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运局
江玉洁来工厂查看女儿的工作，看见她一副认真对待的样子，他有点不忍心将她交给万家。
可是婚约已成，毁约没有那么容易。
只待她有成绩了，将她要出国的事托出，缓一缓日期。
若是万家二少爷能等到她回来，那再想对策。若是万家不愿，非要成亲，那便回绝。
江玉洁回想，这样也不可，对万家非常不公。
若是如此，他们不愿意等便是他们没有诚意。
若是他们退婚，以后江家的威信何在，江紫苑的名声如何？江玉洁不仔细想也知。
可这毕竟关乎到紫苑的幸福呀。和一个自己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过一辈子，况且姑爷身体不好。
江玉洁左右为难，似乎又将棋走到了僵局。
“老爷，您来了！”江紫苑听到声音，朝父亲的方向看过来，发现他似乎在想什么。
“爹，我已经将原料问题解决了。”江紫苑正在邀功，尽管她已满十八岁，对于江玉洁来说还是孩子。
“这么厉害，才几天的时间你就把原料的问题解决了？”江玉洁有点惊讶，要知道现在中国灾情严重，全国都处于缺粮少粮的状态。
“自然，我有妙招。”江紫苑神秘一笑。
“最近太潮湿，我在想防潮的办法。”
“说起这个，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这机械有点问题了，它现在风干水分能力大不如前。面粉潮湿也有这部分原因，空气中湿气并不大，主要是地面湿，做好地面防潮就好。”
父亲的话总是给她带来很多的信息点，现在她知道怎么做了。
“赶紧联系维修师傅过来。”江紫苑召开紧急会议，要将防潮的事情说一下。
会后，大家放下手中的活，将地面铺满了报纸，有人将放面粉的木板垫高了一些。
“这机械老化了，风干功能不行了，磨得面粉也不精细了。”维修师傅的专业过硬，一看一试就看出问题。
“可以修得好吗？”
“我建议换一台，维修的话是可以修好的，可是没有那么好用了，过段时间还会这样的。”维修师傅给出了建议。
换一台机械可是不小的数目呀，江紫苑为难地看着父亲，似乎在向他求救。
“既然都买了外国的原材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换台新的。”
这次江玉洁终于不是放任女儿自己做了。他知道女儿有决策能力，都是还没有决策权。
江玉洁看向紫苑，她的眼神充满了谢意。
“苑儿，记住一句话，你有才能可以在不同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这句话代表着她做的这些已经得到了父亲的认可，但是得到大家的认可还需通过考验，江紫苑一鼓作气写下工作计划。
“这么晚了还不睡？”大哥抱着孩子进她房间。
“大哥不是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看见予儿醒了要喝水。然后见你的房间还有灯。”
原来江紫苑的房门没有关，江颜沨想关心一下妹妹。
“哥，你的失眠还没有好？”据她所知，哥哥的失眠有好几年了。
“你看看你一个二十三岁的人整得和五十三一样。”看着沧桑的哥哥，江紫苑打心眼里心疼。
“哎，哥有家庭又要兼顾公司，你也知道——”江颜沨想要岔开话题。
江紫苑当然知道哥哥为哪般，只是她想要他放下过去。
“哥，予儿都这么大了，你不应该再想她了。”江紫苑放低声音，“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劝过自己……不说了，说说你吧。听说你拯救了面粉厂？”江颜沨为自己的妹妹骄傲。
“我想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真羡慕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是哥哥无能了。”
“这不怪你，你明明适合小麦和水稻。”真是生不逢时呀，江紫苑叹息。
说到小麦和水稻，江颜沨的眼里瞬间有了光。
“我听老师说，他们团队发现了水稻倒伏的原因。”
若是当时没有被父亲要求结婚，他现在也是那团队的一分子，他可以撸起裤腿，在有蚂蟥的田里找水稻为何是瘪的原因。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要按照父亲的意思向前走。
没人会关心你的梦想有没有实现，若是你执意要去实现梦想，和大人的安排不同，他们只会说你不孝。
“这些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吗，江紫苑有点惋惜，哥哥是有才能的，但是他的身份性格必须为家庭牺牲。
江紫苑也无奈，她的命运还要自己去争取，暂时没有办法帮助哥哥改写命运。
清晨江紫苑闻鸡鸣三声就起来了，今天她要亲自监督工厂生产面粉。
“今日晨报，1月1日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文章，主张破除旧的文学规范，创造一种全新的文学面貌。1月4日蔡元培任BJ大学校长，实行大学改制。1月9日俄国各城市举行罢工反对战争。”
“以前的文章挺好的，为何要改？”有人不解。
“现在温饱都是问题，我们哪有精力管这些？”那些人自是觉着文学离自己很远。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江紫苑路过市集，有些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未结束，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真正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
当然也有知识分子过来说话：“这未必是一件坏事。中国人民经历了几十年前仆后继的英勇奋斗，但始终未能找到挽救国家危亡、争取民族解放的道路。俄国的运动和革命给中国人民指明了争取民族解放的道路，即无产阶级在其政党的领导下，推翻剥削阶级专政，建立无产阶级专政。”
江紫苑听完还是觉得自己的文化受限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呢？多方面思考问题很有必要呀。
也许是这个陌生人的一席话，江紫苑的人生发生了变化。
也让她更加确定自己会更努力去掌握自己的命运，会足够耐心地等待那些该来的。
“大小姐今天气色不错。”老赵看见江紫苑，“遇到开心的事了？”
看见老赵一副快分享的表情，江紫苑忍不住笑意：“今天遇到一个人说了一席话，我瞬间醍醐灌顶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听到江紫苑的话，老赵不禁感叹。
他们工作了几个小时，就见到江玉洁气喘吁吁地跑来。
“爹，什么事急成这样？”看江玉洁严肃的表情，江紫苑只能猜到是不好的事情。
“万家差人……”江玉洁年纪大了，一跑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难道万家差人传话将日子提前了？
“万家二少爷昨夜过了！”
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听过万家二少爷身体不好，但是这么年轻就——
江紫苑的表情还是震惊的，她未曾想到这个，该悲恸还是解脱呢？
幸好没有被父亲安排去订亲，他为她争取了时间。
但是江家和江家的交情在那里，他们还是要出席葬礼的。
现在战争不断，无论大家小家都不敢大办宴会，万一被反动派盯上那可不好。
江家一行人赶到万家的时候，他们家的颜色都改成了黑白灰三种颜色，所有人头上都是白布条。
因为走的太突然，连灵幡和棺材都未来得及制作，他们家只好租借一套。
按照万家二少爷的本意，他只想成为一堆灰撒在银杏树下，让土壤肥沃。
他曾说，生前无能，没能贡献自己的力量，没能出去走走；死后希望自己能为一方沃土贡献，被风尘带去各地。
这是灵堂中，他的哥哥万家大少爷对他喃喃说道。
按照本地习俗，未成亲的人不能进灵堂给死者上香。
江紫苑只能在灵堂外拜了拜，她跪完起身，未曾想会对上万家夫人的目光。
“你有何脸面来给澄儿上香，若非你克死他，他的命不会这么薄。”万夫人的目光全是怨念，似乎她儿子的死就是她造成的。
江紫苑不想惹事，毕竟自己来就是告别的，以后很少机会会接触他家。
她自我安慰，总要有人成为受气桶，幸好她没有嫁给他家，否则是何等不幸。
这时一只老狗见到江紫苑只是浅浅地嗅了嗅，似乎想帮她却被夫人喝住，它夹着尾巴走了。
“好了，不要闹了，让澄儿安心地去吧！”看见整屋的人大气不敢出，但是脸上写满了同情，万家家主赶紧阻止这场闹剧。
虽然他不相信江大小姐是克夫命，但是他们俩的八字不合。
“咱澄儿命薄，不可将这过错甩到人家身上。”万老爷安慰着女人。
“若不是你逼他结婚，他也不会郁郁而终，他临走前还不开心。”夫人轻轻抽泣，她无声控诉着。
“人都走了，你不让他安心走吗？”万老爷自知理亏，只能用这个吓唬夫人。
“爹，现在我不想嫁人，我想实现我的梦想！”回到家之后，江紫苑对江玉洁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我已经将工厂整治方案写出来了，您看一下没有问题，我就出国了。”
可是婚约已成，毁约没有那么容易。
只待她有成绩了，将她要出国的事托出，缓一缓日期。
若是万家二少爷能等到她回来，那再想对策。若是万家不愿，非要成亲，那便回绝。
江玉洁回想，这样也不可，对万家非常不公。
若是如此，他们不愿意等便是他们没有诚意。
若是他们退婚，以后江家的威信何在，江紫苑的名声如何？江玉洁不仔细想也知。
可这毕竟关乎到紫苑的幸福呀。和一个自己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过一辈子，况且姑爷身体不好。
江玉洁左右为难，似乎又将棋走到了僵局。
“老爷，您来了！”江紫苑听到声音，朝父亲的方向看过来，发现他似乎在想什么。
“爹，我已经将原料问题解决了。”江紫苑正在邀功，尽管她已满十八岁，对于江玉洁来说还是孩子。
“这么厉害，才几天的时间你就把原料的问题解决了？”江玉洁有点惊讶，要知道现在中国灾情严重，全国都处于缺粮少粮的状态。
“自然，我有妙招。”江紫苑神秘一笑。
“最近太潮湿，我在想防潮的办法。”
“说起这个，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这机械有点问题了，它现在风干水分能力大不如前。面粉潮湿也有这部分原因，空气中湿气并不大，主要是地面湿，做好地面防潮就好。”
父亲的话总是给她带来很多的信息点，现在她知道怎么做了。
“赶紧联系维修师傅过来。”江紫苑召开紧急会议，要将防潮的事情说一下。
会后，大家放下手中的活，将地面铺满了报纸，有人将放面粉的木板垫高了一些。
“这机械老化了，风干功能不行了，磨得面粉也不精细了。”维修师傅的专业过硬，一看一试就看出问题。
“可以修得好吗？”
“我建议换一台，维修的话是可以修好的，可是没有那么好用了，过段时间还会这样的。”维修师傅给出了建议。
换一台机械可是不小的数目呀，江紫苑为难地看着父亲，似乎在向他求救。
“既然都买了外国的原材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换台新的。”
这次江玉洁终于不是放任女儿自己做了。他知道女儿有决策能力，都是还没有决策权。
江玉洁看向紫苑，她的眼神充满了谢意。
“苑儿，记住一句话，你有才能可以在不同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这句话代表着她做的这些已经得到了父亲的认可，但是得到大家的认可还需通过考验，江紫苑一鼓作气写下工作计划。
“这么晚了还不睡？”大哥抱着孩子进她房间。
“大哥不是还没睡吗？”
“我睡不着，看见予儿醒了要喝水。然后见你的房间还有灯。”
原来江紫苑的房门没有关，江颜沨想关心一下妹妹。
“哥，你的失眠还没有好？”据她所知，哥哥的失眠有好几年了。
“你看看你一个二十三岁的人整得和五十三一样。”看着沧桑的哥哥，江紫苑打心眼里心疼。
“哎，哥有家庭又要兼顾公司，你也知道——”江颜沨想要岔开话题。
江紫苑当然知道哥哥为哪般，只是她想要他放下过去。
“哥，予儿都这么大了，你不应该再想她了。”江紫苑放低声音，“你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这些我都知道，我也劝过自己……不说了，说说你吧。听说你拯救了面粉厂？”江颜沨为自己的妹妹骄傲。
“我想实现自己的梦想，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真羡慕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是哥哥无能了。”
“这不怪你，你明明适合小麦和水稻。”真是生不逢时呀，江紫苑叹息。
说到小麦和水稻，江颜沨的眼里瞬间有了光。
“我听老师说，他们团队发现了水稻倒伏的原因。”
若是当时没有被父亲要求结婚，他现在也是那团队的一分子，他可以撸起裤腿，在有蚂蟥的田里找水稻为何是瘪的原因。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要按照父亲的意思向前走。
没人会关心你的梦想有没有实现，若是你执意要去实现梦想，和大人的安排不同，他们只会说你不孝。
“这些不重要了。”
真的不重要了吗，江紫苑有点惋惜，哥哥是有才能的，但是他的身份性格必须为家庭牺牲。
江紫苑也无奈，她的命运还要自己去争取，暂时没有办法帮助哥哥改写命运。
清晨江紫苑闻鸡鸣三声就起来了，今天她要亲自监督工厂生产面粉。
“今日晨报，1月1日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文章，主张破除旧的文学规范，创造一种全新的文学面貌。1月4日蔡元培任BJ大学校长，实行大学改制。1月9日俄国各城市举行罢工反对战争。”
“以前的文章挺好的，为何要改？”有人不解。
“现在温饱都是问题，我们哪有精力管这些？”那些人自是觉着文学离自己很远。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江紫苑路过市集，有些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未结束，今，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真正让百姓过上安生日子。
当然也有知识分子过来说话：“这未必是一件坏事。中国人民经历了几十年前仆后继的英勇奋斗，但始终未能找到挽救国家危亡、争取民族解放的道路。俄国的运动和革命给中国人民指明了争取民族解放的道路，即无产阶级在其政党的领导下，推翻剥削阶级专政，建立无产阶级专政。”
江紫苑听完还是觉得自己的文化受限了，她怎么没有想到呢？多方面思考问题很有必要呀。
也许是这个陌生人的一席话，江紫苑的人生发生了变化。
也让她更加确定自己会更努力去掌握自己的命运，会足够耐心地等待那些该来的。
“大小姐今天气色不错。”老赵看见江紫苑，“遇到开心的事了？”
看见老赵一副快分享的表情，江紫苑忍不住笑意：“今天遇到一个人说了一席话，我瞬间醍醐灌顶了……”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听到江紫苑的话，老赵不禁感叹。
他们工作了几个小时，就见到江玉洁气喘吁吁地跑来。
“爹，什么事急成这样？”看江玉洁严肃的表情，江紫苑只能猜到是不好的事情。
“万家差人……”江玉洁年纪大了，一跑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难道万家差人传话将日子提前了？
“万家二少爷昨夜过了！”
全场鸦雀无声，大家都听过万家二少爷身体不好，但是这么年轻就——
江紫苑的表情还是震惊的，她未曾想到这个，该悲恸还是解脱呢？
幸好没有被父亲安排去订亲，他为她争取了时间。
但是江家和江家的交情在那里，他们还是要出席葬礼的。
现在战争不断，无论大家小家都不敢大办宴会，万一被反动派盯上那可不好。
江家一行人赶到万家的时候，他们家的颜色都改成了黑白灰三种颜色，所有人头上都是白布条。
因为走的太突然，连灵幡和棺材都未来得及制作，他们家只好租借一套。
按照万家二少爷的本意，他只想成为一堆灰撒在银杏树下，让土壤肥沃。
他曾说，生前无能，没能贡献自己的力量，没能出去走走；死后希望自己能为一方沃土贡献，被风尘带去各地。
这是灵堂中，他的哥哥万家大少爷对他喃喃说道。
按照本地习俗，未成亲的人不能进灵堂给死者上香。
江紫苑只能在灵堂外拜了拜，她跪完起身，未曾想会对上万家夫人的目光。
“你有何脸面来给澄儿上香，若非你克死他，他的命不会这么薄。”万夫人的目光全是怨念，似乎她儿子的死就是她造成的。
江紫苑不想惹事，毕竟自己来就是告别的，以后很少机会会接触他家。
她自我安慰，总要有人成为受气桶，幸好她没有嫁给他家，否则是何等不幸。
这时一只老狗见到江紫苑只是浅浅地嗅了嗅，似乎想帮她却被夫人喝住，它夹着尾巴走了。
“好了，不要闹了，让澄儿安心地去吧！”看见整屋的人大气不敢出，但是脸上写满了同情，万家家主赶紧阻止这场闹剧。
虽然他不相信江大小姐是克夫命，但是他们俩的八字不合。
“咱澄儿命薄，不可将这过错甩到人家身上。”万老爷安慰着女人。
“若不是你逼他结婚，他也不会郁郁而终，他临走前还不开心。”夫人轻轻抽泣，她无声控诉着。
“人都走了，你不让他安心走吗？”万老爷自知理亏，只能用这个吓唬夫人。
“爹，现在我不想嫁人，我想实现我的梦想！”回到家之后，江紫苑对江玉洁说出了自己的梦想。
“我已经将工厂整治方案写出来了，您看一下没有问题，我就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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