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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汪文言

    但很快,汪文言便皱起眉头来,他道:“可是为什么?邹义、田诏二人要谋逆?!这没理由啊!”

    王安道:“我亦不解,但想来是宫中揭帖流言颇多,二人顶不住压力,又舍不去权力,决以铤而走险。”

    汪文言笃眉说道:“铤而走险什么?是意图囚禁万岁?”

    王安摇头:“那谁知道他们的计划?”

    汪文言道:“审讯如何?”

    王安摇头说道:“我实不知,龙颜大怒,此事怕非锦衣卫而不得知,我甚至连邹义、田诏死活也不确定。”

    汪文言沉默了一会儿,忽道:“此二人我尝闻言,已经伏诛而死。”

    王安心神震动:“当真?”

    “消息从锦衣卫衙门来,做不得假。”

    王安想到邹义就这么没了,不免生出几丝悲伤。

    可汪文言不等他悲伤,又道:“你说,邹义、田诏所图,会不会是囚万岁,然后推郑贵妃、李选侍出来视朝?”

    王安愕然道:“怎又扯上此二人?”

    汪文言道:“若无名目,邹、田二人何敢铤而走险?”

    王安道:“其二人愚昧笨蠢,何以去度其所想?也有可能是一时冲动之举,田诏我不知,但是邹义我是了解,他实为权迷心窍,我多次劝导于他均未果,万岁于他始终不近不远,他难受之下干出此事我是信。”

    汪文言却笑道:“但无论如何,我所言亦有道理不是?”

    王安意识到不妙了,道:“你们想做什么?故意往郑贵妃、李选侍身上牵连么?疯了么?无凭无证,焉敢为之啊?”

    汪文言闻言,叹息一声说道:“你可知当前之急是什么?”

    王安道:“什么?”

    汪文言旋而肃然道:“依惯例,新君登基,百官可自陈任上得失。”

    所谓自陈任上得失,便是上辞章致仕。

    内廷尚且要一朝君子一朝臣,外廷更是要如此,总要给新君腾出组建班底的位置。

    但问题就在于此!

    光庙登基后,起复任用的人员,大多数连任都没有赴呢!

    有些老臣起复得拉扯几回,就比如叶向高,此时的叶向高都还在家呢!

    这光庙区区一个月,怕很多老臣连家门都还没有出来。

    在这种情形下,如果按照惯例,那他们就得原地卸任……

    那他们清流可以原地解散了。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先前要谋求朱由校延续光庙的一系列政策原因。

    目的就是延续光庙的用人,延续他们为了光庙付出的努力,这是属于他们的胜利果实。

    但问题现在形势就很微妙。

    他们的从龙之功实在不太够。

    难以确定万岁会继续延用他们。

    可王安一听却是坐不住了,因为他听出了汪文言口中的意思,想利用一下此事来增加清流在万岁心中的份量。

    他急的站起身说道:“你们这是想置我于绝地啊!万岁昨夜厉声言及,禁止外传。我言语于你,已经是冒死!你们再敢利用此事掀起波澜,我岂不死定了?!”

    汪文言连忙宽慰:“言重了!言重了!何至于此?”

    “什么叫何至于此?万岁本就与我疏远,若再让你们以此事做文章,万岁岂能容我?”

    汪文言却仍旧笑道:“今上不过是十五少年,昨夜你都言及了人员不少,人多必然注定口杂,万岁凭什么笃定泄出去的为何不是他人,而是你?”

    “而且,有我等作保,你定无恙。你近日也觉得万岁疏远于你,岂不也趁此良机拉近万岁?”

    王安看着汪文言狐疑道:“你们想要怎么做?”

    “也很简单,如以往即可,你于万岁耳边吹风恐郑贵妃、李选侍之流方为昨夜之事的幕后主使。”

    “我们于外廷也缓缓上书,内外廷合击之下,万岁必疑郑贵妃、李选侍。”

    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皇帝居于深宫,说句难听点的,再圣明、再贤明的人缺乏信息之下,在内外廷同时对一件事发表一样意见时,便很容易得到获信。

    而汪文言的打算也很简单,以此获信万岁之后,便提议万岁将李选侍、郑贵妃打入冷宫,明面上是为了皇位着想,实则是通过这件事提升了清流的份量。

    你想啊,咱们都这么为万岁您着想了,咱们还是坏人吗?肯定不是啊!咱们都是大大的忠臣!

    此事之后,再趁热打铁提议万岁,顺延光庙之用人政策。

    咱们都是忠臣了,都为您的皇位如此着想了,万岁爷您还不继续重用吗?

    这种伎俩不高明,但是十分好用。

    王安急了:“焉能如此牵连?邹义,田诏口供对不上怎么办?”

    汪文言道:“二人不是已经伏诛?何不闻死无对证一词?”

    “焉知他们死前有无口供?”

    “如此快的伏诛,必无口供。”汪文言斩钉截铁。

    他深知衙门行事,如此短时间不可能录上口供,何况若真有口供,锦衣卫早满城抓人,闹的风风雨雨了。

    但现在如此平静,可见此二人根本没有留下口供。

    见汪文言言之凿凿,王安知道对方素有判断,他有些踌躇,他迟疑道:“以我了解,万岁素有主见……”

    汪文言却笑道:“再有主见,不也是十五岁的少年郎?何不知先前朝会之上,万岁都还落泪了。”

    一个能在朝会上落泪的天子,不是少年还会是什么?总不能是在演戏吧?

    见到汪文言如此不以为意,王安也是无奈,犹豫权衡了一下,也觉得此事似乎可以一试。

    最主要是他也想拉近与万岁的关系。

    汪文言兴奋道:“那便说罢,当迅速执行。”

    王安却道:“应当徐徐图之,欲速则不达。你们太快上奏疏,只会让万岁觉得昨夜里的人中有人泄密,我与你之关系又非是秘密,会很容易联想到我,当用谣言图之。”

    汪文言却当王安谨慎过头:

    “少年之天子,怎么会有敏锐的心思?当他得知谋逆涉及李选侍、郑贵妃时,必定慌了神色,不可能想到这么多。”

    王安无言以对。

    他有点纠结,一方面他觉得汪文言说的有道理,另一方面又回想起万岁爷的种种举动,万岁爷又不太像寻常少年天子。

    见到王安还在纠结,汪文言继续宽慰:“不用想了,你要相信我的判断,我何时判断过错误?”

    这话一出,果然有效。

    从接触汪文言以来,汪文言所出之计谋均无败迹,这足以说明对方眼光毒辣,善于解刨局势。

    不然自己与那些清流官员又如何会如此信赖于他?

    想到此处,王安总算是点头道:“我会配合你们的。”

    汪文言笑道:“对嘛,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大好局面,焉能被那些奸臣佞臣给坏局?”

    王安点点头。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