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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关家隐秘

    啰声暄天,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今日的清河镇要比前两日更加热闹。

    这因为今日便是那位熊威镖局少主关南大喜的日子。

    古云同子见以及黄天虎,来到关府正门。

    此刻门童正候在关府正门门前,来往进出送礼之人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古云轻笑,“这熊威镖局面子蛮大的嘛。”

    子见点点头道:“这是自然,关熊其人怎么说也是五仙派长老,其独子大婚,祝贺之人自是少不了的。”

    “既然如此,咱们也去凑个热闹。”

    说罢,便迈开脚步向关府走去。

    这门童见得古云等人连忙迎了上来,那门童尚未开口,古云就摇着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折扇,颇为张狂道:“琼华弟子古云携同门师兄弟前来谒见,还不速去通报。”

    那门童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但听得琼华二字,又满是谄媚之笑,“几位少侠且随我进来。”

    这一幕自是惹的周围人群议论纷纷,但古云却毫不在意。

    一旁子见小声问道:“师弟,咱们前来调查不应该小心行事吗,咱们如此张扬是否太过惹人注意了?”

    “无妨,就算咱们不这样张扬,咱们的身份不也早已暴露了吗?”

    他说的是前两日于那熊威镖局镖师发生冲突的事情。

    子见如此一想,暗自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他总觉得古云今天的状态有些奇怪。

    似乎有些...故意为之的张扬与嚣张。

    他虽不解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却也没有多问。

    来到正堂之内,一个长相颇为粗犷豪爽,看样貌不过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

    “诸位琼华少侠,关某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在下关雄,有礼了。”

    这关雄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即便面对他们几个小辈,也是一副豪爽做派,令人心生好感。

    子见亦拱手回礼,“在下子见,这是我三位师弟,见过关熊前辈。”

    黄天虎以及那位小小少年,忙学着子见的动作同对方还礼。

    而古云却猛地一合折扇,瞧着关熊身旁那名满身大红喜袍,身形有些羸弱的男子,轻佻道:“想必这位就是就是今天的新郎官儿了吧,模样还真是俊哪,可惜比我还是差了点,身子骨看上去颇为瘦弱的样子。”

    听到这般轻佻的话语,不光是那关熊微微一愣,便是子见等人也愣住了。

    却反观那关南,却仿佛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位少侠所言正是,在下不过区区凡人,且天生身体有疾,自是比不得少侠这般天之骄子。”

    这番话说的进退有据,且不卑不亢,倒是让人忍不住称赞一声,“好一个温良恭俭的君子!”

    古云双眼一眯,心里给这个关南的第一印象打上了评分,好一个阴阳怪气的小瘪三儿。

    “前两日便听管家说有琼华高徒来过府上,可是当日关某公事缠身,未能招待几位少侠,今日乃是小儿大喜之日,还请诸位快快入座,好让关某一尽地主之谊。”

    “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多谢前辈的好意了。”

    “诸位少侠且随意,我与犬子便先告退了。”

    说完,这关家父子便离开了大堂。

    等两人离去之后,古云随意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杯。

    在大堂中左逛右逛,来到了几个汉子身旁。

    “这位兄弟如何称呼?”

    那人间古云来想自己搭话,表情明显一愣。

    毕竟刚才对方同关家父子谈话,他们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眼前此人乃是来自琼华山的高徒。

    此处离琼华虽相隔甚远,但这琼华山的名号却又有哪个没曾听闻过呢?

    “在下陈豪,见过诸位琼华少侠。”

    “原来是陈兄弟,在下姓古,单名一个云字,相见即是有缘,咱们来喝一杯。”

    古云与对方的酒杯一碰,便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随意地就拿起筷子夹起一口菜,一边吃一遍随意问道:“这位关前辈家业做的挺大啊,刚刚我同几位师兄弟来的时候还看到不远处的院子中有骡马进出呢,就是不知道这来往的都是些什么珍贵货物啊,竟然在这大喜之日都不歇歇。”

    这陈豪闻言,道:“害!谁说不是呢,我听说拉的都是些极为昂贵的丝绸,要运到边境那边去卖。要说这关前辈呀,其实也挺不容易,虽说起出身五仙派,又是一派长老,可他家中却...害,不说这个了。”

    古云闻言眼睛一亮,拿起酒杯有跟对方碰了碰,低声道:“陈大哥你刚刚说什么?这位关前辈家中怎么了?能不能说给小弟听听啊?”

    一番推杯换盏,三两杯酒水下肚,对方的话匣子也算打开了。

    毕竟对方可是琼华高徒,多聊聊不至于有什么好处,但总归是没什么坏处。

    他小心翼翼环视了一周,像是在观察什么,而后,才凑到古云耳旁,小声道:“你是不知道呀,关前辈创立熊威镖局其实都是为了他那个独子,也就是关南。却说这关前辈,英明一世,可其儿子却不能修行,甚至先天身体上还有些毛病,所以这镖局呀,其实就是关前辈为他儿子创建的,平时其一直都不回清河镇,这镖局中的事务都是关南在打理。”

    “原来还有这等隐秘。”

    那陈豪闻言又道:“其实这在清河镇不算是什么隐秘,已经几乎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只是你们远道而来,故此不知。”

    “要说这关南,倒也算没有辜负他父亲的期望,将镖局打理的也算井井有条,但是呢,许是不能修行的缘故,这关南的脾气也不算太好,尤其忌讳其他人说他不能修行。”

    古云一边听心下便有了计较,嘴上却道:“陈豪兄弟,咱们再喝一杯。”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你一杯我一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知不觉间,时间便已来到了下午。

    可奇怪的是都快等到散席,却也没再见到那关南跟其新娘子出来,反倒是在场的客人已经开始渐渐离席了。

    古云有些奇怪,便向身旁陈豪问道:“陈兄弟,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没瞧见新郎跟新娘子呀?”

    陈豪解释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喜宴呀,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新人的,也不能这样说吧,而是那关南呀,应当是有些痴情吧,这场婚礼呀,其实是为他已故的亡妻举办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关家少主还真是个痴情种。”古云笑了一声。

    随着天色渐渐变暗,古云站起身来,回到子见身边,凑到他耳旁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便领着黄天虎离开了关府。

    ......

    来到关府之外,两人沿着长街再次回到了当日那个马车进出的小院之前。

    “黄师弟,那就拜托你了。”

    “师兄你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黄天虎挽了挽袖子,而后一手搭住古云的肩膀,双腿猛地一弹,便带着古云跳上了墙头。

    此刻天色颇为昏暗,在小院之后余下几匹骡子与马,往日还有便是看守的小院,此刻竟是空无一人。

    两人来到院中,古云四处打量了一下,这院子颇大,长宽各有三十余米。

    除却那几匹骡子马之外,地上尚有些许零散的车辙。

    古云走上前去,俯下身来瞧着地上的车辙印,眉头不由得越皱越紧。

    良久之后,他才站起身,招呼一旁正在四处观察的黄天虎,道:“黄师弟,咱们走吧,这里看来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两人回到关府门前,正遇到出来的子见。

    “师兄,你们怎么出来了?”

    子见摇头解释道:“刚刚关前辈过来告知我们府上有事,便对我们下了逐客令,师弟你们呢,查到什么东西没有?”

    “师兄别提了,刚刚我跟古师兄去那个院子里看,什么都没了,所以什么都查不到。”

    古云却瞧了两人一眼,“此地不宜多言,咱们先回住处,咱们再详谈此事。”

    ......

    几人回到落脚的客栈,“师兄,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咱们去关府是为了调查另一件事情吗。”

    子见点头,“所以师弟现在是打算告诉我事情的原委了吗?”

    古云轻抿一口茶水,“这件事还要从江小兄弟身上说起。”

    “江小兄弟,你把你知道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同子见师兄讲讲吧。”

    一旁那名小小少年真名叫作江寒,他听到古云的话便缓缓将自己遭遇的事情一一说出。

    子见听罢,眉宇之间露出一丝愠怒之色,“竟然还有这等样事,你可曾去提镜司报官啊?”

    原来便在前段时间,对方的妹妹,也就是当日听到的那个名叫小蝶儿的女孩儿,走失了。

    在那之后,屡屡有幼童走丢。

    而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江寒曾亲眼看到有几个中年男人强行绑走过几名孩童。

    而那些人最后都在关府附近消失了。

    所以那天他才会去关府的院子找人,说到这里,江寒已是泫然欲泣的模样。

    “几位上仙,我知道您们都是好人,您们一定要帮我找回我妹妹好不好,她一定是被关家抓去了,我也曾去提镜司报官,可他们都说是我妹妹自己走丢了,但我知道她一定也是被关家人掳去了。”

    子见闻言看向古云,“师弟,此时你怎么看。”

    古云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江寒,“江寒小弟,你如何肯定,你妹妹以及其他孩子的失踪,一定与关府有关呢?”

    江寒抹了把泪珠,道:“那天我去关府之前,我曾经去给那个可怜的大姐姐送过饭,那个大姐姐听说我要去关府找人的时候,好像疯了一样不让我去。”

    “这样吗...”古云轻声自语,而后忽而一笑,轻轻拍了拍江寒的肩膀。

    “你这份为了救家人的勇气值得嘉许,但下次切记,切不可孤身犯险哦。”

    而后他方看向子见,在对方询问式的目光中,回答道:“这关府应当不干净。”

    “师弟何出此言?”

    古云解释道:“今日我与黄师弟曾去那辆骡马进出的小院中查看,那院中早已没有马车以及货物,但残留在地上的车辙印却足以说明了一些问题。”

    “马辙印?师兄,那些马辙印能说明什么啊?”

    黄天虎满脸疑惑,那些车辙印那也见过,不就是普通的车轮印吗?

    古云摇了摇头,“子见师兄,黄师弟,你们可还曾记得下午我们喝酒时那个陈豪曾说过什么吗,他曾说那些来往的马车拉的乃是前往便将用来交易的丝织绸缎,如果那马车中装的真是满满当当的丝绸的话,那留在地上的车辙印是不是太浅了一点。”

    “师弟你的意思是,那马车中拉的根本不是丝绸。”

    古云点头,“现在看来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了,而且我的推测是真的的话,恐怕那马车中拉的根本不是什么丝绸,而是从四处诓骗亦或者掳来的小孩子。”

    “这...”子见一时语塞。

    “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如此明目张胆的拐卖人口难道不会引起提镜司的注意以及百姓暴动吗?”

    对此,古云却忍不住一笑,“如果我想的不错,他们的目标应当主要是那些居无定所亦或者流浪的孤儿吧。”

    “有谁会在意一个小乞丐的死活呢?”

    子见与黄天虎闻言沉默,无他,因为他们知道古云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却是事实。

    “而且这关家势大,这关胸又是五仙派长老,他区区一个提镜司就算知道,就能如何呢?”

    子见却还是摇头,“这些不过还是师弟你的推测。”

    古云点头,“对没错,是推测,但绝不是毫无根据的推测。”

    “前日,我与江寒小弟回到住处,曾碰到一群黑衣人大肆屠杀,他们之中分明有人认出了我琼华弟子的身份。我们初来到清河镇,他如何才能认出我来?咱们也就在当日下午与那镖局护院发生争执时表露过身份,这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吗?”

    “而且虽然话不该这么说,但他们认出了我乃琼华弟子之后,依然要对我赶尽杀绝...嘿!这可真是。”

    子见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在知晓对方乃是琼华弟子之后,却仍然杀人灭口,对方行事之残暴,之嚣张,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

    “师兄,咱们明日便去一趟提镜司,到那时,事情便应该有个大概的结果了。”

    子见闻言点头,目光不期然望向窗外,正巧瞧见一朵乌云遮住了皎洁的月光。

    ......

    乌云遮月,关府后宅之中。

    烛火明亮的屋内人影走动,是不是传来中年男人的呵斥声。

    “你小子最近给老子老实一点,不要惹是生非,被那些琼华弟子抓住什么把柄,为父也管不了你。”

    此刻关南正慵懒的靠在一张长椅上,脚边正有两名貌美侍女为其捏脚按摩。

    听到关熊的话,他惬意的吃了口侍女剥好的荔枝。

    “爹诶~您不必担忧,那几个人我今日都见了,几个草包而已,尤其是那个叫古云的,更是草包中的草包,不足为虑。”

    “少主,万不可大意,那个古云极为诡异,且就属下与他交手之后的了解,他绝非像那样表面上看上去的纨绔之样。”

    “那是你废物!”

    关南恶狠狠地看了那人一眼,“让你去抓一个残废的女人,你都抓不回来,被人撞见也就算了,居然还留了活口!”

    “南儿你不必怪他,那几人毕竟是琼华弟子,下山历练身上必有底牌,若非必要,我们还是不要与他们发生冲突的好。”

    “我也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呀,如果那该死的女人被火烧死也就算了,但如果那几个人将那女人救走了的话...爹,咱们便把他们全杀了吧。”

    关熊静静地看着自己这个嚣张乖戾的儿子,良久之后,冷声道:“你知道五个琼华弟子如果全死在我们清河镇,会引发什么后果吗?你以为你爹是谁啊,莫说是你老子,便是你老子身后的五仙派,亦或者老祖,也无法承受长明第一大宗的怒火!”

    说到最后,他狠狠的摔了下一宿,转身向门外走去,“我这便让如烟仙子明日去拜访那几位琼华弟子,”

    见关熊离开,那中年男人也对关南拱了拱手,“少主,天色已深,属下便也不多打搅了,告辞。”

    在两人全部离开之后,关南眯着眼睛看着房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忽而踹翻了眼前的洗脚盆将其中一个侍女踹到在地。

    “滚!都给爷滚出去!”

    那名侍女如同鹌鹑一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默默的将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而后垂着头走出了房间。

    等到众人离去之后,这房间中便再次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