻晓的肩膀，厉声喝道：“别倒！稳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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