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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伤疤

    家宴往往没有正式的宴席那般严谨,它主要是让家人好好相处、享受生活的一个形式。若是家宴也要严管教的话,家宴就会越来越不开心。

    江家的孩子们围着江母听她唠叨,毕竟江母是真的非常疼爱孩子们,孩子们也愿意听她唠叨。

    “沄儿,听闻你近来非常调皮,做了什么事情,祖奶奶正无聊呢!”江母见江颜沄一个人离她最远处,就想唤唤他,让他知道他也有人在意。

    紫苑紫芩听着祖母唤他,立马回头看着这个瘦弱的弟弟。

    别看江颜沄平时特别调皮,但是他是一个很容易脸红的男孩,而且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自是……我玩弹弓,将别人的鸟笼打下来了,鸟儿飞走了。”江颜沄低着头说得很小声。

    “你爹爹打你了么?”江母听后和蔼得笑笑,对她来说这些事情不算大事。

    “打了。”江颜沄害羞地回答。

    “疼吗,打哪里了,给我瞧瞧。”

    江颜沄听后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祖母会教育他,没想到却是关心他疼不疼。

    “嗯。”江颜沄伸出自己的手掌给大家看,手上的印记淡了许多。

    “好了伤疤忘了疼。”江玉清轻哼道。

    江颜沄敛了笑意,默默低下了头。

    这时姐姐江紫芩走到他身边轻揽着他的肩膀。

    大家吃饱喝足后便都回去了,江玉洁和江玉清俩兄弟便打算母亲送回老宅。

    “哥哥们,等一下!”两位老爷被妹妹江玉采一声弄得有点疑惑。

    “采儿,你——”

    “我们家现在没有钱吃饭,你看子轩他今天都吃了三碗饭了。我知道本来嫁出去的我不应该向哥哥借钱,给大家添麻烦了,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才来求您们帮我。”江玉采拉住哥哥的袖子,生怕他们一听到就走。

    “我现在也有点紧张,但是供你们吃饭的钱还是有的。”大哥江玉洁做出表率,塞给妹妹一点钱。

    江玉清本来也疼两个妹妹,二话不说也慷慨解囊。

    “采儿,你嫁出去身体里还留着江家的血。江家的门随时为你敞开!”江母的一句话让江玉采有了底气。

    “采儿,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日子还是要过的。不然妹夫在我这里做事,我付他点儿薪水?”江玉清的最后一句几乎是商量的语气。

    “谢谢二哥,可是他做不了重活呀!”妹妹脸上露出难色。

    “一家之主现在不吃苦,不撑起一个家,委屈了你和子轩。”江玉清有点责怪的意思。

    白冠华听完脸上挂不住了,他向来脸皮比较薄,这次借钱都特别不好意思。

    “还有劳二哥帮我安排一个岗位,我明天上岗,二哥就当我是普通职工!”白冠华的语气有点怒气,但是更多是恨自己不成器。

    “这样的男子汉,我佩服呀!”江玉洁和弟弟想法一样,不过他不过明说,但是现在他倒是敬佩这样的妹夫。

    “姑父好棒!”几个孩子也赞叹。

    “你刚刚为何?”

    “读书人不受嗟来之食,二哥说得对,我不能这样窝囊了。”白冠华不想让妻儿和他一起吃苦了,不想受别人白眼相待,他要担当起来,做个真正的男子汉。

    “姑父说得好,我自己创业有点闲钱,想投资在你们身上,你们怎么看?”紫苑正好在他们附近,所以将他们的语言神态捕捉得一清二楚。

    “投资?”白冠华和江玉采夫妇听了大吃一惊,他们从未想过有人会投资他们。

    “对,就是我可以资助姑父学习现代文化,将来可以去单位里上班,比如报社做编辑、商会做会计…”紫苑的一席话就好像非常专业,语气非常平静自信,让人怀疑她是不是这个年龄的人。

    “我们考虑一下,明天我找你。”白冠华打算回去想想。

    “行!”论江紫苑的商业头脑,整个江家除了二叔江玉清还真没有人可以达到她这样的水平。

    她早就了解到姑父白冠华的才华,年轻时饱读经典书籍,算账、写作也是他非常拿手的。若是他有意向高翔,他就不会惧怕雷电和暴雨。

    兄弟俩送江母回老宅的路上,老母亲比平日更唠叨,说什么不要对孩子们太严,要广交良缘,要规律作息……

    看他们都没好好听,江母也只好作罢。

    有些事情你说千遍万遍,不如经历一遍。

    江母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别看她没有读什么圣贤书,懂得道理不比那些书生少。

    她知道两个儿子很忙,没时间照顾妻子和孩子,所以趁着有聚会关心关心儿媳妇和子孙们。两个媳妇也是贤德之人,和江母关系非常要好。

    这样家和才能万事兴,江家两兄弟在事业上有成,女眷和儿孙们可以健康快乐。

    另一边江紫芩带着弟弟江颜沄回家,一座桥的距离很近,但是感觉他们的思想很远。

    “姐姐,晚上我可以听你讲故事吗?”江颜沄到底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也会害怕,也会需要人陪。

    父亲很忙,目前不理解他,所以他将希望寄托在姐姐身上。

    虽说江紫芩身上总是有种淡淡的忧伤,但是她总体比较乐观,所以和谁都玩得来。

    “没有问题!”江紫芩很爽快地回复他。

    “还疼吗?”紫芩知道江颜沄刚刚露出的位置并非前几天父亲打他的位置。

    说着她撸起江颜沄的裤腿,快到臀部的地方看见了巴掌大小的印记。

    “有点。”面对这个温柔的姐姐,江颜沄总是愿意将自己的脆弱显示出来。

    “为何要惹父亲生气呀?”江紫芩一边帮他抹药膏一边关切地问候。

    姐姐的问候就像和风细雨,绵绵柔柔的,没有任何也画个的意思。

    “父亲只喜欢哥哥姐姐,不喜欢我。”江紫芩听他的一句话震惊了,她不明白弟弟怎么会这样想。

    “哪个说的?”江紫芩停顿了手中的动作。

    “哥哥姐姐在父母的爱中长大,自是不晓得没有他们爱的感受。”江颜沄说的有些凄凉。

    开始她也不能明白,后面好好思考了这句话才懂得滴滴滴的感受。

    “真是难为你了,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帮你。”虽然江紫芩也无可奈何,但是这是她的亲弟弟,她不能坐视不管。

    “爸!”江紫芩找到带着醉意的江玉清。

    “芩儿,你今天如何?”江玉清注意到紫芩的脸色不好。

    “谢谢爸关心,芩儿甚好。只是沄儿不太好~”江紫芩单刀直入地说明来意。

    江玉清一听小儿子的名字就头疼,他今天晚上还听闻儿子抢侄子白子轩的糖果。

    “今天我们不聊这个。”江玉清按了按太阳穴,他真的很头疼,“芩儿,最近你的身体如何?”

    江紫芩观察父亲的神态,今天确实不宜说弟弟的事情,她轻轻叹了口气:“上次刘大夫说有点风热,现在吃了药,好了许多。”

    “既然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江玉清今天很疲倦。

    看见父亲的倦容,江紫芩很心疼,乖乖地退回房间了。

    也罢,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大哥,你真的觉得这样的家庭是你想要的吗?”紫苑找到江颜沨。

    “不是我想要的。”江颜沨说出了真心话。

    “苑儿,你知道我…”江颜沨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大哥,你知道吗?你现在就像一个坏人,自己不肯放过自己,还要让嫂嫂难受,让予儿难受。他们才是你的家人,纵然你心中有人,也该放下了。他们是你的家人,你怎忍心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们呢?你逃避太久了,该负起该有的责任了。”江紫苑对江颜沨很失望。

    江颜沨想想妹妹说的话,他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说:“这块伤疤快结痂了,却让爱我的人留下了伤疤。”

    “既然大哥都明白,小妹也不多说什么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说的多了人都会厌烦。

    “苑儿,你等等。”江颜沨似乎还有话要对紫苑说。

    紫苑显然很疑惑,她刚要转身走就听见大哥呼唤。她不得不回头。

    “我想用你们的方式追回你嫂嫂。”大哥的语气很局促和羞涩。

    “我们的方式?”紫苑不解。

    “你们年轻人追求爱的方式。”

    紫苑明白了大哥的意思,虽说大哥和她相差不大,但是他的角色和所受教育让他和弟弟妹妹们隔了好几个河流。

    “我没有恋爱经验,追爱的方式不足。”江紫苑嗫嚅,转而她的脑海迅速转过,“如此,明天我召集一下我的好友和二哥他们。”

    她也想知道其他人如何追爱,那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