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家旧事
李宗凝视罗清，想要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一点缘由，可惜罗清眼神无波，清明见底，没有丝毫杂质，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沉吟片刻，李宗才开口说道：“此事说来惭愧，本是我李家的家丑，可是为了大人能够相信，老朽也不得不撕开这遮羞布了。”
听说涉及到李家私事，罗清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有露出窥探的神色，只是静静地听着李宗诉说。
“大人，其实我今年已经有二百零五岁了，而且不曾服用过延寿的丹药。”
罗清眉毛一动，回忆起藏书阁中的记载。周天共识，筑基期的修士一般是活不过二百岁的，除非服用延寿的丹药。既然李宗说没有服用延寿丹药，那必然是用了邪魔外道的手段或者是献祭外神了。
罗清想到这里，微微皱眉，这李宗为人精明，怎么会犯忌讳，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呢。
“大人不用担心，我不曾使用禁忌手段，但是为了家族确实也是擦了些边。”李宗看罗清皱眉，知道他想错了，赶紧解释。
罗清不明所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人可知道四海阁。”李宗询问道。
四海阁，听到这三个字，罗清有些印象，好像徐家购买的丹炉就是在这里定制的，不知道延寿和四海阁有什么关系。
看罗清仍然一脸不解，李宗主动解释道：“大人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未必知道他们的来历。这四海阁总舵在哪至今没有人知晓，但是他们却常年往来海陆之间，倒卖一些内陆和海洋之中的珍品，之前送您的那只贝精就是在他们手里的来的。”
说到贝精，罗清想起来了，那只贝精重伤后遇到了一只捕捞船队，想必就是四海阁。
“其实倒卖海珍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他们真正的生意是换寿。”李宗又爆出一个秘闻。
“寿命也可以换吗，如何换？”罗清觉得这个组织有些怪异。
“其实在边缘地区，这算得上是公开的秘密。一个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当他到了大限之时，如果家中直系血亲自愿将寿命献出，通过四海阁的密法就可以将献出寿命转嫁给受术者，当然过程中会有损耗，一个人一生一只有一次受术的机会。”
“如此苛刻的条件，想必成功率极低，甚至转嫁过来的的寿命不会多吧。”罗清一语道破这个秘书的缺点。
“不错，正如大人所说，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成功，因为无论之前自愿的意向多高，当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求生欲是人的本能，而且受术者一次最多获得十年的寿命，这还要看贡献人的自愿程度和修为。”李宗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低落，眼神中含有一丝哀伤。
“这么说，老前辈就是这秘术的受益者了。”罗清望着李宗，眼神仿佛要看透他一样。
“不错，我可以算是秘术的受益者，同时也是一个受害者。”
“此话怎讲？”
“五年前我大限将至，可是家中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两个元胎修士，我死之后没有筑基修士当家，李氏沦落不说，甚至有灭族之危。所以我提前落子，唯二的两个元胎悄悄送出徐州县企图保留火种。”说到这里李宗仍然不免带着一种悲伤的语气。
“可是不过半日，那个被我送走的元胎修为的孙子满身是血的逃窜回李家，他回来时不过剩下半条命，眼中满是恨意的告诉我说，他们受到了敌人伏击，他二叔为了掩护他已经战死，可是对手是谁却都不知道。”李宗双眼血红，手背青筋暴起，手掌都攥破了皮。
“是徐家干的？”罗清没有出言安抚，直接问道。
“我当时也怀疑是徐家干的，可是却苦于没有证据，而且我也快死了，知道是谁干的有什么意义，李家已经完了。”李宗以手掩面，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我还活着，后续的事情您想必也猜到了，我说服了我的孙子，让他将寿命献给了我，我获得了八年的寿命。我不这样做，他很快也会死的。”李宗好像在为自己辩解，也好像在说服自己。
“这么说是四海阁自己主动找来了的？”罗清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李宗原本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罗清突然的发问让他一怔，抬头看着罗清，眼中的血丝愈发深红。
二人就这般对视着，沉默在罗清和李宗之间发酵。
终究是李宗先败下阵来，低下头耷拉着脑袋，眼睛流出血色的泪水。
得到想要的答案，罗清不再逼迫李宗，转问道：“这件事和徐家有什么关联。”
提到徐家，李宗收起情绪，开口说道：“在我和四海阁交易之后，因为有了合作基础，所以他们也帮我办了许多事情，其中就包括暗中追查徐家的事情。”
说到这李宗自嘲一笑，补充道：“当然所有的交易都是要付出对等的价格的。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该干的。”
“他们查到了徐家私通魔教的证据？”
“那倒没有，徐家怎么会如此不谨慎。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还是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卷宗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李宗有些得意的说道。
罗清有些意外，这四海阁看似庞大，可是办事却不太称职。
说到发现李宗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身子也绷直了些。
“我发现徐家从徐州县望族到成为顶尖家族不过三代，可是三代却出了三个筑基，而且元胎修士就像春雨一般每一代都会出现七八个，这个比例在平都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在徐州县这样一座小城就有些奇怪了。”
“更诡异的是，徐家三代筑基期没有一个活过百岁，三人加起来还不如我活的久远。”
“这似乎不能说明问题吧。”罗清思索着其中的关系。
“当然，可是每次有家族的年轻元胎修士意外身故尸身不存后，时隔不久徐家就会出现一名元胎，这似乎太巧合了吧。而且我的三子战死后，我马上奔赴现场，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而后不久徐家又出了一位元胎修士。”一口气说完，李宗只觉得胸中压抑的一口怨气要喷涌而出。
罗清柔了揉眼睛，叹了一口气，感觉事情有些复杂。
李宗说出心中深藏多年的秘密，胸中块垒不在，整个人感觉轻松多了。
“根据这条线索，我就以县中年轻的元胎修士为目标，有人出去我都会密密跟踪，七八次之后果然被我撞见了真相。”
“那是赵家的子弟，他受命外出采集一颗草药，在归来的途中遇到了一群修士埋伏，里面竟然有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带头。不过他却没有发现我，因为当时我觉得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李家对我来说也没用了，所以我将全部钱财都用在了购买信息法宝和法器上面了。”
罗清暗想，这李宗也是一个妙人，为了报仇什么都不顾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和徐家拼个鱼死网破。
“一路跟踪，我发现他们将赵家的元胎修士生擒，然后带到一个山洞中，等到第三日出来的却是徐家的弟子了，他的修为已经是元胎了。”李宗面色嘲讽，似乎不屑。
“等到人都走了，我才悄然走进入，在里面发现了魔教的血池，由此终于确定徐家勾结魔教的事实。”
“这里面就是我用留影珠记录下的一切。”李宗再次指向了桌上的木盒。
沉吟片刻，李宗才开口说道：“此事说来惭愧，本是我李家的家丑，可是为了大人能够相信，老朽也不得不撕开这遮羞布了。”
听说涉及到李家私事，罗清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也没有露出窥探的神色，只是静静地听着李宗诉说。
“大人，其实我今年已经有二百零五岁了，而且不曾服用过延寿的丹药。”
罗清眉毛一动，回忆起藏书阁中的记载。周天共识，筑基期的修士一般是活不过二百岁的，除非服用延寿的丹药。既然李宗说没有服用延寿丹药，那必然是用了邪魔外道的手段或者是献祭外神了。
罗清想到这里，微微皱眉，这李宗为人精明，怎么会犯忌讳，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呢。
“大人不用担心，我不曾使用禁忌手段，但是为了家族确实也是擦了些边。”李宗看罗清皱眉，知道他想错了，赶紧解释。
罗清不明所以，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大人可知道四海阁。”李宗询问道。
四海阁，听到这三个字，罗清有些印象，好像徐家购买的丹炉就是在这里定制的，不知道延寿和四海阁有什么关系。
看罗清仍然一脸不解，李宗主动解释道：“大人可能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未必知道他们的来历。这四海阁总舵在哪至今没有人知晓，但是他们却常年往来海陆之间，倒卖一些内陆和海洋之中的珍品，之前送您的那只贝精就是在他们手里的来的。”
说到贝精，罗清想起来了，那只贝精重伤后遇到了一只捕捞船队，想必就是四海阁。
“其实倒卖海珍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他们真正的生意是换寿。”李宗又爆出一个秘闻。
“寿命也可以换吗，如何换？”罗清觉得这个组织有些怪异。
“其实在边缘地区，这算得上是公开的秘密。一个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当他到了大限之时，如果家中直系血亲自愿将寿命献出，通过四海阁的密法就可以将献出寿命转嫁给受术者，当然过程中会有损耗，一个人一生一只有一次受术的机会。”
“如此苛刻的条件，想必成功率极低，甚至转嫁过来的的寿命不会多吧。”罗清一语道破这个秘书的缺点。
“不错，正如大人所说，只有极少数人可以成功，因为无论之前自愿的意向多高，当面临死亡的那一刻，求生欲是人的本能，而且受术者一次最多获得十年的寿命，这还要看贡献人的自愿程度和修为。”李宗说到这里，情绪有些低落，眼神中含有一丝哀伤。
“这么说，老前辈就是这秘术的受益者了。”罗清望着李宗，眼神仿佛要看透他一样。
“不错，我可以算是秘术的受益者，同时也是一个受害者。”
“此话怎讲？”
“五年前我大限将至，可是家中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孙子两个元胎修士，我死之后没有筑基修士当家，李氏沦落不说，甚至有灭族之危。所以我提前落子，唯二的两个元胎悄悄送出徐州县企图保留火种。”说到这里李宗仍然不免带着一种悲伤的语气。
“可是不过半日，那个被我送走的元胎修为的孙子满身是血的逃窜回李家，他回来时不过剩下半条命，眼中满是恨意的告诉我说，他们受到了敌人伏击，他二叔为了掩护他已经战死，可是对手是谁却都不知道。”李宗双眼血红，手背青筋暴起，手掌都攥破了皮。
“是徐家干的？”罗清没有出言安抚，直接问道。
“我当时也怀疑是徐家干的，可是却苦于没有证据，而且我也快死了，知道是谁干的有什么意义，李家已经完了。”李宗以手掩面，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现在我还活着，后续的事情您想必也猜到了，我说服了我的孙子，让他将寿命献给了我，我获得了八年的寿命。我不这样做，他很快也会死的。”李宗好像在为自己辩解，也好像在说服自己。
“这么说是四海阁自己主动找来了的？”罗清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李宗原本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罗清突然的发问让他一怔，抬头看着罗清，眼中的血丝愈发深红。
二人就这般对视着，沉默在罗清和李宗之间发酵。
终究是李宗先败下阵来，低下头耷拉着脑袋，眼睛流出血色的泪水。
得到想要的答案，罗清不再逼迫李宗，转问道：“这件事和徐家有什么关联。”
提到徐家，李宗收起情绪，开口说道：“在我和四海阁交易之后，因为有了合作基础，所以他们也帮我办了许多事情，其中就包括暗中追查徐家的事情。”
说到这李宗自嘲一笑，补充道：“当然所有的交易都是要付出对等的价格的。毕竟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该干的。”
“他们查到了徐家私通魔教的证据？”
“那倒没有，徐家怎么会如此不谨慎。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还是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卷宗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李宗有些得意的说道。
罗清有些意外，这四海阁看似庞大，可是办事却不太称职。
说到发现李宗的语气开始严肃起来，身子也绷直了些。
“我发现徐家从徐州县望族到成为顶尖家族不过三代，可是三代却出了三个筑基，而且元胎修士就像春雨一般每一代都会出现七八个，这个比例在平都或许不算什么，可是在徐州县这样一座小城就有些奇怪了。”
“更诡异的是，徐家三代筑基期没有一个活过百岁，三人加起来还不如我活的久远。”
“这似乎不能说明问题吧。”罗清思索着其中的关系。
“当然，可是每次有家族的年轻元胎修士意外身故尸身不存后，时隔不久徐家就会出现一名元胎，这似乎太巧合了吧。而且我的三子战死后，我马上奔赴现场，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而后不久徐家又出了一位元胎修士。”一口气说完，李宗只觉得胸中压抑的一口怨气要喷涌而出。
罗清柔了揉眼睛，叹了一口气，感觉事情有些复杂。
李宗说出心中深藏多年的秘密，胸中块垒不在，整个人感觉轻松多了。
“根据这条线索，我就以县中年轻的元胎修士为目标，有人出去我都会密密跟踪，七八次之后果然被我撞见了真相。”
“那是赵家的子弟，他受命外出采集一颗草药，在归来的途中遇到了一群修士埋伏，里面竟然有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带头。不过他却没有发现我，因为当时我觉得我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李家对我来说也没用了，所以我将全部钱财都用在了购买信息法宝和法器上面了。”
罗清暗想，这李宗也是一个妙人，为了报仇什么都不顾了，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和徐家拼个鱼死网破。
“一路跟踪，我发现他们将赵家的元胎修士生擒，然后带到一个山洞中，等到第三日出来的却是徐家的弟子了，他的修为已经是元胎了。”李宗面色嘲讽，似乎不屑。
“等到人都走了，我才悄然走进入，在里面发现了魔教的血池，由此终于确定徐家勾结魔教的事实。”
“这里面就是我用留影珠记录下的一切。”李宗再次指向了桌上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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