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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逃避搜查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杨对他的好感度飙升,破天荒地几次过来找他聊天,口口声声地称他为“老弟”。

    老杨在铁路边收集了不少——据说是采自贝加尔湖畔的石料,E人不认这些东西只当作普通砾石,但小老头却认为这是玉料。

    闲暇时他借助货场维修站内的设备,切割并打磨了不少半成品,之后再用手工研磨出各种玉石器件,有砚台、笔筒、镯子......还有擀面杖。

    或者是觉得郎映辉还配不上书生气,便送了个白玉擀面杖,郎映辉稍做推辞后也就接受了。

    还真别说,这白玉擀面杖看起来品相还不赖,虽然是简单的几何造型,但手感沉甸甸凉哇哇的,还颇具有实用性。

    他对老杨表示了谢意,并打定主意在离开前给老杨一些卢布以示回礼。

    这两天夜里郎映辉睡得也还算安稳,但始终未能再次进入那个异世界幻境,如果不是眼角余光中,仍不时感觉到有丝状黑烟,他甚至怀疑所有关于猫咪的事、只是一场噩梦。

    不过那只猫咪却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是E方餐厅、还是货场的原木垛,虽然自己已亲手把它葬在了铁路桥下,但他觉得那具小小的身躯、与之前拖曳着黑烟的精灵,根本就不是同一个!至少......不是同一种形态!

    他曾经向老杨询问过关于猫咪的事,而老杨从阿廖沙那了解到:这只猫在货场已经至少10年以上了,对于这种毛皮小兽来讲,恰如人类80~90岁的高龄。

    “莫非猫咪已经到了寿限?”郎映辉在心里暗忖……但依然有矛盾之处,最难解释的就是它另一种形态,如果它能时不时从异世界里返回,那何以这几天再也没有出现过?

    另外,那个异常形态也并非如传说中的一般无影无形,根据自己亲身体验结果,包括体重、力量、速度、感官等特性一应俱全,还差点吃了自己的烤肠......所有这些都是“鬼猫”办不到的事!除非还存在其他认知上的盲区。

    萨沙据说在半岛人协助下修好了抱车,但采用的方法让人大跌眼镜!

    从货场到山林一线的运输,靠的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简易公路,这条近60公里的路线,也需要有几台常备工程机械来养护,其中有一台崭新的铲车(装载机)不幸成了牺牲品,被拆下配件装到了抱车上......

    郎映辉很不理解这伙鸟人的脑回路,既然这两部设备机型一致,何不将大铲与抓头对换一下?非得要拆换主机零件?

    听说这是那个萨沙坚持要换的,可能那傻叉觉得发动机喷吐黑烟的样子额外威风!!

    当推进货场的那几个车皮全部装好、并被单机牵引离开后的第二天,国内公司派的人也到了。

    早晨阿廖沙开着个破吉普去彼腊镇上接站,郎映辉没有同去,不多时返回后,从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是20岁左右身材纤细的短发女子,还有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

    简单寒暄后得知那女孩就是翻译,名叫程悦,是表姐母系亲族的一个侄女,人虽不大但已有好几年的国外工作经验了。

    那个男人叫夏宏峰,原地级市JMS某林场的小领导,该林场几年前再无林木可采并解体后,他便出来自行寻找工作,现受聘于表姐的外贸公司,委托来这里考察调研。

    脑满肠肥的阿廖沙一脸皮笑肉不笑,他先将程悦安排到长房子老杨这侧的一个空宿舍,和娜塔莎相邻,然后对郎映辉比比划划地说着些什么,程悦凑了过来嗓音清甜地翻译道:

    “辉叔,他说房间暂时不够,想让夏经理和您住一个屋。”

    程悦在来之前就从大BOSS表姑那得知:她有个表弟正在这边,所以按辈分该叫郎映辉一声‘叔’,而不是“江湖”邂逅叫声“哥”、或者干脆直呼其名了。

    郎映辉听后微微点头,回复一句“哈拉绍”(好的)!心里却暗骂:死帽子!明明那么多空屋,你托吗偏把人挤在我这里,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损种!

    “伊兹维逆皆-巴拉绍仪”阿廖沙一副贱笑地打着哈哈,说些表达歉意的客套话,郎映辉也懂,他随便挥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道:“那勒曼尼德。”(没事、不要紧)

    心里一千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辉叔,原来您E语这么好?”程悦眼睛发亮,好奇地问道。

    郎映辉一本正经地摊开双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就会这两句,但是百用百灵!”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程悦眉头舒展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郎映辉的对面又多添了张床,夏宏峰初来乍到很多地方完全陌生,刚开始有点不苟言笑,但两天没过就开了话匣子,什么在国营林场指挥时生产效率第一、什么被上级领导器重、被下属爱戴......后来将家中私人琐事也一并倒了出来:

    有小时候和哥哥淘气进深山差点遭遇野兽;

    还有小妹采蘑菇意外困死于山林;

    甚至当前离异后遇见红颜知己、并打算再建幸福之家等理想愿景……也毫无保留地交代了。

    但郎映辉通过初步的交流,已确定了这位夏经理E语水平为零!

    简直是开玩笑!他怀疑表姐是不是一时发烧头脑不清醒了......连吴翻译那样的E国通都难以靠沟通来掌控局面的地方,你派这么个“卧龙凤雏”级别的人,岂不是更寸步难行?!

    但他没透出半点质疑的神情,只是坦率地告诉夏宏峰:自己在这边主要是做设备维护管理的工作,目前因为E语水平不过关,还不能开展工作;至于您夏经理来这里做山林采伐一线、和货场运作调查,只能由程悦小丫头协助了。夏宏峰表示理解。

    多个人也就是多双筷——这是国内的认知,但在这里可没有那么简单。

    前面说过,老杨因为与E方人员协同工作,受到了特殊的关照、吃E方的食堂;而郎映辉从来到这里就没人管没人问,他是自己到镇上买食材回来做着吃的,现在多了个老夏、还有程悦丫头,该怎样来安排呢?

    他抽空找程悦商量这事,那丫头倒是早有了主意,她建议公司方面的4个人都在老杨屋里“起伙”(就是一起就餐),因为那里有以前留下的厨具。食材消费由郎映辉与她先行垫付,之后再分别结算。

    夏经理因为属于考察调研,公司方面承担食宿消费,老杨本就有三餐补贴、且还有E方供给,他随意就好,这边也不差他一个人。

    “如此甚好!”郎映辉本着怎么省心就怎么来的态度,对程悦的安排完全赞同!

    这段日子里,检尺工作也基本都落到了程悦的身上,因为她与毛丫头娜塔莎谈得来!而自己只需每隔两天向公司外务部门上传单据、将夏经理考察内容汇报给表姐即可......想想这日子都不要太美好!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游刃有余地辗转在这几位同胞间,从年龄段上看,老杨、夏经理、他以及程悦,刚好是从50+、40+、30+、20+的年龄段区分开来。

    老杨以前在公司就认识程悦,也算是熟人,程悦也乖巧地叫他杨大爷;

    而郎映辉由于表姐这层的亲属关系,被程悦当作是自家人;

    唯独夏宏峰,虽然同程悦一起过来但之前并不认识,来到这后因为在老杨那起伙,很快就感受到了小老头的阴阳怪气;

    另外货场中的运作调查,需要搭乘运材车上山林采伐点,初时程悦还能陪同,后期丫头分不开身,他只能自己去撞——郎映辉是不会跟着去的——他太了解采伐点的E方人员与半岛人是什么德性了!

    不过好在他俩同住一屋,每天还是能多聊不少话的,夏宏峰觉得他还算是比较友好的人了。

    这天上午货场没进车皮,夏宏峰又跟运材车上山了,郎映辉正在笔记本电脑上看资料,门被轻轻推开,程悦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辉叔,去商店呀?”

    “好的,稍等一下。”说完他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这一阵他时常陪同程悦一起去镇里买食材,之前他自己时总是一口气买一大堆,然后慢慢等到将要耗尽再说,自打丫头过来之后,她喜欢每隔两天去一次,尽量保持有新鲜的果蔬。

    货场距镇里大约一公里左右,沿铁路线的道路也不算太偏僻,但考虑到她毕竟是一个年轻姑娘,郎映辉让她每次要去时,尽量来找自己相伴,程悦也正有此意,于是小镇外沿铁路线边的斑驳道路上,常能看到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陪着一个俏丽的女孩子漫步走过......

    但是今天刚走进镇子,他就发现火车站那边有点不寻常。

    彼腊同远东铁路线上的其他小镇一样,虽然在原SL时期基础设施都建成了相当标准的规模,比如火车站的局势:高大的候车室、客货运调度等功能建筑、以及宽敞的站台......但是人烟稀少,每天客流量也屈指可数。

    有时候偌大的候车厅里,只有一两人在等着窗口内比水缸还粗的售票大妈、用古老的DOS系统微机,慢吞吞地输入指令、打印车票......

    更多数时候车站内外都不见一个人影,但今天站台上有数十个人来回走动,穿着是类似警察制服的装束,候车大厅中也是人影攒动。

    郎映辉停住脚步,指向那边问程悦是什么情况,程悦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也是一副不明就里。

    “那就先别去镇上了。”

    他接着说道:“回去你问问阿廖沙,毕竟他一个本地人,消息灵通些,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希望是多虑了。”

    “听您的辉叔,反正食品还能够用两天!”程悦完全赞同他的建议。

    不多时他们又回到了宿舍,郎映辉刚烧了壶开水,还没来得及泡茶,程悦就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不好了,辉叔!阿廖沙打听到消息说,那是移民局的警察,他们沿途在各个站点抓护照和签证过期的外国人,咱们的签证虽未过期、但没有落地签也不合规,稍后他们可能就会到货场,怎么办呢?”

    郎映辉听她这么一说也愣住了,问道:“你以前不是常常被公司派遣出境吗?在这一带工作时没遇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我还从没遇过这种情况呢!”程悦满脸忧郁地说。

    她到底还是年轻,见到这种阵势难免紧张,郎映辉也没见过,但他这段日子了解到不少相关信息。

    比如远东铁路线上,依赖车站而形成的小镇子,大多数和彼腊一样:没有警察局、也没有医院、甚至没有基层行政机构,连治安事件往往都要靠到站列车的乘警,来应急处理。

    而像阿廖沙这种在本地有一定声望的人,还在相对规模较大的企业里当领导,他本人就差不多被默认是个准治安官了,镇子里的人和下来视察的官方人员都要给他个面子,这也是他能在货场当上主任的原因之一。

    然而即便这样的人物,移民局的“伯力茨牙”(警察)也没惯着他,想要免除对货场的搜查?

    ——不好意思!

    不过能预先告诉他即将要过来,那也算是天大的情面了。

    稍加思索后,郎映辉觉得当前还是要先询问下阿廖沙的意见,虽然该货场目前中方注资超过50%,但滨海大城市伯力的E方老板伊戈里,坚持这边的运作都由阿廖沙主管,那这事他就得拿出个解决办法。

    他让程悦陪同一起去办公室找阿廖沙商量,但刚出门看到那家伙已经晃晃悠悠地亲自过来了。

    阿廖沙叽里咕噜地对他们一顿白话,程悦转头告诉他大毛子的方案:

    稍后半岛人用两辆雷萨沃斯把他们的人都拉到深山采伐第一线,那里移民局的人是不会去的;

    而他们4个中国人就先去小镇边上一处空房里躲躲,这房子是娜塔莎的兄弟租的,还没到期。

    “不妥!”郎映辉立刻摇头否决了,他让程悦告诉阿廖沙,他们4个人也都乘运材车进山里。

    因为去镇里没有安全保障,而且当地人对华夏人员一直不太友好,谁敢保证货场里的当地员工有没有人反水,比如说:萨沙!

    进山里移民局的人就无法上去搜索,又因为每天通行车次限制,他们也不可能长时间赖在彼腊小镇,等他们走了后再下来就行了。

    程悦对阿廖沙讲过后,大老帽子耸了耸肩表示:随你便,我还不管了呢!

    “这个老忘八犊子!”郎映辉忍不住轻声骂出了口,反正那货也听不懂,但程悦却忍俊不禁,连紧张慌乱的情绪都缓和了许多。

    郎映辉让程悦去通知老杨先做好准备,自己则去半岛人那边看看夏经理从采伐点回来没有……程悦点点头去找老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