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异国别
紫苑刚到秦墨的店里，外边就下起了大雨。
秦墨发现她没有带伞，便让她待久一些。
“这里的天气非常不稳定。”紫苑尴尬地笑笑。
“今日厨师做了新品，请你来尝尝。”秦墨浅浅地交代自己喊她出来的原因。
“哦，原来如此。”紫苑有点失落。
“今天的课怎么样，听得懂吗？”秦墨随意一问。
“有我同桌的翻译，能听懂大概。”紫苑如实回答。
秦墨回想一下，便说：“那是许教授的女儿。”
“许教授？”江紫苑没有在学堂里读过书，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秦墨见紫苑的反应及表情，确定她不认识许家。
“你们没有交集，甚至不是同个圈子，不认识很正常。若是说，她是你堂妹江紫芩的未婚夫陆昌菥的表姐，你应该知道。”
“啊，是的。”紫苑还在捋清关系。
秦墨却在想，那江紫芩是不是月月，而她却有婚约。
“紫芩确实有婚约，是名门望族陆家二少爷。”紫苑细声说道。
“她真是你堂妹吗？”紫苑被秦墨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问题问住了。
她很疑惑，为什么秦墨会这样问。
多年后她听到二叔说出紫芩的身世，当她回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
他接近她也只是为了了解紫芩是不是苏闵月。
她情系于他，他却全心全意爱着她的表妹。
“嗯。”紫苑不明所以。
秦墨等她吃饭，见她吃完了，良久他才问——
“你是不是有个姑姑，叫江玉柔？”
“玉柔姑姑是江家的骄傲。”
江紫苑不想透露太多家中其他人的消息，但是她又不想让秦墨吃瘪。
秦墨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打算到此为止。
很久江紫苑见他不说话，便想他平常都是这样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姑姑？”江紫苑重提话题，她还是想和他多说说话。
“家父和你姑姑是故友。”说这句的时候，秦墨带着点情绪，似乎有些不满。
“如此，玉柔姑姑很小就被送去戏班了，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但是她从未觉得自己不堪。”紫苑很钦佩玉柔姑姑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她总往家里送钱，供养江家生存，供养两个哥哥上学。若是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江家。”紫苑回忆起父亲对姑姑的评价。
紫苑记得她幼时，江玉柔回江家几次，带着年幼的表妹苏闵月。
姑姑长得真的很漂亮，人非常温柔，举手投足都有名门望族女子的风韵。
为人妻为人母这么多年，歌喉也非常清亮，如晨起听见的呦呦鹿鸣。
“这些我都略知一二。”显然秦墨对玉柔姑姑并不感兴趣。
那他谈及玉柔姑姑有何用意，紫苑是个善于思考的人。
“不久我便听说玉柔姑姑家遭受了一场劫难，全家无人生还。”
紫苑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盯着秦墨看，果不其然他的反应很激烈。
他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嘴角不自觉地轻微抽搐，一副恨恨的模样。
“除了令尊和玉柔姑姑，你和苏家还有什么关系吗？”
“我和你表妹苏闵月是幼时的玩伴。”
紫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很有分量，有多足她无法测出。
“逝者安息，生者当放下过去，好好活下去。”紫苑安慰他。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秦墨突然暴怒，他的青筋暴起。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见他这样，紫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以看出，他放不下过去。
也许，那些过去对他来说非常美好。而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良久，秦墨才缓过来。
“对不起，让你在看到我发火的样子。”秦墨意识到刚刚的失态。
“无事。”她已经将自己当成一块石头，任他踩踏她都不会有怨言。
秦墨无意瞥向紫苑，发现她并不开心。
他意识到自己对她很冷淡，便提议出去走走。
“啊？”紫苑反应慢了半拍。
“散散步有助于消化。”散步也助于将不好的情绪散去。
“其实那些课不必用死记硬背，只要用你自己能懂的语言记住就行。”
“若是很难理解，你找我就可以了。”
紫苑听完很开心，这以后就有很多机会在一起。
“真的？”
“嗯。”
这个学期，在秦墨的帮助下紫苑学得很快。这段时间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只是她能感觉秦墨还没有喜欢上她。
随后，秦墨告诉她他有事情要回国。
“你可以随时来店里吃饭。”秦墨撂下这一句就走了。
他走了，她也完成了学习任务。
在学院中办理好结业手续，她也要回去了。
紫苑收拾好行李，在周边转了转，就退租回家。
阳春三月，上海春意盎然。
紫苑下了码头，就见到码头的人群。
哥哥江颜沨接到紫苑要回来的消息，一早就起来奔向码头接她。
“在外面怎么样，习惯吗？”大哥关切地问。
“一切都还好。”紫苑实话实说。
“今年春季雨水多。”
“那工厂防潮……”紫苑想起去年面粉因潮湿而质量下降。
“我们找过建筑学专家，做了一些改善，加了一些生石灰和贝灰①，还涂了椒泥②。”
“那便好。”听到哥哥这席话，紫苑放心了。
“回去看望一下祖母吧，她老念叨你。”
刚到家，她就马不停蹄地去祖母家。
“祖母，苑儿来看您了。”
“苑儿回来了——”江母见紫苑笑颜逐开。
“你看看你都瘦了。”
“祖母，我没有瘦呀，我都胖了一些。”紫苑嗤笑。
“可是我瞅着你瘦了。”
紫苑只好笑笑，为了让祖母放心便答应她留下来吃午饭。
“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江颜泽和江紫苏在院中翘首以盼。
“姐姐去看望祖母了，说不定在祖母那里吃饭呢。”他们的母亲很平静地回答。
儿行千里母担忧呀，她怎能不担心她的苑儿在异国过得好不好？
“谁在念我呀？”紫苑刚落地，弟弟妹妹就扑了个满怀。
“哎呦，我的弟弟妹妹都这么大了，重了不少呢！”他们差点把紫苑的骨头撞断，“有没有想我呢？”
江紫苏和江颜泽都拼命点头，纷纷拿出自己收藏好久的好东西出来分享。
紫苑耐心听完他们讲他们的宝贝。
“姐姐，你在外国过得好不好？”紫苏稍微懂事一些。
“当然！”紫苑笑答。
“妈！”紫苑见母亲端了一碗安神汤过来，忙过去接。
“出去一趟，长大不少。”
钱氏甚是欣慰，她的大女儿长大了不少，长高了不少，漂亮了不少。
“妈，我总是想起您做的好吃的。”紫苑向钱氏撒娇。
“好，我这就去做。你去睡一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好。”紫苑乖乖地回答。
①生石灰和贝灰:其主要成分是氧化钙，在空气中吸收水和二氧化碳。氧化钙与水作用生成氢氧化钙，并放出热量。
②椒泥:以花椒子拌和的泥。古代中国人为了使得房间具有保暖功能，有一种说法是“以椒为泥涂室”。《汉宫仪》上称，“皇后称椒房，以椒涂室，主温暖除恶气也”。当时花椒已被视为一种防寒保暖材料，捣碎和泥，制成墙壁保温层。
秦墨发现她没有带伞，便让她待久一些。
“这里的天气非常不稳定。”紫苑尴尬地笑笑。
“今日厨师做了新品，请你来尝尝。”秦墨浅浅地交代自己喊她出来的原因。
“哦，原来如此。”紫苑有点失落。
“今天的课怎么样，听得懂吗？”秦墨随意一问。
“有我同桌的翻译，能听懂大概。”紫苑如实回答。
秦墨回想一下，便说：“那是许教授的女儿。”
“许教授？”江紫苑没有在学堂里读过书，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秦墨见紫苑的反应及表情，确定她不认识许家。
“你们没有交集，甚至不是同个圈子，不认识很正常。若是说，她是你堂妹江紫芩的未婚夫陆昌菥的表姐，你应该知道。”
“啊，是的。”紫苑还在捋清关系。
秦墨却在想，那江紫芩是不是月月，而她却有婚约。
“紫芩确实有婚约，是名门望族陆家二少爷。”紫苑细声说道。
“她真是你堂妹吗？”紫苑被秦墨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问题问住了。
她很疑惑，为什么秦墨会这样问。
多年后她听到二叔说出紫芩的身世，当她回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
他接近她也只是为了了解紫芩是不是苏闵月。
她情系于他，他却全心全意爱着她的表妹。
“嗯。”紫苑不明所以。
秦墨等她吃饭，见她吃完了，良久他才问——
“你是不是有个姑姑，叫江玉柔？”
“玉柔姑姑是江家的骄傲。”
江紫苑不想透露太多家中其他人的消息，但是她又不想让秦墨吃瘪。
秦墨听出她的弦外之音，打算到此为止。
很久江紫苑见他不说话，便想他平常都是这样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姑姑？”江紫苑重提话题，她还是想和他多说说话。
“家父和你姑姑是故友。”说这句的时候，秦墨带着点情绪，似乎有些不满。
“如此，玉柔姑姑很小就被送去戏班了，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但是她从未觉得自己不堪。”紫苑很钦佩玉柔姑姑能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她总往家里送钱，供养江家生存，供养两个哥哥上学。若是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江家。”紫苑回忆起父亲对姑姑的评价。
紫苑记得她幼时，江玉柔回江家几次，带着年幼的表妹苏闵月。
姑姑长得真的很漂亮，人非常温柔，举手投足都有名门望族女子的风韵。
为人妻为人母这么多年，歌喉也非常清亮，如晨起听见的呦呦鹿鸣。
“这些我都略知一二。”显然秦墨对玉柔姑姑并不感兴趣。
那他谈及玉柔姑姑有何用意，紫苑是个善于思考的人。
“不久我便听说玉柔姑姑家遭受了一场劫难，全家无人生还。”
紫苑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盯着秦墨看，果不其然他的反应很激烈。
他的脸一下子严肃起来，嘴角不自觉地轻微抽搐，一副恨恨的模样。
“除了令尊和玉柔姑姑，你和苏家还有什么关系吗？”
“我和你表妹苏闵月是幼时的玩伴。”
紫苑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就觉得很有分量，有多足她无法测出。
“逝者安息，生者当放下过去，好好活下去。”紫苑安慰他。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秦墨突然暴怒，他的青筋暴起。
“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见他这样，紫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以看出，他放不下过去。
也许，那些过去对他来说非常美好。而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良久，秦墨才缓过来。
“对不起，让你在看到我发火的样子。”秦墨意识到刚刚的失态。
“无事。”她已经将自己当成一块石头，任他踩踏她都不会有怨言。
秦墨无意瞥向紫苑，发现她并不开心。
他意识到自己对她很冷淡，便提议出去走走。
“啊？”紫苑反应慢了半拍。
“散散步有助于消化。”散步也助于将不好的情绪散去。
“其实那些课不必用死记硬背，只要用你自己能懂的语言记住就行。”
“若是很难理解，你找我就可以了。”
紫苑听完很开心，这以后就有很多机会在一起。
“真的？”
“嗯。”
这个学期，在秦墨的帮助下紫苑学得很快。这段时间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只是她能感觉秦墨还没有喜欢上她。
随后，秦墨告诉她他有事情要回国。
“你可以随时来店里吃饭。”秦墨撂下这一句就走了。
他走了，她也完成了学习任务。
在学院中办理好结业手续，她也要回去了。
紫苑收拾好行李，在周边转了转，就退租回家。
阳春三月，上海春意盎然。
紫苑下了码头，就见到码头的人群。
哥哥江颜沨接到紫苑要回来的消息，一早就起来奔向码头接她。
“在外面怎么样，习惯吗？”大哥关切地问。
“一切都还好。”紫苑实话实说。
“今年春季雨水多。”
“那工厂防潮……”紫苑想起去年面粉因潮湿而质量下降。
“我们找过建筑学专家，做了一些改善，加了一些生石灰和贝灰①，还涂了椒泥②。”
“那便好。”听到哥哥这席话，紫苑放心了。
“回去看望一下祖母吧，她老念叨你。”
刚到家，她就马不停蹄地去祖母家。
“祖母，苑儿来看您了。”
“苑儿回来了——”江母见紫苑笑颜逐开。
“你看看你都瘦了。”
“祖母，我没有瘦呀，我都胖了一些。”紫苑嗤笑。
“可是我瞅着你瘦了。”
紫苑只好笑笑，为了让祖母放心便答应她留下来吃午饭。
“姐姐怎么还没有回来？”江颜泽和江紫苏在院中翘首以盼。
“姐姐去看望祖母了，说不定在祖母那里吃饭呢。”他们的母亲很平静地回答。
儿行千里母担忧呀，她怎能不担心她的苑儿在异国过得好不好？
“谁在念我呀？”紫苑刚落地，弟弟妹妹就扑了个满怀。
“哎呦，我的弟弟妹妹都这么大了，重了不少呢！”他们差点把紫苑的骨头撞断，“有没有想我呢？”
江紫苏和江颜泽都拼命点头，纷纷拿出自己收藏好久的好东西出来分享。
紫苑耐心听完他们讲他们的宝贝。
“姐姐，你在外国过得好不好？”紫苏稍微懂事一些。
“当然！”紫苑笑答。
“妈！”紫苑见母亲端了一碗安神汤过来，忙过去接。
“出去一趟，长大不少。”
钱氏甚是欣慰，她的大女儿长大了不少，长高了不少，漂亮了不少。
“妈，我总是想起您做的好吃的。”紫苑向钱氏撒娇。
“好，我这就去做。你去睡一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好。”紫苑乖乖地回答。
①生石灰和贝灰:其主要成分是氧化钙，在空气中吸收水和二氧化碳。氧化钙与水作用生成氢氧化钙，并放出热量。
②椒泥:以花椒子拌和的泥。古代中国人为了使得房间具有保暖功能，有一种说法是“以椒为泥涂室”。《汉宫仪》上称，“皇后称椒房，以椒涂室，主温暖除恶气也”。当时花椒已被视为一种防寒保暖材料，捣碎和泥，制成墙壁保温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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