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夜歌
白音默缓缓将搭在棺木上的手放下，让它无力的垂在身侧，而后望着站在自己身旁带人等着的护卫叮嘱道：“子隐怕火，去往白图寺的这一路上你一定要帮我照看好他。”
护卫望着叮嘱自己的白音默颔首回复：“请城主放心，属下一定会看护好公子。”
一旁的墨轮望着站在林十三的棺木前，面色苍白的白音默走上去道：“城主大人放心，这一路我们也会帮忙照看林公子的。”
白音默望着比之前又慈眉善目了许多的墨轮颔首，温声细语地说：“多谢左侍官。”
墨轮看了看那灰蒙蒙的天，又望着面容憔悴的白音默颔首道：“我们该出发了，还请城主大人保重。”
目送墨轮等人上马带着队伍沿着这条刚刚落完雨，四野还弥漫着水汽的石道远去后，一旁的齐三慢慢走到白音默身旁轻声道：“城主，回去休息吧！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
白茫茫的雾气萦绕在披满绿植的山头，白音默注视着队伍消失在山脉下的弯道后，他缓缓侧目看向齐三点了点头，随后又走到站在马车旁的姜九鱼轻声道：“我之前说过等让人去凌云城时会让他们带上你，齐三他们现在就要动身，你与他们一同去吧！”
听白音默说罢，姜九鱼往其身旁的齐三看了看，又望着盯着自己的白音默暗暗地想：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吗？可我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白音默望着盯着自己发呆的姜九鱼，眼神疲惫地继续道：“等到了你的地方，你想去何处，叫他们送你去便是。”
姜九鱼注视着与自己说话时，脸上没有一点感情的白音默，心头莫名感到一阵失落的道：“多谢公子，但是……”
“但是什么？”白音默一脸期待地望着说话支支吾吾的姜九鱼问。
“我……”姜九鱼望着盯着自己的白音默，嘴里那句“我想等公子儿孙满堂后再回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犹豫了片刻后道:“没什么，那公子保重。”
白音默缓缓地握紧了藏在袖摆下的手，望着盯着自己的姜九鱼，他那憔悴的脸上又多了些失望的道，“我会的。”
姜九鱼看了看白音默藏在袖摆里的手，又恳切地望着其说：“我们住的地方被你们叫做雪峰，若公子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嗯，我知道了。”不愿直视姜九鱼的脸的白音默匆匆瞥了其一眼后，望着他也不知道该往哪望的方向轻声道。
姜九鱼看了看不愿看自己的白音默，随后便缓缓转身掀起帘子上了车。
“这虽然是我之前答应了你的事，但现在我却多想听你说你不愿离开。”白音默望着缓缓落下的帘子，握紧拳头在心中暗声道。
坐在车里的姜九鱼看了看旁边一堆更换衣物，她扯着自己的袖口难受的想：这么久之前答应我的事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很早就厌烦我待在他身边了吗？
就在姜九鱼坐在车里盯着那堆衣物想着，脑子里又突然冒出白音默将自己护在怀里的感觉，心越来越乱的时候马车便动了起来。
看着马车慢慢向前走去，与齐三坐在车上的姜九鱼竟连帘子都未掀起来看自己一下，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使劲地揪着一样难受的白音默苦笑了一下：看来你真的很想离开，那我就愿你一世安然，自在喜乐。
马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后，一旁的护卫掀起另一辆马车的帘子等白音默上车。
白音默眺目看了看远方的刹海城，他突然觉得这座困住了自己的城好小，就像一个笼子，一个要把自己困死在里面的笼子。他环顾四周被白雾笼罩的山脉、遮蔽的天际，仰起头望着从头顶飞过的一群群自由的大鸟，“牵匹马给我吧，我想骑马。”
护卫放下帘子颔首道：“是，城主。”
草香、泥息是雨后的味道，山脉、大树是眼见的实物，白音默骑在马上看着感受着这一切，但他的心里依旧有一个洞，一个好似什么都填不满的洞。
“公子……公子……”
骑在马上的白音默听到后面传来姜九鱼的声音，他暗淡的眼里一下亮了起来，他猛地调转马头望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护卫问：”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骑在马上的护卫望着突然掉头，模样看上去有些一惊一乍的白音默，他摇了摇头道：“回城主，属下并未听到什么声音。”
白音默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的后方，又望着注视着自己的护卫轻轻说了句“那看来是我听错了”后，又掉头往前走了去。
白音默骑马没走几步，前方一片大雾突然将他们所有的人全部吞没。马儿在大雾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好似也被这阵迷雾弄得无法呼吸了。
察觉到危险的护卫们忙将白音默围在中央护住，就在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来的箭就要射中他时，姜九鱼一下落到在他面前，替他挡下了这支暗箭。
“不要……”白音默大喝一声猛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冕阁内的床榻上。吓得心还在颤抖的他抬起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趴在窗户下的卧榻炕桌上打盹的姜九鱼听到白音默的声音，她睁开眼急忙起身走过去问：“公子怎么了？”
低着头的白音默问：“我怎么回来的？”
“他们说你骑在马上睡着了，于是便把你扶到马车上带回来的。”在路上下车后跑回来听到护卫与自己是这么说的姜九鱼，俯视着坐在床榻上的白音默回复道。
慢慢反应过来的白音默缓缓抬头，眼神又惊又喜地望着姜九鱼，激动地问：“为……为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脸一下有些发烫的姜九鱼俯视着白音默迟疑了片刻，随后扯故道：“我还未在这里玩够呢，等我玩够了再回去。”
“还未玩够，你在这里玩过什么吗？”白音默注视着姜九鱼半信半疑地问。
“是啊，我日日在这里就玩怎么伺候你了，我玩过什么了？我还真是不会撒谎。”姜九鱼想着心虚地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白音默，然后忙将脸扭开道，“就因为我之前什么都未玩过，所以我现在……才……才要好好玩嘛！”
心里一下踏实了的白音默望着站在床榻边的姜九鱼，一脸温柔地问：“那你打算玩多久呢？”
“他还是想赶我走吗？“听到白音默这么问，心虚得不敢直视对方的姜九鱼笑了笑回应，“这个要看我心情和我在这交到多少朋友再定了，十年……二十年或许一百年都有可能。”
白音默猛地想起自己之前误导姜九鱼的话，于是忙一脸紧张地问：“交朋友……交什么朋友？”
“交就像你与霍兰小姐那样的朋友啊，”姜九鱼看向白音默说着，一脸得意地炫耀到，“我现在已经交了一个了。”
一听姜九鱼如此说，白音默猛地从床榻上腾起身来问：“交了一个，是谁？”
姜九鱼望着一脸激动的白音默，她往后退了一步说，“齐三啊，原来花妖的众生相对他也没用，他早就看出我就是之前的我了。”
“你……你……”看着姜九鱼的蠢样白音默气得一阵心绞痛和头晕，他一把拽紧其的胳膊问：“然后呢？你与他做什么了？”
看到白音默激动的样子，姜九鱼想了想问：“公子为何如此激动啊？既然我与他交了朋友，不就该像你与霍兰小姐那样吗？而且这是你……你之前与我说的呀！”
白音默一下被姜九鱼的愚昧无知，气得脑中血压一升险些便要怒斥一句“你究竟是个什么愚蠢的东西”，可想到是自己犯的错，他将话咽回去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无力地松开姜九鱼的手瘫坐回了床榻上。
姜九鱼望着坐到床榻上，模样有些不对劲的白音默想了想说，“公子，我有件事想问你。”
低着头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白音默沮丧的问：“何事？”
姜九鱼盯着坐到床榻上的白音默，猛地坐到其身旁问：“我与公子也是朋友吗？”
白音默缓缓侧目看着一下坐到自己身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的姜九鱼，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更难受了的他不自在挪了一下身子问：“你这话何意？”
“你这小子，你可是我姜九鱼第一个满脑子装着的人族，你……你这么怕我做什么？”姜九鱼看了看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应该是有些害怕自己的白音默，她握紧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紧张得有些发抖地想着，好似舌头打结了一般说:“公子那夜的话还未说清楚，我们究竟是不是朋友啊？”
姜九鱼把话说出口后，又在心里暗暗道：“我姜九鱼发誓，若你敢说不是的话，我就撕烂你的嘴，马上回太居再也不想你了。”
“是不是我与你说是，你就可以像与他们那样……与我在一起了？”白音默缓缓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姜九鱼，心底难受地想着问：“你希望是，还是不是呢？”
“你这小子就不能好生回答我的问题吗？为何又要问我呢？我都专程跑回来问你了，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姜九鱼望着白音默想着，心虚地笑了一下道：“我倒是无所谓的，主要看公子你是如何想的。”
“无所谓吗？那与花妖、与齐三在一起时，你也是无所谓的吗？”白音默双目湿红地望着这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的姜九鱼，心里痛得难受地想着。
看到白音默冷冷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姜九鱼心慌得不知所措起来：“我为何要听齐三的跑回来，这下要如何下台啊？”
看着姜九鱼的脸，白音默握紧了搭在被子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道，“是，你在我心里是朋友。”
“那是不是表示，表示我也终于可以像霍兰小姐那样了啊？”听到白音默的答复后，不懂自己为何总想着他的姜九鱼一下激动起来，心也一下跳到嗓子眼，脸颊发烫地望着其缓缓地抬起手想要抱住对方，再偷偷嗅嗅对方身上那让自己很喜欢的味道和忘不掉的感觉。
脑中满是姜九鱼与花妖跟齐三在一起的场景的白音默，一把抓住她颤抖的手冷声问：“你要做什么？”
“我想抱抱公子，你不是说是朋友就可以如此的吗？”藏着别的心思的姜九鱼望着抓住自己手的白音默，一脸紧张地说。
白音默望着姜九鱼这一副叫自己看了就难受的模样，面色冷凝地道：“可我不想让你抱我。”
“但之前明明是公子你跟我说做了朋友……”顿时感觉自己被骗了的姜九鱼，激动地说着，白音默却突然凑上去抱住她用力地亲了起来。
感觉自己的心突然跳得乱了节奏的姜九鱼，瞪着眼睛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的白音默慢慢松开姜九鱼的细唇，呼吸变得越发急促心里全是不忿地望着她问:“你真的愿意与所有的人如此吗？”
“虽说你们人族的朋友是如此，但我只愿与你如此。”心慌意乱的姜九鱼想着看了看白音默，缓缓将红得发烫的脸慢慢扭开点了点头。
看着姜九鱼的样子，白音默愤怒地握紧了她的手又亲了上去，并将她狠狠地推到了床榻上。
白音默使劲捏着姜九鱼的手臂，又狠狠地咬了其的肩膀，并粗暴地将其身上的衣衫解开褪下并贴上去时，他的脑袋仿佛被狠狠地击打了一下。只见他又慢慢地停了下来，随后将姜九鱼的衣衫扯回她纤白的肩上，从她身上下来退到床榻里角羞愤地坐着。
姜九鱼慢慢坐起身来，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低着头的白音默轻声问:“公子，你怎么了？”
握紧拳头的白音默缓缓抬首看向一脸无辜的姜九鱼，随后一把抓起自己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扑到其身旁，将匕首塞到其手里对准自己的胸膛。
被白音默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了姜九鱼往后退着，白音默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流着泪双目湿红的道：“姜九鱼，你把我的心挖出来吧！我骗你了，这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因为这是男女交欢，是只有丈夫与妻子才该做的事。”
听了白音默的话，之前还奇怪为何自己不愿意如此对待齐三，甚至怀疑自己不是真心想与他交朋友的姜九鱼，一脸茫然地望着其声音颤抖地问：“那你与霍兰小姐如此，是因为你想要她做你的妻子，你不愿意与我……是因为你讨厌我吗？”
白音默望着不知道究竟在关心什么的姜九鱼，无力的冷笑了一下道：“我对霍兰果儿如此，那是因为我要利用她，就像她要利用我一样。而你……而我不愿如此对你，却是因为我真心爱慕你，想要与你长相厮守，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你能否不要如此无知，不要让我害怕你日后被旁人欺骗，不要让我去想象你与旁人如此啊！你知道那时我以为白城山他们害死你的时候，我有多愤怒吗？我恨不得马上杀掉他们所有的人。而当我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多欢喜你又明白吗？我听到那花妖渡修为给你时我有多嫉妒，你又懂吗？”
“他爱慕我，他想与我长相厮守，他想让我做他的妻子……”心在身体里狂跳，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软绵绵的云彩上一样欢喜无比的姜九鱼，脸颊发烫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的她心慌意乱地想了想，又紧张地看着抓住自己的手臂，将一大堆话一口气说罢后，才慢慢松开手的白音默。
一口气将话说完的白音默注视着手里握着匕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姜九鱼，他慢慢退开闭上双目哽咽道：“好了……你杀了我吧！如此，我会好受些。”
偌大的屋内一下安静了下来，挂在四周的纱帐在轻轻摆动，只有烛火燃烧以及风从窗户灌进来的声音。
许久过后，望着白音默心跳得厉害的姜九鱼轻轻地将手里的匕首放下，缓缓地爬到其面前在其脸上亲了一下。
眼角的挂着泪的白音默猛地睁开双眼，看向亲了自己一下后，侧身坐在自己面前的姜九鱼。
心慌的姜九鱼害羞地侧目看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白音默，又忙将目光挪开抓紧自己的手说：“我从未想过自己要与人族打交道，所以，我一直并未用心了解过你们，关于你们的一切，我只是从话本上随便看了一下。那夜你问我见到你与霍兰小姐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心中可有过一丝难受?因为我以为她只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任何感觉都没有，心中也不曾有一丝难受。之前我一直想离开，可当我真离开时我却很伤心很难受，因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所以我才会被齐三一怂恿便跑了回来。”
白音默望着与自己说罢，脸已经红得就像花儿一样了的姜九鱼，满心期待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
姜九鱼匆匆地看了白音默一眼，急忙把头低下一脸紧张地问，“不可以吗？”
听到姜九鱼这显得有些憨傻的答复，白音默猛地将其抱入怀里内疚懊悔地道：“对不起，我不该愚弄你的。”
“我问齐三人族的朋友之间，是不是都如你与霍兰小姐这样的，他便叫我回来与你说方才的那些话，”确实有些气恼白音默愚弄自己姜九鱼说着，偷偷笑了笑故意问：“我急急忙忙便回来了，都还未来得及做你说的朋友之间该做的事，你说等他回来后，是不是……”
“齐三你这家伙，回来后看我如何收拾你。”欢喜的白音默想着，松开姜九鱼注视着她的双眼道，“不行。”
姜九鱼盯着白音默又故意问：“为何不行？”
白音默望着姜九鱼，轻轻地抚摸着她发烫的脸颊说了句“因为这是只有丈夫与妻子才该做的事”之后，便亲了上去。
紧张得心要从身体里面跳了出来的姜九鱼，慢慢地抱住亲吻自己的白音默，任他轻轻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衫。
已经是轻车熟路了的白音默抚摸姜九鱼泛红发烫的脸颊，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其纤白的肩臂与其纤细的手指交扣，直至二人完全融为了一体。
护卫望着叮嘱自己的白音默颔首回复：“请城主放心，属下一定会看护好公子。”
一旁的墨轮望着站在林十三的棺木前，面色苍白的白音默走上去道：“城主大人放心，这一路我们也会帮忙照看林公子的。”
白音默望着比之前又慈眉善目了许多的墨轮颔首，温声细语地说：“多谢左侍官。”
墨轮看了看那灰蒙蒙的天，又望着面容憔悴的白音默颔首道：“我们该出发了，还请城主大人保重。”
目送墨轮等人上马带着队伍沿着这条刚刚落完雨，四野还弥漫着水汽的石道远去后，一旁的齐三慢慢走到白音默身旁轻声道：“城主，回去休息吧！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合眼了。”
白茫茫的雾气萦绕在披满绿植的山头，白音默注视着队伍消失在山脉下的弯道后，他缓缓侧目看向齐三点了点头，随后又走到站在马车旁的姜九鱼轻声道：“我之前说过等让人去凌云城时会让他们带上你，齐三他们现在就要动身，你与他们一同去吧！”
听白音默说罢，姜九鱼往其身旁的齐三看了看，又望着盯着自己的白音默暗暗地想：我现在就可以走了吗？可我为何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白音默望着盯着自己发呆的姜九鱼，眼神疲惫地继续道：“等到了你的地方，你想去何处，叫他们送你去便是。”
姜九鱼注视着与自己说话时，脸上没有一点感情的白音默，心头莫名感到一阵失落的道：“多谢公子，但是……”
“但是什么？”白音默一脸期待地望着说话支支吾吾的姜九鱼问。
“我……”姜九鱼望着盯着自己的白音默，嘴里那句“我想等公子儿孙满堂后再回去”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于是犹豫了片刻后道:“没什么，那公子保重。”
白音默缓缓地握紧了藏在袖摆下的手，望着盯着自己的姜九鱼，他那憔悴的脸上又多了些失望的道，“我会的。”
姜九鱼看了看白音默藏在袖摆里的手，又恳切地望着其说：“我们住的地方被你们叫做雪峰，若公子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嗯，我知道了。”不愿直视姜九鱼的脸的白音默匆匆瞥了其一眼后，望着他也不知道该往哪望的方向轻声道。
姜九鱼看了看不愿看自己的白音默，随后便缓缓转身掀起帘子上了车。
“这虽然是我之前答应了你的事，但现在我却多想听你说你不愿离开。”白音默望着缓缓落下的帘子，握紧拳头在心中暗声道。
坐在车里的姜九鱼看了看旁边一堆更换衣物，她扯着自己的袖口难受的想：这么久之前答应我的事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是很早就厌烦我待在他身边了吗？
就在姜九鱼坐在车里盯着那堆衣物想着，脑子里又突然冒出白音默将自己护在怀里的感觉，心越来越乱的时候马车便动了起来。
看着马车慢慢向前走去，与齐三坐在车上的姜九鱼竟连帘子都未掀起来看自己一下，觉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使劲地揪着一样难受的白音默苦笑了一下：看来你真的很想离开，那我就愿你一世安然，自在喜乐。
马车消失在视线范围后，一旁的护卫掀起另一辆马车的帘子等白音默上车。
白音默眺目看了看远方的刹海城，他突然觉得这座困住了自己的城好小，就像一个笼子，一个要把自己困死在里面的笼子。他环顾四周被白雾笼罩的山脉、遮蔽的天际，仰起头望着从头顶飞过的一群群自由的大鸟，“牵匹马给我吧，我想骑马。”
护卫放下帘子颔首道：“是，城主。”
草香、泥息是雨后的味道，山脉、大树是眼见的实物，白音默骑在马上看着感受着这一切，但他的心里依旧有一个洞，一个好似什么都填不满的洞。
“公子……公子……”
骑在马上的白音默听到后面传来姜九鱼的声音，他暗淡的眼里一下亮了起来，他猛地调转马头望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护卫问：”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骑在马上的护卫望着突然掉头，模样看上去有些一惊一乍的白音默，他摇了摇头道：“回城主，属下并未听到什么声音。”
白音默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的后方，又望着注视着自己的护卫轻轻说了句“那看来是我听错了”后，又掉头往前走了去。
白音默骑马没走几步，前方一片大雾突然将他们所有的人全部吞没。马儿在大雾中发出急促的喘息声，好似也被这阵迷雾弄得无法呼吸了。
察觉到危险的护卫们忙将白音默围在中央护住，就在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来的箭就要射中他时，姜九鱼一下落到在他面前，替他挡下了这支暗箭。
“不要……”白音默大喝一声猛地睁开双眼，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冕阁内的床榻上。吓得心还在颤抖的他抬起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汗珠。
趴在窗户下的卧榻炕桌上打盹的姜九鱼听到白音默的声音，她睁开眼急忙起身走过去问：“公子怎么了？”
低着头的白音默问：“我怎么回来的？”
“他们说你骑在马上睡着了，于是便把你扶到马车上带回来的。”在路上下车后跑回来听到护卫与自己是这么说的姜九鱼，俯视着坐在床榻上的白音默回复道。
慢慢反应过来的白音默缓缓抬头，眼神又惊又喜地望着姜九鱼，激动地问：“为……为什么，你不是走了吗？”
脸一下有些发烫的姜九鱼俯视着白音默迟疑了片刻，随后扯故道：“我还未在这里玩够呢，等我玩够了再回去。”
“还未玩够，你在这里玩过什么吗？”白音默注视着姜九鱼半信半疑地问。
“是啊，我日日在这里就玩怎么伺候你了，我玩过什么了？我还真是不会撒谎。”姜九鱼想着心虚地看了一眼盯着自己的白音默，然后忙将脸扭开道，“就因为我之前什么都未玩过，所以我现在……才……才要好好玩嘛！”
心里一下踏实了的白音默望着站在床榻边的姜九鱼，一脸温柔地问：“那你打算玩多久呢？”
“他还是想赶我走吗？“听到白音默这么问，心虚得不敢直视对方的姜九鱼笑了笑回应，“这个要看我心情和我在这交到多少朋友再定了，十年……二十年或许一百年都有可能。”
白音默猛地想起自己之前误导姜九鱼的话，于是忙一脸紧张地问：“交朋友……交什么朋友？”
“交就像你与霍兰小姐那样的朋友啊，”姜九鱼看向白音默说着，一脸得意地炫耀到，“我现在已经交了一个了。”
一听姜九鱼如此说，白音默猛地从床榻上腾起身来问：“交了一个，是谁？”
姜九鱼望着一脸激动的白音默，她往后退了一步说，“齐三啊，原来花妖的众生相对他也没用，他早就看出我就是之前的我了。”
“你……你……”看着姜九鱼的蠢样白音默气得一阵心绞痛和头晕，他一把拽紧其的胳膊问：“然后呢？你与他做什么了？”
看到白音默激动的样子，姜九鱼想了想问：“公子为何如此激动啊？既然我与他交了朋友，不就该像你与霍兰小姐那样吗？而且这是你……你之前与我说的呀！”
白音默一下被姜九鱼的愚昧无知，气得脑中血压一升险些便要怒斥一句“你究竟是个什么愚蠢的东西”，可想到是自己犯的错，他将话咽回去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无力地松开姜九鱼的手瘫坐回了床榻上。
姜九鱼望着坐到床榻上，模样有些不对劲的白音默想了想说，“公子，我有件事想问你。”
低着头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白音默沮丧的问：“何事？”
姜九鱼盯着坐到床榻上的白音默，猛地坐到其身旁问：“我与公子也是朋友吗？”
白音默缓缓侧目看着一下坐到自己身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的姜九鱼，感觉自己的心跳得更快更难受了的他不自在挪了一下身子问：“你这话何意？”
“你这小子，你可是我姜九鱼第一个满脑子装着的人族，你……你这么怕我做什么？”姜九鱼看了看往一旁挪了挪身子，应该是有些害怕自己的白音默，她握紧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紧张得有些发抖地想着，好似舌头打结了一般说:“公子那夜的话还未说清楚，我们究竟是不是朋友啊？”
姜九鱼把话说出口后，又在心里暗暗道：“我姜九鱼发誓，若你敢说不是的话，我就撕烂你的嘴，马上回太居再也不想你了。”
“是不是我与你说是，你就可以像与他们那样……与我在一起了？”白音默缓缓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姜九鱼，心底难受地想着问：“你希望是，还是不是呢？”
“你这小子就不能好生回答我的问题吗？为何又要问我呢？我都专程跑回来问你了，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姜九鱼望着白音默想着，心虚地笑了一下道：“我倒是无所谓的，主要看公子你是如何想的。”
“无所谓吗？那与花妖、与齐三在一起时，你也是无所谓的吗？”白音默双目湿红地望着这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的姜九鱼，心里痛得难受地想着。
看到白音默冷冷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姜九鱼心慌得不知所措起来：“我为何要听齐三的跑回来，这下要如何下台啊？”
看着姜九鱼的脸，白音默握紧了搭在被子上的手不受控制地道，“是，你在我心里是朋友。”
“那是不是表示，表示我也终于可以像霍兰小姐那样了啊？”听到白音默的答复后，不懂自己为何总想着他的姜九鱼一下激动起来，心也一下跳到嗓子眼，脸颊发烫地望着其缓缓地抬起手想要抱住对方，再偷偷嗅嗅对方身上那让自己很喜欢的味道和忘不掉的感觉。
脑中满是姜九鱼与花妖跟齐三在一起的场景的白音默，一把抓住她颤抖的手冷声问：“你要做什么？”
“我想抱抱公子，你不是说是朋友就可以如此的吗？”藏着别的心思的姜九鱼望着抓住自己手的白音默，一脸紧张地说。
白音默望着姜九鱼这一副叫自己看了就难受的模样，面色冷凝地道：“可我不想让你抱我。”
“但之前明明是公子你跟我说做了朋友……”顿时感觉自己被骗了的姜九鱼，激动地说着，白音默却突然凑上去抱住她用力地亲了起来。
感觉自己的心突然跳得乱了节奏的姜九鱼，瞪着眼睛双手不住地颤抖起来。
身上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沸腾的白音默慢慢松开姜九鱼的细唇，呼吸变得越发急促心里全是不忿地望着她问:“你真的愿意与所有的人如此吗？”
“虽说你们人族的朋友是如此，但我只愿与你如此。”心慌意乱的姜九鱼想着看了看白音默，缓缓将红得发烫的脸慢慢扭开点了点头。
看着姜九鱼的样子，白音默愤怒地握紧了她的手又亲了上去，并将她狠狠地推到了床榻上。
白音默使劲捏着姜九鱼的手臂，又狠狠地咬了其的肩膀，并粗暴地将其身上的衣衫解开褪下并贴上去时，他的脑袋仿佛被狠狠地击打了一下。只见他又慢慢地停了下来，随后将姜九鱼的衣衫扯回她纤白的肩上，从她身上下来退到床榻里角羞愤地坐着。
姜九鱼慢慢坐起身来，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低着头的白音默轻声问:“公子，你怎么了？”
握紧拳头的白音默缓缓抬首看向一脸无辜的姜九鱼，随后一把抓起自己藏在枕头下的匕首扑到其身旁，将匕首塞到其手里对准自己的胸膛。
被白音默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了姜九鱼往后退着，白音默却死死地抓着她的手，流着泪双目湿红的道：“姜九鱼，你把我的心挖出来吧！我骗你了，这不是朋友之间该做的事。因为这是男女交欢，是只有丈夫与妻子才该做的事。”
听了白音默的话，之前还奇怪为何自己不愿意如此对待齐三，甚至怀疑自己不是真心想与他交朋友的姜九鱼，一脸茫然地望着其声音颤抖地问：“那你与霍兰小姐如此，是因为你想要她做你的妻子，你不愿意与我……是因为你讨厌我吗？”
白音默望着不知道究竟在关心什么的姜九鱼，无力的冷笑了一下道：“我对霍兰果儿如此，那是因为我要利用她，就像她要利用我一样。而你……而我不愿如此对你，却是因为我真心爱慕你，想要与你长相厮守，想要你做我的妻子。你能否不要如此无知，不要让我害怕你日后被旁人欺骗，不要让我去想象你与旁人如此啊！你知道那时我以为白城山他们害死你的时候，我有多愤怒吗？我恨不得马上杀掉他们所有的人。而当我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多欢喜你又明白吗？我听到那花妖渡修为给你时我有多嫉妒，你又懂吗？”
“他爱慕我，他想与我长相厮守，他想让我做他的妻子……”心在身体里狂跳，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软绵绵的云彩上一样欢喜无比的姜九鱼，脸颊发烫甚至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的她心慌意乱地想了想，又紧张地看着抓住自己的手臂，将一大堆话一口气说罢后，才慢慢松开手的白音默。
一口气将话说完的白音默注视着手里握着匕首，呆呆地盯着自己的姜九鱼，他慢慢退开闭上双目哽咽道：“好了……你杀了我吧！如此，我会好受些。”
偌大的屋内一下安静了下来，挂在四周的纱帐在轻轻摆动，只有烛火燃烧以及风从窗户灌进来的声音。
许久过后，望着白音默心跳得厉害的姜九鱼轻轻地将手里的匕首放下，缓缓地爬到其面前在其脸上亲了一下。
眼角的挂着泪的白音默猛地睁开双眼，看向亲了自己一下后，侧身坐在自己面前的姜九鱼。
心慌的姜九鱼害羞地侧目看了一眼注视着自己的白音默，又忙将目光挪开抓紧自己的手说：“我从未想过自己要与人族打交道，所以，我一直并未用心了解过你们，关于你们的一切，我只是从话本上随便看了一下。那夜你问我见到你与霍兰小姐在一起时是什么感觉？心中可有过一丝难受?因为我以为她只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任何感觉都没有，心中也不曾有一丝难受。之前我一直想离开，可当我真离开时我却很伤心很难受，因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所以我才会被齐三一怂恿便跑了回来。”
白音默望着与自己说罢，脸已经红得就像花儿一样了的姜九鱼，满心期待地问：“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吗？”
姜九鱼匆匆地看了白音默一眼，急忙把头低下一脸紧张地问，“不可以吗？”
听到姜九鱼这显得有些憨傻的答复，白音默猛地将其抱入怀里内疚懊悔地道：“对不起，我不该愚弄你的。”
“我问齐三人族的朋友之间，是不是都如你与霍兰小姐这样的，他便叫我回来与你说方才的那些话，”确实有些气恼白音默愚弄自己姜九鱼说着，偷偷笑了笑故意问：“我急急忙忙便回来了，都还未来得及做你说的朋友之间该做的事，你说等他回来后，是不是……”
“齐三你这家伙，回来后看我如何收拾你。”欢喜的白音默想着，松开姜九鱼注视着她的双眼道，“不行。”
姜九鱼盯着白音默又故意问：“为何不行？”
白音默望着姜九鱼，轻轻地抚摸着她发烫的脸颊说了句“因为这是只有丈夫与妻子才该做的事”之后，便亲了上去。
紧张得心要从身体里面跳了出来的姜九鱼，慢慢地抱住亲吻自己的白音默，任他轻轻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衫。
已经是轻车熟路了的白音默抚摸姜九鱼泛红发烫的脸颊，用自己修长的手指慢慢划过其纤白的肩臂与其纤细的手指交扣，直至二人完全融为了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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