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才是第一桶金
下了车，沿着欧洲风味严重的人行道走了几步，就看到陈昶在不远处一家法式餐厅门口招手，他便走了过去。
“刚刚隔着窗户看到你，还没敢认呢！你这么一穿，看上去也稳重了许多啊。走吧，小武，进来坐！”陈昶显得很热情。
于是两人进了餐厅，徐晓璐已经坐在那里了，身前放着那个黑色文件夹，手边还有一杯咖啡。
打过招呼落座后，陈昶问：“要不要尝一尝这家的咖啡，味道还不错的。”
周有武点点头：“也行，来一杯吧。”
陈昶二人似乎还要寒暄，周有武便直截了当地说：“我给出的装修设计和效果图，两位和家人都看过了吧？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陈昶便看徐晓璐，徐晓璐撩了撩头发：“确实有些问题，需要当面向你请教，所以麻烦你专程跑一趟过来。”
于是徐晓璐问，周有武回答，然后他说：“嫂子，你选的这种风格，有些家具省城的一些卖场不一定有货，所以要么去香港或者松江买，要么我可以给出具体尺寸，请工厂定做。”
徐晓璐挥了挥手：“没事，不用定做，去香港买就是了。”
她站起身来，看了陈昶一眼，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等她离去，周有武便问：“陈哥，是嫂子或者家人不满意吗？”
陈昶摇摇头：“没有，我们都挺满意的。”看着周有武只是微笑，他凑过头来小声说：“其实吧，你嫂子之前找了家香港的设计公司，但是香港人嫌一栋别墅项目太小，想把别墅区的装修都包下来。”
他有些不爽地说：“报价高，要求多，让我们协调还困难，我是真的烦，你嫂子也不乐意，但是吧，”他看了一眼周有武：“你也没有工程队，也没有过成功案例，所以，家里人的意思，你明白？”
周有武点点头：“如果陈哥和嫂子愿意用我，咱们就签合同，合同成立，就用实力说话，我能给二位做出设计，就一定能把活儿做得漂亮！”
他笑着说：“一旦签了合同，我立马就能拉队伍开始施工，你们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每天过来看看，或者派人监督，发现我做得不对，随时叫停！我负责重做，或者原貌恢复，并且双倍价格赔偿你们的损失！”
周有武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陈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说：“双倍赔偿不至于，就冲你这个设计，我跟你嫂子就满心喜欢的。”
周有武说：“你跟嫂子有了决定，咱们随时都可以签合同，这就有了法律效力。哪怕你们嫌我年纪小，没有相关案例，那也没事，就当交两位做个朋友了嘛！”
陈昶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这时徐晓璐走了过来，说：“你们聊什么呢？”
“跟陈哥说一些闲话。”周有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觉得太苦，又放了下来：“我也不耽误嫂子和陈哥了，我就先撤，有什么消息你们就通知。”
陈昶站起身来：“小武，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这里坐个出租车回去也方便的很。”
周有武辞别二人，出了门，找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他倒没有嫌事情有波折，前世他曾经遇到过更过分的事情，比如装修合同已经签了，工人师傅入场了，然后业主又强行将项目取消了。
所以这些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
于是接下来，周有武抱着那个白瓷盘满城逛，他觉得这个古董很值钱，决定再找一找买家。至于陈昶那里，他觉得这个项目八九不离十了，真不同意的话，徐晓璐也不会找自己询问那么多细节了。
只是又逛了两天，这个白瓷盘的最高价，依然是先前的一千五，这让周有武开始犹豫了起来，或许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就值这么点儿？
两天后的下午，他再一次接到陈昶的电话，陈昶语气很是热情：“小武啊，我们决定了，别墅的装修就是你了。还是老地方，麻烦你跑一趟，咱们签个合同？”
周有武爽快地答应了，回到招待所，忍不住握住拳头：“YES！”
还是那个充满异域风情的法国餐厅，还是陈昶、徐晓璐夫妻二人，只是多了个戴着眼镜儿的中年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陈昶介绍：“这位是省城大学法学系的杨教授，我们请他来帮忙看一看合同。”又掏出一份文件来：“小武，这是草拟的合同，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周有武接过来看了一遍，是后世常见的那种常规合同格式，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咱们是包工包料不含家具的总合同，定金能否提高到20%？另外应该根据装修进度，施工方业主到场，你们也可以请监理，双方或者三方验收合格后，给予一定的工程款？”
杨教授不由得微微点头，陈昶略一考虑，就看了看徐晓璐，徐晓璐说：“可以！”
于是几人一番讨论后，杨教授重新拟定了合同，然后去打印，周有武便在合同上签了字。
“最迟后天，施工队伍就进场开始着手施工。还请陈哥和嫂子多来指点。”周有武将合同收起，说。
“好的，没问题，我挺乐意去看看的。”陈昶满口答应。
于是告别后回到招待所，崔林明还没有回来，周有武将压抑了一路的情绪转化为一个脏字：“草！”
崔林明回来后，便兴奋地说：“今天我守在桑塔纳车店，又遇到个德国老外，买了咱们六十六个六帝钱！”
却看见周有武风轻云淡地丢过来一份合同，他随意翻了一下，顿时瞪大了双眼，想要惊呼，随即想到隔壁住了人，便强行压低声音，颤抖地问：“小武….你真的谈了个两万块钱的活儿？”
“必须的啊！”周有武说：“咱们今晚上先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明天换地方，我下午租了个房子，带卫生间，起码半夜想要撒尿不用跑半个楼道了！”
第二天早上，俩人退了房，提着皮包朝周有武租的房子而去。
前些天跟陈昶徐晓璐夫妻聊了之后，周有武觉得这个项目稳了，于是打算租个房子，他抱着白瓷盘到处跑的时候，看了好几个有房屋出租的小区，然后选中了一个。
昨天下午签完合同后，他就带着身份证和复印件，找到户主，谈妥了租赁。
这里是省城老城区的边缘，距离东明湖不远，离西南的建材市场也不算太远。周有武提着包，走到小区门口，朝不远处一个修自行车的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早啊，高哥，忙着呢？”
那人也笑着回应，崔林明低声问：“这位你认识？”
周有武说：“找出租房的时候跟他聊了两句，他以前在咱们县当过插队知青呢！”崔林明于是也笑着朝那人点头。
这里是某个厂区遗留下来的老家属院，多是二三层的砖楼，只是风吹日晒下，看上去有一些破败。
周有武租的房子在最里面，有个小院子，带独立的厨房和厕所，院子和屋子里收拾得挺干净，虽说只有最简单的床、柜、桌等家具，但采光不错，屋子里也不潮。
周有武掏出几个新锁：“咱们先把门锁都换了。”于是去门口外找那位高哥借了工具，俩人开始换门锁。
然后周有武说：“咱们俩是一起还是兵分两路？要买被褥，我还得去劳务市场雇些熟手师傅，明天就得开工的！这一天有得忙了！”
崔林明便说：“那我去买被褥。”
周有武掏出一叠钱：“那你看着买，如果不记得路，我地图上已经标好了，你多问就是，我先去劳务市场了！”
一九八五年开始，南下打工的大潮就出现并壮大，百万农民工南下，但省内依旧有许多从各地市县里出来务工的人，选择了来省城寻找机会。
所以周有武赶到劳务市场时，这里人潮涌动，他背着手，夹着个公文包，到处走看，用了一上午挑了八个师傅，有木工、泥瓦工和两个小工。
给他们留了别墅区地址和约定集合时间，周有武又匆匆朝建材市场跑去，买材料、工具，约定送货地点和时间，等忙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也顾不上吃饭，又给陈昶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搬了家，换了地方住，留了新的联系电话号码，交代了许多完成的事情，这才疲惫不堪地朝租的房子而去。
院门是虚掩着的，周有武进了屋，便销上门，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崔林明从厨房钻了出来，欣喜地说：“下午房东来了，我跟她聊了聊，她又送咱们一套锅碗瓢盆，我买了挂面，你等着啊！”
周有武点点头，他实在是又渴又累，走进堂屋，看到桌子上摆着个新的竹壳暖水瓶，还有半杯凉水，倒了些开水就大口喝了起来。
这是二室一厅的小屋，喝完水周有武觉得精力一下子就恢复了许多，于是便两个房间都去看了看。
崔林明这时走了进来：“我挑了西屋，小武你就住东屋吧。”
周有武点点头：“我是随意都可以的。”崔林明便说：“屋里缺的东西还多，我寻思着咱们到时候慢慢买得了，一时也记不得该置办什么。”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包味精：“你再歇一会儿，面条很快做好。”
周有武活动了一下肩膀，又喝了一杯水，去厨房看了一眼，便出门买了一份猪头肉和俩凉菜，顺便提了瓶白酒回来。
“刚刚隔着窗户看到你，还没敢认呢！你这么一穿，看上去也稳重了许多啊。走吧，小武，进来坐！”陈昶显得很热情。
于是两人进了餐厅，徐晓璐已经坐在那里了，身前放着那个黑色文件夹，手边还有一杯咖啡。
打过招呼落座后，陈昶问：“要不要尝一尝这家的咖啡，味道还不错的。”
周有武点点头：“也行，来一杯吧。”
陈昶二人似乎还要寒暄，周有武便直截了当地说：“我给出的装修设计和效果图，两位和家人都看过了吧？是否还有别的要求？”
陈昶便看徐晓璐，徐晓璐撩了撩头发：“确实有些问题，需要当面向你请教，所以麻烦你专程跑一趟过来。”
于是徐晓璐问，周有武回答，然后他说：“嫂子，你选的这种风格，有些家具省城的一些卖场不一定有货，所以要么去香港或者松江买，要么我可以给出具体尺寸，请工厂定做。”
徐晓璐挥了挥手：“没事，不用定做，去香港买就是了。”
她站起身来，看了陈昶一眼，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等她离去，周有武便问：“陈哥，是嫂子或者家人不满意吗？”
陈昶摇摇头：“没有，我们都挺满意的。”看着周有武只是微笑，他凑过头来小声说：“其实吧，你嫂子之前找了家香港的设计公司，但是香港人嫌一栋别墅项目太小，想把别墅区的装修都包下来。”
他有些不爽地说：“报价高，要求多，让我们协调还困难，我是真的烦，你嫂子也不乐意，但是吧，”他看了一眼周有武：“你也没有工程队，也没有过成功案例，所以，家里人的意思，你明白？”
周有武点点头：“如果陈哥和嫂子愿意用我，咱们就签合同，合同成立，就用实力说话，我能给二位做出设计，就一定能把活儿做得漂亮！”
他笑着说：“一旦签了合同，我立马就能拉队伍开始施工，你们不放心的话，也可以每天过来看看，或者派人监督，发现我做得不对，随时叫停！我负责重做，或者原貌恢复，并且双倍价格赔偿你们的损失！”
周有武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陈昶也不好再说什么，便说：“双倍赔偿不至于，就冲你这个设计，我跟你嫂子就满心喜欢的。”
周有武说：“你跟嫂子有了决定，咱们随时都可以签合同，这就有了法律效力。哪怕你们嫌我年纪小，没有相关案例，那也没事，就当交两位做个朋友了嘛！”
陈昶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这时徐晓璐走了过来，说：“你们聊什么呢？”
“跟陈哥说一些闲话。”周有武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觉得太苦，又放了下来：“我也不耽误嫂子和陈哥了，我就先撤，有什么消息你们就通知。”
陈昶站起身来：“小武，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这里坐个出租车回去也方便的很。”
周有武辞别二人，出了门，找了辆出租车坐了上去，他倒没有嫌事情有波折，前世他曾经遇到过更过分的事情，比如装修合同已经签了，工人师傅入场了，然后业主又强行将项目取消了。
所以这些在他眼里都不是事儿。
于是接下来，周有武抱着那个白瓷盘满城逛，他觉得这个古董很值钱，决定再找一找买家。至于陈昶那里，他觉得这个项目八九不离十了，真不同意的话，徐晓璐也不会找自己询问那么多细节了。
只是又逛了两天，这个白瓷盘的最高价，依然是先前的一千五，这让周有武开始犹豫了起来，或许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就值这么点儿？
两天后的下午，他再一次接到陈昶的电话，陈昶语气很是热情：“小武啊，我们决定了，别墅的装修就是你了。还是老地方，麻烦你跑一趟，咱们签个合同？”
周有武爽快地答应了，回到招待所，忍不住握住拳头：“YES！”
还是那个充满异域风情的法国餐厅，还是陈昶、徐晓璐夫妻二人，只是多了个戴着眼镜儿的中年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陈昶介绍：“这位是省城大学法学系的杨教授，我们请他来帮忙看一看合同。”又掏出一份文件来：“小武，这是草拟的合同，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周有武接过来看了一遍，是后世常见的那种常规合同格式，然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咱们是包工包料不含家具的总合同，定金能否提高到20%？另外应该根据装修进度，施工方业主到场，你们也可以请监理，双方或者三方验收合格后，给予一定的工程款？”
杨教授不由得微微点头，陈昶略一考虑，就看了看徐晓璐，徐晓璐说：“可以！”
于是几人一番讨论后，杨教授重新拟定了合同，然后去打印，周有武便在合同上签了字。
“最迟后天，施工队伍就进场开始着手施工。还请陈哥和嫂子多来指点。”周有武将合同收起，说。
“好的，没问题，我挺乐意去看看的。”陈昶满口答应。
于是告别后回到招待所，崔林明还没有回来，周有武将压抑了一路的情绪转化为一个脏字：“草！”
崔林明回来后，便兴奋地说：“今天我守在桑塔纳车店，又遇到个德国老外，买了咱们六十六个六帝钱！”
却看见周有武风轻云淡地丢过来一份合同，他随意翻了一下，顿时瞪大了双眼，想要惊呼，随即想到隔壁住了人，便强行压低声音，颤抖地问：“小武….你真的谈了个两万块钱的活儿？”
“必须的啊！”周有武说：“咱们今晚上先在这里凑合一晚上，明天换地方，我下午租了个房子，带卫生间，起码半夜想要撒尿不用跑半个楼道了！”
第二天早上，俩人退了房，提着皮包朝周有武租的房子而去。
前些天跟陈昶徐晓璐夫妻聊了之后，周有武觉得这个项目稳了，于是打算租个房子，他抱着白瓷盘到处跑的时候，看了好几个有房屋出租的小区，然后选中了一个。
昨天下午签完合同后，他就带着身份证和复印件，找到户主，谈妥了租赁。
这里是省城老城区的边缘，距离东明湖不远，离西南的建材市场也不算太远。周有武提着包，走到小区门口，朝不远处一个修自行车的二十七八岁模样的年轻人打了个招呼：“早啊，高哥，忙着呢？”
那人也笑着回应，崔林明低声问：“这位你认识？”
周有武说：“找出租房的时候跟他聊了两句，他以前在咱们县当过插队知青呢！”崔林明于是也笑着朝那人点头。
这里是某个厂区遗留下来的老家属院，多是二三层的砖楼，只是风吹日晒下，看上去有一些破败。
周有武租的房子在最里面，有个小院子，带独立的厨房和厕所，院子和屋子里收拾得挺干净，虽说只有最简单的床、柜、桌等家具，但采光不错，屋子里也不潮。
周有武掏出几个新锁：“咱们先把门锁都换了。”于是去门口外找那位高哥借了工具，俩人开始换门锁。
然后周有武说：“咱们俩是一起还是兵分两路？要买被褥，我还得去劳务市场雇些熟手师傅，明天就得开工的！这一天有得忙了！”
崔林明便说：“那我去买被褥。”
周有武掏出一叠钱：“那你看着买，如果不记得路，我地图上已经标好了，你多问就是，我先去劳务市场了！”
一九八五年开始，南下打工的大潮就出现并壮大，百万农民工南下，但省内依旧有许多从各地市县里出来务工的人，选择了来省城寻找机会。
所以周有武赶到劳务市场时，这里人潮涌动，他背着手，夹着个公文包，到处走看，用了一上午挑了八个师傅，有木工、泥瓦工和两个小工。
给他们留了别墅区地址和约定集合时间，周有武又匆匆朝建材市场跑去，买材料、工具，约定送货地点和时间，等忙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也顾不上吃饭，又给陈昶打了个电话，告诉对方自己搬了家，换了地方住，留了新的联系电话号码，交代了许多完成的事情，这才疲惫不堪地朝租的房子而去。
院门是虚掩着的，周有武进了屋，便销上门，刚走了两步，就看到崔林明从厨房钻了出来，欣喜地说：“下午房东来了，我跟她聊了聊，她又送咱们一套锅碗瓢盆，我买了挂面，你等着啊！”
周有武点点头，他实在是又渴又累，走进堂屋，看到桌子上摆着个新的竹壳暖水瓶，还有半杯凉水，倒了些开水就大口喝了起来。
这是二室一厅的小屋，喝完水周有武觉得精力一下子就恢复了许多，于是便两个房间都去看了看。
崔林明这时走了进来：“我挑了西屋，小武你就住东屋吧。”
周有武点点头：“我是随意都可以的。”崔林明便说：“屋里缺的东西还多，我寻思着咱们到时候慢慢买得了，一时也记不得该置办什么。”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包味精：“你再歇一会儿，面条很快做好。”
周有武活动了一下肩膀，又喝了一杯水，去厨房看了一眼，便出门买了一份猪头肉和俩凉菜，顺便提了瓶白酒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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