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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祸从天降

    上官婉儿与李若仙一路南行,终于到达了青州。沿途中她们听说突厥已从边境起兵,攻下了代州十六城,守城兵将节节败退,而突厥士兵却如破竹之势,近日又攻下了墨州九城,很快就会打到幽州。而江南各地听闻突厥进犯,以勤王灭番的名义起兵,举国上下一片战火。

    李若仙与上官婉儿绕过青州主城,在郊外的茶铺借宿。自从离开代州,李若仙一直闷闷不乐,上官婉儿心事沉重,既急于赶回洛阳又要分析各方势力,规划最安全的行动路线,也十分寡言。她在盘峡一战所受的伤还没好全,动不动便隐隐作痛。前路多坚,囊中羞涩且时间紧迫,晚一分到洛阳便多了一分变数。容不得半路丝毫的耽搁,只能一路咬牙默默忍耐

    这一夜,二人正在睡梦中,突然听到巨大的嘈杂之声,夜空泛着诡异的红光。上官婉儿赶紧叫醒了李若仙,匆匆向村民买了一辆破板马车便重新上路。她知晓突厥士兵勇猛非常,可没有想到战火竟蔓延得这样快,二人赶着车冒着刺骨的寒风在黑红的天空下飞快地行进。

    若要顺利穿过青州,便要经过一处沿途驿站。这驿站与青州主城距离不远,只相隔一片稀疏的树林。二人小心翼翼地经过驿站,生怕惊动了驿站的官差。可驿站之内竟然漆黑一片,没有一丝火烛。上官婉儿的心中油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借着天空中鬼魅般闪动的红光,二人看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驿站的楼梯上。

    李若仙吓得惊叫一声。

    上官婉儿勒停了马车上前查看,这些大周官差皆被一刀封喉,屋内还有几具突厥士兵的尸体。信函存放之处也空无一物。看来是突厥人将此驿站洗劫,上官婉儿由此推断,樾王北上之时,也一定如此控制了江南沿途的驿站,使军报无法迅速上达天听。

    这时,远处的战火停息,上官婉儿躲在树林之中遥遥望去,青州司马率领着一众兵马与突厥形成对峙之势,青州二十四城的主将们骑着马列为雁阵立于身后。

    突厥部队的将领高举着一只木匣,木匣开启,一个熟悉的玉印出现在眼前,上官婉儿一眼就认出,那是当日她在壹清镇丢失的官印!

    在数千火炬幽明的火光中,突厥部队的将领用大周官话对青州司马喊话:“上官御史大人,昭武校尉官印在此,请王大人打开城门!”

    短暂的沉默之后,青州司马大开城门,放突厥人进了城。

    上官婉儿绝望的闭上双眼,这一天,终于来了。从官印被偷的那一刻起,她便有了可怕的猜想,从随军在盘峡被合围的那一刻起,她便确定了自己的所有推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终究还是棋输一招。

    突厥大军公然举着上官婉儿的官印将青州主城的大门叫开,青州二十四城的主将都看在眼里。此事只要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她便是人头落地也洗不脱谋逆通敌的罪名。可是,为什么,樾王与突厥会盯上自己这样一个在外巡游,远离朝政的官员,不辞辛劳派人偷盗官印,又想方设法加害?

    这时,头顶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影子,上官婉儿赶紧伸出手,一只受了伤的白鸽停在她的掌心。鸽子的羽管断裂了许多,浑身的羽毛遍布着灰黑色的灰烬。上官婉儿看到为自己传书递简数年的白鸽如今伤痕累累,不知道它是如何逃出敌人的毒手,忍着伤痛完成使命的,心中哀嘁非常。

    上官婉儿拿下鸽腿上的信函,是蜜儿的密信。蜜儿在信中的言辞透露着明显的担忧之情,沉稳如她,很少在信中表露出如此鲜明的情绪。她在信中说,陛下头风日渐严重,樾王以勤王的口号北上,军旗是周身燃着烈火的朱雀。陛下已然调动各方兵力,却无心管辖,只有太子与几位阁老在操持。但太子软弱,如今朝堂之上辛阁老风头正盛,整个朝堂几乎只有张阁老可以与之抗衡一二。

    “快走。”看罢了信,这半年历尽艰辛所查得的种种线索在上官婉儿的脑海中串联,这些碎片很快变成了完整的画卷,原来一切,竟是这样。她跳上车,将受伤的鸽子交给李若仙照料,加快挥鞭,驶离驿站。

    青州

    “郎君,”关窍娇美地笑着,身上穿着海棠红的肚兜,绑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背上,她伏在耶律炁的身上,口中含着一颗蜜果,轻轻吻住耶律炁的唇,耶律炁闭着眼,笑意满眼。长臂一拢,将她抱入怀中,关窍咯咯地笑着,魅惑地挑着眉毛,媚眼如丝。

    “你这小妖精,平日里谨言慎行,入了夜却如此花样玄妙,我耶律炁真是受草原之神的眷顾,才会得了你。”

    关窍望着耶律炁,莞尔一笑,指尖在他的胸口打转:“郎君这才领会了几招,便招架不住了?”

    耶律炁眯起眼睛,饶有兴味地挑起她的下巴:“谁说我招架不住?”

    “郎君,这才几日,我们便打入了青州,过了青州便是幽州,郎君所向披靡,真是帝王之才。”关窍香汗淋漓,依偎在耶律炁的臂弯中。

    耶律炁听罢大笑几声,轻轻点着她的鼻尖:“你这小嘴儿啊。”

    “我只是喜欢说实话而已。是郎君你,太过自谦了。”关窍俏皮一笑,钻进他的怀里,“只是今日,为何不将那城门炸破,反而用官印叫开,倒是失了突厥将士的勇猛之风。”

    耶律炁没有回答,他看着关窍头顶的发丝,眉间微微皱起。

    关窍趴在他的怀中,心脏咚咚直跳,耶律炁久不答话,让她有些隐隐作怕,是不是此言之中的试探之意太过明显,让他起了疑心?关窍逼自己定住心神,这时,耶律炁缓缓回答道:“此举自有用意。”

    关窍心中畏怯,但抬起头时,眉梢眼角已然换上了着明媚的恬笑:“我是怕这官印叫城,让那大周的百姓见了,还以为咱们突厥军力不盛呢。”

    “咱们突厥?”耶律炁挑眉,如秋水般湛湛的眸子微微侧目。

    “关窍已是您的人,自然也是突厥人。”

    耶律炁听闻此言,抿嘴微笑,没有说话。

    关窍佯装愠怒,娇嗔地撅嘴赌气道:“怎么?郎君不信?”

    耶律炁凝白而骨节分明的双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开了她背后的绑带,重新将她拢入怀中,刚刚系好的肚兜落地无声,纱幔摇晃,一片温香软玉,旖旎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