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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快上体育课了,我们去换衣服吧。”颖落说道。

    许夏:“嗯,记得带水杯,今天要体测。”

    班上的人陆陆续续往操场走去,有很多高一的往礼堂方向走,他们穿着很多表演的服装。

    “他们真好,还可以参加文娱表演,我们高一怎么就没有。”颖落说着撇撇嘴,露出一脸的嫉妒。

    “是啊,我还没参加过呢,我也想去。”

    颖落挑挑眉头说:“要不我们偷偷溜进去,听说上二中的也会来呢。”

    许夏停顿,她瞪大了眼睛心想:“沈翊也在上二中,不知道他会不会表演?”许夏挺好奇的,那个痞痞的少年上台的样子。

    颖落见许夏这样立刻就说:“放学之后,去呗。陪我去看看嘛,马上就高三了,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我不叫张晓生,就我们两个去,怎么样?”

    许夏见颖落这么想去,而且如果沈翊表演可以给他加油就答应下来了。

    体育课的时候,很多人都在讨论。

    李燕子说:“地点在礼堂,你们去不?不知道有帅哥没。”女生们都围成了一团讨论,男生在旁边靠做引体向上。

    芳华:“这是高三之前最后一次了,我有点想去,可是被抓了就惨了。”

    李倩倩:“别怕啊,大不了被骂一顿。”

    女生全都在热烈地讨论,许夏静静地听着,她看见已经体测完的张晓生走过来了。他把颖落叫了过去,她看见两人一左一右并排着,张晓生拿着一个篮球,不停地拍打,少年满身汗水,一身白色的篮球服在阳光下显得很刺眼。以许夏的角度,张晓生的表情由笑容变为失落后又恢复正常了。他站在不远处对着颖落耸肩,像是妥协了什么。

    李燕子用手碰了碰李倩倩说:“倩倩,快到江放了。”李倩倩连忙停下讨论,看向江放。许夏听着也转头看了过去。

    少年轻轻一跳,抓住了铁杆,他手臂上的肌肉显出来,线条流畅,汗珠顺着脖子坠入衣领,身体有规律地浮动,游刃有余,目光如往依旧,周围的人都被他吸引住了眼球。“1,2,3……50。”少年跳下来,拿起脱下的校服上衣,他随意地甩甩肩膀,看起来似乎毫不费力。只见旁边的女生们小声地在说什么,看起来很兴奋。

    许夏知道江放的臂力很大,他以前常年依靠双手推动沉重的轮椅,他复健时用双臂支撑全身的重量,还有那次被他抱住时自己难以挣脱。

    李倩倩拿起一瓶矿泉水就跑了过去,她今天扎的丸子头,别了一个水晶的发夹,露出饱满的额头,一双大眼睛和甜甜的笑,十分迷人。江放停了下来看着脸红的李倩倩。她把水递给了他,少年没有接,两人说了什么,江放就很快离开了。

    李倩倩跑回来了,看起来有点失落,她细声说:“他说自己有水,没要我的。”

    李燕子安慰道:“校花的水都不要,真牛。”

    许夏看了看李倩倩,她“认可”的李倩倩,“认可”的两人,她心里溢出难以分辨的喜悦,心底却又很难受。“李倩倩人很好的。”

    水快喝完了,顺带拿起颖落的水杯,就去接水了。

    她看着眼前的水杯不禁想起了那个老师,想起了那个梦。水渐渐溢出,源源不断。一只指节分明的手越过许夏的手臂,水停了。许夏一下子回神过来。眼前是少年的臂膀。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她从来没闻过。两人靠得很近,近乎拥抱。许夏很快往后退了一步,少年身体往前倾又很快停下。

    她顿了顿说:“啊,刚刚我出神了,谢谢你啊,江放。”

    “下次小心点,尤其是借热水的时候。”

    平常放学许夏都是和江放一起回家的,许夏想到今天要和颖落一起去看表演,说:“今天放学我不能和你一起回去了,我和颖落打算去看高一的表演。”

    江放:“我在车上等你。”

    “可是你在车上会很无聊的。”许夏露出一股惊异之色,她没想到江放会等她“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

    他正经地说:“不了,等你不无聊。”

    许夏见江放这样坚持就不再说什么了,她接完自己和颖落的水,就在一旁等江放。她心不在焉的,想到李倩倩送水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说:“你为什么不接下李倩倩给你送的水,你自己不是没水吗?”

    “我不想喝她送的水。”江放见许夏问起这个问题倒有一点奇怪,又看了她一脸反常的样子,说:“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她心想:“李倩倩这么好看。”

    “嗯。”

    体育课结束后,颖落开始计划从哪里进去礼堂,而且高一高二的校服不一样,容易被发现。

    放学后,颖落就拉着许夏跑了,两人跑去了厕所。

    “许夏,要不我们穿短袖吧,高一高二只有外套不一样,而且还是夏天,穿短袖进去应该没什么的。”颖落已经开始脱了。

    见状,许夏也脱下外套,两人把外套藏在厕所外边的草丛里边。

    礼堂在学校后门那边,现在上一中高一已经开始表演。上二中表演是下半场的,按时间就快就进场了,许夏颖落等了很久。

    颖落:“怎么还没来啊?”

    “我也不知道,我们不会弄错时间了吧。”

    颖落一听,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许夏蹲在礼堂的后边的大树下,她蹑手蹑脚的。对着颖落说:“你小心点,颖落。”

    颖落就跑到前面去看礼堂的情况了。这时,许夏听见一群学生的声音,他们笑得很开心,她伸头看去,女生打扮得很漂亮,脸上画了眼影,涂了粉底,还有口红,一个个都穿起彩色的裙子。男生穿着盔甲,拿一把长剑,有的还穿了西装,看来有舞台剧。许夏看到着对表演很感兴趣。她又向男生看去,似乎沈翊没在里面。

    沈翊走在人群的最后边,他身上没有穿表演服装,也没有化妆。他穿着浅紫色的校服,依旧是那墨色的断眉,凌冽的双眼,他步伐带风,领口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肤白帅气。和身边的人交谈时露出一股玩世不恭的玩味。

    许夏趴在树脚旁还是找不到沈翊,她又转头看向礼堂的入口,期待看见颖落回来。突然她头上覆上一股阴影,将她盖住。一只银戒在她耳边发光。少年见她蜷缩躲在数下的样子,不禁嘴角蔓延起一抹甜笑。

    他肆意地说道:“想我了?”

    许夏转头看见是沈翊,只见他已蹲在她身前,抚摸自己手上的银戒,并不时转动。他眸子清澈,却又藏匿着男孩少有的不羁,又挂着张狂肆意的笑容。

    许夏看着他说:“我就是想过来看看表演。”

    沈翊轻哼一声:“来看表演?哼,那好啊。”说着就拉起许夏进入上二中的队伍,往礼堂走去。沈翊几个兄弟见是许夏,连忙给她打掩护。

    最后许夏就被迫进了礼堂。两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子。礼堂里很热闹,全是欢呼声和音乐,整个礼堂都被炒热了。

    许夏有点心虚,她不敢看周围的人怕被发现。对着沈翊悄悄地说:“我这样进来,会不会被发现?”

    他看起来很高兴,沈翊没想到会遇见许夏,虽然他是抱着一点希望才来的,见许夏这样,他扬起嘴角,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斜嘴一笑。说:“不会,就算被发现了,不会怎样的。”

    高一老师站在礼堂门口,许夏想起颖落,但现在无法出去找她,只好开始看高一的同学表演。舞台上,同学们都大放光彩,这是许夏第一次看同学表演,以前在陵水镇没有这么大的礼堂,和舞台。但在看表演时,她又时不时看礼堂门口。

    在看表演时,许夏看得很认真,而身旁的沈翊,全然不同,注意力全在许夏身上,他安安静静地看着眼前认真看表演的少女,他很喜欢这样和她待在一起。有时许夏会转过头和他讨论表演的细节,他试图去抓她的手,可许夏一直在鼓掌,他无从下手。

    许夏看了一会儿,觉得礼堂有点冷了,这里的冷气打得好低。身体开始颤抖。忽然一件衣服被盖在身上,少年发觉许夏有点冷就立马脱下上衣,沈翊:“我有点热了,别脱。”

    “嗯。”一股温暖环绕着许夏,是沈翊的温度。“好温暖。”

    他玩笑地说,脸上浮现出笑意:“我的衣服是不是很舒服?”

    许夏笑着说:“挺舒服的,谢谢了。”

    他露出一脸的不怀好意,倾身靠近许夏,说:“怎么谢?我可不好满足的。”

    许夏沉默了一会儿,说:“大学开学之前我会送你一个小礼物。”

    他轻哼一声:“好啊,你可不许反悔,否则……有你后悔的。”

    过了很久,礼堂旁边的老师总于走开,许夏对着沈翊说:“我得走了,下次再见,沈翊。”

    “下次再见。”

    离开时,沈翊目送着许夏从自己的身旁走到礼堂门口,他见少女畏畏缩缩的样子,最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在舞台之下,那肆意张扬的少年,撑着下巴,看向门口的方向,黑暗的礼堂下,少女的身影慢慢淡出他的视线。

    许夏从礼堂出来后,已经是40分钟之后了,她看见颖落还在那颗树下等她,连忙跑了过去。

    “不好意思啊,颖落,我刚刚进去了,没有等你。”

    颖落说着站起身来:“哎哟,我还以为你被老师抓了呢,看来你没事啊,不过好久,等得我好累啊,可惜我没进去看。”说着她看见许夏身上披着上二中浅紫色的校服外套,“这件衣服是谁的啊?”

    “这是我在上二中一个朋友的,他叫沈翊。”许夏这才反应过来,衣服还没还给沈翊,现在又不好再进去,她又突然想起江放还在等她,又想起上次少年的样子,摸了摸沈翊的衣服,看起来有点为难。

    颖落:“那我们走吧,我们的衣服还在厕所那边呢。”

    两人说着就跑回厕所旁的草丛边拿起自己的衣服,许夏想让颖落帮忙保管一下衣服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相伴一起走出了校门口,校外已经没有停留的学生,此时校外停了一辆黑色的古特斯,在黄昏下看起来尤其闪耀,见许夏出来,车灯很快闪了一下,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出众的脸,高鼻梁,桃花眼,摄人心魂。颖落看见这个场景心中不免一叹,开始想两人的关系,那位爷可是连校花都拒绝的男人,他却在豪车里等许夏。

    许夏和颖落告别,就上了车,此时她已经把浅紫色的校服脱下,拿在右手心里,似乎有一点心虚。

    他淡淡问道:“好玩吗?”不再看手机,看向许夏。

    她笑着说:“嗯,我觉得他们表演得很好。”许夏坐得很直,像是有意遮挡什么,少年一见她这样,挑挑眉,越过她看到了一件浅紫色的校服,一看就是男士的。下一瞬间他眸子低沉,眼底溢出寒意。

    许夏察觉出不对,细声说:“这是我捡的。”少年冷冷嗯了一声,又不自觉想起上次那个男人,心里闷闷的。他伸手捏了捏少女的左手,在手心摩挲,依旧双眼阴冷。他沉沉地说:“你答应过我的。”

    许夏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右手攥紧校服,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看向窗外。少年依旧拉着她的手,不断捏着,又时时摩挲她手间的指纹,见她不反抗,他手指张开,两人十指相扣。许夏低头看向两人的手,脸染上一层粉红,眼前的他像是完成一件大事,有一丝得意。眼前绝世少年一个细微的动作,她的心就不忍怦怦直跳,紧张的心情溢上心头。钟玉透过后视镜看向两人,不禁笑了笑。

    直到到家,两人就这样十指相扣,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难以拒绝江放。到许家门前,她飞速收回左手,离开了他冰冷的手心。“我先走了,再见江放,钟玉叔叔。”没等车里的人回答。她很快下车,动作行云流水,就像是落荒而逃。许家的看门员只见自家的小姐,从一辆豪车下来,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跑了回来。车里的少年手顿了顿,握紧手心,似乎在感受她指尖残留下的温度,车里一片沉寂。

    钟玉:“可以走了吗,江少爷。”

    “走吧。”

    晚上,许夏躺在床上,她看向蓝色的屋顶,回想起车里的少年,脸渐渐开始发烫,又一瞬间想起陵水镇夏夜的河边。那时,少年突然的举动弄得她不知所措,自己也不自觉地抱了他。她拿起粉红色的枕头盖住脸颊,闷闷的。殊不知自己早已陷入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