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来就不一样

    常闻北想象自己是某动漫里的主角，除去悲惨的身世，和他们一样，突然某天被神秘组织找上门，说我们终于找到你啦，我们的救世主。正这么想着，突然发现自己想的就是《哈利·波特》中，哈利被魔法学校找到时的画面，他自己听到了世界的真相，而故事中的哈利也和他一样，明白了世界上还有一个魔法世界，及自己的父母不是车祸去世的。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塑料叉划过纸盘的声音，大家都陷入沉默。莫芸喝完了最后的一点咖啡，莫纹还在核对常闻北的个人资料，新鲜出炉的那份。常闻北还在消化刚刚接收的信息，做了十八年的唯物主义者，突然被告自己生存的世界一直以来都是假的，身边的一切人和物都是假的，不是真的，难道还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吗？还是说这一场都是他的梦？

    要自己选择吗，选择是与非？只要自己的一句准话。两个结果都只有一墙之隔，钥匙已经在自己的手里，剩下的就取决于是否应该开那扇门。

    自己的精神分裂真的有可能被治愈？这可能是唯一的可能性，但总聊胜于无。

    可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在那里充满了未知。如果说那个世界才是假的，是面前的几人编的谎话，那么自己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内心告诉自己，这几个人都是真的，绝对不可能是假的，他们能让自己袒露真实的状态，这不是假的吧？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常闻北说不清，但起码现在自己有足够的理由信任这几个人。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总是很奇妙。

    “我想先考虑一下，你们的话我会慎重思考的，”常闻北道。

    斯狄保德站起身来，拍了拍发皱的衣服，他用慵懒的语气道：

    “我们尊重你的选择，在明天正午之前，你需要作出决定。”

    “跟我们走，还是继续之前的生活，把今夜的一切都当做一场小插曲，洗脑之后，你会忘记有关里世界的事情，继续做一名普通的表世界公民。这个房间在一开始就被布下了结节，能正常进出，但声音传不出去，这里发生了什么，没有人会知道，除了我们。”

    他们走后，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常闻北看了看时间，八点半了。

    他靠在座椅上，长呼一口气，这是一个很大的抉择，但是可以找到治愈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心想自己是不是傻，傻得可怜，世上哪有东西不用通过交易获得的，放在他这里也不变。想要精神分裂痊愈，就得付出点东西，这就是等价交换。前提是自己有没有勇气去交换。

    万一自己出了意外怎么办？回不来了怎么办？

    常闻北有点乱，他决定先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再做决定，让大脑自行消化这些东西。

    在关灯之前，他瞥到了地球仪，竟然感觉它更顺眼了。他仔细一瞧，明都沿海岸的一个地方被标了一个小黑点，和芝麻差不多大。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的所在地吗？刚拿来的时候没注意有一个点，难道是商家的小心机？

    他突然想起那场梦，那个神秘的地方，神秘的女人，那盆水仙，那场大雪，他还记得那首歌，是自己听不懂的歌词，却能明白意思，那身雪白的衣服，那个小男孩……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做这样的梦，很怪。都说梦境是潜意识的反应，那么这是自己的潜意识吗？

    他感觉自己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天赋异禀，在他小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总是向他的父母反映，他总是做出一些无厘头的事情。有一次大家去春游，喂鱼的时候，每人都会分到一把鱼食。常闻北分到了兴奋不已，但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喂鱼而是自己往湖里跳，幸亏为了孩子的安全考虑，带他们去了水位较浅的池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事后据常闻北本人而言，他反问道喂鱼不是要像喂人一样面对面相处吗？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在少数。幼儿园的老师觉得可能是孩子父母，或是成长环境的问题，于是约上常闻北的父母面谈，发现他的父母就是普通人啊，就连长得也很大众。他的父母说，常闻北的成长环境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努力让他向一个幸福的孩子一样成长，同时也不给他溺爱，我们教过他喂鱼是要投食的，但是还是发生了这种事。

    在读小学时自己经常游神，有时会想自己是不是猫，自己的父母也是猫，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一起，其实是猫的一家在一起生活；又或者是觉得自己是能掌控天气的神，自己掌控雨天，妈妈掌控太阳，爸爸是雷神。他到的地方就会下雨，所以，每次一家人出游时，他都会祈祷妈妈的心情好一点，这样就能出太阳了，只要她天天开心，旅行就能圆满的度过。

    他的成绩向来不好，不是听不懂而是听不进去，就像隔着一堵墙一样，知识被无情的弹出自己的世界。

    现在好了许多，他不会突然神经质的发疯了，但是多了精神分裂。他永远都逃不掉，在亲戚的眼里他一直是个怪人，明面上与他形如一家，实际上会叫自己的孩子离他远点。

    他始终都没有逃离命运的魔爪，他有时会感觉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不应该说，他不敢说，命运冥冥之中告诉他，只要他说出来就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