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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气晕了

    “爸,你知道吗?弹琴根本不需要母猪,母猪也不会弹琴,这..这真是太有辱斯文,我回屋了!”

    陈家老两口虽然不懂林晓梅刚才话中的意思,但也从老大的话里听出了味道。

    儿媳妇这是嫌弃了啊。

    黄凤兰心中也生出了不好预感,她看向林晓梅,颤巍巍问:“闺女,那你到底会不会弹琴啊?”

    噗嗤。

    陈旭一听,直接笑了出来,险些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

    林晓梅脸上现出一丝尴尬。

    陈老汉瞪了老伴一眼,“妇道人家,瞎咧咧啥”又看向林晓梅,“我们旭娃子,虽说不会弹琴,但也有本事,马上就要去供销社上班了。”

    虽然这话一说,大儿子可能会生气。

    但这当头,陈老汉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自家这儿子都要去供销社上班了,都要有铁饭碗了,你这儿媳妇即便是大城市来的,那也该满意了吧?

    毕竟他当初可是废了牛鼻子老劲才得到这份工作,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供销社,铁饭碗,含金量杠杠的!

    此话一出,还没走远的老大陈文远身形一怔,呆了呆,旋即又大踏步离开了。

    而刘翠花听到自家老丈人竟然公然开始耍赖皮,顿时就不干了,啪的摔了手上的筷子,

    “阿公,你啥意思,不是说好了,让我家文远去上班吗?咋又变卦啦!”她又左右瞅了瞅,见没人说话,就气愤的拉着小孩也回屋了。

    “你们要干什么,这一个个的,真是不像话。”陈老汉忍了半天,一拍桌子,就要发怒。

    哐当一声。

    林晓梅被这突然的拍桌子给吓了一跳。

    陈旭开口了:“爸,你说啥呢,供销社不是说好了让大哥去吗?她要离就离呗,又不是啥大事”。

    “咦!你这瓜娃子!”陈老汉疯狂的给陈旭使眼色。

    林晓梅叹了一口气。

    “叔,姨,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我跟旭哥真的不合适。”

    好好一顿饭闹成这样。

    她也不想如此。

    但有些事情,终究要面对。

    “闺女,是我们家耽误你了。”黄凤兰抹了抹眼泪,看着林晓梅,眼中满是伤心,“你是大城市来的,我们家是农村的,确实是配不上你,这我们都知道。”

    她又看向陈旭,抹了把眼泪:“娃,你也要想开点,不要记恨人家晓梅,晓梅是个好姑娘。”

    “娃,妈问你,不去供销社上班,你以后想干点什么养活自己啊?”

    陈旭呵呵一笑道:“采采药,打打猎什么的都可以啊。”

    秦岭之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财富。

    七八十年代那会刚刚改革开放不久,国家对于秦岭的规划还没有到位,

    即便山麓地带有着不少世世代代的赶山人,但终究还是见识不够,只是小打小闹,终究还是没能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陈旭打算一步步先从秦岭做起,最主要,吸引他想要探索秦岭的还是前世所得到的那张地图。

    那上面记载着早已经灭绝的—剑齿虎。

    真的存在于秦岭深处吗?

    陈旭心中疑惑。

    至于地图的真实性。

    倒不用质疑。

    因为他前世已经托人找远在国外的‘阳阳姐’确认过了—保真!

    “啥,打猎?你个瓜娃子,还想打猎?咱们老陈家祖祖辈辈就没有那打猎的基因!

    你那二舅倒是能打猎,前两天刚被野猪拱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你也想去送死吗?

    你还打猎,我瞅你长得像打猎!”

    陈老汉心情非常不好,眼瞅着自家那城里媳妇就要飞了,而自家儿子还在这说这些不靠谱的话。

    “啥,你要去打猎?”黄凤兰后知后觉,也同样懵了。

    她虽然是妇道人家,但也知道打猎不是那么容易的。

    打猎是一项高难度技术活。

    想要捕获一些大型猎物,一般都需要深入大山腹地,然而,那大山深处,危险重重,猛兽出没,稍有不慎,说死也就死了,连个囫囵身都留不下。

    在她小时候,就听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村里有的被野猪拱翻,脊椎断裂,重度瘫痪,有的碰上熊瞎子,被一掌拍成肉泥,烂成一坨,还有的碰上狼群,被围攻撕咬成碎片,东一块、西一块。

    实在太危险了。

    若是求个安稳,不深入山中,就只能在边缘地带猎取些小兔子、山鸡之类的小动物,又有啥用呢?

    有时候忙活一整天,也就一只野鸡,仅仅只能管一顿饭,这还不是天天固定就能打到的猎物。

    打猎有收获,一天容易,难的是一年到头都能有收获。

    至于采药,更不靠谱了。

    这项工作中的技术含量一点也不比打猎少。

    可不是简简单单到山里随便挖些草根树皮,便能拿到市集上换钱,那是要正儿八经跟人家拜师,让人家传授技艺的。

    有这功夫,干点啥不比采药强?

    放着好好的供销社金饭碗不要,偏偏要寻思着打猎,采药,那是你陈旭能干的事吗?

    黄桂兰越想越烦躁,起初儿媳妇回来,她是高高兴兴的,如在云端,可转眼之间儿媳妇就要跑了,就如同高空直接坠落,重重摔在地上。

    现在又听到自家儿子这些不靠谱的想法,她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陈老汉和陈旭,还有林晓梅都愣住了。

    他们都没预料到这一幕,一个个的急忙冲上来查看情况。

    林晓梅脸色难看,她急的团团转,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万万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愧疚。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事情,黄姨也不会受到这样的打击。

    陈旭仔细检查了一下脉搏,有些微弱,但总算呼吸还算平稳。

    他长松了一口气,知道母亲并没有生命危险。

    但他也清楚,这时因为长久劳累,心力交瘁,突然的打击造成,老娘身子骨本就薄弱。

    眼见老伴晕倒,陈老汉急的满头大汗,又见到自家儿子一副不急不忙,长舒大气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连声骂道:

    “你这个瓜怂,这可是你娘,你亲娘!现在都成这咧,你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在那出大气,你个瓜怂啊!我打死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原本自家儿子,在他眼中百般顺眼,现在到手的儿媳要飞了,刚又说了那些不着边的话,就怎么看都不顺眼了。

    陈老汉刚要发作,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而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阵询问声。

    “咋了?咋了,出了啥事咧?”

    紧接着。

    听见这一屋的动静。

    刚刚离去的陈文远一家又折了回来。

    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的老娘,两人都是一愣。

    怀中两岁岁的小女儿朵朵在一旁吓得大哭起来,她拉着妈妈的手,不停地喊着:“不让奶奶死,不让奶奶死!”

    黄凤兰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像是失去了生气。

    刘翠花也只以为老娘被气死了,嚎哭道:

    “我可怜的老娘呦,你咋就这么命苦咧?含辛茹苦一辈子,天天就像那牛马一样地忙,一天福都没享过呀,现在咋就被活生生的气死了呢?

    我的心都碎成渣了,老娘啊,你咋就这么狠心扔下咱们走了呢?

    唉呀妈呀A,这世道咋就这么不公啊,你咋就这么倒霉哟!”她一边哭得稀里哗啦,一边用手狠命地拍打着大腿。

    刘翠花的哭声悲切,哀鸣嚎声,瞬间感染了整个房间。

    朵朵,两岁岁的小女孩,看到奶奶躺在床上叫不起来,又听到妈妈这凄凄惨惨戚戚的哭声,顿时感到无比的害怕和无助,不禁哭的更厉害了,也跟着开始嚎。

    豆豆看到妈妈、妹妹都哭了,也开始放声嚎了起来。

    陈老汉蹲在一旁,一个劲的猛抽旱烟,此刻听着刘翠花的哭词,虽然情知是误会了。

    但嚎吧,就该嚎!

    他现在的心情,极为不好。

    可以预想的是,他这个儿媳妇估计十有八成要黄了。

    将来他老陈家不得沦为村里的笑柄?

    人们背地里指不定怎么说,怎么笑话呢。

    自古从来只有男休女,可从来没见过都结婚了,被女方给一脚给踹了的。

    真是丢人啊!

    嚎吧,尽情的嚎!

    一时间,整个房间充满了悲伤和哭泣的声音。

    不知道的,搁外面听到这惊天动地的哭叫声,会以为这家是不是死了人。

    就在此时。

    门口又来了一位已经九十多岁的老太婆,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这是陈旭的奶奶,清光绪十六年间出生。

    “咋了,家里出啥事了?世道又乱了?扛枪的队伍到什么地方了?”老太婆一生经历了不知多少动乱,看家里嚎成这样,只以为这世道又乱了。

    只是全家人,除了过了门的二妞,都在这里了。

    怎么还不跑?

    她这一把老骨头那是跑不动了,只是没想到临了,大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竟然又遭上了这事,不跑了,让白军一枪打死一了百了好了。

    哦对,还有两个县城上中学的小娃娃。

    现在不在这里。

    难道是被抓走了?

    想到这里,不禁悲从心来,也跟着嚎哭道:“我可怜的两个小孙孙啊,我那没吃没喝的小孙孙啊,我那还没长大成人的小孙孙啊..”

    看到老母亲竟然也来了。

    陈老汉恢复了点理智,皱着眉说道:“妈,你不好好歇着,来添什么乱啊,俩小孩好着咧,住宿在学校,没回来,家里没事,只是桂兰生病了。”

    “哎呀,莫事莫事,没乱就好嘛,桂兰咋咧?咋生病啦?要不要请郎中过来看一看呐?”老太婆一听,不是自家血脉,顿时宽下心来,随便嘱咐了两句后,便又像往常一样,进入到了一种无意识的状态中。

    刘翠花一听,哭声止住了,心中一阵恍然。

    原来老娘没死,只是生病了,她念叨着,“那就好,那就好”,心情稍微轻松了些,但很快又开始算起账来。

    请大夫看病,开药,这些都是要花钱的,老三陈旭没什么钱,身上的兜比脸还干净,平日里这个家的吃吃喝喝都要靠他们给垫着,这一次看病开销还得自家来出。

    越想越气,刘翠花狠狠瞪了陈文远一眼,说了声“我先回去了。”转身就回了房。

    陈老汉没留意这茬,对着陈文远说道:“快,快去村西请如来佛祖(赤脚医生,本名张如来,因为常年光头,又治命救人,就被传成这个名号,本人且颇为自得。),过来看看。”

    陈文远应了一声,转身就出门去了。

    说是村西,其实很远,属于另外的村子,隔了有数十里地。

    而陈旭也跟着出了门。

    陈老汉一愣,看着陈旭的背影喊道:“旭娃子,又去哪瞎胡闹?”

    “上山采药!”陈旭头也不回地答道。

    陈老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陈旭的背影说道:“你连日常的蔬菜都分不清,还弄混淆呢!

    上次把葱当成蒜,把韭菜当成麦苗,现在还想着去采药?真是胡闹!”他摇了摇头。

    然而,就在这时。

    林晓梅急忙站了出来:“叔,我跟他去,我的课程里有一门就是中草药资源学,认识一些草药,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大晚上的..”陈老汉犹豫。

    “没事,我小心着呢,大哥去请大夫了,我上山随便寻些草药,等大夫来了,兴许能用上。”

    陈旭在院子里简单拾掇了下,便带着林晓梅一起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