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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慈父

    “当心!”

    李落红提醒一句。

    此时,两人已经站在了郑员外居所外。

    来的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阻拦,预想中可能会出现的皮囊也不见踪影。

    尽管事情很顺利,可这也意味着,郑家父女二人,极有可能不在此处。

    无论如何,还要看后才知道。

    李落红走在前面,一手推开了门。

    身后,柳怜情满脸戒备,青柳鞭也早已握在手中。

    门被打开,屋内则是一片空荡。

    如李落红所想,郑员外早已逃离。

    “不在此处么……”柳怜情思索片刻,笃定道:“那便是在关着郑惜梅的那间屋中。”

    “他既然知道我们能对付这些皮囊,还会继续留在府内?”李落红皱眉问道。

    “诡地一旦形成,常人便进出不得,郑员外或许和美人面有些联系,但却并非异人,他跑不掉。”

    柳怜情摇头解释一句,随后便转身离开。

    却又忽然停下。

    她诧异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青柳鞭,随后,用力挥鞭,击打在了一旁地面上。

    原本与周围一般无二的地面,遭到重击后,却猛地凹陷下去,露出了个洞口。

    “密道?”

    李落红细细一看,发现这洞口修缮齐整,顺台阶而下后,便是条不知通往何处的漆黑通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生出了个猜测。

    那些消失不见的下人们,不会就藏在此地吧?

    毕竟郑家先前并未传出什么异闻,被美人面裹挟在身上的下人,其模样也会与郑惜梅相同。

    这样的异状要如何瞒得过人?

    况且美人面吸取生机也需要一段时日,这些将要化作皮囊的活死人,定然是要找地方安置的。

    此刻看来,正是这密道通向之处。

    可柳怜情却满脸疑惑,“青柳鞭感应到,这底下,有活人气血!?”

    活人?

    李落红微愣,而后便笑起来。

    “这不就找到了郑员外么。”

    照两人的猜测来看,这府内下人早被尽数化作皮囊,除去李落红二人外,便只有郑员外,是这片诡地中唯一的活人。

    郑员外为何不与郑惜梅待在一起?

    李落红不得而知,可只要找到郑员外,这些都不是问题。

    包括已经化作诡异的郑惜梅,是否还在先前关着她的屋内?

    这个问题也可从郑员外口中得到答案。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下面可能有数量庞大的皮囊在。

    “你确定郑惜梅会在关着她的那间屋内?”李落红问道。

    柳怜情犹豫一下,还是说:“你给郑惜梅诊断时,真正的郑惜梅定然是在暗处观察你我二人的。”

    推测的不错。

    可郑惜梅又不是棵树,先前在哪,这会儿就在哪!

    想要毁去这片诡地,必须找到美人面的本体,而不是杀一些皮囊便能了事。

    如此说来,这密道,是不下不行了。

    李落红不太在乎,“障服”运转,便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这皮囊的实力在柳怜情口中被称作丙级诡异,也正是由此,柳怜情推断而出,这美人面的本体实力已经达到了乙级。

    李落红不太能理解丙级诡异这个概念,可他也不是初次遇到诡异。

    将此前遇到的诡异与他的修为境界对照,便能比较出这些皮囊的实力。

    练气中期。

    这样的实力,若是比拼气力,李落红并不是对手。

    毕竟太一道经所修出的元气,并不是如同先天武修的内气一般,以刚猛见长。

    可元气的优点在于,可以施展术法。

    活用这些术法,李落红的实力便不能简单用境界来衡量。

    便如先前那堪比练气后期的恶身,不也被李落红用“剑术”打得没了脾气?

    “障服”也是如此。

    没个练气后期的实力,根本破不了李落红的防御。

    通道不算长,没过多久,两人便走到了尽头,进入了一间密室内。

    这密室便是正常的房屋样式,屋内陈设简单,仅有张红木床。

    出乎意料的,那郑员外竟平躺在那床上,双眼紧闭。

    李落红急忙上前,只瞧了一眼,脸色便沉下来。

    这郑员外面色发黑,双瞳溃散,鼻息全无,身体倒是还不曾僵硬,却也正逐渐变得冰冷。

    显然,就在不久前,郑员外便已经死去。

    “没有外伤,看这模样,像是中了毒。”

    李落红简单检查了下,却更是头疼。

    莫非是服毒自尽?

    那美人面又不会杀他,而李落红与柳怜情二人,落在这诡地中,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数。

    只要将这两人除去,郑家之事定然还能再隐瞒一段时日。

    既然如此,郑员外又何必要自行了断?

    “李少侠,你看此物。”

    李落红视线内,忽地伸出只手,玉指间,捏着张纸。

    “这是?”

    李落红接过,扫了一眼才发觉是封信件,可细细读完才明白,这封信,原来竟是一封遗书!

    遗书出自郑员外之手。

    其中并没有什么幡然悔悟,也没什么请求饶过郑家之类的话。

    这遗书内,仅用平淡的口吻,讲述了一件事。

    郑家本是这赤岗城的望族,除去药材生意外,城内方方面面都有郑家的影子。

    可作为郑家家主的郑员外,烦恼却是不少。

    尤其是他的独女,更是让他操心颇多。

    这郑惜梅天生得一副好皮囊,谁瞧了也不由得喜爱。

    郑惜梅自己,也一直将她的美貌引以为傲,为了养护这张脸,花费了不少金银。

    对于此事,郑员外并不反对。

    毕竟家大业大,这点财物算不得什么。

    可是,郑惜梅对容貌的偏执,远超常人所想。

    她开始去尝试一些土方,只为了能维持容颜不老。

    这些方子,绝大多数不过是些人们胡乱传的笑话。

    自然是起不了什么作用。

    可郑惜梅坚信,只是她还没找到正确的方术。

    只要是牵扯到驻颜之法,无论其中的材料何等的恶心、荒诞,郑惜梅都毫不顾忌地将这些方子用在自己脸上。

    郑员外也劝了几次,见郑惜梅不听,便也没再阻拦。

    照郑员外来想,只是些土方,也闹不出什么事。

    可是,当一日郑员外回府,有侍卫禀告,说小姐打死了个丫鬟,剜出了心脏,取了心头血,来当做驻颜丹的药引。

    这时,郑员外才意识到了不对。

    他从小看着女儿长大,自家女儿什么脾性,自然一清二楚。

    剜人心血做药引这种事,无论如何,也不是自家女儿能做得出!

    郑员外起了疑心,为那丫鬟料理了后事,而后便暗自观察起了女儿的一举一动。

    没几日,郑员外便看到了件异事。

    深夜时分,郑员外半梦半醒,却忽然听到屋外有一阵脚步声。

    悄然起身张望,才发现自家女儿竟深夜出了门。

    等了半夜,才见女儿回来。

    手里还提着个布包。

    郑员外见女儿一副鬼祟模样,身上还满是泥灰,心知不对。

    于是,便悄然跟在了女儿身后。

    女儿很快便回了房。

    许是有些慌张,女儿并未将门掩紧。

    就这般,郑员外透过门缝,瞧到了件让他胆寒的事。

    屋内。

    女儿将衣物脱下,只留下贴身的亵衣,随后,便缓缓跪在地上。

    她在跪甚么东西?

    郑员外不由将门推开些许,这才瞧清楚了女儿身前摆着的东西。

    那是一张惟妙惟肖的狐儿面。

    郑员外记得,这面具好像也是自家女儿搜集来的物什。

    好像叫什么美人面,传说是从狐妖身上扒下来的狐皮,戴上去便可以容颜不改。

    可女儿拜这么张面具作甚?

    郑员外正疑惑着,屋内的女儿却又有了动作。

    她将放在一旁的黑布包取过,而后解开,将包裹在其中的东西取出。

    随着女儿将那布包中的东西抖开,郑员外双瞳忽然缩紧,喉中便要发出惊叫。

    郑员外急忙捂住口鼻,生怕扰了屋内的女儿。

    却一不留神,手磕在了门板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郑员外提心吊胆一阵,可或许是女儿太过专注,这点动静并未吸引女儿的注意。

    郑员外松口气,继续看着。

    屋内。

    女儿将那东西抖落开。

    是张完好无损的皮囊。

    看模样,正是被女儿打死的那丫鬟。

    愿来女儿刚才,竟是去了那丫鬟的埋骨之处!

    郑员外记得,那丫鬟埋在了附近的一处荒地。

    打死个丫鬟算不上什么大事,可却是件丑事。

    因此而死的丫鬟,其后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大操大办。

    仅是挖了个浅坑,裹张草席便草草掩埋了事。

    不料女儿竟还不放过这丫鬟,连一具死尸也要将皮囊扒下。

    可女儿要这皮囊作甚?

    郑员外不解其意。

    屋内。

    女儿将丫鬟的皮囊舒展开来,端详片刻,脸上带着厌嫌。

    可却还是直起身,将皮囊调整了方向。

    而后,

    将皮囊套在了身上。

    也不知为何,那皮囊竟未被撑破,而是服帖地紧绷在了女儿身上。

    很快,一个秃着脑袋的丫鬟便出现在了房间内。

    她取过一面镜子,瞧了一眼。

    “丑死了。”

    女儿嘀咕一声。

    便再次跪在地上。

    她将身前那美人面双手捧起,而后,缓缓戴在自己脸上。

    当面具戴稳后。

    屋内的女儿突然说了句话。

    “再寻几张皮囊来,你便能青春永驻。”

    郑员外瞪大了眼。

    这声音沙哑且成熟,内里则是藏不住的媚意,分明不是女儿的声音!

    屋内,

    对话仍在继续。

    “哪有那般好寻哩,我只是打死了个丫鬟,便叫爹爹好一顿责骂,再有下次,爹爹不打断我的腿!”

    女儿道。

    “你当这是容易事?要么你便把你的皮囊给我!”

    “才不要,倒是你,那人说的事,你要答应吗?”

    女儿问。

    “哼,那女人不安好心,说是可以让我变强,谁知道她是甚么想法!”

    “但她说可以附在好多好多人身上。”

    女儿张开双臂,夸张地比划着。

    “那也不愿!”

    “这样呀……”

    女儿沉默一阵,又问道,

    “我把皮囊给了你,会怎样?”

    “自然是会死,然后我代替你活下去,哈哈!”

    沙哑的女声得意一笑。

    “可那人说,你不是这面具的本体,我要是真的戴上这面具,我就能取代你。”

    “你……”

    沙哑的女人一滞,而后无奈道,

    “好吧,我骗你了,可这面具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帮着你取些皮囊上的生机,也够维系一阵子你的容貌了。”

    “这样呀……”

    女儿忽然起身,将面具扯下,又把穿在身上的皮囊撕破。

    许是真汲取到了什么生机,揭下皮囊后,女儿的容貌,更是美艳几分。

    女儿瞧了眼手中的狐儿面,便迅速将面具戴在她自己脸上。

    “咦?”

    郑员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刚才眼花了片刻。

    那狐儿面,怎不见了踪影?

    正思索着,郑员外却忽然僵住。

    不知何时,门,被打开了!

    女儿正满脸奇怪地看着郑员外,好像在疑惑为何自家爹爹这么晚还未入睡。

    “梅儿,你……你刚才……”

    郑员外结巴着,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他不知该如何问。

    “爹爹看到了?”女儿满脸恍然,接着古灵精怪地笑起来,

    “那家伙一直不让我和爹爹说,现在她拦不住我啦!爹爹快进来,我说给你听。”

    女儿嬉笑着拉扯郑员外走进了屋内。

    “爹爹,这东西叫美人面,只要吸很多很多血,就能让我变成诡异啦!”

    “诡异是什么东西?”

    郑员外皱眉问着。

    女儿面露难色,苦恼道:“我也不知道,但那个女人说,只要我得到这面具,成了诡异,就能永葆青春,还能变得很厉害!”

    说完,又期待地看着郑员外:“爹爹,你会帮我吧?”

    会帮吗?

    郑员外自己也不知道。

    该帮吗?

    自然不该。

    可……

    “你戴上这面具后,要是没吸够那些血,还能变成诡异吗?”

    “当然不能呀,爹爹好笨!要是不够的话,我就要被面具里那狐狸姐姐吃掉啦!”

    女儿看着郑员外,很是诧异爹爹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天上果然不会掉馅饼。

    郑员外想着。

    如果不变成诡异,那么,自家女儿,便会死吗?

    这是自己,唯一的女儿!

    郑员外下定了决心。

    “府里这些下人,够吗?”

    郑员外艰涩地问着。

    女儿歪着头,寻思半晌。

    “应该足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