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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灭门之祸

    王中儒依照店小二所说一路上跋山涉水片刻不敢耽搁,生怕再误了事。

    可自夜间出发视线本就不好,加之路线隐蔽,半日路程竟也走了一晚上。

    等到了化胡山群道峰时已经是第二天正午时分,旭日升起暖风习习。

    映入眼帘的正是一片世外桃源,房舍井然有序,遍地桃花开得争奇斗艳、淡粉幽香。

    一条宽阔大道笔上铺满了大理石地砖,两旁用的是汉白玉雕刻的道家众仙,笔直地通往前方台阶上的宫观。

    宫观以青砖黛瓦堆砌而成,古朴典雅、浑然一派仙气。

    王中儒顿时被眼前这场景震惊到,想不到这人世间还有如此胜景,竟是自己孤陋寡闻了。

    “想必那高大宫观应该是化胡宗掌教真人修习之处吧!我须得速速前往告知他们有恶人来犯!”

    王中儒暗自在心中喃喃道。

    “可以奇怪了,诺大一个化胡宗竟然不见一个道士,怎么会如此安静?”

    王中儒边走边觉得奇怪,但此刻危急关头容不得多想多耽搁。

    走到近处抬头看宫观门口赫然挂着“群道观”的匾额,以小草题写成,飘渺闲逸。

    王中儒推门而入,沿着主干道朝前走去,路过廊亭。

    隐隐约约能听到噪杂的吵闹声,循声望去自然是从一处厅堂传出来的。

    “春阳,那件东西你还是自己交出来吧!”王中儒悄悄地躲在一处偏门门缝里往里偷听。

    “你在说甚么,我不知道?”王中儒听了大惊,这说话之人自是化胡宗掌教真人李春阳。

    那一日与李春阳交谈之后他的声音总能在耳边响起,以至于时隔数日依然记得清晰。

    王中儒心想:“不好,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春阳道长有难,化胡宗有难。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斗得过这些歹人?

    看那为首的恶人对李道长说话倒也有几分客气,我倒也听听他们说些甚么,以好随机应变。”

    旋即将一只眼睛顺着门缝往里看去:只见大厅之内约莫聚着四五十人,只有七八个凶神恶煞的道人坐在椅子上,其余皆被绳索反手捆绑跪倒在地上。

    这众人皆白衣道袍,显然皆是得道之士,但坐在椅子上的那把人道袍上皆绣一代暗黑色的离火熊熊燃烧,更显鬼魅之气。

    跪在地上的则是白中透青,颜色素净,更显清修之气。

    “春阳,你也是道家清修之人,自当尊奉天地共主、道家圣仙的号令。”那坐着右边客位的一人道。

    “哈哈哈,好笑!天上地下谁人不知,自玄易老祖擎天幻化之后,天地人三界隔离,你们天地两界斗了几千年。

    我化胡宗祖师天玑子不愿参与两派争斗,自愿毁去仙籍,坠入人道。

    带领一众弟子来到当年老子化胡西去的地方建宗立派,饱受人间生老病死之苦。

    千百年来自然隔绝天地之间,只为躲避祸患,传至我这一代正是第九十八代。”

    李春阳虽然被绳索捆在地上,但也挺直了腰杆,昂起头来,说得不卑不亢。

    “我化胡宗一门虽说是小门小派,但只知尊奉师祖,若要我听别人的那是你那是万万不能的!”

    李春阳把头昂得更高,眼神中透着一分果决和坚毅。

    “你既说尊奉师祖,当今天地共主、道家圣祖清玄真人就是天地的师祖,你尊奉他的令本就无可厚非!”

    那右边客座上的道人辩解道。

    “哈哈哈,离经叛道、弑仙戮天的伪君子也敢妄称道家圣祖?”

    “啪!”话刚出口边,那坐在主座的道人一记巴掌狠狠地打在春阳脸上。

    “李春阳,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天尊圣仙岂是你敢污蔑的?”那道人逛怒道。

    “你倒是逞能了,可你想过你这一群弟子门人吗?他们怎么办?也跟你一起殉道?”

    那右手客座的道人缓缓道,眼神中透着一份诡异和胁迫。

    “哈哈哈,你就是天宫左使屠人魔吧!你们现在倒也是个上仙了,怎么也说得出这么卑鄙下流的话,真就是秉性难移,换了身道袍也难成真仙。”李春阳冷笑道,眼神中带着嘲讽。

    听见这般言语,首座的屠人魔更是恼怒,也不由分说地直接伸手以一股灵力之劲儿将地上捆着的一个道人勾起,两道暗黑色的灵力之光穿透其胸膛,顿时五脏剧裂、一命呜呼!

    “好啊,是你逼我今日打开杀戒的!”旋即又伸手朝着另外一个道人打去。

    “住手,快住手!我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不由分说地就将我们擒住,还要杀人害命,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眼看着屠人魔一出手便杀了他门下的一名弟子,手段之残忍平生未见。

    “哈哈哈,你犯的罪还算少吗?你不尊天君圣令,是为不敬;你暗通天玄余孽、知情不报,是为不忠;你藏匿甘露妖剑,意图复辟……

    怎样是也不是?单凭你这些罪行就足够你化胡宗灭门几百次,你如果仍是执迷不悟,那就真的只能让这些无辜道人给你陪葬。

    我今天就是擒住了你,还杀了你的门徒,那边怎样?你能把我怎么样?别忘了我叫屠人魔,要么不杀,要么大开杀戒!哈哈哈!

    况且你说我遭天谴,更是可笑,天谴,你别忘了当今三界谁才是天,我们要杀你就在弹指一挥间。”

    屠人魔一脸邪魅地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中道人说,一时间气氛凝固,更有些道士听着陪葬之类的话被吓得瑟瑟发抖。

    “哈哈哈哈!好啊,诸位都看见了吧,这就是当今天宫的护法左使,有这等人护法,这三界当中哪里还有法而言?都不过是欺世盗名,披着仙袍的恶魔罢了!”

    另一位跪倒在地上的道人朝着屠人魔的方向大笑,用一种轻蔑的口吻说道。

    “你就是化胡宗的二长老吧?你叫春晖,听说你是有名的孝子,若是因为你的一句话害的父夫老母身首异处,恐怕比杀了你更过瘾吧!”

    “你,你……你别伤我父母……”李春晖把头低下去,磕磕巴巴地说道。

    屠人魔早已将他的身份摸的清清楚楚,更是懂得以人软肋相要挟,只一时间便让李春晖不敢作声。

    “屠人魔!你这出生也懂得忠义仁孝吗?

    师弟,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受人胁迫,我等自是以死明志,死后名节自当流芳百世,让老父老母引以为荣。”李春阳对着师弟李春晖道。

    “哈哈哈,要毁你名节还不容易吗?将你们悉数杀死,再将尸身衣服扒光,往尼姑庵、道姑庙、青楼酒肆一仍,这场面何当香艳,我敢说不出半日,你化胡宗的千年名声必将毁于一旦。”

    屠人魔一脸得意的对着地上的众人说道。

    “你……”众人连同李春阳都瞬间哑口无言。

    “一群天界仙人尽然在这里欺负人间清修道长,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掉大牙!”突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推门而入的声音。

    众人循声看去,只看见一位身上脸上沾满泥土、头发散乱的男子迈着稳健的步伐只身一人走进来。

    “王学士?你,你怎么来了?快走啊!”李春阳一眼便认出来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与他争执的王中儒。

    “哈哈哈,我倒是谁在外面偷听呢?原来是个书生,你就是天玄血脉承载者——你叫王中儒?”

    屠人魔看见这人自己出来,满脸抑制不住的喜悦,把头一昂大声说道,企图在声音上用气势先给他个下马威。

    “春阳真人好!春晖真人好!诸位化胡宗的道长们好!”王中儒也不理会屠人魔,直接把双手一合放在面前,将身体从腰部弯下去,对着诸位化胡宗的道长们行了一个见面礼。

    “古人讲: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春晖道长的字号显然是从这一句诗中化来的,这也与他仁孝的符合。

    这仁孝是我们儒生最看重的精神品格,我曾听说有乌鸦反哺、羔羊跪乳的故事,我原本以为大凡受过父母教养的人自是知道这仁孝道理的,想不到今天在这里看见了不仁不孝之徒。”

    王中儒对着李春晖道长笑道。

    “哈哈哈,王学士说得不错,你身后就有一位无父无母的恶贼,不知忠孝仁义,简直是禽兽不如。”李春晖道长一边看着屠人魔一边回答道。

    “孟子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想不今日竟然也有以人家父母作为要挟,逼人就范的,这人还是天界护法尊者,哈哈哈,放着人伦忠孝的大法不护,敢问诸位道长这究竟是护的甚么法?”

    只听见王中儒引经据典将仁孝的道理说得头头是道,众人皆在心中暗暗称赞。

    “屠左使,不错我就是天玄宗血脉传承者——王中儒,我虽是一介凡夫俗子,身不过七尺,但头可断、志不可移!

    此事皆因我而起,与这些道长无关!你上来取我性命就是,你念在道家祖师的面上放过他们吧!”

    王中儒转过身去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屠人魔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坚定、没有一丝恐惧。

    “好哇!好哇!现在又来了个会逞口舌之利的儒生,骂得好,你们越骂我便越是欢喜。”屠人魔笑呵呵地对着地上的众人说道。

    “哈哈哈,你既然自己来了,倒也不用去找你,不过在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放心你和李春阳都是天地共主点名要的人,我哪里敢杀!

    不过嘛,这其他人通通都得死!”屠人魔将最后“通通都得死”说得格外大声,只一瞬间空气凝固,寂静无声。

    “卑鄙小人、恶贼,你杀了我呀!现在就杀了我!”人群中几个道长硬声喊道。

    “咔——嗞——”那几人话音刚落,瞬间被一股凌厉霸道的气道扑面打到,只听间“啊”的一声,顷刻之间人头落地、不再动弹。

    “畜生啊!”李春阳、李春晖带着哭腔喊道。

    那屠人魔又一只手举起朝着李春晖的方向欲要发力,李春晖见死神将至,慢慢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慢着!屠左使,难道你不想知道甘露剑的下落吗?”王中儒突然叫喊道。

    听见“甘露剑”三个字恍如晴天霹雳,屠人魔瞬间收起了劲力,周围瞬间余波震荡,众人皆耳鸣不止。

    “什么?你快说甘露剑在哪里?”屠人魔急切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