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何为正义
孟雪涛每走一步，他们的心就跟着颤动一下，恶鬼当道，众人岂有不退散之理？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报警了！”
“看是你报警快，还是我出手快！”
就在三人肝胆欲裂之际，孟雪涛率先出手，他沾染鲜血的手臂一晃一晃地指向着他们。
“孟雪涛，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
刹那间，一道棕黄色风衣的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在他即将将那罪恶的手刺穿那三人时，一只温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地攥住他。
“大……大师！您怎么？”
云惟青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然自甘堕落的孟雪涛，他没有说话，却对孟雪涛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压力。
“大师！是我错了，但是这些人都是祸害家庭的帮凶，他们该死！”
孟雪涛极力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但在云惟青眼中，却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你为复仇而来，你杀了他们，他们的子女就会把你当做仇人来杀你。如此，循环往复，你自己就变成祸害其他家庭的罪犯！”
孟雪涛闻言，一股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那该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逍遥法外么？
“你可能觉得委屈，但是法律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障整个社会的安稳秩序，而不是专门服务于你个人。”
“但是……”
云惟青一把扶住孟雪涛的肩膀，他此刻目光认真地盯着孟雪涛那躲闪的眼神，他知道孟雪涛想说什么。
“法律自然会给他们严惩，但你个人绝对不可以肆意泄愤！否则，你杀我，我杀你，那这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你与那罪犯又有何异？”
云惟青撇了一眼那三个已经吓破胆的家伙，他们聚众赌博，自然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
“我已经报警了……乖乖自首吧……”
云惟青双手合十，顿时一个圆形符号显露在他的面前，这正是孟雪涛的愿望。
只见他伸手一捏，那圆形符号骤然间支离破碎，孟雪涛体内的力量也渐渐溃散。
“我说过了，倘若你动用这股力量来威胁社会，那我必然取出你身上的所有力量。你杀害了十人，这便是因；而你如今即将锒铛入狱，这便是果！”
孟雪涛闻言顿时跪在地上，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原本不属于他的力量已然消散，他已然认命，束手就擒。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警铃声，一众警察推门而入，他们看到屋内的景象后，连忙给所有人都带上手铐。
“副局，这个人已经死亡！”
“保护案发现场，其余人带走！”
云惟青很光荣地又一次坐上警车，只不过今日，他却是被当成嫌犯……
……
“经法院判决，判处结果如下。”
法庭庄严，公正至上。
“孟雪涛，因涉嫌连环杀人案，情节恶劣，性质严重，严重危害社会治安。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
法庭之上，孟雪涛低下自己的头颅，自己那颗惩奸除恶的心，在此刻也画上了句号。
云惟青默默地在一旁注视着他，从他杀死工厂大门的两个混混开始，他就已经彻底走上不归之路了。
自己是否也有罪责呢？
放任孟雪涛肆意杀人，而且力量的来源还源于自己。这千年来，总以为自己早已融入到人类社会，如今却发现，这个世界虽然是包容的，但却与自己格格不入。
那个绿毛混混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多项罪名累积，也被判处死刑……
金自来则因为情节相较于孟雪涛来说，比较轻微，被判处无期徒刑……
……
离开法院，云惟青感觉自己身上的包袱更重了些，他有句话想对孟雪涛讲，但却不知道从何讲起。
曾经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年轻人，此刻却受到了正义的制裁，这不是很讽刺么？
“您好，云惟青同志。是关于孟雪涛一案的事情，他本人想要找你谈谈。”
找我谈谈？
云惟青跟上这位警察的步伐，在监狱探视室中，他看到那个面容憔悴，眼神涣散的孟雪涛。
他的模样，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截然不同，此刻看到云惟青的到来，他那失神的目光中才隐约有了一丝亮彩。
“大……先生，您来了。”
孟雪涛终于学会了如何抓住事情的重点，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牵连到云惟青。但可惜，他懂得太晚了……
云惟青颔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么淡淡地望着。
“自从我哥哥死后，我就没有亲人了，只有您，能在我走之前的最后关头跟我说说话。”
“当初，我感觉到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时，我很开心，因为人生没有什么比实现愿望更能让我感到快乐的事了。”
“所以，我的大脑被冲动占据了，当我品尝到惩戒罪恶的果实后，我便一发不可收拾。妄想自己是法律的执行官……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云惟青没有怜悯，也没有丝毫的悲伤，孟雪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领悟到法律的意义，或许对他来说，亦是一种解脱。
“你的确错了……但你还不明白你到底真正错在哪了？”
“我真正错在哪了？我的行为……”
“你的行为便决定你的态度，你的态度便决定你的内心，你心中仍是想要行侠仗义的，不是么？”
“但你唯一错在，你的思想被那些恶人正潜移默化的同步了。你的潜意识中便认为，只有恶才治恶，而慢慢地，你也步了他们的后尘。”
孟雪涛沉默，他细细品味着这番话，最终才恍然大悟，锁着手铐的双手默默捂住脸颊，抱头痛哭起来。
“没错……确实如此，我恨我知道的太晚了……”
一番沉默的哭泣后，孟雪涛缓缓抬头，脸上似乎又洋溢起当初初见时的笑容。
“谢谢您为我答疑解惑，先生……马上就到了传说中那顿‘最后的晚餐’了，您猜猜我选的什么？”
孟雪涛看着云惟青一言不发，便自顾自地说道。
“我选的是白酒啊……整整一斤白酒……这便是我的送行酒了。”
“喝下这碗酒，我就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士了，正所谓鲜衣怒马，快意恩仇，饮尽一碗酒，来生还做好汉……”
“哈哈……天若笑我不自量，我便笑天不敢当！”
这时，一名女警推门而入，看着笑得癫狂不已的孟雪涛，不禁有些蹙眉。
“云惟青先生，探监时间到了。”
云惟青冲着她点头，起身后准备离开这里，孟雪涛的遭遇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提醒，提醒着自己务必要永远遵循着自己的本心而行。
“先生！”
一脚迈出探视室的云惟青脚步一顿，扭头望去，只见孟雪涛正勉强地撑起手臂，冲着自己深深抱拳行礼。
云惟青见状，淡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永别了，江湖人士……”
……
繁华的城市中下起了大雪，乌云遮天，微微飘絮的雪花，使得这片城市笼罩在朦胧般的仙境之中。
云惟青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只不过片刻，就化地一干二净。
人们只会喜欢雪花零落的美景，但没人喜欢雪花融化后的泥泞。
就如同孟雪涛一般，他所做的善与恶，人们不会将他记在心中，随着岁月的蹉跎，自然而然地，便忘却了。
至于，金灿灿，她再三婉拒了自己要照顾的请求，独自一人拎着背囊，离开了这个带给她伤痛的城市。
云惟青缩紧风衣，初雪降临，竟有一丝寒冷，在地球上呆得时间久了，自己的身体机能也如同地球人一般了。
只见云惟青手指轻勾，一层散发着温暖的外壳附着在他的身上，顿时寒意全无，怀中的小黑随着温暖降临也缓缓醒来。
“呜……主人，孟雪涛的事情结束了么？”
“嗯，结束了。”
“那我们去哪？”
“回家！不回有求必应屋，回家吧……”
一人一猫乘上公交，路过监狱之时，他们听到砰的一阵枪响，或许是孟雪涛，亦或是其他罪犯。
但是对于云惟青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从未有过想要，自己竟会有如此急切想要回家的想法，似乎只有家中，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
回到家中，云惟青脱掉那已然有些凉湿的风衣，默默走到桌前，翻开那本未完待续的笔记本。
他大笔一挥，在第二章的故事中写到。
‘这次的愿望，并非欲望，而是心中的执念和对待阴暗面的恨。’
‘但殊不知，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会有黑暗。正如此，有法律的社会才会将犯罪之人称之为罪犯；而没有法律的社会，又何谈罪犯和普通人呢？’
‘这位孟雪涛先生，便是错误地混淆这一观点，以暴制暴，乃是下下策。正义，从来都不是自诩的正义……’
云惟青写完后，伸着懒腰，随意扭头望向窗外，现在已是深夜了，雪势似乎比之前还要大了些，嗯……该睡觉了……
云惟青站起身来，走到已然沉睡的小黑身边，默默低头亲吻着它的毛发。
晚安……
哦，对了，第二章的故事……便叫‘何为正义’吧……
“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报警了！”
“看是你报警快，还是我出手快！”
就在三人肝胆欲裂之际，孟雪涛率先出手，他沾染鲜血的手臂一晃一晃地指向着他们。
“孟雪涛，你到底还要杀多少人？”
刹那间，一道棕黄色风衣的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就在他即将将那罪恶的手刺穿那三人时，一只温白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掌紧紧地攥住他。
“大……大师！您怎么？”
云惟青没有说话，只是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然自甘堕落的孟雪涛，他没有说话，却对孟雪涛来说，是一种极大的压力。
“大师！是我错了，但是这些人都是祸害家庭的帮凶，他们该死！”
孟雪涛极力地为自己的行为辩解着，但在云惟青眼中，却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你为复仇而来，你杀了他们，他们的子女就会把你当做仇人来杀你。如此，循环往复，你自己就变成祸害其他家庭的罪犯！”
孟雪涛闻言，一股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那该怎么办？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逍遥法外么？
“你可能觉得委屈，但是法律存在的意义是为了保障整个社会的安稳秩序，而不是专门服务于你个人。”
“但是……”
云惟青一把扶住孟雪涛的肩膀，他此刻目光认真地盯着孟雪涛那躲闪的眼神，他知道孟雪涛想说什么。
“法律自然会给他们严惩，但你个人绝对不可以肆意泄愤！否则，你杀我，我杀你，那这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那你与那罪犯又有何异？”
云惟青撇了一眼那三个已经吓破胆的家伙，他们聚众赌博，自然也逃脱不了法律的惩罚！
“我已经报警了……乖乖自首吧……”
云惟青双手合十，顿时一个圆形符号显露在他的面前，这正是孟雪涛的愿望。
只见他伸手一捏，那圆形符号骤然间支离破碎，孟雪涛体内的力量也渐渐溃散。
“我说过了，倘若你动用这股力量来威胁社会，那我必然取出你身上的所有力量。你杀害了十人，这便是因；而你如今即将锒铛入狱，这便是果！”
孟雪涛闻言顿时跪在地上，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原本不属于他的力量已然消散，他已然认命，束手就擒。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警铃声，一众警察推门而入，他们看到屋内的景象后，连忙给所有人都带上手铐。
“副局，这个人已经死亡！”
“保护案发现场，其余人带走！”
云惟青很光荣地又一次坐上警车，只不过今日，他却是被当成嫌犯……
……
“经法院判决，判处结果如下。”
法庭庄严，公正至上。
“孟雪涛，因涉嫌连环杀人案，情节恶劣，性质严重，严重危害社会治安。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
法庭之上，孟雪涛低下自己的头颅，自己那颗惩奸除恶的心，在此刻也画上了句号。
云惟青默默地在一旁注视着他，从他杀死工厂大门的两个混混开始，他就已经彻底走上不归之路了。
自己是否也有罪责呢？
放任孟雪涛肆意杀人，而且力量的来源还源于自己。这千年来，总以为自己早已融入到人类社会，如今却发现，这个世界虽然是包容的，但却与自己格格不入。
那个绿毛混混也得到了他应有的下场，多项罪名累积，也被判处死刑……
金自来则因为情节相较于孟雪涛来说，比较轻微，被判处无期徒刑……
……
离开法院，云惟青感觉自己身上的包袱更重了些，他有句话想对孟雪涛讲，但却不知道从何讲起。
曾经那个正义感爆棚的年轻人，此刻却受到了正义的制裁，这不是很讽刺么？
“您好，云惟青同志。是关于孟雪涛一案的事情，他本人想要找你谈谈。”
找我谈谈？
云惟青跟上这位警察的步伐，在监狱探视室中，他看到那个面容憔悴，眼神涣散的孟雪涛。
他的模样，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截然不同，此刻看到云惟青的到来，他那失神的目光中才隐约有了一丝亮彩。
“大……先生，您来了。”
孟雪涛终于学会了如何抓住事情的重点，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牵连到云惟青。但可惜，他懂得太晚了……
云惟青颔首，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么淡淡地望着。
“自从我哥哥死后，我就没有亲人了，只有您，能在我走之前的最后关头跟我说说话。”
“当初，我感觉到自己的愿望终于实现时，我很开心，因为人生没有什么比实现愿望更能让我感到快乐的事了。”
“所以，我的大脑被冲动占据了，当我品尝到惩戒罪恶的果实后，我便一发不可收拾。妄想自己是法律的执行官……我错了，错的一塌糊涂……”
云惟青没有怜悯，也没有丝毫的悲伤，孟雪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领悟到法律的意义，或许对他来说，亦是一种解脱。
“你的确错了……但你还不明白你到底真正错在哪了？”
“我真正错在哪了？我的行为……”
“你的行为便决定你的态度，你的态度便决定你的内心，你心中仍是想要行侠仗义的，不是么？”
“但你唯一错在，你的思想被那些恶人正潜移默化的同步了。你的潜意识中便认为，只有恶才治恶，而慢慢地，你也步了他们的后尘。”
孟雪涛沉默，他细细品味着这番话，最终才恍然大悟，锁着手铐的双手默默捂住脸颊，抱头痛哭起来。
“没错……确实如此，我恨我知道的太晚了……”
一番沉默的哭泣后，孟雪涛缓缓抬头，脸上似乎又洋溢起当初初见时的笑容。
“谢谢您为我答疑解惑，先生……马上就到了传说中那顿‘最后的晚餐’了，您猜猜我选的什么？”
孟雪涛看着云惟青一言不发，便自顾自地说道。
“我选的是白酒啊……整整一斤白酒……这便是我的送行酒了。”
“喝下这碗酒，我就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人士了，正所谓鲜衣怒马，快意恩仇，饮尽一碗酒，来生还做好汉……”
“哈哈……天若笑我不自量，我便笑天不敢当！”
这时，一名女警推门而入，看着笑得癫狂不已的孟雪涛，不禁有些蹙眉。
“云惟青先生，探监时间到了。”
云惟青冲着她点头，起身后准备离开这里，孟雪涛的遭遇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提醒，提醒着自己务必要永远遵循着自己的本心而行。
“先生！”
一脚迈出探视室的云惟青脚步一顿，扭头望去，只见孟雪涛正勉强地撑起手臂，冲着自己深深抱拳行礼。
云惟青见状，淡然一笑，随即转身离去。
“永别了，江湖人士……”
……
繁华的城市中下起了大雪，乌云遮天，微微飘絮的雪花，使得这片城市笼罩在朦胧般的仙境之中。
云惟青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只不过片刻，就化地一干二净。
人们只会喜欢雪花零落的美景，但没人喜欢雪花融化后的泥泞。
就如同孟雪涛一般，他所做的善与恶，人们不会将他记在心中，随着岁月的蹉跎，自然而然地，便忘却了。
至于，金灿灿，她再三婉拒了自己要照顾的请求，独自一人拎着背囊，离开了这个带给她伤痛的城市。
云惟青缩紧风衣，初雪降临，竟有一丝寒冷，在地球上呆得时间久了，自己的身体机能也如同地球人一般了。
只见云惟青手指轻勾，一层散发着温暖的外壳附着在他的身上，顿时寒意全无，怀中的小黑随着温暖降临也缓缓醒来。
“呜……主人，孟雪涛的事情结束了么？”
“嗯，结束了。”
“那我们去哪？”
“回家！不回有求必应屋，回家吧……”
一人一猫乘上公交，路过监狱之时，他们听到砰的一阵枪响，或许是孟雪涛，亦或是其他罪犯。
但是对于云惟青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从未有过想要，自己竟会有如此急切想要回家的想法，似乎只有家中，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
回到家中，云惟青脱掉那已然有些凉湿的风衣，默默走到桌前，翻开那本未完待续的笔记本。
他大笔一挥，在第二章的故事中写到。
‘这次的愿望，并非欲望，而是心中的执念和对待阴暗面的恨。’
‘但殊不知，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会有黑暗。正如此，有法律的社会才会将犯罪之人称之为罪犯；而没有法律的社会，又何谈罪犯和普通人呢？’
‘这位孟雪涛先生，便是错误地混淆这一观点，以暴制暴，乃是下下策。正义，从来都不是自诩的正义……’
云惟青写完后，伸着懒腰，随意扭头望向窗外，现在已是深夜了，雪势似乎比之前还要大了些，嗯……该睡觉了……
云惟青站起身来，走到已然沉睡的小黑身边，默默低头亲吻着它的毛发。
晚安……
哦，对了，第二章的故事……便叫‘何为正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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