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希望的锋刃
远天，归鸟盘旋河面，翅膀仿佛擦过晚霞，岸边褐色皮肤的少女用自制的木叉捉着鱼。
鱼儿颇为肥大。
多美好的画面呀。
如果鸟儿不是秃鹫，鱼也不是吃人肉长大的话就更好了。
“啊！！”
叉鱼少女惊呼一声，连忙扔掉手中鱼叉。
若非她施展能力把身体吹起来，自己差点就被眼前的东西扯进水里。
那是一条能看见的地方有五六米长的、巨口中布满一层层尖牙的......
鲶鱼？
西尔维娅仍然飘在空中，望向下面不断从水中跃起，想吃自己的怪物。
“这......阿尔甘河里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
西尔维娅缓缓降落到远处。
在空中时，她看见已经成为废墟、隐隐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阿尔甘城内有一些漫无目的徘徊着的瘦削身影。
她知道那是什么。
尸鬼。
未经牧师净化的尸体直接下葬或是大量尸体聚在一起产生的一种自然现象。
这些尸鬼会攻击自己面前的一切活物。
它们的个体力量不强而且身躯已经腐烂，只要能克服对腐烂尸体的恐惧与恶臭气味，尸鬼根本威胁不到一个赤手空拳的成年人。
更有相关研究表明了尸鬼攻击人不是为了杀戮或是进食，它们只是想让别人结束自己痛苦的状态。
现在的阿尔甘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尸鬼孵化中心。
西尔维娅再次飞到天上。
没错，自己会飞了！
经过这次危机，她发现自己对“风”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已经可以让自己飘起来或是刮起足以吹断小树的劲风。
虽然后者大概会比较狼狈，类似鼻子嘴耳朵眼睛手指缝流血什么的巴拉巴拉......
在天上，西尔维娅看到在阿尔甘不远处，支起了一片片营帐。
那是杀了自己父母的蛮国军队的营地。
西尔维娅不知道的是，这群恶魔仍然留在阿尔甘，一方面是因为要继续搜寻屠杀中的帝国幸存者，另一方面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不想响应进攻北境的号召。
没错，蛮国并不打算放过名义上帝国最后的领土。
由有着“狮王”称号的大公埃德温·马克翰统治的北境冰原。
......
与帝国普遍的世袭贵族不同，埃德温的祖上是武官出身的平民，家族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四万年前的兽人战争。
也是在那场战争中，埃德温的先祖被当时的皇帝封为“永生永世的北境守护”、“冰雪覆盖的不动高原”，获得了整片北境冰原的实际统治权。
自此传承了无数代，无论帝国政局如何变幻，新登基的皇帝如何伟大或残暴，马克翰家族从不需要向新皇帝宣誓效忠。
新上任的皇帝主动将北境守护封给他们。
直到如今的北境大公埃德温·马克翰也未放弃尚武的传统，沦为那些只知奢靡享乐的贵族。
因此，他才能亲率效忠于北境守护的狼骑兵与北境军队，借助冰原的极寒气候与高原地势将占据了整个中原的蛮族拦在泰达尔山脉以南，甚至将战线往回推了些。
但狼骑兵同样无法在中原长时间奔跑作战。所以战局仍然僵持着。
每时每刻都消耗着大量的生命。
......
帝国尚且不是铁板一块，蛮国联军则更是一盘散沙。
本来就是在共同敌人的威胁下联合起来的几个国家，怎么可能都服从联军的指挥，将族里的棒小伙儿们全都投进看不到尽头的绞肉机里？
驻扎在阿尔甘的这支就是这么想的。
只要等废墟里的尸体都站起来，自己只要从头到尾扫荡一遍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拥有这座城市。
再让俘虏的帝国人作为奴隶替他们清理废墟、修筑城墙，等到本族的更多战士支援下来，就算事后联军清算下来......
真以为自己怕他们？
攻下阿尔甘城的军队气势正盛，虽然受到些许抵抗，但仍是一场收获丰盈的大胜！
待到他们站稳脚跟、局势稳定下来，不出五年，就能把族人们全接到中原，远离那片穷山恶水的蛮荒之地......
......
西尔维娅降落下来，感受着微风拂过自己的发梢与指尖......
很舒服，但总感觉缺了什么。
她渐渐心烦起来，风也随之剧烈，吹得她生疼。
片刻后，她冷静下来。
草叶被她吹得断了根，乌鸦从沙沙作响的树上惊起，发出一声声令人不安的鸣叫......
“西尔维娅......你怎么了......”
她复杂地看向自己逐渐褪去蓝色网纹的手。
不知所措......
......
......
......
“嘿！你好！我是————”
“啊！！！！！！”
西尔维娅尖叫着将身后的伊利斯吹飞。
......
......
......
多晴朗的天气呀。
一个人出来寻找幸存者的伊利斯这样想到。
他没带科尔，大个子正在帮营地里的其他人砍树，准备造船的木材。
法尔克跟他说，对自己这样的法师而言，只要他不去阿尔甘旁边的大本营附近溜达，普通的蛮族小部队只要没有火炮、机枪什么的也就一发炎爆的事。
不够就再来一发。
而一旦法尔克察觉到了魔法波动，他就会立刻破碎空间，杀了所有蛮族士兵，再由伊利斯将他们的尸体焚烧防止留下痕迹。
因此，蛮国的大本营始终知道有一支残存的帝国势力在抵抗他们。
他们一直在寻找。
伊利斯出行的目的是代替法尔克寻找在阿尔甘屠杀中的幸存者。
将他们带去假营地。
虽然蛮族人与帝国人长相差异极大，也没几个人能熟练掌握对方的语言，但蛮国指挥官也不是傻子，自己人不行，那就用抓来的帝国奴隶。
在家人的生命威胁下，大量的帝国平民被迫成为奸细，装作在荒野中艰难求生的幸存者。
法尔克在营地建立的第一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让手下的骑士伪装了几个同样接纳幸存者的“假营地”。
在蛮族士兵收到信号或是听到号角声杀上来时，埋伏在周围的骑士们就在法尔克的带领下围歼他们。
幸存者就这样与侵略者在这山林中打着游击。
而真正的幸存者在经过严密的搜身、检查后在由法尔克带进真正的营地，蛮国永远都找不到的营地。
那是一片虚拟与现实交杂的区域，它既属于这个世界又不在这个世界，你见得到它也见不到它。
这是法尔克作为太阳神神选的能力。
他能从现实世界中剥离出一块区域，它既与现实相连又排斥着现实的窥视。
简单来说，你知道它，你就能看见它、触碰他。
所以暂时不清楚法尔克能力的蛮族军官们永远也找不到营地在哪。
除非用火炮洗地或是焚烧这片森林，这样与现实相连的营地会随着森林的毁灭一齐毁灭。
但这片区域已经是自己的地盘了，谁会焚烧自己的家呢？
伊利斯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阿尔甘的蛮国军队里一定有与法尔克对等的战力，太阳神在塔文也不算什么罕见的能力，他们早晚会暴露，接着被屠杀、奴役。
就像阿尔甘城那样。
但伊利斯同样好奇，这太阳神的权柄......怎么能和八竿子打不着的空间沾上边儿？
太阳神选能支配空间。
其中最强大者甚至能带着一整支军队出现在敌人后方。
但伊利斯没问。
这是常识。
而且他现在也来不及思考了。
他正飞着。
......
......
......
砰！！！！
伊利斯的脑壳与地面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好在撞的不重。
大概吧。
发现自己吹飞一个年龄相差不大、还和自己打招呼的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的家伙后，西尔维娅在他落地前轻轻托了他一下。
其实也怪伊利斯自己。
干嘛要从后面跟一个看上去就不经吓的小姑娘打招呼呢。
“这法师现在都这么不值钱了吗？”
他边从地上爬起来，边疑惑道:
“随便找找幸存者就能发现一个。”
“难道她也是什么公爵伯爵的来参加宴席的小女儿？”
伊利斯从老远就看到天上飘着的小小身影。
他没贸然靠近眼前的小法师，站在被自己砸出来的坑里双手呈喇叭状喊道:
“我叫伊利斯！！！”
“我是法尔克·奥度莱团长的人！！！”
“我们建立了一处接纳幸存者的营地！！”
“要和我们回去吗！！！”
呼喊的同时，伊利斯的掌心泛起一抹红光。
伊利斯愿意相信眼前的女孩不是坏人，因为他感受到了在他落地前被风托了一下，否则他会直接摔晕。
但他同样不会放松警惕，眼前女孩同样可能是蛮国的奸细。
她的行为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为了博取伊利斯的好感，找到真正的营地在哪。
如果她真的是蛮国的间谍，那么她将比受胁迫的帝国平民更危险。
演技足够好、足够专业的她将坦然通过一切搜身、识破一切假营地、障眼法。
身为法师的她甚至会被重用。
她会潜伏到最后，直到带着重炮、机枪的蛮族军队推平整个营地......
但伊利斯能想到的，法尔克一样能想到。
未等眼前的女孩做出任何反应，伊利斯立刻捏碎手腕上的宝石。
这是法尔克交给他的魔导道具，佩戴宝石的双方能感受到彼此的位置。
他身上这颗碎了，法尔克那边的也会碎。
......
轰——————
空间撕裂，一身银甲的法尔克如大天使般降临。
长剑出鞘，高大骑士审视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孩。
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天那家......”
“对，我认识......”
“......啥？她会飞？”
“不可能！！！”
“她......那女孩不可能是法师！”
......
“伊利斯，警惕！！”
“她不是我们的人。”
......
......
......
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的西尔维娅刚准备与被他吹飞的男孩去骑士大人建立的营地。
终于能松下一口气的她突然发现。
自己不能动了。
除了呼吸，自己的头、胳膊、手、腿......
乃至眼球都不能动了。
她的空间被法尔克锁定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对静止。
大概只是个普通女孩的西尔维娅怎么可能挣脱开一名神选的空间束缚。
恐惧茫然的女孩的已经不能动的眼睛看见眼前少年举起双手对准自己，手心燃起火焰。
原来他是个法师吗......
骑士大人呢......
骑士大人正面无表情拉下面甲，踏碎空间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冲来。
西尔维娅甚至看不清他留下的残影。
她想解释。
但自己的嘴甚至舌头都动不了。
眼前空间骤然破碎，银色死神自虚空降临，高举镰刀即将收割她的生命。
冰冷长剑破碎空间，毫不留情向一动不动的女孩的眉心刺去。
而她甚至连闭眼都做不到！
砰！！！！
剑风震碎西尔维娅周围的空间，如碎玻璃般落在女孩身上，化为无形......
骑士丢掉配剑，迅速抱住瘫倒的女孩。
她被吓晕了。
......
“如果这样还是蛮国的人那我也认栽了。”
法尔克望着怀里失去意识的女孩，对伊利斯说道:
“伊利斯，她有秘密，但她是我们的人。”
“我保证。”
......
他保证不了。
自己凭什么替营地里六百多个幸存者保证？
就因为自己实力强大？
就因为自己是名义上的骑士团长？
眼前的女孩仍有极小极小可能是经受过极其严酷训练的蛮族间谍。
但这样她为什么不直接伪装成普通平民，而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暴露自己法师的身份呢？
就为了被营地重用？至于吗？
为了这么一个已经被占领区域的小小抵抗组织，犯得着出动这么高层次的间谍力量吗？
法尔克扪心自问。
为了营地的安全。
此时此刻，面对像女孩这样来路不明的法师就地格杀无疑是最优选择。
但他拒绝了。
因为仁慈，或者懦弱。
或是伪善。
他对眼前的女孩下不去手。
如果怀里的此时此刻不是女孩。
而是一个中年大叔或是其他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人。
也许破碎的就不只是空间。
自己下不去手，也许伊利斯或是其他人可以，但他不可能交给别人去做。
就算会因为自己的伪善导致整个营地所有人的死。
自己也不会去做。
我可真他妈的......
“伪善。”
凝视眼前昏迷的女孩。
他苦笑着。
......
......
......
自己不是夺命的屠刀。
也从不是什么希望的锋刃。
鱼儿颇为肥大。
多美好的画面呀。
如果鸟儿不是秃鹫，鱼也不是吃人肉长大的话就更好了。
“啊！！”
叉鱼少女惊呼一声，连忙扔掉手中鱼叉。
若非她施展能力把身体吹起来，自己差点就被眼前的东西扯进水里。
那是一条能看见的地方有五六米长的、巨口中布满一层层尖牙的......
鲶鱼？
西尔维娅仍然飘在空中，望向下面不断从水中跃起，想吃自己的怪物。
“这......阿尔甘河里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
西尔维娅缓缓降落到远处。
在空中时，她看见已经成为废墟、隐隐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阿尔甘城内有一些漫无目的徘徊着的瘦削身影。
她知道那是什么。
尸鬼。
未经牧师净化的尸体直接下葬或是大量尸体聚在一起产生的一种自然现象。
这些尸鬼会攻击自己面前的一切活物。
它们的个体力量不强而且身躯已经腐烂，只要能克服对腐烂尸体的恐惧与恶臭气味，尸鬼根本威胁不到一个赤手空拳的成年人。
更有相关研究表明了尸鬼攻击人不是为了杀戮或是进食，它们只是想让别人结束自己痛苦的状态。
现在的阿尔甘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尸鬼孵化中心。
西尔维娅再次飞到天上。
没错，自己会飞了！
经过这次危机，她发现自己对“风”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已经可以让自己飘起来或是刮起足以吹断小树的劲风。
虽然后者大概会比较狼狈，类似鼻子嘴耳朵眼睛手指缝流血什么的巴拉巴拉......
在天上，西尔维娅看到在阿尔甘不远处，支起了一片片营帐。
那是杀了自己父母的蛮国军队的营地。
西尔维娅不知道的是，这群恶魔仍然留在阿尔甘，一方面是因为要继续搜寻屠杀中的帝国幸存者，另一方面是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不想响应进攻北境的号召。
没错，蛮国并不打算放过名义上帝国最后的领土。
由有着“狮王”称号的大公埃德温·马克翰统治的北境冰原。
......
与帝国普遍的世袭贵族不同，埃德温的祖上是武官出身的平民，家族史甚至可以追溯到四万年前的兽人战争。
也是在那场战争中，埃德温的先祖被当时的皇帝封为“永生永世的北境守护”、“冰雪覆盖的不动高原”，获得了整片北境冰原的实际统治权。
自此传承了无数代，无论帝国政局如何变幻，新登基的皇帝如何伟大或残暴，马克翰家族从不需要向新皇帝宣誓效忠。
新上任的皇帝主动将北境守护封给他们。
直到如今的北境大公埃德温·马克翰也未放弃尚武的传统，沦为那些只知奢靡享乐的贵族。
因此，他才能亲率效忠于北境守护的狼骑兵与北境军队，借助冰原的极寒气候与高原地势将占据了整个中原的蛮族拦在泰达尔山脉以南，甚至将战线往回推了些。
但狼骑兵同样无法在中原长时间奔跑作战。所以战局仍然僵持着。
每时每刻都消耗着大量的生命。
......
帝国尚且不是铁板一块，蛮国联军则更是一盘散沙。
本来就是在共同敌人的威胁下联合起来的几个国家，怎么可能都服从联军的指挥，将族里的棒小伙儿们全都投进看不到尽头的绞肉机里？
驻扎在阿尔甘的这支就是这么想的。
只要等废墟里的尸体都站起来，自己只要从头到尾扫荡一遍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拥有这座城市。
再让俘虏的帝国人作为奴隶替他们清理废墟、修筑城墙，等到本族的更多战士支援下来，就算事后联军清算下来......
真以为自己怕他们？
攻下阿尔甘城的军队气势正盛，虽然受到些许抵抗，但仍是一场收获丰盈的大胜！
待到他们站稳脚跟、局势稳定下来，不出五年，就能把族人们全接到中原，远离那片穷山恶水的蛮荒之地......
......
西尔维娅降落下来，感受着微风拂过自己的发梢与指尖......
很舒服，但总感觉缺了什么。
她渐渐心烦起来，风也随之剧烈，吹得她生疼。
片刻后，她冷静下来。
草叶被她吹得断了根，乌鸦从沙沙作响的树上惊起，发出一声声令人不安的鸣叫......
“西尔维娅......你怎么了......”
她复杂地看向自己逐渐褪去蓝色网纹的手。
不知所措......
......
......
......
“嘿！你好！我是————”
“啊！！！！！！”
西尔维娅尖叫着将身后的伊利斯吹飞。
......
......
......
多晴朗的天气呀。
一个人出来寻找幸存者的伊利斯这样想到。
他没带科尔，大个子正在帮营地里的其他人砍树，准备造船的木材。
法尔克跟他说，对自己这样的法师而言，只要他不去阿尔甘旁边的大本营附近溜达，普通的蛮族小部队只要没有火炮、机枪什么的也就一发炎爆的事。
不够就再来一发。
而一旦法尔克察觉到了魔法波动，他就会立刻破碎空间，杀了所有蛮族士兵，再由伊利斯将他们的尸体焚烧防止留下痕迹。
因此，蛮国的大本营始终知道有一支残存的帝国势力在抵抗他们。
他们一直在寻找。
伊利斯出行的目的是代替法尔克寻找在阿尔甘屠杀中的幸存者。
将他们带去假营地。
虽然蛮族人与帝国人长相差异极大，也没几个人能熟练掌握对方的语言，但蛮国指挥官也不是傻子，自己人不行，那就用抓来的帝国奴隶。
在家人的生命威胁下，大量的帝国平民被迫成为奸细，装作在荒野中艰难求生的幸存者。
法尔克在营地建立的第一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让手下的骑士伪装了几个同样接纳幸存者的“假营地”。
在蛮族士兵收到信号或是听到号角声杀上来时，埋伏在周围的骑士们就在法尔克的带领下围歼他们。
幸存者就这样与侵略者在这山林中打着游击。
而真正的幸存者在经过严密的搜身、检查后在由法尔克带进真正的营地，蛮国永远都找不到的营地。
那是一片虚拟与现实交杂的区域，它既属于这个世界又不在这个世界，你见得到它也见不到它。
这是法尔克作为太阳神神选的能力。
他能从现实世界中剥离出一块区域，它既与现实相连又排斥着现实的窥视。
简单来说，你知道它，你就能看见它、触碰他。
所以暂时不清楚法尔克能力的蛮族军官们永远也找不到营地在哪。
除非用火炮洗地或是焚烧这片森林，这样与现实相连的营地会随着森林的毁灭一齐毁灭。
但这片区域已经是自己的地盘了，谁会焚烧自己的家呢？
伊利斯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阿尔甘的蛮国军队里一定有与法尔克对等的战力，太阳神在塔文也不算什么罕见的能力，他们早晚会暴露，接着被屠杀、奴役。
就像阿尔甘城那样。
但伊利斯同样好奇，这太阳神的权柄......怎么能和八竿子打不着的空间沾上边儿？
太阳神选能支配空间。
其中最强大者甚至能带着一整支军队出现在敌人后方。
但伊利斯没问。
这是常识。
而且他现在也来不及思考了。
他正飞着。
......
......
......
砰！！！！
伊利斯的脑壳与地面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好在撞的不重。
大概吧。
发现自己吹飞一个年龄相差不大、还和自己打招呼的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的家伙后，西尔维娅在他落地前轻轻托了他一下。
其实也怪伊利斯自己。
干嘛要从后面跟一个看上去就不经吓的小姑娘打招呼呢。
“这法师现在都这么不值钱了吗？”
他边从地上爬起来，边疑惑道:
“随便找找幸存者就能发现一个。”
“难道她也是什么公爵伯爵的来参加宴席的小女儿？”
伊利斯从老远就看到天上飘着的小小身影。
他没贸然靠近眼前的小法师，站在被自己砸出来的坑里双手呈喇叭状喊道:
“我叫伊利斯！！！”
“我是法尔克·奥度莱团长的人！！！”
“我们建立了一处接纳幸存者的营地！！”
“要和我们回去吗！！！”
呼喊的同时，伊利斯的掌心泛起一抹红光。
伊利斯愿意相信眼前的女孩不是坏人，因为他感受到了在他落地前被风托了一下，否则他会直接摔晕。
但他同样不会放松警惕，眼前女孩同样可能是蛮国的奸细。
她的行为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为了博取伊利斯的好感，找到真正的营地在哪。
如果她真的是蛮国的间谍，那么她将比受胁迫的帝国平民更危险。
演技足够好、足够专业的她将坦然通过一切搜身、识破一切假营地、障眼法。
身为法师的她甚至会被重用。
她会潜伏到最后，直到带着重炮、机枪的蛮族军队推平整个营地......
但伊利斯能想到的，法尔克一样能想到。
未等眼前的女孩做出任何反应，伊利斯立刻捏碎手腕上的宝石。
这是法尔克交给他的魔导道具，佩戴宝石的双方能感受到彼此的位置。
他身上这颗碎了，法尔克那边的也会碎。
......
轰——————
空间撕裂，一身银甲的法尔克如大天使般降临。
长剑出鞘，高大骑士审视着眼前弱不禁风的女孩。
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那天那家......”
“对，我认识......”
“......啥？她会飞？”
“不可能！！！”
“她......那女孩不可能是法师！”
......
“伊利斯，警惕！！”
“她不是我们的人。”
......
......
......
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的西尔维娅刚准备与被他吹飞的男孩去骑士大人建立的营地。
终于能松下一口气的她突然发现。
自己不能动了。
除了呼吸，自己的头、胳膊、手、腿......
乃至眼球都不能动了。
她的空间被法尔克锁定了。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绝对静止。
大概只是个普通女孩的西尔维娅怎么可能挣脱开一名神选的空间束缚。
恐惧茫然的女孩的已经不能动的眼睛看见眼前少年举起双手对准自己，手心燃起火焰。
原来他是个法师吗......
骑士大人呢......
骑士大人正面无表情拉下面甲，踏碎空间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冲来。
西尔维娅甚至看不清他留下的残影。
她想解释。
但自己的嘴甚至舌头都动不了。
眼前空间骤然破碎，银色死神自虚空降临，高举镰刀即将收割她的生命。
冰冷长剑破碎空间，毫不留情向一动不动的女孩的眉心刺去。
而她甚至连闭眼都做不到！
砰！！！！
剑风震碎西尔维娅周围的空间，如碎玻璃般落在女孩身上，化为无形......
骑士丢掉配剑，迅速抱住瘫倒的女孩。
她被吓晕了。
......
“如果这样还是蛮国的人那我也认栽了。”
法尔克望着怀里失去意识的女孩，对伊利斯说道:
“伊利斯，她有秘密，但她是我们的人。”
“我保证。”
......
他保证不了。
自己凭什么替营地里六百多个幸存者保证？
就因为自己实力强大？
就因为自己是名义上的骑士团长？
眼前的女孩仍有极小极小可能是经受过极其严酷训练的蛮族间谍。
但这样她为什么不直接伪装成普通平民，而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暴露自己法师的身份呢？
就为了被营地重用？至于吗？
为了这么一个已经被占领区域的小小抵抗组织，犯得着出动这么高层次的间谍力量吗？
法尔克扪心自问。
为了营地的安全。
此时此刻，面对像女孩这样来路不明的法师就地格杀无疑是最优选择。
但他拒绝了。
因为仁慈，或者懦弱。
或是伪善。
他对眼前的女孩下不去手。
如果怀里的此时此刻不是女孩。
而是一个中年大叔或是其他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人。
也许破碎的就不只是空间。
自己下不去手，也许伊利斯或是其他人可以，但他不可能交给别人去做。
就算会因为自己的伪善导致整个营地所有人的死。
自己也不会去做。
我可真他妈的......
“伪善。”
凝视眼前昏迷的女孩。
他苦笑着。
......
......
......
自己不是夺命的屠刀。
也从不是什么希望的锋刃。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