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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原来是这么个倒法

    “何大哥,今晚咱们定要不醉不归,不能辜负了刘员外的这桌酒菜。”

    叶煦举杯,余光扫过屋檐外的雨帘。

    屋外除了细密的雨声,别无他音。

    嘈杂中又有一丝怪异的安静。

    “酒就不喝了,老哥我不胜酒力。”何敬丈轻轻摁下叶煦酒杯。

    “那就吃菜。”叶煦道。

    “好,吃菜。”

    两人看着对方,谁都没动筷子。

    “你先请!”

    “你先请!”

    两人异口同声。

    对视一眼,叶煦露出了和煦的笑容,何敬丈也失了初见时的那份唯诺。

    突然,何敬丈耳朵一动,夹起一口油麦菜就塞进了嘴里。

    而后只见何敬丈面露疑惑道:“这菜味道不太对。”

    “是吗?你这么一说,这鲍鱼怎么吃起来味道也有点怪怪的。”

    叶煦也嚼起了一块鲍鱼,眼睛有意无意地看向何敬丈。

    何敬丈突然面露骇然:“不好小兄弟!是麻叶!菜里加了麻叶的汁!”

    话音刚落,何敬丈眼睛往上一翻,软倒在地上。

    哦!原来是这么个倒法!

    叶煦跟着两眼一翻,背对大门倒在了何敬丈边上。

    雨声淅沥,偏厅里却静可闻针。

    静谧的有些令人悚然。

    不多时,何敬丈双眼悄悄张开一条缝,正好对着叶煦瞪圆的双眼。

    何敬丈吓了一个激灵。

    他比了比口型:【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煦:【卖棺材的。】

    何敬丈:【······都这时候了还胡说。】

    叶煦:【没胡说。你又是来干嘛的?】

    何敬丈:【收东西。你呢?】

    叶煦沉吟了两秒:【吃东西。】

    何敬丈:【······你怎么猜到我不是普通货郎?】

    叶煦:【闻的。】

    何敬丈:【······不说实话就算了。等会东西怎么分?】

    叶煦:【你先说是什么东西?】

    何敬丈:【大家都是同行,你再装就没意思了。】

    叶煦:【什么同行?我真就是个卖棺材的。】

    何敬丈眯眼看着叶煦。

    叶煦笑容里满是真诚。

    【来人了!】何敬丈闭上眼睛。

    偏厅外传来了议论声。

    “这才吃了两口就倒了?”

    “这菜里得是下了多少药啊?”

    “不好说,可能做菜的汤底都是麻叶榨的汁。”

    “你这么一说···章管家心可真脏啊。”

    “别多嘴,快做事!”

    一声呵斥,门外一群护院鱼贯而入。

    “绳子呢?”

    为首的是一名腮帮子比额头都宽的大汉。

    “在这呢。”肩膀上套着两卷麻绳的护院走上前来。

    “绑起来!”

    大汉挥了挥手,众护院收起了手中的短刀走向地上躺倒的两人。

    闭着双眼的叶煦感觉自己被翻了个面,有人在朝自己手上缠绳子,腰间还被人摸了一把。

    赵三铁给的寒铁刀也被人收走了。

    叶煦偷偷瞧向何敬丈,只见他浑身瘫软,任由护院把他五花大绑。

    见状,叶煦也不动弹,一副任凭采摘的样子。

    “哼!两个心怀鬼胎的江洋大盗!还想进我们刘府作威作福!你们几个,把这两个大盗送到内院,老爷说要亲自审问他们。”

    “老爷还要亲自审问啊,那可多危险啊。”

    “对呀!要不咱们还是直接报官吧?”

    “要你们多嘴!”

    章管家的声音突然响起,周围一下静了下来。

    而后叶煦感觉自己被人扛了起来,一路颠颠簸簸不知往那儿去。

    叶煦中途开过眼,但山庄有些昏暗,并未看清行进的方向。

    这刘员外确实也是抠门,灯笼都不愿意让家丁护院们打一个。

    待得停下,只听章管家又道:“放这吧,剩下的内卫会接手的。”

    “是,管家。”

    待得外院的护卫都散了去,章管家道:“把这两人送到东楼去。”

    内院的护卫明显比外院的整体素质更高,没有议论没有询问。

    章管家话音一落,叶煦就感觉又被人扛了起来。

    不过这次扛人的就两内卫,不像刚刚乌泱泱的一片人。

    叶煦大胆地睁开眼扫视四周。

    到了内院,灯火明显亮了不少,廊檐上隔段距离就会挂一个灯笼。

    何敬丈闭眼感受着四周的变动,当他觉得周遭逐渐变得安全时,悄然睁开了双眼。

    视线正好对上瞪圆了眼的叶煦。

    何敬丈:【······】

    叶煦:【你终于开眼啦。】

    何敬丈嘴角一抽搐,这怎么还能从你嘴唇上看出一丝欣喜。

    何敬丈:【喂,你那解麻散还有吗?这菜里药下得太足了,我手脚到现在还有些不利索。】

    叶煦:【什么是解麻散?】

    何敬丈:【又装!又装!没有解麻散你那口鲍鱼吃下去怎么一点事情没有?】

    叶煦:【哦,我硬抗的。】

    叶煦确实没说慌,他真是硬抗的。

    鲍鱼入口的瞬间,口腔冲出大量漆黑丝线缠绕其上。

    鲍鱼那是一点汁水都没品尝到。

    何敬丈:【······都是猎尸人,你要再装傻,就太没意思了。】

    叶煦:【好嘛好嘛,我是新人不太懂嘛。而且我之前真就是个卖棺材的,如假包换。】

    何敬丈眼睛一闭,他怕再聊下去,自己的伪装就要破功了。

    随着内卫的脚步,两人逐渐靠近东楼。

    那诱人的气味一点一点浓郁了起来。

    这气味比“郑庆”的要浓郁多了,即便现在只是在东楼小院的围墙外,那气味就已经击穿了叶煦的脑门。

    叶煦快饿坏了。

    在内卫肩头的他也不敢大声吸溜口水。

    从靠近东楼小院的围墙开始,口水就这么滴了一路。

    东楼是个气派的两层小楼。

    飞檐翘角,青瓦红砖。

    院中摆着的大水缸里,鲤鱼在睡莲叶下,伴随的雨点不停游动。

    造型别致的盆栽按照一定规律摆在院子各处,拱卫着中间的那栋小楼。

    内卫的脚步踏在东楼的木楼梯上,响起木板间摩擦特有的响声。

    章管家背着手走在前方,几人很快就到了二楼。

    吱呀一声,章管家推开了雕琢精致的木门。

    门内,刘员外正端坐在太师椅上,杯盖一点点撇去茶沫。

    那双穿着金丝包边棉鞋的脚轻轻打着节拍。

    脚边,口中塞着白布被五花大绑的侍女正是与叶煦有过一面之缘的小菊。

    “嗷!”

    震耳欲聋的嘶吼从铁门紧锁的里间传出。

    这厢房的里间,已然是被改造过了。

    突然,铁门剧烈摇晃,指甲不断刮过门面的刺耳响声如一把尖锐的匕首,一下又一下扎进小菊的耳朵里。

    小菊那双因为惊恐而过于睁大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老爷,人带到了。”

    刘员外抿了口茶,将茶碗轻轻放在一边,起身拉了拉衣摆。

    “嗯,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