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约定
“我才不想见你。”
沐晴颜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李落红，而是伸手一招。
李落红正纳闷沐晴颜的举动，却见方阵内的众人眼眶处，纷纷钻出了条发丝般粗细，长约一寸，通体漆黑的“虫子”。
“虫子”扭动几下，紧接着便脱离了眼眶处，身形弯曲间，竟依次弹向了沐晴颜的掌心处。
这些“虫子”在掌心间蠕动一阵，很快便首尾相接，成了三条长虫。
细细一看，才知道这“虫子”原来只是三根发丝。
沐晴颜将这三根发丝按向头顶，也不知做了什么，这些发丝便隐没不见。
“这也是诡兵？”
不知为何，李落红莫名觉得沐晴颜的举动有种既视感。
“算是诡兵的一部分吧，朱雀大人的诡兵猎取自大异，威能莫测，哪怕分化出少许，也有不少妙用。”
沐晴颜点着头，语气里有些艳羡。
可承受诡兵并不是件易事，普通的诡兵都够受的了，何况是出自大异。
“大异？”
李落红诧异地问了声。
世上除去诡异，竟还存在着别的非凡事物？
“你可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沐晴颜略显鄙夷地瞥了眼李落红。
这算哪门子常识？
李落红心中无语，却也懒得分辨。
“诡异之间并无等级划分，不过扶天门根据其规模以及所能造成的影响，将诡异划分为了甲乙丙丁四等。”
沐晴颜解释着，“甲等诡异已能危及一州之地，也是扶天门能应对的极限。若是扶天门天字号的那几人出手，也无力应对的话，这个诡异便会被划分为另一个等级。”
“也就是所谓的大异？”
李落红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的大异并不是另一种生物，其本质上也是诡异，不过其棘手程度远远凌驾于寻常诡异之上。
所以才将其另作划分。
“还不算笨。”
沐晴颜一笑，“大异一旦出现，非兵主与四方镇守不可敌，真难以想象当年的兵主大人是如何将那些大异镇压作诡兵的。”
她眼中满是憧憬。
李落红也有些理解沐晴颜此时的表现。
他所在的飞羽国并不算大，仅有四州之地。
随便一只大异来了，恐怕都能让这小国顷刻间荡然无存。
扶天门这些人，能够抗衡诡异靠的是诡兵。
想要铸造能够抗衡大异的诡兵，也只能用大异去铸造。
也就是说，兵主几乎是以一己之力镇压了至少四只大异，而后将它们铸造为诡兵，给予了现在的四方镇守。
而后以此为根基，缔造了扶天门。
这其中的难度不言自明。
李落红不由起了钦佩之意，却又有些奇怪，“兵主的诡兵既然可以对付大异，也定然是由大异铸造而成，可没有诡兵的兵主要如何对付大异？”
“这就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了。”
沐晴颜一摊手，惋惜道:“告诉我这些事的前辈也不知道，伏天门内倒是有不少猜测。”
“有的说兵主大人天生便有大异伴生，自幼为伴，而后更是自愿成了兵主大人的诡兵。”
“也有的说……”沐晴颜瞥了眼李落红，似笑非笑，“也有人猜测兵主大人是武学奇才，早早破除了武学桎梏，达到了先天之上，所以实力远超常人。”
李落红干笑一声。
他这才明白自己胡诌的一个先天之上的武学在扶天门到底有怎样的分量。
兵主是真有可能有这武学啊。
沐晴颜却又话锋一转，“可这猜测扶天门内没多少人相信，不光是桎梏难破，而是兵主大人若是真的有此等法门，恐怕早已流传于门内。”
原来如此。
李落红顿感恍然，心中对这兵主又是多了几分好奇。
“如此说来，我将先天之上的武学传入伏天门内，兵主也可以借此更上一层？”
“你那武学，真的有用？”
沐晴颜惊异地看着李落红。
“自然是真的。”
李落红无奈点头。
沐晴颜沉吟片刻，忽的一笑，“兵主大人远超所谓的先天武修，恐怕对她益处不大。四方镇守有大异傍身，对你这武学也难有太大兴致。但……”
“对于其下的四等巡狩来说，的确会对你这武学生出些想法来，比如我。”
沐晴颜指了指自己，神色诡异，“认真说来，母亲算是我在门内的下属才是，她答应你的事，我若不同意，可不见得作数。”
李落红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的疏忽。
的确，沐晴颜才是此地的主事人。
“什么条件？”
李落红皱眉问道。
“你整理成册后，由我交付门内即可。”
沐晴颜眯着眼，嘴角含笑。
“你想偷学？”
李落红有些不解其意。
沐晴颜年岁不大便已是地字，这等天赋，扶天门得了武学后没理由对她藏私。
莫非，有什么隐情？
沐晴颜却摇着头，“我只是想早些修习罢了，改换功法需要不少时日，你这武学想要在门内流传，先要过朱雀大人之手。”
“确认无隐患之后，才会分发给天字之下，且无要事在身的巡狩去尝试修习，我算是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着急？我也不确定这武学是否与你们的诡兵相合。”
李落红摇头道。
所谓的武学虽然还没来得及编纂，但既然是以太一道经作为根基，这武学的根本便已经注定，不过是劣化版的修行法门罢了。
如此一来，这武学或许也会对灵气有一些需要。
诡异转化而来的诡兵自然是有灵气的。
李落红担心，修行这武学会对诡兵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而诡兵又是以人的身躯作为载体。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乐子可就大了。
“你这武学也与异力有一定干系？”
沐晴颜问道。
“如果你指的异力便是诡异体内的那种奇怪力量的话，那么的确与之有关。”
李落红耸耸肩。
说完，见沐晴颜抿着嘴，思索好一阵才说道:“无事，我试着修行一次，到那时你来给我护法。”
“我们的交易可仅限于将武学交予你，护法可不包含在内。”
李落红开着玩笑。
沐晴颜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贸然把这武学传出，被朱雀大人瞧出隐患来，可没好果子吃。”
“你的意思是，我教你武学，又为你护法，然后还得谢谢你？”
李落红不可置信。
沐晴颜则矜持地点着头。
而后噗嗤一笑，“好了，不与你胡闹了。”
沐晴颜正了正神色，“李落红，你这武学干系重大，我不知你为何定要对扶天门隐瞒一段时日，不过这样也好。”
“自从兵主大人她闭关不出，门内便有了些动荡。你从我母亲口中或许了解过扶天门，可她知道的东西其实不多。”
“具体如何我不便与你多言，伏天门内不是所有人都想看到先天之上武学的出世。我可以帮你拖延一段时日，但切记……”
说道此处，沐晴颜神色无比严肃，一字一句道:“你的武学，不要让飞羽国之外的扶天门巡狩知晓，以及，小心一个叫做天毒教的教派。”
天毒教？
李落红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是郑重点头，以示知晓。
“天毒教似乎插手过你李家之事，目的不明，你若与他们接触，小心为上。”
沐晴颜又提醒一句，这才觉得将事情都安排明白。
又见院内站立昏迷的众人，记忆均已抹了个干净，索性便准备再去城主府一趟，让城主派人来此地，把这些人搬走。
此外，如何平息此事也要与城主商谈一番，没城主的配合，有些事还真不好解释。
消除记忆也不是万能的法子。
有事要做，沐晴颜自然不打算浪费时间与李落红叙旧。
何况，她与李落红，也没什么旧好叙。
之前她总觉得，再次见到李落红后，会把他打一顿。
当年李落红走后，原本那些念着旧情的长老也开始不遗余力地挤兑着柳怜情。
那些人一个个都在斥责柳怜情不守妇道，勾结外人来谋夺宗门。
门内弟子也听信这些风言风语，对柳怜情的观感也是极差。
一时间，她们母女的日子，过得比最初还要艰辛。
李落红似乎什么也没能改变。
所以沐晴颜此前，总想质问李落红，既然选择了帮忙，后面又为何不闻不问。
可真的见到李落红，却又没了这样的心思。
其实答案早已知晓，李落红的那场江湖历练，沐晴颜清清楚楚。
就是……
堵着口气。
“喂。”
沐晴颜喊了一句。
见李落红看过来，她这才咬牙道:“等我学了你那武学，一定要打你一顿。”
见李落红满脸问号，沐晴颜冷哼一声，“你我相约，三月后比试一场。三年前你历练之时救了我一次，我想看看你那场历练，到底有何作用？”
她指着李落红，“你要是赢了，我便认下你这所谓的柳宗主夫君。”
匆匆说完，也不给李落红回话的机会，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已然是去往了城主府内。
留下满头黑线的李落红，无语凝噎。
“这都哪跟哪。”
李落红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内。
时间紧迫，想要慢悠悠地搜寻关于诡异的消息已经来不及。
扶天门整日处理这些事务，向柳宗主打听些消息，应该不难。
五行灵物暂且不管，先将灵晶凑足才是要事。
郑惜梅所凝成的那枚灵晶，他并不准备轻易动用。
所以，灵晶缺口，仍是不小。
这趟赤岗城之行，似乎……
有点小亏。
沐晴颜哼了一声，也不理会李落红，而是伸手一招。
李落红正纳闷沐晴颜的举动，却见方阵内的众人眼眶处，纷纷钻出了条发丝般粗细，长约一寸，通体漆黑的“虫子”。
“虫子”扭动几下，紧接着便脱离了眼眶处，身形弯曲间，竟依次弹向了沐晴颜的掌心处。
这些“虫子”在掌心间蠕动一阵，很快便首尾相接，成了三条长虫。
细细一看，才知道这“虫子”原来只是三根发丝。
沐晴颜将这三根发丝按向头顶，也不知做了什么，这些发丝便隐没不见。
“这也是诡兵？”
不知为何，李落红莫名觉得沐晴颜的举动有种既视感。
“算是诡兵的一部分吧，朱雀大人的诡兵猎取自大异，威能莫测，哪怕分化出少许，也有不少妙用。”
沐晴颜点着头，语气里有些艳羡。
可承受诡兵并不是件易事，普通的诡兵都够受的了，何况是出自大异。
“大异？”
李落红诧异地问了声。
世上除去诡异，竟还存在着别的非凡事物？
“你可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
沐晴颜略显鄙夷地瞥了眼李落红。
这算哪门子常识？
李落红心中无语，却也懒得分辨。
“诡异之间并无等级划分，不过扶天门根据其规模以及所能造成的影响，将诡异划分为了甲乙丙丁四等。”
沐晴颜解释着，“甲等诡异已能危及一州之地，也是扶天门能应对的极限。若是扶天门天字号的那几人出手，也无力应对的话，这个诡异便会被划分为另一个等级。”
“也就是所谓的大异？”
李落红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的大异并不是另一种生物，其本质上也是诡异，不过其棘手程度远远凌驾于寻常诡异之上。
所以才将其另作划分。
“还不算笨。”
沐晴颜一笑，“大异一旦出现，非兵主与四方镇守不可敌，真难以想象当年的兵主大人是如何将那些大异镇压作诡兵的。”
她眼中满是憧憬。
李落红也有些理解沐晴颜此时的表现。
他所在的飞羽国并不算大，仅有四州之地。
随便一只大异来了，恐怕都能让这小国顷刻间荡然无存。
扶天门这些人，能够抗衡诡异靠的是诡兵。
想要铸造能够抗衡大异的诡兵，也只能用大异去铸造。
也就是说，兵主几乎是以一己之力镇压了至少四只大异，而后将它们铸造为诡兵，给予了现在的四方镇守。
而后以此为根基，缔造了扶天门。
这其中的难度不言自明。
李落红不由起了钦佩之意，却又有些奇怪，“兵主的诡兵既然可以对付大异，也定然是由大异铸造而成，可没有诡兵的兵主要如何对付大异？”
“这就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了。”
沐晴颜一摊手，惋惜道:“告诉我这些事的前辈也不知道，伏天门内倒是有不少猜测。”
“有的说兵主大人天生便有大异伴生，自幼为伴，而后更是自愿成了兵主大人的诡兵。”
“也有的说……”沐晴颜瞥了眼李落红，似笑非笑，“也有人猜测兵主大人是武学奇才，早早破除了武学桎梏，达到了先天之上，所以实力远超常人。”
李落红干笑一声。
他这才明白自己胡诌的一个先天之上的武学在扶天门到底有怎样的分量。
兵主是真有可能有这武学啊。
沐晴颜却又话锋一转，“可这猜测扶天门内没多少人相信，不光是桎梏难破，而是兵主大人若是真的有此等法门，恐怕早已流传于门内。”
原来如此。
李落红顿感恍然，心中对这兵主又是多了几分好奇。
“如此说来，我将先天之上的武学传入伏天门内，兵主也可以借此更上一层？”
“你那武学，真的有用？”
沐晴颜惊异地看着李落红。
“自然是真的。”
李落红无奈点头。
沐晴颜沉吟片刻，忽的一笑，“兵主大人远超所谓的先天武修，恐怕对她益处不大。四方镇守有大异傍身，对你这武学也难有太大兴致。但……”
“对于其下的四等巡狩来说，的确会对你这武学生出些想法来，比如我。”
沐晴颜指了指自己，神色诡异，“认真说来，母亲算是我在门内的下属才是，她答应你的事，我若不同意，可不见得作数。”
李落红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的疏忽。
的确，沐晴颜才是此地的主事人。
“什么条件？”
李落红皱眉问道。
“你整理成册后，由我交付门内即可。”
沐晴颜眯着眼，嘴角含笑。
“你想偷学？”
李落红有些不解其意。
沐晴颜年岁不大便已是地字，这等天赋，扶天门得了武学后没理由对她藏私。
莫非，有什么隐情？
沐晴颜却摇着头，“我只是想早些修习罢了，改换功法需要不少时日，你这武学想要在门内流传，先要过朱雀大人之手。”
“确认无隐患之后，才会分发给天字之下，且无要事在身的巡狩去尝试修习，我算是其中之一。”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着急？我也不确定这武学是否与你们的诡兵相合。”
李落红摇头道。
所谓的武学虽然还没来得及编纂，但既然是以太一道经作为根基，这武学的根本便已经注定，不过是劣化版的修行法门罢了。
如此一来，这武学或许也会对灵气有一些需要。
诡异转化而来的诡兵自然是有灵气的。
李落红担心，修行这武学会对诡兵造成不可预料的影响，而诡兵又是以人的身躯作为载体。
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乐子可就大了。
“你这武学也与异力有一定干系？”
沐晴颜问道。
“如果你指的异力便是诡异体内的那种奇怪力量的话，那么的确与之有关。”
李落红耸耸肩。
说完，见沐晴颜抿着嘴，思索好一阵才说道:“无事，我试着修行一次，到那时你来给我护法。”
“我们的交易可仅限于将武学交予你，护法可不包含在内。”
李落红开着玩笑。
沐晴颜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是贸然把这武学传出，被朱雀大人瞧出隐患来，可没好果子吃。”
“你的意思是，我教你武学，又为你护法，然后还得谢谢你？”
李落红不可置信。
沐晴颜则矜持地点着头。
而后噗嗤一笑，“好了，不与你胡闹了。”
沐晴颜正了正神色，“李落红，你这武学干系重大，我不知你为何定要对扶天门隐瞒一段时日，不过这样也好。”
“自从兵主大人她闭关不出，门内便有了些动荡。你从我母亲口中或许了解过扶天门，可她知道的东西其实不多。”
“具体如何我不便与你多言，伏天门内不是所有人都想看到先天之上武学的出世。我可以帮你拖延一段时日，但切记……”
说道此处，沐晴颜神色无比严肃，一字一句道:“你的武学，不要让飞羽国之外的扶天门巡狩知晓，以及，小心一个叫做天毒教的教派。”
天毒教？
李落红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是郑重点头，以示知晓。
“天毒教似乎插手过你李家之事，目的不明，你若与他们接触，小心为上。”
沐晴颜又提醒一句，这才觉得将事情都安排明白。
又见院内站立昏迷的众人，记忆均已抹了个干净，索性便准备再去城主府一趟，让城主派人来此地，把这些人搬走。
此外，如何平息此事也要与城主商谈一番，没城主的配合，有些事还真不好解释。
消除记忆也不是万能的法子。
有事要做，沐晴颜自然不打算浪费时间与李落红叙旧。
何况，她与李落红，也没什么旧好叙。
之前她总觉得，再次见到李落红后，会把他打一顿。
当年李落红走后，原本那些念着旧情的长老也开始不遗余力地挤兑着柳怜情。
那些人一个个都在斥责柳怜情不守妇道，勾结外人来谋夺宗门。
门内弟子也听信这些风言风语，对柳怜情的观感也是极差。
一时间，她们母女的日子，过得比最初还要艰辛。
李落红似乎什么也没能改变。
所以沐晴颜此前，总想质问李落红，既然选择了帮忙，后面又为何不闻不问。
可真的见到李落红，却又没了这样的心思。
其实答案早已知晓，李落红的那场江湖历练，沐晴颜清清楚楚。
就是……
堵着口气。
“喂。”
沐晴颜喊了一句。
见李落红看过来，她这才咬牙道:“等我学了你那武学，一定要打你一顿。”
见李落红满脸问号，沐晴颜冷哼一声，“你我相约，三月后比试一场。三年前你历练之时救了我一次，我想看看你那场历练，到底有何作用？”
她指着李落红，“你要是赢了，我便认下你这所谓的柳宗主夫君。”
匆匆说完，也不给李落红回话的机会，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已然是去往了城主府内。
留下满头黑线的李落红，无语凝噎。
“这都哪跟哪。”
李落红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转身回到屋内。
时间紧迫，想要慢悠悠地搜寻关于诡异的消息已经来不及。
扶天门整日处理这些事务，向柳宗主打听些消息，应该不难。
五行灵物暂且不管，先将灵晶凑足才是要事。
郑惜梅所凝成的那枚灵晶，他并不准备轻易动用。
所以，灵晶缺口，仍是不小。
这趟赤岗城之行，似乎……
有点小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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