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刺杀
没有人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在荷鲁斯发出叫喊后，他们的注意力就立刻转向了法阵中心，然而刚才发生的动作却已经在一瞬间结束。
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被威尔斯精壮的身体挡在身前，那人的一只胳膊抬高，笔直地伸向前方——他的手上持着一柄短刀，已经刺进了女孩的胸膛。
露雅捂着自己的胸口，却根本无法阻止从伤口中溢出的鲜血。随着有气无力的喘息，她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血液也就一股一股地沿着米色的裙摆流淌下来。
她无力地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刻法阵中心处仿佛是一部默剧的重要镜头。
而这画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发觉到露雅受伤的威尔斯如同一只突然爆发力量的猛兽，将袭击者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暴力地将对方的双臂反剪，骨节撕裂的低沉声音随之回荡在大厅当中。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威尔斯低声向身下的这个男人吼着。
尽管已经受到不小的伤害，男人却依旧发疯般地挣扎，徒劳地想要挣脱威尔斯的拘束。
“你才是疯了！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威尔斯的表情变得冷峻，而身下的那个男人不顾疼痛疯狂地动员着全身的肌肉，却依旧没能移动分毫。
“你们！”
他的脸因威尔斯的拘束憋得通红，他瞪大了布着血丝的眼睛，发狂般对着法阵中的众人叫喊。
“你们都被控制了，所有人都被控制了！——你们知道这个阵法的作用是什么？献祭！你们很快就要被化成水、烧成灰了！赶快醒过来！我们逃出去！醒过来！我们逃出去！醒——”
一记肘击阻止了他继续叫喊。男人趴在地上失去了力气，却依旧抽搐般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威尔斯又在他的后颈处用力砍下几记手刀，才让他彻底地瘫软了下去。这下威尔斯才来得及关注身后受伤的露雅。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医生！赶快来止血！”
倒用不着命令，刚才负责取血的医生早就跑过来对露雅的伤势采取措施。在他救治露雅时威尔斯似乎乱了阵脚，只是紧紧地盯着医生和露雅这边，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刚才那个男人的吼叫过后，人群中已经出现了慌乱。嘈杂的声音从中响起，原本各自站在原位、静静等待着的众人在阵中不知所措地走动着。
“安静，各位，请安静！”
就像一滴水激起层层涟漪，嘈杂声变得越来越响，人群当中慌乱的气氛每秒都在迅速地增长着。即便荷鲁斯高举起双手叫喊、奋力地维持着秩序，可他的举动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众人依旧没有离开法阵的范围，却在其中不停地走动，有人摔倒又奋力挣扎起来，法阵的图案已经不再像刚刚完成时那样完美。
如果任由他们这样骚动下去，法阵很有可能就这样被破坏掉。于是之前那位工科生也心痛地站出来维持秩序，劝告大家不要破坏辛苦一夜的劳动成果，可同样收效甚微，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法阵的中央依旧没有人靠近，医生对周围的骚动置耳不闻，沉着地处理着露雅的伤口。威尔斯在一旁焦急地注视着，却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尽管血流很快就停了下来，露雅看起来却越来越虚弱，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露出想要挣扎的神情，眼睛却无可避免地逐渐合在一起。
“医生，她究竟怎样了？你赶快想想办法！”
“别急。”此刻医生停下了动作，只是扶住她的身体保持着半躺的样子，“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这一刀没有伤到哪里，只是割开了一点血管。”
威尔斯却对医生的话置若罔闻。他只是看到自己眼前的露雅，她眼中挣扎的神情越来越微弱，悲哀的神色从中浮现。他赶忙跪坐在她身边，想要代替医生扶住她的身体，可这时露雅的双眼已经阂上。
然后猛地睁开。
“威尔斯，”她像是还不适应自己的嗓音似的清了清嗓子，“威尔斯。”
“小姐，露雅小姐！你没事——”
威尔斯带着惊喜的关切立刻就被打断。
“威尔斯，现在是几点钟？”
听到露雅的询问，威尔斯赶快抬起手腕看向自己那带着锈迹的手表。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我知道了。”醒来后的露雅像是又恢复了不少精神。她皱了皱眉，才意识到此处人群的喧哗之声。
“安静。”她说，“给我呆在原地不要动。”
众人立刻遵守了露雅的指示，闭上嘴巴停在了原地。远处同样站在那里的荷鲁斯举起手来请求露雅的注意。
“露雅小姐，刚才他们这样一乱，把法阵弄糟了不少。”
露雅环顾周围的地面，尽管依旧保留这法阵的图案，但许多地方的血液已经磨得只留下淡粉色的印迹，有几处则是花掉了。
“立刻出人修复。”露雅迅速作出指示，“这次要抓紧时间，质量不用太过要求，但血液的纹路一定要连上。”
听了露雅的指示，荷鲁斯即刻带人行动起来。
“把他拖过来叫醒。”露雅指向那刚才刺杀她的男人，“我有事情要问他。”
威尔斯走到依旧昏迷的那人身边，看着他，脸上立刻挂上了怒意，扯起他的身子直接一甩，把他扔到了露雅的面前。
这一下正好让这人醒了过来。他嘶了一声，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在看到露雅的脸时又立刻清醒过来，不自觉地瞪大眼睛，恐惧迅速在瞳孔中蔓延。
就在他扭动着身子想要逃开时，露雅微笑地看着他，伸出手来，用两只手指捏住了对方那已经断掉、无力地搭在地面上的手掌。
两人安静地对视着，露雅的微笑让他感到如坠寒渊的冷，可自己却没法逃脱。只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温度在正自己身体的极深之处被唤醒——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地变化着……
他直觉地感到应当抵抗，却像一块被投进水中的海绵，只能被动地汲取，然后沉没。
“好了，我们来聊聊吧。”看到对方已经完成自己想要的改变，露雅微笑着把他的手放下，“你是谁？从哪来的？”
听到露雅的提问，那人不假思索地立刻回答起来。
“萨斯.汀。受令于中央教廷。”
听到这话，露雅和威尔斯眼中一冷。
“你是行动队的人？”
“不，我是调查部门的。”
“怎么来到这里的？”
“昨晚下班后坐马车过来。”
“什么时候发现不正常的？”
“半个小时前，我身上‘晨曦’的祝福被发动，于是清醒过来。”
“他们能定位到你的位置？”
“可以。”
得到这样的回答，露雅立刻警觉地转过头来看向威尔斯。
“半个小时之前他们已经知道这里的位置。教廷的人要赶过来了。我们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威尔斯也点头表示赞同。露雅立刻开口对众人讲话。
“所有人，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去。我们现在立刻启动咒阵。”
“没问题吗？”威尔斯有些担忧，“能够正常发动？”
“先试试。”
所有人都到了适当的位置上。名为萨斯的刺杀者也被随手放在法阵的某处。见已经安排妥当，露雅没有犹豫，直接发动阵法。
“AMorios——laknoise\\s!”
不明意义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响起，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看看自己身旁的图案有没有破损。”露雅仿佛对这样的情况有所预料。
立刻有两个人举手。
“这里的线路断掉了。”
“用你们的血补上。”
那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亮，动作上却没有一丝犹豫。他们立刻拿出刚才取血时领到的刀具，用力划在自己的手腕上。汨汨流淌的鲜血很快补满了法阵的缺损之处。
露雅再次念诵不知名的咒语。但众人这次立刻能够理解，这是“开始”和“支配”的意思。
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被威尔斯精壮的身体挡在身前，那人的一只胳膊抬高，笔直地伸向前方——他的手上持着一柄短刀，已经刺进了女孩的胸膛。
露雅捂着自己的胸口，却根本无法阻止从伤口中溢出的鲜血。随着有气无力的喘息，她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血液也就一股一股地沿着米色的裙摆流淌下来。
她无力地咬着自己发白的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此刻法阵中心处仿佛是一部默剧的重要镜头。
而这画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发觉到露雅受伤的威尔斯如同一只突然爆发力量的猛兽，将袭击者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暴力地将对方的双臂反剪，骨节撕裂的低沉声音随之回荡在大厅当中。
“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威尔斯低声向身下的这个男人吼着。
尽管已经受到不小的伤害，男人却依旧发疯般地挣扎，徒劳地想要挣脱威尔斯的拘束。
“你才是疯了！你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吗？”
威尔斯的表情变得冷峻，而身下的那个男人不顾疼痛疯狂地动员着全身的肌肉，却依旧没能移动分毫。
“你们！”
他的脸因威尔斯的拘束憋得通红，他瞪大了布着血丝的眼睛，发狂般对着法阵中的众人叫喊。
“你们都被控制了，所有人都被控制了！——你们知道这个阵法的作用是什么？献祭！你们很快就要被化成水、烧成灰了！赶快醒过来！我们逃出去！醒过来！我们逃出去！醒——”
一记肘击阻止了他继续叫喊。男人趴在地上失去了力气，却依旧抽搐般扭动着自己的身体。威尔斯又在他的后颈处用力砍下几记手刀，才让他彻底地瘫软了下去。这下威尔斯才来得及关注身后受伤的露雅。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医生！赶快来止血！”
倒用不着命令，刚才负责取血的医生早就跑过来对露雅的伤势采取措施。在他救治露雅时威尔斯似乎乱了阵脚，只是紧紧地盯着医生和露雅这边，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刚才那个男人的吼叫过后，人群中已经出现了慌乱。嘈杂的声音从中响起，原本各自站在原位、静静等待着的众人在阵中不知所措地走动着。
“安静，各位，请安静！”
就像一滴水激起层层涟漪，嘈杂声变得越来越响，人群当中慌乱的气氛每秒都在迅速地增长着。即便荷鲁斯高举起双手叫喊、奋力地维持着秩序，可他的举动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众人依旧没有离开法阵的范围，却在其中不停地走动，有人摔倒又奋力挣扎起来，法阵的图案已经不再像刚刚完成时那样完美。
如果任由他们这样骚动下去，法阵很有可能就这样被破坏掉。于是之前那位工科生也心痛地站出来维持秩序，劝告大家不要破坏辛苦一夜的劳动成果，可同样收效甚微，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法阵的中央依旧没有人靠近，医生对周围的骚动置耳不闻，沉着地处理着露雅的伤口。威尔斯在一旁焦急地注视着，却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尽管血流很快就停了下来，露雅看起来却越来越虚弱，脸色逐渐变得苍白，露出想要挣扎的神情，眼睛却无可避免地逐渐合在一起。
“医生，她究竟怎样了？你赶快想想办法！”
“别急。”此刻医生停下了动作，只是扶住她的身体保持着半躺的样子，“没有生命危险，不用担心。这一刀没有伤到哪里，只是割开了一点血管。”
威尔斯却对医生的话置若罔闻。他只是看到自己眼前的露雅，她眼中挣扎的神情越来越微弱，悲哀的神色从中浮现。他赶忙跪坐在她身边，想要代替医生扶住她的身体，可这时露雅的双眼已经阂上。
然后猛地睁开。
“威尔斯，”她像是还不适应自己的嗓音似的清了清嗓子，“威尔斯。”
“小姐，露雅小姐！你没事——”
威尔斯带着惊喜的关切立刻就被打断。
“威尔斯，现在是几点钟？”
听到露雅的询问，威尔斯赶快抬起手腕看向自己那带着锈迹的手表。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我知道了。”醒来后的露雅像是又恢复了不少精神。她皱了皱眉，才意识到此处人群的喧哗之声。
“安静。”她说，“给我呆在原地不要动。”
众人立刻遵守了露雅的指示，闭上嘴巴停在了原地。远处同样站在那里的荷鲁斯举起手来请求露雅的注意。
“露雅小姐，刚才他们这样一乱，把法阵弄糟了不少。”
露雅环顾周围的地面，尽管依旧保留这法阵的图案，但许多地方的血液已经磨得只留下淡粉色的印迹，有几处则是花掉了。
“立刻出人修复。”露雅迅速作出指示，“这次要抓紧时间，质量不用太过要求，但血液的纹路一定要连上。”
听了露雅的指示，荷鲁斯即刻带人行动起来。
“把他拖过来叫醒。”露雅指向那刚才刺杀她的男人，“我有事情要问他。”
威尔斯走到依旧昏迷的那人身边，看着他，脸上立刻挂上了怒意，扯起他的身子直接一甩，把他扔到了露雅的面前。
这一下正好让这人醒了过来。他嘶了一声，有些迷蒙地睁开眼睛，在看到露雅的脸时又立刻清醒过来，不自觉地瞪大眼睛，恐惧迅速在瞳孔中蔓延。
就在他扭动着身子想要逃开时，露雅微笑地看着他，伸出手来，用两只手指捏住了对方那已经断掉、无力地搭在地面上的手掌。
两人安静地对视着，露雅的微笑让他感到如坠寒渊的冷，可自己却没法逃脱。只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温度在正自己身体的极深之处被唤醒——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地变化着……
他直觉地感到应当抵抗，却像一块被投进水中的海绵，只能被动地汲取，然后沉没。
“好了，我们来聊聊吧。”看到对方已经完成自己想要的改变，露雅微笑着把他的手放下，“你是谁？从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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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斯.汀。受令于中央教廷。”
听到这话，露雅和威尔斯眼中一冷。
“你是行动队的人？”
“不，我是调查部门的。”
“怎么来到这里的？”
“昨晚下班后坐马车过来。”
“什么时候发现不正常的？”
“半个小时前，我身上‘晨曦’的祝福被发动，于是清醒过来。”
“他们能定位到你的位置？”
“可以。”
得到这样的回答，露雅立刻警觉地转过头来看向威尔斯。
“半个小时之前他们已经知道这里的位置。教廷的人要赶过来了。我们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威尔斯也点头表示赞同。露雅立刻开口对众人讲话。
“所有人，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去。我们现在立刻启动咒阵。”
“没问题吗？”威尔斯有些担忧，“能够正常发动？”
“先试试。”
所有人都到了适当的位置上。名为萨斯的刺杀者也被随手放在法阵的某处。见已经安排妥当，露雅没有犹豫，直接发动阵法。
“AMorios——laknoise\\s!”
不明意义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响起，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看看自己身旁的图案有没有破损。”露雅仿佛对这样的情况有所预料。
立刻有两个人举手。
“这里的线路断掉了。”
“用你们的血补上。”
那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亮，动作上却没有一丝犹豫。他们立刻拿出刚才取血时领到的刀具，用力划在自己的手腕上。汨汨流淌的鲜血很快补满了法阵的缺损之处。
露雅再次念诵不知名的咒语。但众人这次立刻能够理解，这是“开始”和“支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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