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追魂摄魄
术法的修行终于结束，可李落红仍不敢放松心神。
这术法本是筑基期才可修习，虽不难入门，但消耗之巨，若是没有筑基期法力作为支撑，也是动用不得。
李落红离筑基差的不少，先前也一直没有修行这门术法的打算。
可经此一役，李落红却发现了他在面对诡异时的不足。
这些诡异极难杀死。
不断倾泻元气，将诡异一次次消磨殆尽，这显然是个笨办法。
为了针对诡异这种堪称不死的特性，他急需一种能够一次性解决诡异的法子。
恰巧此时，柳怜情被玉儿挟持。
李落红也便顺势而为，主动终止了蕴灵体。
蕴灵体本质上，就是催动灵晶内的灵气进入体内。
想要终止，自然不是难事。
而解决诡异不死身的法子，李落红很快便想了出来。
肉身不灭，就尝试针对神魂。
七十二变中恰巧有这样的术法。
在玉儿收回一众皮囊之时，李落红趁此机会也开始了修行。
一直到现在，术法终于修成。
可想要施展这门术法，需要开启蕴灵体，达到筑基之境。
而后将剩下的半颗灵晶，尽数消耗。
他手中的灵晶不多。
若是不想再动用一枚灵晶的话，他仅有一次出手机会。
必须，静候时机。
一旁。
最后一张皮囊如水般流入玉儿体内，底蕴的充盈感使玉儿不由呻吟一声。
她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却很快平稳下来。
瞥了眼李落红，却见他仍旧静立在原处。
玉儿颇感无趣的撇着嘴，“小弟弟，再不出手，姐姐可要走了。”
“把柳宗主放下，我不会动手。”
李落红摇着头，“郑家放任诡异为祸，得此下场也是应有之义，你将皮囊收回，反倒是保全了这些人的性命。
玉儿一双狐眼微眯，眼中意味莫名。
心念一动，柳怜情抵着自己脖颈的锋芒当即移开。
“自是不会伤了她性命，但……”
玉儿嘴角噙笑，将柳怜情揽入怀中。
与柳怜情相比，玉儿的身段更要娇小一些。
这一来，反倒显得像是玉儿投入了柳怜情的怀中。
玉儿也发觉有些不伦不类，略带不满地轻哼一声。
“等会儿还你。”恶作剧一般地在柳怜情丰腴处掐了一把，而后玉儿便斜倚在柳怜情怀中，摆出一副慵懒模样。
诡躯已经稳固，她这边的事已经彻底结束。
等另一处赶来与自己会合，而后才能离去。
扶天门来此处的人手不多，不然也不会如此放任她行事。
既是如此，那件事的成功便是必然。
已经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事。
反倒是眼前这李落红，玉儿对他颇感兴趣。
“喂，你真不是异人？”
“你还要我说几次。”
李落红有些无奈，却还是回应一句，“不是。”
“唔……”
玉儿沉吟着，“不是异人，也不见有诡兵……奇怪，奇怪。”
“武道亦有独到之处。”
李落红一口咬定自己是个武修。
他见过的异人也不止一个了，眼前这玉儿，比起人来，反倒是更像个诡异。
比起继续以异人的身份行事，倒不如早早给他自己披上个武修的外衣。
“先天一境便是武道终点，可纵使是先天武修的内气，声势也远不如你。”
玉儿否定着李落红的说法。
“谁又规定，先天便是终点呢？”李落红摇摇头，洒然一笑。
玉儿一愣，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是纯粹的异人，并未修习过武艺。
异人存在的时间颇为久远，可毕竟不是所有的异人都能抵达不死不灭的境地。
也因此，异人之内，亦有传承。
或是家族，或是教派，或是宗门。
搜罗婴孩，使之自幼与诡异为伴。
待其成人，便将这伴生的诡异吸纳入体，使自身化作异人。
这，便是独属于异人的传承。
异人之内，并不怎么看得上武艺。
在他们看来，所谓的武艺，不过是对体魄与技艺的打磨。
可就算修行到先天，拥有了所谓的内气。
也不过是对诡异本身所携带的异力有了一丝的抗性。
面对真正的诡异，这些武修毫无抵抗的可能。
如果李落红是个先天武修，面对诡骨初成的玉儿，尚有一战的可能。
可此刻的玉儿诡躯已成，李落红却仍旧能不借助诡兵的情况下与她相抗衡。
这般来看，或许李落红并未胡说。
先天之上……
“姐姐见过的先天武修都是些糟老头，弟弟小小年纪，便超过了他们？”
“这么说来……”玉儿故意一顿，而后笑道：“你还是个武道的天才。”
“天才称不上，可武道的终点，绝不止步于先天。”
这话倒不是胡说。
太一道经的起点与武道极为相像。
从太一道经中，或许可以推演出武道的路该如何去走。
将来若有可能，倒是能试着推演一番。
与太一道经不同，这推演而出的法子，虽然珍贵，却并非不能外传之物。
择一二信得过的人，传下此法，也无不可。
也可以借此来笼络一些于武道困顿多年的武修。
称自己是武修本是李落红一时兴起，却意外引出了不少有趣的想法。
不过这些，还得等他正式踏足筑基，对太一道经的领悟更进一步之后，才有可能做到。
筑基所需之物，除去灵气以外，还需五行灵物。
可如今这时代，到哪里去寻这些灵物都是个问题。
李落红暗自叹息，而一旁的玉儿却食指抵着红唇，眼珠一转，
又问道：“你来郑家是为何？也与你这先天之上的武道有关？”
“或许吧。”
李落红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玉儿思索片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这武道既与诡异相干，又为何会与扶天门搅和在一起？”
“这又如何？”
李落红不解其意。
“扶天门恨不得将天下诡异荡除，若他们发现你这武道与诡异有关，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玉儿轻蔑一笑，又道：“除非……你愿意将这武道交与扶天门，自此做扶天门下的一条狗。”
“你若不愿如此，倒不如入我欲宗，我们可不会窥觑你这奇怪武道。”
异人自有修行之法在身，况且他们素来瞧不起所谓的武道。
对李落红所谓超越先天境界的武学自然也不会起什么念头。
扶天门则不然。
李落红看得出来，柳怜情亦有武学傍身。
诡兵需要有足够的气血支撑，才能发挥其威能。
武者，恰好是气血最雄浑之人。
扶天门内，身怀诡兵的先天武修绝不在少数。
若是让他们知道天底下有一门武学，可以破开先天桎梏。
定然会让李落红交出法门。
将修行法交予扶天门其实也无不可。
可问题在于，所谓的法门不过是在胡扯。
至少也要等到筑基之后，才能圆上这个谎话。
在此之前，的确不应多与扶天门打交道。
李落红并不了解扶天门如何行事，若扶天门以诡异为由强行逼迫李落红交出法门。
受此牵扯，很可能将太一道经暴露于人前。
这风险，李落红不愿去担。
不过扶天门态度如何还得与柳宗主商量，只因玉儿一面之词便对扶天门生出成见，那是蠢材的做法。
“你总说扶天门如何，你欲宗呢？到处散布诡异，祸害人世，这样的作风，我如何信得过你？”
李落红无语道。
玉儿不忿道：“我欲宗素来随心欲而动，所谓灾祸，不过是被欲念蒙蔽的凡人自己招来，与我欲宗何干。”
“便如这郑员外，为了一己私欲逼她女儿戴上这美人面，又想要借这诡异的力量，长生不死。”
说到此处，玉儿面露讥讽：“我给他这面具时便将底细说与了他，如何去用，是他自己的事。”
“私欲？这是何意？”李落红皱眉问道。
“那老头一把年纪，却贪花好色，又贪生怕死。想得长生，却又顾虑重重，索性便将这美人面使在了他女儿身上。”
“让至亲之人化为诡异，然后将其引入体内，铸就诡骨，成为异人，这便是郑员外想出的妙法了。”
言罢，玉儿瞧着面色铁青的李落红，饶有兴致地问道：“这美人面能幻化不少容貌，那老头做的些腌臜事，想听吗？”
李落红强行将怒意压下，嘴角挤出两个字，“畜生。”
他长出口气，冷冷地看向玉儿，“郑惜梅怎样了？”
“早已被活活逼死，不过躯体为我驱使，仍化作了诡异。”
“那老头竟还真听信了我的说辞。将诡异放入尸身内可以起死回生，自此便能不死不灭？可笑，可笑！”
玉儿掩嘴一笑，脸上满是嘲弄。
“你若是不将美人面给他，也不会有此一事。”
李落红叹口气，“郑家事小，可这赤岗城若是生灵涂炭，也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嗤。”
玉儿嗤笑一声，却道：“你却是高看我了，我仅给了他美人面罢了，其他主意都是那老头的谋划，他求我帮他散布诡异于城内，我自然不能白忙活一场。”
说完，她指着自己的身躯，“这便是我的酬劳了。”
李落红心中冷笑。
哪怕是个普通人，得到诡异后也极有可能走向歧路。
更不用说郑员外这般，本就心术不正之辈。
玉儿给的美人面，更是将郑员外心底恶念尽数引动。
原本可能仅是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在得到非人的力量后，这些微恶念便无止境地扩大，最终犯下无可挽回的错事。
原本李落红看到众多被美人面依附之人无一死伤，且玉儿还说，可以不伤柳宗主。
他对玉儿有了些改观。
本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使用那门术法。
异人与诡异终究不同，李落红下手也没那么果断。
在他看来，异人与扶天门那些人差别不大，都是在利用诡异修行罢了。
若是玉儿愿意就此离去，李落红或许也可以选择不出手。
这也是他愿意和玉儿交谈的缘由。
可如今，李落红却再次坚定了杀心。
郑家之事虽是咎由自取，可玉儿的目的也并不只是满足郑员外的欲求。
让郑员外背负了所有恶事，又以谎言欺骗郑员外自尽，以此来转移李落红二人的视线。
郑员外付出天大的代价才催生的诡异，却都给玉儿做了嫁衣。
她的确没有太过参与这郑家之事，她不过是……摘了最后的果子！
李落红想起，柳怜情说过，欲宗在不断地人为制造着诡异。
扶天门不理解欲宗为何要制造一些他们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诡异。
眼前的玉儿似乎便是答案。
欲宗似乎可以通过一些方法，将这些诡异化作自己的力量。
“将诡异给予寻常人，借常人之手助你修行，不觉得有些卑劣了吗？”
李落红叹道。
“我欲宗只为成全人心之欲，修行不过顺势而为，哪怕这赤岗城覆灭，也不是因为我给出的美人面，而是那死了的郑员外。”
玉儿摇着头，“祸害人的是他们无法约束的欲，可不是我欲宗的欲。”
她顿了下，随后惋惜一笑“你既然这般想，看来你是不会入我欲宗了，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省的日后你给我们找麻烦？”
“能做到的话，大可一试。”
李落红淡然道。
“噗。”
玉儿忽的一笑，站直身子，掌心抵住柳怜情腰肢。
倏忽间，柳怜情身躯腾空而起，径直飞向李落红。
李落红眉头微皱，不解玉儿之意。
拿来威胁他的人质这么轻易就放过了？
是已经准备离去，还是觉得有恃无恐？
无论哪种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李落红仍是伸手，将柳怜情稳稳接下，而后心中一惊。
借着柳怜情身躯的遮掩，玉儿竟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原地。
去了何处？
答案李落红很快便得出。
一只手自身后绕出，按在了李落红的胸膛处，与此同时，李落红耳侧，带着笑意的妩媚女声响起，吐气如兰，“自然能做到。”
李落红猛然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显出几分轻佻的狐眸。
“可道不同虽不相为谋，却也不见得就是仇敌，你的柳宗主还与你。小弟弟，姐姐先走一步。”
玉儿松开揽住李落红的双臂，将其负在身后，笑盈盈地说了句。
李落红却是眼角一跳，指了指玉儿，无奈道：“晚了。”
背后吓人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李落红素来受不起这等惊吓。
顺理成章的，在玉儿手按住李落红胸膛时，李落红身上的半块灵晶应声而碎。
蕴灵体！
然后是……
新术法！
七十二变之追魂、摄魄！
撂下话便要晃身离去的玉儿，其身躯之内，异变陡生！
这术法本是筑基期才可修习，虽不难入门，但消耗之巨，若是没有筑基期法力作为支撑，也是动用不得。
李落红离筑基差的不少，先前也一直没有修行这门术法的打算。
可经此一役，李落红却发现了他在面对诡异时的不足。
这些诡异极难杀死。
不断倾泻元气，将诡异一次次消磨殆尽，这显然是个笨办法。
为了针对诡异这种堪称不死的特性，他急需一种能够一次性解决诡异的法子。
恰巧此时，柳怜情被玉儿挟持。
李落红也便顺势而为，主动终止了蕴灵体。
蕴灵体本质上，就是催动灵晶内的灵气进入体内。
想要终止，自然不是难事。
而解决诡异不死身的法子，李落红很快便想了出来。
肉身不灭，就尝试针对神魂。
七十二变中恰巧有这样的术法。
在玉儿收回一众皮囊之时，李落红趁此机会也开始了修行。
一直到现在，术法终于修成。
可想要施展这门术法，需要开启蕴灵体，达到筑基之境。
而后将剩下的半颗灵晶，尽数消耗。
他手中的灵晶不多。
若是不想再动用一枚灵晶的话，他仅有一次出手机会。
必须，静候时机。
一旁。
最后一张皮囊如水般流入玉儿体内，底蕴的充盈感使玉儿不由呻吟一声。
她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却很快平稳下来。
瞥了眼李落红，却见他仍旧静立在原处。
玉儿颇感无趣的撇着嘴，“小弟弟，再不出手，姐姐可要走了。”
“把柳宗主放下，我不会动手。”
李落红摇着头，“郑家放任诡异为祸，得此下场也是应有之义，你将皮囊收回，反倒是保全了这些人的性命。
玉儿一双狐眼微眯，眼中意味莫名。
心念一动，柳怜情抵着自己脖颈的锋芒当即移开。
“自是不会伤了她性命，但……”
玉儿嘴角噙笑，将柳怜情揽入怀中。
与柳怜情相比，玉儿的身段更要娇小一些。
这一来，反倒显得像是玉儿投入了柳怜情的怀中。
玉儿也发觉有些不伦不类，略带不满地轻哼一声。
“等会儿还你。”恶作剧一般地在柳怜情丰腴处掐了一把，而后玉儿便斜倚在柳怜情怀中，摆出一副慵懒模样。
诡躯已经稳固，她这边的事已经彻底结束。
等另一处赶来与自己会合，而后才能离去。
扶天门来此处的人手不多，不然也不会如此放任她行事。
既是如此，那件事的成功便是必然。
已经没什么需要操心的事。
反倒是眼前这李落红，玉儿对他颇感兴趣。
“喂，你真不是异人？”
“你还要我说几次。”
李落红有些无奈，却还是回应一句，“不是。”
“唔……”
玉儿沉吟着，“不是异人，也不见有诡兵……奇怪，奇怪。”
“武道亦有独到之处。”
李落红一口咬定自己是个武修。
他见过的异人也不止一个了，眼前这玉儿，比起人来，反倒是更像个诡异。
比起继续以异人的身份行事，倒不如早早给他自己披上个武修的外衣。
“先天一境便是武道终点，可纵使是先天武修的内气，声势也远不如你。”
玉儿否定着李落红的说法。
“谁又规定，先天便是终点呢？”李落红摇摇头，洒然一笑。
玉儿一愣，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她是纯粹的异人，并未修习过武艺。
异人存在的时间颇为久远，可毕竟不是所有的异人都能抵达不死不灭的境地。
也因此，异人之内，亦有传承。
或是家族，或是教派，或是宗门。
搜罗婴孩，使之自幼与诡异为伴。
待其成人，便将这伴生的诡异吸纳入体，使自身化作异人。
这，便是独属于异人的传承。
异人之内，并不怎么看得上武艺。
在他们看来，所谓的武艺，不过是对体魄与技艺的打磨。
可就算修行到先天，拥有了所谓的内气。
也不过是对诡异本身所携带的异力有了一丝的抗性。
面对真正的诡异，这些武修毫无抵抗的可能。
如果李落红是个先天武修，面对诡骨初成的玉儿，尚有一战的可能。
可此刻的玉儿诡躯已成，李落红却仍旧能不借助诡兵的情况下与她相抗衡。
这般来看，或许李落红并未胡说。
先天之上……
“姐姐见过的先天武修都是些糟老头，弟弟小小年纪，便超过了他们？”
“这么说来……”玉儿故意一顿，而后笑道：“你还是个武道的天才。”
“天才称不上，可武道的终点，绝不止步于先天。”
这话倒不是胡说。
太一道经的起点与武道极为相像。
从太一道经中，或许可以推演出武道的路该如何去走。
将来若有可能，倒是能试着推演一番。
与太一道经不同，这推演而出的法子，虽然珍贵，却并非不能外传之物。
择一二信得过的人，传下此法，也无不可。
也可以借此来笼络一些于武道困顿多年的武修。
称自己是武修本是李落红一时兴起，却意外引出了不少有趣的想法。
不过这些，还得等他正式踏足筑基，对太一道经的领悟更进一步之后，才有可能做到。
筑基所需之物，除去灵气以外，还需五行灵物。
可如今这时代，到哪里去寻这些灵物都是个问题。
李落红暗自叹息，而一旁的玉儿却食指抵着红唇，眼珠一转，
又问道：“你来郑家是为何？也与你这先天之上的武道有关？”
“或许吧。”
李落红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玉儿思索片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这武道既与诡异相干，又为何会与扶天门搅和在一起？”
“这又如何？”
李落红不解其意。
“扶天门恨不得将天下诡异荡除，若他们发现你这武道与诡异有关，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玉儿轻蔑一笑，又道：“除非……你愿意将这武道交与扶天门，自此做扶天门下的一条狗。”
“你若不愿如此，倒不如入我欲宗，我们可不会窥觑你这奇怪武道。”
异人自有修行之法在身，况且他们素来瞧不起所谓的武道。
对李落红所谓超越先天境界的武学自然也不会起什么念头。
扶天门则不然。
李落红看得出来，柳怜情亦有武学傍身。
诡兵需要有足够的气血支撑，才能发挥其威能。
武者，恰好是气血最雄浑之人。
扶天门内，身怀诡兵的先天武修绝不在少数。
若是让他们知道天底下有一门武学，可以破开先天桎梏。
定然会让李落红交出法门。
将修行法交予扶天门其实也无不可。
可问题在于，所谓的法门不过是在胡扯。
至少也要等到筑基之后，才能圆上这个谎话。
在此之前，的确不应多与扶天门打交道。
李落红并不了解扶天门如何行事，若扶天门以诡异为由强行逼迫李落红交出法门。
受此牵扯，很可能将太一道经暴露于人前。
这风险，李落红不愿去担。
不过扶天门态度如何还得与柳宗主商量，只因玉儿一面之词便对扶天门生出成见，那是蠢材的做法。
“你总说扶天门如何，你欲宗呢？到处散布诡异，祸害人世，这样的作风，我如何信得过你？”
李落红无语道。
玉儿不忿道：“我欲宗素来随心欲而动，所谓灾祸，不过是被欲念蒙蔽的凡人自己招来，与我欲宗何干。”
“便如这郑员外，为了一己私欲逼她女儿戴上这美人面，又想要借这诡异的力量，长生不死。”
说到此处，玉儿面露讥讽：“我给他这面具时便将底细说与了他，如何去用，是他自己的事。”
“私欲？这是何意？”李落红皱眉问道。
“那老头一把年纪，却贪花好色，又贪生怕死。想得长生，却又顾虑重重，索性便将这美人面使在了他女儿身上。”
“让至亲之人化为诡异，然后将其引入体内，铸就诡骨，成为异人，这便是郑员外想出的妙法了。”
言罢，玉儿瞧着面色铁青的李落红，饶有兴致地问道：“这美人面能幻化不少容貌，那老头做的些腌臜事，想听吗？”
李落红强行将怒意压下，嘴角挤出两个字，“畜生。”
他长出口气，冷冷地看向玉儿，“郑惜梅怎样了？”
“早已被活活逼死，不过躯体为我驱使，仍化作了诡异。”
“那老头竟还真听信了我的说辞。将诡异放入尸身内可以起死回生，自此便能不死不灭？可笑，可笑！”
玉儿掩嘴一笑，脸上满是嘲弄。
“你若是不将美人面给他，也不会有此一事。”
李落红叹口气，“郑家事小，可这赤岗城若是生灵涂炭，也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结果。”
“嗤。”
玉儿嗤笑一声，却道：“你却是高看我了，我仅给了他美人面罢了，其他主意都是那老头的谋划，他求我帮他散布诡异于城内，我自然不能白忙活一场。”
说完，她指着自己的身躯，“这便是我的酬劳了。”
李落红心中冷笑。
哪怕是个普通人，得到诡异后也极有可能走向歧路。
更不用说郑员外这般，本就心术不正之辈。
玉儿给的美人面，更是将郑员外心底恶念尽数引动。
原本可能仅是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在得到非人的力量后，这些微恶念便无止境地扩大，最终犯下无可挽回的错事。
原本李落红看到众多被美人面依附之人无一死伤，且玉儿还说，可以不伤柳宗主。
他对玉儿有了些改观。
本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使用那门术法。
异人与诡异终究不同，李落红下手也没那么果断。
在他看来，异人与扶天门那些人差别不大，都是在利用诡异修行罢了。
若是玉儿愿意就此离去，李落红或许也可以选择不出手。
这也是他愿意和玉儿交谈的缘由。
可如今，李落红却再次坚定了杀心。
郑家之事虽是咎由自取，可玉儿的目的也并不只是满足郑员外的欲求。
让郑员外背负了所有恶事，又以谎言欺骗郑员外自尽，以此来转移李落红二人的视线。
郑员外付出天大的代价才催生的诡异，却都给玉儿做了嫁衣。
她的确没有太过参与这郑家之事，她不过是……摘了最后的果子！
李落红想起，柳怜情说过，欲宗在不断地人为制造着诡异。
扶天门不理解欲宗为何要制造一些他们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诡异。
眼前的玉儿似乎便是答案。
欲宗似乎可以通过一些方法，将这些诡异化作自己的力量。
“将诡异给予寻常人，借常人之手助你修行，不觉得有些卑劣了吗？”
李落红叹道。
“我欲宗只为成全人心之欲，修行不过顺势而为，哪怕这赤岗城覆灭，也不是因为我给出的美人面，而是那死了的郑员外。”
玉儿摇着头，“祸害人的是他们无法约束的欲，可不是我欲宗的欲。”
她顿了下，随后惋惜一笑“你既然这般想，看来你是不会入我欲宗了，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省的日后你给我们找麻烦？”
“能做到的话，大可一试。”
李落红淡然道。
“噗。”
玉儿忽的一笑，站直身子，掌心抵住柳怜情腰肢。
倏忽间，柳怜情身躯腾空而起，径直飞向李落红。
李落红眉头微皱，不解玉儿之意。
拿来威胁他的人质这么轻易就放过了？
是已经准备离去，还是觉得有恃无恐？
无论哪种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李落红仍是伸手，将柳怜情稳稳接下，而后心中一惊。
借着柳怜情身躯的遮掩，玉儿竟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原地。
去了何处？
答案李落红很快便得出。
一只手自身后绕出，按在了李落红的胸膛处，与此同时，李落红耳侧，带着笑意的妩媚女声响起，吐气如兰，“自然能做到。”
李落红猛然回头，却对上了一双显出几分轻佻的狐眸。
“可道不同虽不相为谋，却也不见得就是仇敌，你的柳宗主还与你。小弟弟，姐姐先走一步。”
玉儿松开揽住李落红的双臂，将其负在身后，笑盈盈地说了句。
李落红却是眼角一跳，指了指玉儿，无奈道：“晚了。”
背后吓人是个很不好的习惯。
李落红素来受不起这等惊吓。
顺理成章的，在玉儿手按住李落红胸膛时，李落红身上的半块灵晶应声而碎。
蕴灵体！
然后是……
新术法！
七十二变之追魂、摄魄！
撂下话便要晃身离去的玉儿，其身躯之内，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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