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血以血终（17）
许静波也跟着赞叹：“我根本没看清他是怎样跳起来的，太快了天呐。”
看到一跃而起的纪无华，戴维斯愣了一下，然后凭本能伸出两手护在了面前。纪无华见状说：“你还真是不长记性，护头有用吗？”戴维斯虽然听不懂，但他忽然将两小臂分开了一点，通过空隙他看了纪无华一眼，看完后整个人急速右倾。
纪无华击中了戴维斯——他双膝重重顶在了戴维斯的胸腔部位。虽然戴维斯倾斜身体闪躲了，但拼尽全力的闪躲并没有太大作用——纪无华也急速变向了，戴维斯的实力纪无华已经全部摸透了，该击中哪里就会击中哪里。
戴维斯的胸腔很痛很热，就像烈火焚烧一样。此时此刻，他很想喝一口水然后休息一下。
击中戴维斯的胸腔后，纪无华并没有立即落地——他先伸出双手抓住了戴维斯的手腕；之后双脚立即绷直，脚尖陷入戴维斯的皮肉，这样一来，他的双脚如同两个楔子一般紧紧扣进了戴维斯下腹；再之后，一瞬间他双脚拔出，拔出的双脚代替了双膝的位置——他踩在了戴维斯宽阔的胸膛上。
场内的观众一片寂静，寂静之后是一片狂热。因为在场男人们暴烈的血性、好斗的本质，此情此景，几乎所有观众都忘了人种之别。连许静波都品出了一些打斗方面的专业味道——搏斗就该如此，能被人看穿的招式算怎么回事呢；而且这种忽猛忽柔的变数才是比赛的魅力所在，飞膝本来是刚猛无可抵挡的，第一回合本来要按照常理结束的，可纪无华却突然不按常理开始了缠斗，他根本没给在场观众反应的时间。想到这里，许静波连连鼓掌，她过于兴奋了，好几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纪无华迅速拉扯戴维斯的双臂，同时他的双腿也开始发力，双手与双腿一拉一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纪无华要扯掉戴维斯的胳膊。
戴维斯紧咬牙齿，他尽力忍着没有发出喊叫。戴维斯想不通——纪无华那双手，那双远小于自己双手的手，它们到底是如何紧扣自己粗壮的手腕并发力的？戴维斯更想不通——纪无华的力量怎么这么大，配合他本来就不低的身高，他明显有扯掉自己胳膊的倾向了。
戴维斯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吼声。他的双臂咯咯作响，臂肩连接处开始发紫，可他只能干吼，他没法做出任何反制措施。在戴维斯看来，此时纪无华就像一个狞笑的恶魔，恶魔正在一毫米一毫米地扯掉自己的双臂。
戴维斯迈开双腿在场内狂奔了起来，但他甩不掉纪无华。戴维斯想恳求裁判终止比赛，可是裁判一直避着他；看清场内的观众的狂热程度后，戴维斯慢慢停止了吼叫。戴维斯用喑哑的声音对纪无华说：“求你了，放过我……求求你……”
纪无华摇了摇头，他说：“没有翻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到纪无华摇头的一瞬间，戴维斯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涌了出来；然后他号哭了起来，哭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疼，二是绝望。疼痛是戴维斯从未经历过的，没什么训练教过他如何忍受这种疼痛，因为不需要，他的体量太惊人，他以前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也从没想过会碰上纪无华这样的对手。绝望是出于两个原因——其一，自己手中紧握的刀片用不上，那几乎是获胜的全部寄托；其二，戴维斯知道自己的双臂要没了。
“扑通”一声，戴维斯跪在了擂台上，膝盖碰地而后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地是水泥地，而戴维斯是血肉之躯。在这个时候，戴维斯想起了中国人的道歉方式，他知道中国人不轻易下跪，尤其在二战之后。
纪无华这时突然不用力了，戴维斯瞬间轻松了许多。但是，短暂的轻松之后，戴维斯臂肩处更加灼痛了。他颤巍巍地看纪无华，眼睛很用力地睁大。
“纪无华改主意了？就因为戴维斯下跪？”许静波紧盯着台上的两人说话。
“我也看不懂，戴维斯的双臂应该快要被扯掉了，但是纪无华明显停止用力了。”老徐说。
丽轻轻摇头说：“你们不觉得扯掉双臂这种方式太过残暴了么，如果纪无华真这样做了，那在以后的黑拳生涯中他会有很大压力的。”许静波和老徐同时点头。
擂台上下，大家都在安静等待。纪无华最终松开了戴维斯的双腕，他踩着对方的胸膛和头颅一个后空翻站定在了台上。
戴维斯的额头青筋仍保持着暴起状态，他汗如雨下。重重喘息时，他的眼睛一下不眨。观众们一阵唏嘘，纪无华慢慢退到了擂台角落，他要等戴维斯。裁判看向席间的一众老板们，戴维斯的老板摇了摇头，裁判立即明白比赛不能中止。这种情况，谁都看得出来——再比下去，台上的两人必须死掉一个。
戴维斯慢慢恢复了。轻轻活动自己的双臂，觉得没有问题时，他开始用力活动双臂。现在，几乎要停止流动的血液已经流通了，骨头一阵阵发麻，比赛前注射的药物就要发挥作用，麻木会逐渐取代酸痛，戴维斯觉得继续打下去是没问题的。
许静波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刚想指着戴维斯大骂，她就被丽拦了下来。
“不要激动，就算他们用药也没关系。”丽拉了拉许静波的衣角示意她坐下。
“上次纪无华就栽在这里了啊。丽姐，这帮人太毒了，你看戴维斯的眼睛都是红的，像疯狗一样，肯定用了很大剂量的药。”
“药在这时候才起作用，说明他们还是看不起纪无华，说明他们不相信纪无华会在短时间内结束打斗。”
许静波哼了一声说：“瞧不起纪无华，就得吃大苦头。”丽这个时候忽然笑出了声。
“丽姐，你笑什么？”
丽立即收敛笑意，她说：“许静波呀，上一次纪无华是输给了自己，并不是戴维斯用了药的缘故。看来戴维斯的老板也没想让这个大块头活下去，这么大剂量的药，打完这一场，就算他赢了也活不久的。”
许静波点头说了声“有道理”，她接着又问：“丽姐你刚才在笑什么呀？”
丽说：“等纪无华打完我再告诉你。”
许静波抓住老徐的胳膊轻轻摇晃：“徐叔，你听见了，到时候要作证的。”
老徐笑了两声，然后点了点头。
戴维斯直勾勾地盯着纪无华。纪无华正对戴维斯的目光，这家伙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畏惧，但纪无华知道这不代表他不害怕。“你瞧瞧你，跟头畜生有什么区别。”
戴维斯忽然开始用力扭动脖子，脖子关节咯咯作响。纪无华慢慢站直，他将长袍一把扯起而后别在了裤腰带里面。太极白袍是偏襟式的，可以看作男式旗袍，衣袍的下半部分虽然宽敞，但真打起来之后，有时会对双腿的发挥产生细微影响。
戴维斯大吼一声，然后像一头发疯的熊一样冲向纪无华。纪无华微微俯下身子，接着快步后撤，速度明显快过冲过来的戴维斯，快到双腿只留下了两道残影。拉开距离后，纪无华开始了一系列的蓄力动作——弯腰、低头、沉气……短短时间里，蓄力完成了。蓄力完成后，纪无华瞬间化身白影；比疾风疾，比烈风烈；风与影化为纪无华的翅膀，他的翅膀裹挟着风与影。
戴维斯被击飞了，全场在这一刻无比安静。许静波说不出话来，丽和老徐也不说话。对纪无华来说这是毫无悬念的结果，他和戴维斯的对撞结果就该如此，而且他并不觉得吃力。
“我的天，他哪来那么大的冲力……”许静波的目光停留在纪无华身上，她用右手拉扯丽的衣袖，“丽姐，这正常吗？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这……”
丽连着点头说：“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能吃了吧。”
老徐也啧啧不停：“就两人对冲的速度来说，纪无华确实快了一些。咱们试着用物理知识解释一下——分别将两人的速度乘以各自的体重，我觉得他们的动能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对冲的结果应该是均等的，但事实是纪无华稳稳站住了、戴维斯却飞了，这简直违反物理规律。”
“速度乘以体重？那应该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纪无华特别特别重；还有一种就是他刚才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让我们产生了‘他没多快’的幻觉。”许静波说。
“用常理解释纪无华这个人的一些事情本来就是徒劳，他带给咱们的惊喜还少吗？那么重的伤都能快速愈合，说出去恐怕要颠覆不少人的三观呢。”丽说。
许静波忽然撇了撇嘴，她嗡嗡如蚊子一般：“我的三观早就被他颠覆了，不把他当人看就对了。”
观众们刚刚开始沸腾，戴维斯就站了起来。他的起身就像一种号召一样，瞬间将拳场的气氛带上了更为狂热的方向。
戴维斯擦了擦嘴角和下巴的血，许静波看到他双眼放光。他慢慢走向纪无华，没有摆出进攻或者防御的架势。
看到一跃而起的纪无华，戴维斯愣了一下，然后凭本能伸出两手护在了面前。纪无华见状说：“你还真是不长记性，护头有用吗？”戴维斯虽然听不懂，但他忽然将两小臂分开了一点，通过空隙他看了纪无华一眼，看完后整个人急速右倾。
纪无华击中了戴维斯——他双膝重重顶在了戴维斯的胸腔部位。虽然戴维斯倾斜身体闪躲了，但拼尽全力的闪躲并没有太大作用——纪无华也急速变向了，戴维斯的实力纪无华已经全部摸透了，该击中哪里就会击中哪里。
戴维斯的胸腔很痛很热，就像烈火焚烧一样。此时此刻，他很想喝一口水然后休息一下。
击中戴维斯的胸腔后，纪无华并没有立即落地——他先伸出双手抓住了戴维斯的手腕；之后双脚立即绷直，脚尖陷入戴维斯的皮肉，这样一来，他的双脚如同两个楔子一般紧紧扣进了戴维斯下腹；再之后，一瞬间他双脚拔出，拔出的双脚代替了双膝的位置——他踩在了戴维斯宽阔的胸膛上。
场内的观众一片寂静，寂静之后是一片狂热。因为在场男人们暴烈的血性、好斗的本质，此情此景，几乎所有观众都忘了人种之别。连许静波都品出了一些打斗方面的专业味道——搏斗就该如此，能被人看穿的招式算怎么回事呢；而且这种忽猛忽柔的变数才是比赛的魅力所在，飞膝本来是刚猛无可抵挡的，第一回合本来要按照常理结束的，可纪无华却突然不按常理开始了缠斗，他根本没给在场观众反应的时间。想到这里，许静波连连鼓掌，她过于兴奋了，好几次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纪无华迅速拉扯戴维斯的双臂，同时他的双腿也开始发力，双手与双腿一拉一蹬。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纪无华要扯掉戴维斯的胳膊。
戴维斯紧咬牙齿，他尽力忍着没有发出喊叫。戴维斯想不通——纪无华那双手，那双远小于自己双手的手，它们到底是如何紧扣自己粗壮的手腕并发力的？戴维斯更想不通——纪无华的力量怎么这么大，配合他本来就不低的身高，他明显有扯掉自己胳膊的倾向了。
戴维斯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吼声。他的双臂咯咯作响，臂肩连接处开始发紫，可他只能干吼，他没法做出任何反制措施。在戴维斯看来，此时纪无华就像一个狞笑的恶魔，恶魔正在一毫米一毫米地扯掉自己的双臂。
戴维斯迈开双腿在场内狂奔了起来，但他甩不掉纪无华。戴维斯想恳求裁判终止比赛，可是裁判一直避着他；看清场内的观众的狂热程度后，戴维斯慢慢停止了吼叫。戴维斯用喑哑的声音对纪无华说：“求你了，放过我……求求你……”
纪无华摇了摇头，他说：“没有翻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到纪无华摇头的一瞬间，戴维斯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涌了出来；然后他号哭了起来，哭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疼，二是绝望。疼痛是戴维斯从未经历过的，没什么训练教过他如何忍受这种疼痛，因为不需要，他的体量太惊人，他以前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也从没想过会碰上纪无华这样的对手。绝望是出于两个原因——其一，自己手中紧握的刀片用不上，那几乎是获胜的全部寄托；其二，戴维斯知道自己的双臂要没了。
“扑通”一声，戴维斯跪在了擂台上，膝盖碰地而后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地是水泥地，而戴维斯是血肉之躯。在这个时候，戴维斯想起了中国人的道歉方式，他知道中国人不轻易下跪，尤其在二战之后。
纪无华这时突然不用力了，戴维斯瞬间轻松了许多。但是，短暂的轻松之后，戴维斯臂肩处更加灼痛了。他颤巍巍地看纪无华，眼睛很用力地睁大。
“纪无华改主意了？就因为戴维斯下跪？”许静波紧盯着台上的两人说话。
“我也看不懂，戴维斯的双臂应该快要被扯掉了，但是纪无华明显停止用力了。”老徐说。
丽轻轻摇头说：“你们不觉得扯掉双臂这种方式太过残暴了么，如果纪无华真这样做了，那在以后的黑拳生涯中他会有很大压力的。”许静波和老徐同时点头。
擂台上下，大家都在安静等待。纪无华最终松开了戴维斯的双腕，他踩着对方的胸膛和头颅一个后空翻站定在了台上。
戴维斯的额头青筋仍保持着暴起状态，他汗如雨下。重重喘息时，他的眼睛一下不眨。观众们一阵唏嘘，纪无华慢慢退到了擂台角落，他要等戴维斯。裁判看向席间的一众老板们，戴维斯的老板摇了摇头，裁判立即明白比赛不能中止。这种情况，谁都看得出来——再比下去，台上的两人必须死掉一个。
戴维斯慢慢恢复了。轻轻活动自己的双臂，觉得没有问题时，他开始用力活动双臂。现在，几乎要停止流动的血液已经流通了，骨头一阵阵发麻，比赛前注射的药物就要发挥作用，麻木会逐渐取代酸痛，戴维斯觉得继续打下去是没问题的。
许静波一拍椅子站了起来，刚想指着戴维斯大骂，她就被丽拦了下来。
“不要激动，就算他们用药也没关系。”丽拉了拉许静波的衣角示意她坐下。
“上次纪无华就栽在这里了啊。丽姐，这帮人太毒了，你看戴维斯的眼睛都是红的，像疯狗一样，肯定用了很大剂量的药。”
“药在这时候才起作用，说明他们还是看不起纪无华，说明他们不相信纪无华会在短时间内结束打斗。”
许静波哼了一声说：“瞧不起纪无华，就得吃大苦头。”丽这个时候忽然笑出了声。
“丽姐，你笑什么？”
丽立即收敛笑意，她说：“许静波呀，上一次纪无华是输给了自己，并不是戴维斯用了药的缘故。看来戴维斯的老板也没想让这个大块头活下去，这么大剂量的药，打完这一场，就算他赢了也活不久的。”
许静波点头说了声“有道理”，她接着又问：“丽姐你刚才在笑什么呀？”
丽说：“等纪无华打完我再告诉你。”
许静波抓住老徐的胳膊轻轻摇晃：“徐叔，你听见了，到时候要作证的。”
老徐笑了两声，然后点了点头。
戴维斯直勾勾地盯着纪无华。纪无华正对戴维斯的目光，这家伙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畏惧，但纪无华知道这不代表他不害怕。“你瞧瞧你，跟头畜生有什么区别。”
戴维斯忽然开始用力扭动脖子，脖子关节咯咯作响。纪无华慢慢站直，他将长袍一把扯起而后别在了裤腰带里面。太极白袍是偏襟式的，可以看作男式旗袍，衣袍的下半部分虽然宽敞，但真打起来之后，有时会对双腿的发挥产生细微影响。
戴维斯大吼一声，然后像一头发疯的熊一样冲向纪无华。纪无华微微俯下身子，接着快步后撤，速度明显快过冲过来的戴维斯，快到双腿只留下了两道残影。拉开距离后，纪无华开始了一系列的蓄力动作——弯腰、低头、沉气……短短时间里，蓄力完成了。蓄力完成后，纪无华瞬间化身白影；比疾风疾，比烈风烈；风与影化为纪无华的翅膀，他的翅膀裹挟着风与影。
戴维斯被击飞了，全场在这一刻无比安静。许静波说不出话来，丽和老徐也不说话。对纪无华来说这是毫无悬念的结果，他和戴维斯的对撞结果就该如此，而且他并不觉得吃力。
“我的天，他哪来那么大的冲力……”许静波的目光停留在纪无华身上，她用右手拉扯丽的衣袖，“丽姐，这正常吗？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吗？这……”
丽连着点头说：“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能吃了吧。”
老徐也啧啧不停：“就两人对冲的速度来说，纪无华确实快了一些。咱们试着用物理知识解释一下——分别将两人的速度乘以各自的体重，我觉得他们的动能应该是差不多的，所以对冲的结果应该是均等的，但事实是纪无华稳稳站住了、戴维斯却飞了，这简直违反物理规律。”
“速度乘以体重？那应该是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纪无华特别特别重；还有一种就是他刚才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让我们产生了‘他没多快’的幻觉。”许静波说。
“用常理解释纪无华这个人的一些事情本来就是徒劳，他带给咱们的惊喜还少吗？那么重的伤都能快速愈合，说出去恐怕要颠覆不少人的三观呢。”丽说。
许静波忽然撇了撇嘴，她嗡嗡如蚊子一般：“我的三观早就被他颠覆了，不把他当人看就对了。”
观众们刚刚开始沸腾，戴维斯就站了起来。他的起身就像一种号召一样，瞬间将拳场的气氛带上了更为狂热的方向。
戴维斯擦了擦嘴角和下巴的血，许静波看到他双眼放光。他慢慢走向纪无华，没有摆出进攻或者防御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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