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那份光芒……
阿多乃式急救法，按压心脏，抬起下颚，嘴对嘴过气。每按压30次后进行两次气道畅通。
文森特知道的只有这个，但是在漫长的按压和渡气的交替之后，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来南希的脸色不对了。
南希把手放在婆婆的脖子上，脸色凝重。
“还是没有博动……”他听到南希一声轻微的叹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文森特，把我的箱子打开。”
文森特把箱子打开，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各种医疗器材，在他想着南希会不会拿走这个阿多乃式呼吸器的时候，南希拿走了一根细长的针。
做好消毒，在婆婆的手肘刺下一针，就有血飙了出来。
南希接下来将一针试剂打入了婆婆体内，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血瓶。
输血的过程尤为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希摁在婆婆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大喘了一口气。
“没事了……接下来只要等病人醒来就好了。”南希瘫坐在地上。急救操作没有做特别强的运动，但她此时已经大汗淋漓。
文森特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南希条件反射一样打开了手。
南希看着他愣了一下，说道：“抱歉，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屋子里太热了……你出去走走吧，我把婆婆抱到卧室里面去平躺着。”文森特说道。
“你还懂医术？”
“不懂，但是不是经常说要平躺着什么的么，例如说中暑之类的。”文森特尴尬得挠了挠脸颊。
南希看着他认真中有点尴尬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病人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移动为好，你去把窗户打开吧。”南希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用了命令别人的口气，像是在医院里一样，又笑着摆了摆手说，“抱歉，请你去开一下。”
文森特点点头，打开了窗子，而南希把椅子拉到恰当的位置，保证从窗子进来的风吹不到婆婆身上，然后在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猫咪这个时候才懂事得从房间里跳出来，跳到椅子上窝着。
文森特走回去，在和南希间隔把椅子的区域坐了下来。
温暖的炉光从面前投射来，照亮了两人的脸，经过紧张的急救，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你说，你是警察对吧。”南希又一次先开了口，“嗯，方便说下你来这里调查什么么。”
“……”文森特思考了一会，说道：“我是辅助另一位警官调查的，目前在离队的状态，我接受了个女孩的委托要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我感觉这里的人很好，婆婆也好，那位女士也好，如果真的有那种不利于东区的事情，我会拼尽全力阻止的。”
“……哈，”
“噗呼，哈哈呼呼呼呼。”
南希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开始声音很大，后来考虑到躺着的婆婆，捂住了嘴巴，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怎么了么。”文森特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但是看南希笑成这样也感觉有点羞耻。
“没什么，呼呼，怎么说呢，你这个说法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南希笑看着文森特，双手交叠在膝盖前，“你是觉得自己伟大到可以阻止这种事情么。”
“……确实，我不一定阻止的了，但是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拼尽全力去做的，其他人也一定是这样。”文森特点了点头，忽略了那话语中暗藏的恶意，认真得回答道。
“……你这家伙呢，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天真呢。”南希笑着闭上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人，“你以为英雄是谁都可以当的么。”
“不是么。”文森特深受兰斯警官的影响，在这个问题上绝不退缩半步，“英雄自然是只要想要成为英雄的人都可以当的，南希小姐你，在东区，在他们眼里难道不是英雄么。”
“……”南希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又或者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一瞬间，文森特觉得南希和凯瑟琳有点相似。
南希沉默了一会，低下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颊：“……文森特你觉得我做的好么。”
“南希小姐帮助这么多人，做的相当的好啊。”
南希嗤笑了一声：“你说错了，这就是你天真的地方了，我做的一点也不好，更称不上什么所谓的英雄，英雄是只有那种璀璨伟大的人才可以当的。”
那么璀璨，那么伟大，南希的眼睛里有着金色的光芒闪烁，像是看到了过去看到过的景象。
一个矮小的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站在自己的父亲前。伟大的霍伦斯先生在一边鼓掌：“恭喜阿多乃小姐提前进入霍伦斯大学，成为最年轻的就读生。”而自己这么看着，手上的童星小提琴手奖状不知不觉掉在了地上，被来往的人踩了一脚。
同样是这样的一个人，站在桌子上，仿佛脚下的不是破烂的木桌，而是高贵的殿台，面对的不是几个学生，而是千万自己的子民，就这么轻松宣布了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我们要与霍伦斯先生为敌。”
“我们一定会胜利，自然，因为我们更加正确！”
几曾何时，自己也觉得所谓伟人在童年都是普通的孩子，只要努力，任何人都能成为英雄。
但是看到这样一个璀璨的人，她意识到了，麻雀再努力去飞也是赶不上老鹰的，虫子再怎么努力得爬也是追不上狐狸的。
这是【本质】的区别，那双眼睛，像是看着孩子的眼睛，和自己有【绝对】的差别。
麻雀和老鹰，虫子和狐狸，她和克里斯汀，差别就是这么大。
自己是幸运的，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去期待，也不打算去超越，自然就省了很多麻烦。
“我其实别说英雄了，甚至谈不上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我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呢，来治病救人的，因为我的菩萨心肠，别逗了，我每一次过来都感觉很痛苦，这么长的路，这么脏的街道，这么麻烦的事情，我还要每天来做一遍。要不是亚瑟那家伙提出来的什么小组活动我要拿出点成果来我会来干这种事？”
“但是你刚刚救了婆婆吧。”
南希微微抬起了头，呼吸也随之一滞，文森特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继续说着：
“如果你不在这里，可能婆婆就已经去世了吧。还有那位女士，你给她提供了药物，这些你都做了不是吗。”
“做了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有善心但是没有做善事的人一直都是大部分，相比看着路边的乞丐含着泪水别开眼睛的人，皱着眉头丢给乞丐钱财的你显然更加令人尊敬。”
“我想，我不了解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也不清楚小组活动是什么，但是就我刚刚的角度看……”
暖黄的色调下，文森特的边缘在闪闪发光，眼睫毛上也有一层炉火的暖金色。这份亮光并不像自己见过的那份光芒一样亮眼，但是温暖，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想，你是一个伟大的人，南希小姐。”
文森特知道的只有这个，但是在漫长的按压和渡气的交替之后，他这个门外汉也能看出来南希的脸色不对了。
南希把手放在婆婆的脖子上，脸色凝重。
“还是没有博动……”他听到南希一声轻微的叹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文森特，把我的箱子打开。”
文森特把箱子打开，里面摆放着整整齐齐的各种医疗器材，在他想着南希会不会拿走这个阿多乃式呼吸器的时候，南希拿走了一根细长的针。
做好消毒，在婆婆的手肘刺下一针，就有血飙了出来。
南希接下来将一针试剂打入了婆婆体内，又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血瓶。
输血的过程尤为漫长，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希摁在婆婆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大喘了一口气。
“没事了……接下来只要等病人醒来就好了。”南希瘫坐在地上。急救操作没有做特别强的运动，但她此时已经大汗淋漓。
文森特想要把她扶起来，却被南希条件反射一样打开了手。
南希看着他愣了一下，说道：“抱歉，没事我可以自己走。”
“屋子里太热了……你出去走走吧，我把婆婆抱到卧室里面去平躺着。”文森特说道。
“你还懂医术？”
“不懂，但是不是经常说要平躺着什么的么，例如说中暑之类的。”文森特尴尬得挠了挠脸颊。
南希看着他认真中有点尴尬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病人现在最好还是不要移动为好，你去把窗户打开吧。”南希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用了命令别人的口气，像是在医院里一样，又笑着摆了摆手说，“抱歉，请你去开一下。”
文森特点点头，打开了窗子，而南希把椅子拉到恰当的位置，保证从窗子进来的风吹不到婆婆身上，然后在椅子旁边坐了下来。
猫咪这个时候才懂事得从房间里跳出来，跳到椅子上窝着。
文森特走回去，在和南希间隔把椅子的区域坐了下来。
温暖的炉光从面前投射来，照亮了两人的脸，经过紧张的急救，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你说，你是警察对吧。”南希又一次先开了口，“嗯，方便说下你来这里调查什么么。”
“……”文森特思考了一会，说道：“我是辅助另一位警官调查的，目前在离队的状态，我接受了个女孩的委托要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我感觉这里的人很好，婆婆也好，那位女士也好，如果真的有那种不利于东区的事情，我会拼尽全力阻止的。”
“……哈，”
“噗呼，哈哈呼呼呼呼。”
南希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开始声音很大，后来考虑到躺着的婆婆，捂住了嘴巴，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怎么了么。”文森特没有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但是看南希笑成这样也感觉有点羞耻。
“没什么，呼呼，怎么说呢，你这个说法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南希笑看着文森特，双手交叠在膝盖前，“你是觉得自己伟大到可以阻止这种事情么。”
“……确实，我不一定阻止的了，但是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拼尽全力去做的，其他人也一定是这样。”文森特点了点头，忽略了那话语中暗藏的恶意，认真得回答道。
“……你这家伙呢，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该说你天真呢。”南希笑着闭上了眼睛，像是想到了什么人，“你以为英雄是谁都可以当的么。”
“不是么。”文森特深受兰斯警官的影响，在这个问题上绝不退缩半步，“英雄自然是只要想要成为英雄的人都可以当的，南希小姐你，在东区，在他们眼里难道不是英雄么。”
“……”南希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又或者她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一瞬间，文森特觉得南希和凯瑟琳有点相似。
南希沉默了一会，低下头，长长的头发盖住了脸颊：“……文森特你觉得我做的好么。”
“南希小姐帮助这么多人，做的相当的好啊。”
南希嗤笑了一声：“你说错了，这就是你天真的地方了，我做的一点也不好，更称不上什么所谓的英雄，英雄是只有那种璀璨伟大的人才可以当的。”
那么璀璨，那么伟大，南希的眼睛里有着金色的光芒闪烁，像是看到了过去看到过的景象。
一个矮小的女孩，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孩，站在自己的父亲前。伟大的霍伦斯先生在一边鼓掌：“恭喜阿多乃小姐提前进入霍伦斯大学，成为最年轻的就读生。”而自己这么看着，手上的童星小提琴手奖状不知不觉掉在了地上，被来往的人踩了一脚。
同样是这样的一个人，站在桌子上，仿佛脚下的不是破烂的木桌，而是高贵的殿台，面对的不是几个学生，而是千万自己的子民，就这么轻松宣布了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象的事情：
“我们要与霍伦斯先生为敌。”
“我们一定会胜利，自然，因为我们更加正确！”
几曾何时，自己也觉得所谓伟人在童年都是普通的孩子，只要努力，任何人都能成为英雄。
但是看到这样一个璀璨的人，她意识到了，麻雀再努力去飞也是赶不上老鹰的，虫子再怎么努力得爬也是追不上狐狸的。
这是【本质】的区别，那双眼睛，像是看着孩子的眼睛，和自己有【绝对】的差别。
麻雀和老鹰，虫子和狐狸，她和克里斯汀，差别就是这么大。
自己是幸运的，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去期待，也不打算去超越，自然就省了很多麻烦。
“我其实别说英雄了，甚至谈不上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我来这里是来干什么的呢，来治病救人的，因为我的菩萨心肠，别逗了，我每一次过来都感觉很痛苦，这么长的路，这么脏的街道，这么麻烦的事情，我还要每天来做一遍。要不是亚瑟那家伙提出来的什么小组活动我要拿出点成果来我会来干这种事？”
“但是你刚刚救了婆婆吧。”
南希微微抬起了头，呼吸也随之一滞，文森特像是没有意识到一样继续说着：
“如果你不在这里，可能婆婆就已经去世了吧。还有那位女士，你给她提供了药物，这些你都做了不是吗。”
“做了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有善心但是没有做善事的人一直都是大部分，相比看着路边的乞丐含着泪水别开眼睛的人，皱着眉头丢给乞丐钱财的你显然更加令人尊敬。”
“我想，我不了解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我也不清楚小组活动是什么，但是就我刚刚的角度看……”
暖黄的色调下，文森特的边缘在闪闪发光，眼睫毛上也有一层炉火的暖金色。这份亮光并不像自己见过的那份光芒一样亮眼，但是温暖，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我想，你是一个伟大的人，南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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