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禁止钓鱼
乔槿到楼上时，只远远看见一个背影在另一楼梯口掠过。
他慢慢走过去，放轻脚步，屏住气息，感受周边阵术波动。
楼梯口边的一间宿舍门半开着，还在微微晃动。
601号宿舍？刚刚他没有下楼，而是进宿舍了？还是说他在故意做出进屋假象来钓鱼？
他在宿舍门口停下，轻轻推开门。
“嗖——”
一根“闪光床头杆”飞来。乔槿早有准备，闪身躲过。床头杆擦着腰飞进去，插进宿舍地板里。
楼道内，陈悠仁左手上攥着好几根杆子。右手上的一根撬棍正在慢慢变亮。
不等他蓄力完，乔槿后撤一步，左右手摸到门框。以门为起点，这面墙“咯啦咯啦”被挤碎。碎石被推进楼道，钢筋快速伸向陈悠仁。
未料陈悠仁不仅不躲，还迎着钢筋冲来了。
趁着乔槿忙控制钢筋拐弯，陈悠仁绕过钢筋，抄起“闪光撬棍”就扔过来。
他的攻击习惯乔槿了如指掌，往后一撤就躲开了。
闪光撬棍也戳进地板，和闪光床头杆一起留下了两片大裂痕。
“咔。”脚下水泥地一颤，要塌了。
刚要向前迈出危险区，陈悠仁堵在了他面前：“感谢这个豆腐渣工程。”
乔槿又想向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哗啦。”
短暂失重后，他躺在一堆废纸箱与水泥块中。周围尘土飞扬，而上方就是那个被打穿的窟窿。
这里应该是楼下宿舍间，不过被改造成了杂物间。
“耍人好玩吗！”他指着陈悠仁喊。
“对不住了！”而陈悠仁蹲在窟窿口，向下面挥挥手，“等我找着出去的办法，再来捞你！”
乔槿从废纸堆里起身，两步跨到房间门口，二话不说，右手按在门上，发动控物阵。
。。
门板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阵术发动不出来了？
乔槿抓住门把手使劲掰了掰，把手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物理和阵术手段都不管用了。
抬头正要质问陈悠仁，只见他正长舒一口气，不等对方讲话就把窟窿盖上了。
……房间并没有陷入黑暗。
一道竖直光线打在门上。
顺着光线看去，一个铁柜边缘透出淡淡橙光。
这时头顶上又传来人声。
“真的啊，他真没发动出阵术。”这是陈悠仁的声音，“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作为临时助手，我还是知道一些场地结构的。”这是祝卿不急不慢的声音，“一层储物间和二到五层01号房间都是‘噤声室’，其中的噤声阵能让特定区域内阵术失效。”
过了许久，陈悠仁弱弱问：“当初……管理员没跟你提过神之阵副作用吗？”
“没有。”
神之阵？以前从罗光子那里听说过一点，但不了解。
他们没再闲聊什么，不久就走开了，脚步声很快渐小、消失。
确定他们没再回来后，乔槿马上翻越纸壳山，到铁柜旁边。随手抽了根木板，一端插进柜与墙的缝隙开始翘。
花了半小时与柜子斗智斗勇。结果成功……锻炼了半小时身体。
“咣当——”柜子后什么东西掉了。橙光从柜门缝散出，暗得可怜。
乔槿拉开柜门，只见两个横隔板之间的铁皮壁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玻璃。
这应该是柜壁老化脱落，露出柜后窗户了。没有挡板，外面一切能看得清清楚楚。
几十米外，一滩巨型废墟正冒着灰烟，火光零落点缀，不时爆出点点闪光。
看位置……这是学生宿舍楼？
废墟下半部分被剩余柜壁挡住了，看不到全貌。
做好极限拉扯的准备，乔槿扒住剩余铁板，脚蹬着柜子，用力往后一倾——
“咔。”清脆一响，板子一下就断了，乔槿跌在纸板堆上。
有东西垫着倒是不疼，就是抬头一看，正见那俩人高的柜子往眼前倾来。
……
［滔天怒意化烈火，扭曲执念埋理智。脚步所至，万物熔解；冲破噤声，烧穿禁锢……］
“啪！”
一下清脆耳光声。
回过神来，见罗光子扬着手，又要来一巴掌。乔槿一把抓住他胳膊，差点没忍住顺手揍回去。
等下，罗光子？
“你跑哪去了？！”
但凡他早一点来，自己也不至于刚刚和柜子斗智斗勇那么久。好像还被砸出了什么幻觉，现在头还隐隐作痛。
而罗光子没说话，面色复杂，他身后就是敞开的门……和屋内熊熊烈火。
“你先让让！”他把乔槿拉到一边。
房间之内，火焰爬上纸山，红光与热浪共舞。罪魁祸首——柜子——正在中间躺着，已经散了架。
罗光子从包里掏出阵图集，哗啦哗啦翻到其中一页，手指一按，头发飘起，再一挥臂，指向火光。
“滋——”
火焰应声熄灭，留下一地纸灰和漫天黑烟。
非常简短而标准的阵术释放。
欣赏阵术之余，感觉背后还有点烫。乔槿转过身去，但身后是墙，并没有着火。
“你后背着了啊！”罗光子扑过来，甩着阵图集就往上砸，直接物理灭火。
“这么大劲！是嫌我老不签约，要来公报私仇吗？！”乔槿差点被他砸背气。
近几个月罗光子隔三差五联系他要他签青葱合作协议。按经验来说，这只是他们想白嫖劳动力，遂屡拒之。
罗光子哼一声，揪起半张纸片。
“你先说说，你背上怎么有‘靶向热导’吧？”
这纸片边缘都是焦痕，上面画着残缺四芒阵图。
“啊？”他不记得自己画过这种热力型阵图。
“……”看他是真不知道，罗光子若有所思，没继续追究。
“神之阵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说的实验阵术？它是做什么的？”想起祝卿的话，乔槿追问。
“那是咱们的实验用阵，实验目的是‘验证神之阵记忆拷贝效果’。”
说着，他走到门前，再次翻开图集，摸了把门把手。
“原版暂且不提。这次实验版就是个‘青春极简鸡肋迷你神之阵’，只能对记忆‘CtrlC+CtrlV’。”
把手“咔哒”掉地上，门随之开启。
“有什么副作用吗？”
“如果你朋友当时没搞事，那就没有。”罗光子没好气，“现在有了，而且效果显而易见。”
“是影响记忆吗？”
“差不多。”
这么说，被捅十一刀的事，可能真是被当真的幻觉了。
罗光子探出头看了看楼道左右，手比了个OK。
“这边没有实验试剂，咱们得收集一些。”他边说边翻包，“等收集完了，咱就试试重启备用阵。”
他拿出几个管子，一根笔状物。
“这是血容笔，还记得怎么用吧？一扎就吸血。”他严肃道，“你去采点别人血，用来发动神之阵。”
“有备用阵图和备用场地，没有备用血样吗？”
“我的锅，没看好，莫得了。”
乔槿还想多问几句，被罗光子二话不说推到门外。
“墨迹啥啊，想在这楼里住到死球儿吗？”
被拉到四楼后，罗光子指着楼道深处：“他们应该在这，你去找机会多采几人的。我去再试试联系老大。”
说完，他就蹿上楼，没影了。
握着管子与笔，乔槿掂量了下。
为了防止二进小黑屋，取血肯定得偷摸来。不过拿不知情人士做实验真的合适么……
他收好东西，垫脚过去，决定先找找他们在哪里，怎么行动之后再说。
在一扇门后，乔槿停下脚步。里面传来窸窣声，那好像是邢琳跟陈悠仁在对话。
“我都说了，暴力没有用啊！”邢琳压着声。
“不能信他，我得自己试试。”陈悠仁低声道。
听了一会儿，里面只有敲击声，似乎是陈悠仁在凿墙。其中还时不时有闲聊声，但始终没有第三人的动静。
祝卿呢？
仿佛特地回应乔槿的疑问，楼梯口传来哒哒脚步声，转瞬即逝。
乔槿挪到楼梯口，只听这细声消失于楼梯尽头，隐藏于头顶的黑暗中。
不会又是钓鱼吧……
斟酌片刻，乔槿还是扶着把手，摸着台阶进入黑暗。在踏上楼梯那一刻，他连溜号路径都被规划好了，只要有半分不对劲，马上跑路。
“我已经让他去收集了。要是不想连实验带人又一块完蛋，你就好好按计划办！”罗光子从没在乔槿面前用过这种威胁的语气，“幸好他没事，不然我半小时前就把他脖子拧断了！”
再下一句，居然来自祝卿：
“你不会想用这个吓我吧？”这声音温柔尔雅，含着笑意，与话语内容极不匹配，“你这破嘴怎么还没被烧烂啊？”
他慢慢走过去，放轻脚步，屏住气息，感受周边阵术波动。
楼梯口边的一间宿舍门半开着，还在微微晃动。
601号宿舍？刚刚他没有下楼，而是进宿舍了？还是说他在故意做出进屋假象来钓鱼？
他在宿舍门口停下，轻轻推开门。
“嗖——”
一根“闪光床头杆”飞来。乔槿早有准备，闪身躲过。床头杆擦着腰飞进去，插进宿舍地板里。
楼道内，陈悠仁左手上攥着好几根杆子。右手上的一根撬棍正在慢慢变亮。
不等他蓄力完，乔槿后撤一步，左右手摸到门框。以门为起点，这面墙“咯啦咯啦”被挤碎。碎石被推进楼道，钢筋快速伸向陈悠仁。
未料陈悠仁不仅不躲，还迎着钢筋冲来了。
趁着乔槿忙控制钢筋拐弯，陈悠仁绕过钢筋，抄起“闪光撬棍”就扔过来。
他的攻击习惯乔槿了如指掌，往后一撤就躲开了。
闪光撬棍也戳进地板，和闪光床头杆一起留下了两片大裂痕。
“咔。”脚下水泥地一颤，要塌了。
刚要向前迈出危险区，陈悠仁堵在了他面前：“感谢这个豆腐渣工程。”
乔槿又想向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哗啦。”
短暂失重后，他躺在一堆废纸箱与水泥块中。周围尘土飞扬，而上方就是那个被打穿的窟窿。
这里应该是楼下宿舍间，不过被改造成了杂物间。
“耍人好玩吗！”他指着陈悠仁喊。
“对不住了！”而陈悠仁蹲在窟窿口，向下面挥挥手，“等我找着出去的办法，再来捞你！”
乔槿从废纸堆里起身，两步跨到房间门口，二话不说，右手按在门上，发动控物阵。
。。
门板毫无动静。
怎么回事？阵术发动不出来了？
乔槿抓住门把手使劲掰了掰，把手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物理和阵术手段都不管用了。
抬头正要质问陈悠仁，只见他正长舒一口气，不等对方讲话就把窟窿盖上了。
……房间并没有陷入黑暗。
一道竖直光线打在门上。
顺着光线看去，一个铁柜边缘透出淡淡橙光。
这时头顶上又传来人声。
“真的啊，他真没发动出阵术。”这是陈悠仁的声音，“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作为临时助手，我还是知道一些场地结构的。”这是祝卿不急不慢的声音，“一层储物间和二到五层01号房间都是‘噤声室’，其中的噤声阵能让特定区域内阵术失效。”
过了许久，陈悠仁弱弱问：“当初……管理员没跟你提过神之阵副作用吗？”
“没有。”
神之阵？以前从罗光子那里听说过一点，但不了解。
他们没再闲聊什么，不久就走开了，脚步声很快渐小、消失。
确定他们没再回来后，乔槿马上翻越纸壳山，到铁柜旁边。随手抽了根木板，一端插进柜与墙的缝隙开始翘。
花了半小时与柜子斗智斗勇。结果成功……锻炼了半小时身体。
“咣当——”柜子后什么东西掉了。橙光从柜门缝散出，暗得可怜。
乔槿拉开柜门，只见两个横隔板之间的铁皮壁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玻璃。
这应该是柜壁老化脱落，露出柜后窗户了。没有挡板，外面一切能看得清清楚楚。
几十米外，一滩巨型废墟正冒着灰烟，火光零落点缀，不时爆出点点闪光。
看位置……这是学生宿舍楼？
废墟下半部分被剩余柜壁挡住了，看不到全貌。
做好极限拉扯的准备，乔槿扒住剩余铁板，脚蹬着柜子，用力往后一倾——
“咔。”清脆一响，板子一下就断了，乔槿跌在纸板堆上。
有东西垫着倒是不疼，就是抬头一看，正见那俩人高的柜子往眼前倾来。
……
［滔天怒意化烈火，扭曲执念埋理智。脚步所至，万物熔解；冲破噤声，烧穿禁锢……］
“啪！”
一下清脆耳光声。
回过神来，见罗光子扬着手，又要来一巴掌。乔槿一把抓住他胳膊，差点没忍住顺手揍回去。
等下，罗光子？
“你跑哪去了？！”
但凡他早一点来，自己也不至于刚刚和柜子斗智斗勇那么久。好像还被砸出了什么幻觉，现在头还隐隐作痛。
而罗光子没说话，面色复杂，他身后就是敞开的门……和屋内熊熊烈火。
“你先让让！”他把乔槿拉到一边。
房间之内，火焰爬上纸山，红光与热浪共舞。罪魁祸首——柜子——正在中间躺着，已经散了架。
罗光子从包里掏出阵图集，哗啦哗啦翻到其中一页，手指一按，头发飘起，再一挥臂，指向火光。
“滋——”
火焰应声熄灭，留下一地纸灰和漫天黑烟。
非常简短而标准的阵术释放。
欣赏阵术之余，感觉背后还有点烫。乔槿转过身去，但身后是墙，并没有着火。
“你后背着了啊！”罗光子扑过来，甩着阵图集就往上砸，直接物理灭火。
“这么大劲！是嫌我老不签约，要来公报私仇吗？！”乔槿差点被他砸背气。
近几个月罗光子隔三差五联系他要他签青葱合作协议。按经验来说，这只是他们想白嫖劳动力，遂屡拒之。
罗光子哼一声，揪起半张纸片。
“你先说说，你背上怎么有‘靶向热导’吧？”
这纸片边缘都是焦痕，上面画着残缺四芒阵图。
“啊？”他不记得自己画过这种热力型阵图。
“……”看他是真不知道，罗光子若有所思，没继续追究。
“神之阵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说的实验阵术？它是做什么的？”想起祝卿的话，乔槿追问。
“那是咱们的实验用阵，实验目的是‘验证神之阵记忆拷贝效果’。”
说着，他走到门前，再次翻开图集，摸了把门把手。
“原版暂且不提。这次实验版就是个‘青春极简鸡肋迷你神之阵’，只能对记忆‘CtrlC+CtrlV’。”
把手“咔哒”掉地上，门随之开启。
“有什么副作用吗？”
“如果你朋友当时没搞事，那就没有。”罗光子没好气，“现在有了，而且效果显而易见。”
“是影响记忆吗？”
“差不多。”
这么说，被捅十一刀的事，可能真是被当真的幻觉了。
罗光子探出头看了看楼道左右，手比了个OK。
“这边没有实验试剂，咱们得收集一些。”他边说边翻包，“等收集完了，咱就试试重启备用阵。”
他拿出几个管子，一根笔状物。
“这是血容笔，还记得怎么用吧？一扎就吸血。”他严肃道，“你去采点别人血，用来发动神之阵。”
“有备用阵图和备用场地，没有备用血样吗？”
“我的锅，没看好，莫得了。”
乔槿还想多问几句，被罗光子二话不说推到门外。
“墨迹啥啊，想在这楼里住到死球儿吗？”
被拉到四楼后，罗光子指着楼道深处：“他们应该在这，你去找机会多采几人的。我去再试试联系老大。”
说完，他就蹿上楼，没影了。
握着管子与笔，乔槿掂量了下。
为了防止二进小黑屋，取血肯定得偷摸来。不过拿不知情人士做实验真的合适么……
他收好东西，垫脚过去，决定先找找他们在哪里，怎么行动之后再说。
在一扇门后，乔槿停下脚步。里面传来窸窣声，那好像是邢琳跟陈悠仁在对话。
“我都说了，暴力没有用啊！”邢琳压着声。
“不能信他，我得自己试试。”陈悠仁低声道。
听了一会儿，里面只有敲击声，似乎是陈悠仁在凿墙。其中还时不时有闲聊声，但始终没有第三人的动静。
祝卿呢？
仿佛特地回应乔槿的疑问，楼梯口传来哒哒脚步声，转瞬即逝。
乔槿挪到楼梯口，只听这细声消失于楼梯尽头，隐藏于头顶的黑暗中。
不会又是钓鱼吧……
斟酌片刻，乔槿还是扶着把手，摸着台阶进入黑暗。在踏上楼梯那一刻，他连溜号路径都被规划好了，只要有半分不对劲，马上跑路。
“我已经让他去收集了。要是不想连实验带人又一块完蛋，你就好好按计划办！”罗光子从没在乔槿面前用过这种威胁的语气，“幸好他没事，不然我半小时前就把他脖子拧断了！”
再下一句，居然来自祝卿：
“你不会想用这个吓我吧？”这声音温柔尔雅，含着笑意，与话语内容极不匹配，“你这破嘴怎么还没被烧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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