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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给道人整不会了

    “道友倒是闲情逸致。”

    就在林觅闭着眼睛,不由自主地“飞”在空中,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山脉,飞过了多少座大岳,越过了一条条形似龙脊的山岭的时,一道老迈却不失中气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听到这突兀出现的话,他眯着眼用眼角的余光看去。

    不知何时在他的身边跟着躺着了一名老得有味道的男人,其穿着华丽的服饰,戴着一看就身份不简单的头冠,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仙翁感。

    “诶,道爷,你也是被掀飞的吗?劳烦搭把手,我有恐高症!”林觅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反正最后整个人如螃蟹一样死死地抱在了道人的身上。

    恐高?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把道人给整不会了,尤其是那宛如笑话的借口。修行之人谁会恐高?这简直比凡人成仙还要不靠谱,当真是说谎都不会打草稿。

    他很想推开这莫名其妙自来熟的青年,只是该说不说这“拥抱”的力气是真的大,一时半会还真反抗不了,无奈之下只能选择了一处山巅降落。

    “谢谢,谢谢!”林觅感觉到停稳后,试探性地伸了伸脚,随后颤颤巍巍的从道人身上下来。

    “道友,你这……真的恐高?”道人注意到他的脸色,那是真的煞白,特别是那小心翼翼的眼神,装都不见得能装到这种程度。

    他无法理解。

    真的有修士会恐高吗?

    不应该啊!

    “这我有什么好骗你的。”林觅半撑着脚缓了一缓,在听到道人的话语后回头,“对了道爷,我看你这稳健的样子,不像是被掀飞的,难道是这里的那个仙门圣地的人吗?”

    “轰隆!”

    未等他得到道人的答复,远方徒然传来了盛大的轰鸣声,紧接着气浪带着漫天沙尘席卷而来,比飓风还要猛烈,直吹得地动山摇,天边万里无云。

    且,这还没完,陆续间在一个又一个光点绽放后,山石、林木、大地就像是被掀草地一样连根拔起,遮避天空也不知道多广,将天际都给压实了。

    “我去,2012剧组但凡有这画面,票房指不定还能升几倍!”林觅顶着风压,看着那比末日还末日的场景,瞪大的眼睛就没有放松下来过。

    事实上,此时同样瞪大眼睛的并不只有他一个。在这片腾龙之地的中心,在那龙脉汇聚的心脏部位,在朦胧光幕遮避的云宫天阙里,没有一个人不震撼。

    这是有敌人打上山门来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别说在这后荒古时代,就算是在光明与黑暗混乱的年代,他们仙门圣地也是这片地域最强大的道统,莫说寻常宵小不敢招惹,就是那些世家圣地、荒古传承也得客客气气的。

    “这是什么情况,师兄不是说这片山川都被阵纹覆盖与稳固,大能来了也无法撼动的吗,结果一道神芒就摧毁了成片的山岭?”

    “这,师兄说的话肯定不会假,可是来犯的人超越大能了呢?那里万物都在湮灭,虽然看不清具体,但绝对连地脉都打沉了,这种手段你在长老们身上见过吗?这绝对是实力强横的大敌,不是圣主就是绝代王者!”

    “不会吧,那种存在怎么会来进犯我们,这不合常理,他们不怕太上长老和圣主的雷霆之怒吗?”

    天穹大崩塌,道与理的法则充斥,这等狂暴的场景,别说核心弟子没见过了,就算是老一辈里能开阁立脉的长老们也不曾见过。

    “轰!”

    战场处仿佛成为了域外星空,秩序汪洋如海啸般汹涌,伴着若隐若现的混沌雾气,犹若开天辟地。

    这一刻,别说能直接目睹到战况的人与生物了,就算是远在天边,相距这里数十个国度之远的人与生物,都心头悸动,忍不住全身发抖,即便是强者也都头皮发麻,感觉到大恐怖降临。

    “道友,歇息好了吗?那边的动静可不小,这样打下去,当古之阵纹支撑不住的时候,可就要方圆百万里沉沦了。”山崖上,道人凝视着战场,那里有两大两小的身影在战斗,男对男、女对女,一时分不出高下。

    “啊,对!”林觅如梦初醒。

    他虽然不知道那女子是什么境界,但按书中的说法,那两个原身的道童可都是远古圣人级别的。

    这等级别的存在,一根头发都能斩灭山海,轻轻一震就能让绝巅王者身死,吹口气更是能让千军万马飞灰湮灭,已经超越了人的限制,不然何以冠名为圣。

    只是一开始造成的破坏画面不够逆天,没有书中那种动不动就无尽山脉皆毁的满目疮痍之状,这让他没能反应过来,一心沉浸在那爆炸就是艺术的美感中了。

    这不制止怎么能行?

    “喂——”林觅正想开口,却被强劲的风声盖过,强盛的气浪再度袭来,吹得他嘴里都是风沙,顿感不适,接连呸了几口。

    见到这一幕,道人神色变了又变,之前恐高就让他难以理解,这会被沙土迷了嘴就更让他难以理解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眼前这个人,肌肤与服饰分明六尘不染,有着近乎传说与奇迹的气韵,不说万法不侵至少也是周身净土,所立之处如天然场域,同世间咫尺天涯。

    然而实际表现比之普通修士还不如。

    “返璞归真?不对,归真返璞,诸道清明,触知足,终身不辱……这没有符合的。”道人自诩活了这么久,不管是天之骄子,还是普罗大众,什么人没见过,可这种人他真的没见过。

    这太奇怪了!

    “大帝,您呼唤我们,可是有什么旨意?”

    “大帝,那个女子敢向您出手,此为大不逆之罪,请允杀圣!”

    就在道人满脑子不解的时候,羽飞和羽仙的的身影出现,虽然林觅只是喊了一个字,声音都被风浪压过,但他们还是听到了,直接就舍弃了对敌,震动虚空三千里,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山巅。

    “大可不必。”林觅止住了羽飞、羽仙的想法,“对了,那个小姐姐呢,你们没把她怎么样吧?”

    “大帝,还请责罚。”羽飞没有回答大帝的话,而是请罪道。

    “责罚,为何要责罚?”林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等会,你们,你们不会是……”

    “我那两弟子可没这么弱小,更何况这里是我教圣地,阵纹向着他们,数息之间的战斗可分不出胜负。”道人适时开口,“唔,岁月的力量,极道气息的残留,还有一种诡异的气……元神死了,肉身不灭,进而又有新的灵识诞生,你们是阴神和阳神?”

    他说的话虽然轻飘飘的,但内心的悸动却有如神山撞击心脏。

    人有穷尽时,死了就是死了,想搞死后再生那一套,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古往今来谁成功了,有谁死后还能开启新的人生?传闻就只有神话时代冥尊那一例,而且还是不能石锤的例子。

    可眼下却有两个活生生的实例摆在他的面前。

    这叫他怎么不发毛。

    因为按传说中的说法,阴神与阳神是逆天的变化,不仅要生前无比强大的实力作为基石,也要拥有死后不朽的神肉作为孕育之胎,更要借助极尽奥妙之地逃过轮回的审判。

    这样的生命,一旦成功将恐怖到无法理解,说是有史以来最狠的长生祸也不为过,就算没成长起来,也需要用人命去填,需要用极致的死之神物去杀死。

    如此就更不要说成长起来的了。

    “能知道阴神和阳神,看来隐在这腾龙之地的传承来历不小,得到过源天师帮助?”羽飞目不转睛地看着道人,此人一身道骨,看不出具体的境界,绝对是个强横的人物无疑。

    不过他并不惧。

    跟在大帝身边,什么样的强人他没见过,只要不是超过圣级的力量,就算是大圣当面,也能对付。

    “圣主,我们……”

    就在道人想回答些什么的时候,山巅之上又有了动静,自虚空裂缝中出来了两人。

    一人是之前的那位女子,另一人林觅则没见过,身材高大,超出了他一头,整个人黑发如瀑,像是万丈深渊,又如无垠星空,深不可测。

    “不用气馁,他们不是当世人,你们新晋这个领域,被一时的压制很正常。”道人自然知晓他们为何这么晚出现,先前的战斗他看得很真,可以说就算是他出手,也不见得能抬手镇压。

    随后,他示意两人站到身后,向着看不懂的青年问道:“道友,我观你的态度,此间之事多半是误会,为表歉意,不若坐下来喝一杯,以化恩怨,不知意下如何?”

    在他看来,光是阴神与阳神就已经不简单了,这位他看不懂的青年想来更不简单。毕竟这阴神与阳神左一口大帝、右一口大帝的称呼这个看不懂的青年,态度虔诚与恭敬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不是信仰一词就能解释的。

    当然,这看不懂的青年不简单归不简单,虽被称呼为大帝,但他并没有就真的认为其是大帝。

    要知道古之帝者是何等层次的存在!

    即便大隐隐于市,也有着一眼就能辨认出来的气质,如鹤立鸡群。

    他只认为这是出于传承的称呼。

    因为这天下太大了,不说十几万年前有杀手敢用天庭的名号自居,就说近的几千年前的那个向宇飞,十九岁就成为了一代皇主,有着中皇之称,可他真的是中州之皇了吗?

    “原来道爷是这个仙门圣地的圣主啊,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喝一杯,喝一杯!”听到道人的话,林觅积极回应,“对了,除了喝的外,有没有什么吃的?书中说奇珍异果美味至极,我很想尝一尝。放心,我也不白吃白喝,太过珍贵的东西我会付钱的!”

    付钱?

    羽飞和羽仙嘴角抽搐,他们知道大帝会语出惊人,没想到会这么语出惊人。

    “哈哈哈,道友真是个妙人,此间相识也是三生有幸!”道人应付过很多人,眼前这看不懂的青年绝对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情由心生地开怀大笑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