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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又指婚?

    最后,还是陈长庚出口制止了这场闹剧,六公主徐灌樱也上前劝说,这才让九公主松了口,陈景川的耳朵是保住了,可耳上一排血印却是血淋淋的,痛的陈景川被直接抬下敷药去了。这场闹剧以陈景川受伤,九公主毫发无损而告终。比试胜负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双方都是输家。

    九公主自己走了,在寿宴并未结束前离开的,在松开陈景川的耳朵后离开的!无人阻拦,短剑也未取。短剑镶嵌宝玉,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最后被侍者收拾下去了。

    陈景川在被抬下去的途中,望向九公主离去的身影很是孤寂,就像把那躺在那里的短剑一般孤零。而九公主在踏门而出的那一刻也回首望向陈景川,望向这个给过她羞辱的男人。

    目光碰撞!

    九公主眼神不似之前比试中包含杀意,更多的是幽怨,苦涩,无奈。

    而陈景川则是满眼愧疚,结局如此亦非我之意愿。一桩来自京都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婚事如何他也不会答应,哪怕是圣上亲旨。至于九公主咬他的耳朵他也不怪她!毕竟明演这片土地上,拒婚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此后九公主怕是难嫁了!若是以耳朵受伤来为此事划上句号,那是最好不过了!

    待陈景川耳朵上好药,包扎好伤口重回礼厅时,寿宴已接近尾声。

    酒过三巡后,陈景川重新回到座次上,新的酒案也早已搬上来了,大家都默契地不提此事,仿佛一切无事发生。

    陈长庚端了端身子,目光望向台下宾客,虽有个别先行离场,但大部分宾客都在。于是沉吟半响,清了清嗓子,仿佛有事宣布。

    而众宾客也端坐起来,静耳聆听。

    “老夫一生未曾庆寿,本次寿宴请各位千里迢至,是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

    “这第一嘛,就是确是有不少亲朋挚友半生未见了,老夫甚是想念!今日欢聚一堂,真是快哉快哉!其中不少都是戎马天下时结交的朋友,昔日并肩作之景战仿佛就在昨日,令人感慨!”

    “这第二就是三年一度的军演即将开始,已获圣上允许。在座各位若是有兴趣,可逗留月余,我代表武定城、代表镇西军欢迎大家观礼!本次军演我将亲自主持,届时京都会派礼官前来留影记录,圣上可能还会亲至参礼,以示我明演军威,展我镇西风采!”

    台下众人神采飞扬,熟人不知镇西军乃明演精锐,历来军演都是壮观无比,明演盛事。看陈将军的语气,今年的军演应该更加隆重!老将军真是为明演沥胆堕肝,大寿之日还想着国家军事,令人钦佩!

    “最后嘛,是有件家事通知大家!这件事与犬子有关!”

    哦?与我有关?陈景川眉毛一皱,有些惊讶,何事与我有关?

    众人皆好奇抬头,欲听详情!

    “犬子已满十五,不久前定下婚约!婚配对方是西夷明珠——拓跋淑雅!”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刚刚才拒绝圣上指定与九公主的婚约,现在又有人选,而且还是西夷明珠拓跋淑雅。历来明演境内对西夷都嗤之以鼻,不屑与之为伍。认为西夷地处荒凉,环境恶劣,西夷人更是蛮横无礼,不学无术。但是要让明演境内之人说出西夷有何珍贵之处,那不得不提起西夷明珠——拓跋淑雅!

    这颗明珠甚至被冠上最后、唯一的形容词。

    西夷最后一颗明珠!

    西夷唯一一颗明珠!

    足此可见拓跋淑雅的美丽。相传凡见过拓跋淑雅之人,无不震惊其美貌!感上天之对己不公,慨女娲之造人精湛。

    众人虽只见过九公主未见过拓跋淑雅,但是传闻如此,想必是拓跋淑雅更胜一筹,难怪事前会拒绝与九公主徐萌桃的婚约!

    可是西夷与明演可是处于对立,时常还爆发边境摩擦!这婚约是如何定下?又是何时定下?众人不知,纷纷在台下议论。这件婚事可比镇西将军的世子联姻明演皇室公主还要劲爆!而且还是陈长庚陈将军口中亲自说出,应是板上钉钉之事。

    众人议论纷纷的同时,陈景川也是一脸懵圈,不明所以。

    这?

    又指婚?

    刚走一个九公主又来一颗西夷明珠?

    我大抵是不应该回来!

    看来我是躲不过去了!

    陈景川内心如是想到。他没见过什么西夷明珠拓跋淑雅,就如三年前没见过明演九公主徐萌桃一般!今天也是如在座的宾客一般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不过这一次不一样,这次是父亲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宣布出来的。自己父亲是什么人陈景川再清楚不过,一个唾沫一个钉的人!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父亲就这么想让我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台下议论之声足有盏茶的功夫亦未有消退。

    有人蒙圈!

    有人不解!

    有人震惊!

    有人欢喜!

    因为这桩婚事若成,那必定扬我明演国威!连西夷明珠都嫁过来了!

    但也有人恼怒!此人便是三皇子明存禄,毕竟方才拒绝皇妹,此刻又宣布与西夷的婚约,这不等于打了明演皇族的脸面。而一旁的六公主倒是一脸淡然!仿佛此事与她无关。

    明存禄极力保持冷静,但还是忍不住愤愤问道:“请问陈将军,此事圣上是否知晓?”

    陈长庚瞟了一眼明存禄,淡然说道:“此事已得圣上亲允!事关两国,岂能儿戏?”

    “圣上既然已知,为何还要将皇妹指婚于景川殿下?”

    “这件事嘛,那三皇子应该回京问圣上。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两家联姻,止戈百年!”

    此话一出,场下又是哗然。

    明存禄似仍有话要说,但深吸口气后想想便不再言语。因为他知道若是真如陈长庚所言,止戈百年,此事也并非不可能!若是西夷再割地陪嫁,圣上甚至会欣然同意!只是他还是不理解为何西夷王室会同意这桩婚事?陈长庚又许给他们什么好处?

    众人的各种猜想纷飞,陈长庚并没有解释太多,随着众宾客的陆续离去,也宣告着这场寿宴渐渐落下帷幕。而镇西王世子陈景川与西夷明珠联姻的消息也注定接下来在明演迅速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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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露院。西院八角凉亭。

    与白日喧闹的武定王府相比此时的垂露院更显幽静。寿宴过后,宾客如退潮般散去,武定王府还是那个武定王府,垂露院也还是那个垂露院,墙角的红梅依旧暗香浮动。

    月光零落,若隐若现。陈景川坐于凉亭中,正在用一段白丝绸缎仔细地擦拭一把短剑。此刻的陈景川面色平静,安闲自在。白天困扰陈景川不解、蒙圈的问题,他也不再去想,父亲自有他自己的想法与安排,一切随心才能万事泰然面对,若是事与愿违大不了再来一次离家出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白天众人之下,陈景川没有问父亲为何如此安排!夜晚寿宴结束,他依然没有问父亲!

    陈景川擦地一丝不苟,先是哈气打湿,再用白丝绸缎擦干,再调整角度对着月光折射揉拭。

    这把短剑正是九公主遗落礼厅的那把短剑,是陈景川从酒侍那讨回来的。与九公主对战中没仔细瞧得清此剑,此刻细细擦拭下,陈景川才发现此剑的独特:剑身不过一尺二分,上手轻盈。剑分正反,剑身正面对月则漆黑如墨,剑身反面对月则寒光凌厉,哪怕今晚月光隐隐!剑刃只开其一,一侧为锋,吹毛短发不在话下,一侧为钝,触之略感冰凉。甚是奇特!

    剑柄嵌玉,入手温润,玉中有字——银妆。

    “原来此剑名为银妆!”

    “好剑!好名字!”

    “应该是把女子专门使用的短剑!与其说是短剑,不如说是匕首!”

    “银妆剑?银妆匕?”

    陈景川边拭剑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料凉亭内突然多了一道身影,陈景川抬头看去,原来是书童陶乐乐。

    “这么晚还没睡?”陈景川嘴上招呼一声,手中却不动声色地迅速将银妆剑用白丝绸缎包紧,塞于怀中。

    “女子短剑?世子殿下你偷剑啊?不知哪个女子如此幸运,得到咱们世子殿下的青睐?”

    “不会是九公主的吧!”陶乐乐揶揄道,嘴角露着不怀好意的笑。

    “下次见面会还给她的!我堂堂镇西王世子,什么宝剑名刀我没见过?岂会赖一个女子的东西!”

    陈景川身为镇西王世子,自小军营边长大,十八般武器皆是如数家珍,宝剑名刀自然也见多识广,不过这银妆剑也却有不凡之处!陈景川擦拭此剑,就是想着有一天物归原主!内心少一点愧疚!

    陶乐乐不再打趣,反而凑近陈景川,瞄了一眼四周,低声说道:“前日里,你让段参将查的那两个人有消息了!”

    “哦?这么快!”陈景川略微皱眉。

    “那算命先生,原名不详,自称吴一策,在明演不少地郡打着算命的招牌坑蒙拐骗,在京都待的时间最长,在三年前离开京都前往武定城,住于陌尘巷七十三户。这三年未有其他不轨的行为,就是时常于街边算命行骗,骗点买酒钱,是个老酒鬼!对了,有人说他是装瞎,其实心里和眼睛跟明镜似的,专门找达官显贵,有钱有势的算命,依我看这算命先生与世子殿下相遇应该是偶然,不过!”陶乐乐说道这里顿了下。

    “不过什么?”

    “今日段参将前往陌尘巷时,那算命先生已人去楼空!不知去向!”

    陈景川良久不语,脑海还是不停响起吴一策最后那句话:他日武定城破再启不迟。希望此人是个口出狂言,招摇行骗之徒!

    “那花农呢?那示花台可是要登记的!”

    “回世子殿下,那示花台登记的是穆老六,那花农是从穆老六高价租来的,往届花神节都无此人信息,仿佛突然冒出来的。至于他所说的脱胎于寒绯樱的冠世紫樱八成也是无稽之谈。此人来历不明,身份诡异,又设那样的字谜,怕是对世子不利!世子定要小心为上!”陶乐乐有点担忧地说道!

    “目前这两人的下落都不明,是否通知府衙发布通缉令?”

    “暂时不必。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你回去告诉段志玄四个字!”

    “哪四个字?”

    “再探!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