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雪纷飞杀人夜（2）
这声怒斥终于是让清越安静了下来，雅儿算松了口气，她知道公主是被她吓到了，实际上根本没回神，毕竟她才只有十岁。于是她逼着自己也冷静，方继续劝慰，“公主，陛下已经去了，不管是谁做的，咱们现在都不能说。”
“什么？！”缅儿和赵岩大惊，“陛下被杀了，被谁？！”这是件大事儿，得找两个要紧的信得过的人守着，赵岩醒着神，回到门外找了两位一直以来十分信任的侍卫，又给了两锭金子，“麻烦二位在门口守着，最好派些人巡着，不要放人进来也不要出去，任何人问都说，公主染了风寒，已经歇下了。”
“诺。赵总管放心吧，有我二人和公主府所有的侍卫在，我保证所有人都进不来。”这几个侍卫都是跟着陛下风里来雨里去的忠心死士，当初公主被妃子陷害后陛下留下的，能力强武功还高，而且嘴巴特别严，有他们这句话赵岩就放心了。
待他回去后关上门，清越明显也平静许多，“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她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她想要搞清楚也想要给父皇报仇，可是雅儿说现在不是时候。
雅儿正想说，缅儿却追问道，“等等，刚才你只顾着安慰公主了，该说的还没说呢。眼下赵岩也回来了，快告诉我们，宫内到底出了什么事。”
“匪徒冲进了宫里，陛下和皇后都被杀了，公主当时正巧不在殿内，蹲在墙根底下发现杀人者是燕王妃。”话一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对劲，“等等，你们都不知道？！”
她们从殿里出来到现在约莫也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如果匪徒真的占据皇宫，那么必然是声势浩大的，更何况晚宴就在后宫开，不可能如此平静啊。现在想起来，她们一路回来都没遇到任何阻拦，也很奇怪。
缅儿和赵岩一脸茫然，赵岩想得要快些，便问道，“你确定，匪徒进宫了？！”缅儿也很疑惑，“雅儿姐，你跟公主是不是碰了什么东西或者在宴会上睡着了做噩梦了，这....后宫什么动静都没有。除了....哦，说起来开宴的清凉台倒是有点火光。”
想起此事赵岩也呢喃，“现在想想，为什么要把宴会放在清凉台呢。”他记得，好像是燕王执意要陛下这么做的。
“是啊，清凉台从先帝起就是祭奠跟送葬后妃的地方，实在不是很吉利，陛下为何要这样做。”雅儿越想越不对劲，但她知道一点，陛下和皇后确实已经死了，所以她还是叮嘱道，“我们没有做梦。但无论如何，都不影响接下来我要说的。”
她蹲在还在低泣的清越身前，“公主，你要记住，以后无论任何人问，你都不能把自己今天看到的说出去，更不能对之后传下来的传闻或旨意有任何异议。你记住，你是大梁的公主，只要这两件事你没看见过，那么你就不会有事。”
清越听不懂，“为什么？！我还想找燕王叔和霜婶婶问清楚....”
“他们不再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了。”雅儿怒斥一声，清越彻底安静下来，她接着道，“前些年前燕王妃去世后，你还记不记得，皇后娘娘是怎么说的？！”
......
“越儿，你记住，这后宫危机重重，除了母后和雅儿、缅儿还有赵岩，谁都不能信，哪怕是你的父皇和皇叔们。”
......
雅儿轻叹，“我知道，你跟萧小公子关系一直很好，所以你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必须放在心上了。因为，他们杀你了父皇。”
缅儿和赵岩倒吸一口冷气，而清越望着雅儿坚定担忧的眼神，则重重点了点头，雅儿是母后给她派来的亲信，从小时候就跟着母后，父母双亡身家清白，身契又都在母后母族手中，是最值得信任的，母后说过，她说的话就等同于母后的。“那我还能不能.....”话未说完，她随后就晕了过去。
这下三人都慌了手脚，好在缅儿还记得自己会点医术，一把脉晓得她无事也安心些，三人便都退了出去，回到西侧殿。
把门一关，他们便开起了小会。雅儿向缅儿和赵岩细细问了从她跟公主离开殿内后宫中所有的事，事无巨细，只要他们看得见的这两人都说了。但是说来说去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但这就是最大的麻烦。
既然后宫内没动静，那就说明宫外也不会有什么，那么火光、将领应该都是假象。这件事不会被定性为谋逆，而只是一场简单的刺杀。
正巧，此时皇宫鸣了丧钟，整整八十一下，这下所有人都亮起了灯，宫内的动静人人都听见了，包括他们三人。更甚至宫内人手不够，还有人来问他们借人。
缅儿这才相信，“圣上和皇后真的去了，雅儿姐，那....按照你刚才说的，不就是燕王表面上除去了谋害圣上和皇后的凶手，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凶手吗？！”
赵岩也慌了，“完蛋了。这些年圣上没有子嗣，而燕王因为紫薇星的传言本就是民间讨论继位的热门人选，他与朝中文臣的关系又那么好。眼下圣上一去，若是燕王登基，他知道公主看到了这一切，那公主殿下的命.....”
斩草要除根，这是后宫的准则，自然也是要上位人心中所想。
雅儿心里越来越冷，她也无法保证那些人有没有发现公主殿下，但，“这是皇后留下来唯一的血脉，我们必须保住。”心急之中她灵机一动，“对了！缅儿，前阵子公主殿下是不是让你去燕王府传话儿了，算起来今天也是燕王进宫的日子，那么小公子的人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缅儿赶忙跑出去将食盒拿进来，“东西都放在这儿，只是公主殿下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吃。”
“太好了。”雅儿大喜，从一侧的柜子中拿出一套衣服，“你穿着这套拿着令牌出宫，这套衣服是之前小公子扮做小宫女进宫来看望殿下时留下的，令牌她们也一直忘了拿走。今日燕王和燕王妃都进宫了，她们身侧必定有宫女，而眼下事情多又混乱，她们必定无法清点自己身边带的人多了还是少了。你进了燕王府之后，直接去找妍希和春雪，让他们立刻想办法带小公子进宫！”
“好。”缅儿一贯相信雅儿，问也不问就开始换起衣服行动起来。而赵岩却很不解，“雅儿姐，这....为何要大张旗鼓的带个小孩子进宫啊，去找燕王府内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不是更好吗？！”
大公子如今是户部侍郎，听说还做了舟相的弟子，前途一片大好，燕王也对他颇为信任。二公子喜欢查案，在政见上也有自己的见解，听说给燕王提供了不少合他心意的消息，也是很受宠。而这位小公子，在前王妃难产去世后，就没得到太多的重视，纵然大公子和二公子很照顾他，但没听闻燕王对他很好啊。
加之陛下因为紫薇星传言一度远离，就连进宫都偷偷摸摸的，燕王也没为他求情过，想来就是不受宠。
在这种关键时候，找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雅儿姐声音是冷的，但眼神却很自信，“紫薇星传言不是针对燕王而是针对这位小公子，如果燕王要登基，必定要借助这个传言，那么现在王府三位公子里，这位公子的含金量，将是所有人里最高的。”
不过若是燕王顺利登基就不一定了，但现在绝对好用。
彼时的燕王府正黑着灯，夜幕高挂下一点动静都没。在侧门附近的小屋子里睡着的阿宝听到外头有叩门声，一声高过一声的，不得不醒过来，真是气，“谁啊大晚上的，也敢来叨扰王府，不要命啦！”
迷迷糊糊地起身穿衣打开门，见来人是缅儿，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哟，缅儿姐，你怎么穿着我们王府的衣服？！快进来，大晚上的又是大雪天，别冻坏了。”缅儿一直长得很漂亮，他很喜欢的，“怎么了，是公主有什么急事吗？！”
缅儿不欲与他纠缠，只很着急地催促，“你快去通知春雪和妍希，让她们来见我，快啊！”她两声催促，阿宝终于愿意动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事，但缅儿如此请求还是第一次，美人有求自当帮忙。
跟里头的通报完，阿宝又紧赶慢赶地把人带进小公子所居之地，只是不太巧，进去的时候正看见春雪给二公子萧知行磨墨。
十二岁的萧知行正是年轻力壮之时，飞扬的柳叶眉和时而流露出利落的凤眼，常年浸淫案件的他周身有一股阴冷，唇如芍药般妖艳迷人，见着阿宝将缅儿带来便调侃，“怎么了，大半夜的小公主又发脾气了？！”
其实宫里来人也不是第一次，大多都是这位小公主发脾气一定要见知年，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喜欢这位堂弟，不过这么深夜倒是首次。
缅儿直接跪下哭泣道，“二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公主！”
“这是怎么了？！”外头一声疑惑响起，缅儿回头望去，见是二十岁的萧知成拿着本书站在门外讶异地望着她。
相比萧知行，萧知成的长相只是五官端正，乍一看倒没什么特别，只是长久看着，还挺耐看的。人人都说，萧知成更像先王妃，虽然先王妃是个举国皆知的倾国美人，但是这个五官放在男性身上却未免少了些媚意，尤其是萧知成这种，只爱看书的书呆子。
“哎哟！”萧知行做出一副‘心痛’样，示意春雪把人扶起来，“美人儿可别跪，要让大哥看见了又要说我了，说吧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
萧知成则轻笑一声走进来，“谁让你惹的美人这么多。”可不是，全长安的权贵女子全让他招惹个了遍，结果就是他一边查案一边得罪人，一边泡妞一边得罪人，现在连上门求亲的都没有了。
萧知行正想反驳，但缅儿甩开春雪的手又跪了下来，她也不知二位公子是否真不知皇宫中的事，但她知道不能耽搁，便也不管府中有没有耳目，脱口而出，“公主殿下看见了杀陛下的人，现在正在宫里孤立无援，求求二位公子让奴婢带小公子进宫，救救公主！”
她这话一出口，殿内全静了下来，两兄弟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严肃。说来这话很奇怪，听着也没头没尾的，但他们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春雪，备马备车，二弟，你带四弟进宫，记住不要跟爹有正面冲突，只要保证他不知道就行。”萧知成说完萧知行便行动了，抓着缅儿的手便朝萧知年卧室走去。眼见他抱着萧知年预备出府，他嘴角再度勾起一抹冷笑，“阿宝，刚才偷听的，不要留活口。”
“是。”
外头的惨叫声响起时，缅儿才回过神，原来这位大公子并没有外界传言的只会读书，做事一样狠。
他将缅儿拉起，长叹，“你刚才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想雅儿派你过来也是知道你能信，那你的行为不能辜负她。”
这番叮嘱倒让缅儿愣了愣，待她回过神方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何事，“大公子，您就这样处置了府里的人，若是燕王问起，会不会伤害到您？！”他们本想暗中行事，若因此连累到他们，那就是罪过了。
毕竟虽然是堂姊弟，但从燕王能杀了陛下来看，公主的命又与他们何关呢。
萧知成则恢复了往常那番温柔面孔，“你们来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不值得信任呢？！”
“没有。”对啊，缅儿才反应过来，燕王妃杀了陛下，就等同于燕王杀了陛下，眼前的都是燕王的子嗣，跟他们应该是世仇，为何雅儿姐问都不问就来找，她和赵岩又为何问都不问就信了呢。
她说出口这般快，让萧知成感到了一股子信任，便言道，“你们信我们，我们就帮你们，当年陛下暗中害了我母亲，父亲要他的命也是理所应当，但你们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血亲为何不能帮，也是该让你们看看燕王子嗣的能力了。”
父亲能瞒过所有人，不让皇宫大动就杀了曾经名震天下的言帝，那么他的子嗣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什么？！”缅儿和赵岩大惊，“陛下被杀了，被谁？！”这是件大事儿，得找两个要紧的信得过的人守着，赵岩醒着神，回到门外找了两位一直以来十分信任的侍卫，又给了两锭金子，“麻烦二位在门口守着，最好派些人巡着，不要放人进来也不要出去，任何人问都说，公主染了风寒，已经歇下了。”
“诺。赵总管放心吧，有我二人和公主府所有的侍卫在，我保证所有人都进不来。”这几个侍卫都是跟着陛下风里来雨里去的忠心死士，当初公主被妃子陷害后陛下留下的，能力强武功还高，而且嘴巴特别严，有他们这句话赵岩就放心了。
待他回去后关上门，清越明显也平静许多，“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她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她想要搞清楚也想要给父皇报仇，可是雅儿说现在不是时候。
雅儿正想说，缅儿却追问道，“等等，刚才你只顾着安慰公主了，该说的还没说呢。眼下赵岩也回来了，快告诉我们，宫内到底出了什么事。”
“匪徒冲进了宫里，陛下和皇后都被杀了，公主当时正巧不在殿内，蹲在墙根底下发现杀人者是燕王妃。”话一说完她才意识到不对劲，“等等，你们都不知道？！”
她们从殿里出来到现在约莫也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如果匪徒真的占据皇宫，那么必然是声势浩大的，更何况晚宴就在后宫开，不可能如此平静啊。现在想起来，她们一路回来都没遇到任何阻拦，也很奇怪。
缅儿和赵岩一脸茫然，赵岩想得要快些，便问道，“你确定，匪徒进宫了？！”缅儿也很疑惑，“雅儿姐，你跟公主是不是碰了什么东西或者在宴会上睡着了做噩梦了，这....后宫什么动静都没有。除了....哦，说起来开宴的清凉台倒是有点火光。”
想起此事赵岩也呢喃，“现在想想，为什么要把宴会放在清凉台呢。”他记得，好像是燕王执意要陛下这么做的。
“是啊，清凉台从先帝起就是祭奠跟送葬后妃的地方，实在不是很吉利，陛下为何要这样做。”雅儿越想越不对劲，但她知道一点，陛下和皇后确实已经死了，所以她还是叮嘱道，“我们没有做梦。但无论如何，都不影响接下来我要说的。”
她蹲在还在低泣的清越身前，“公主，你要记住，以后无论任何人问，你都不能把自己今天看到的说出去，更不能对之后传下来的传闻或旨意有任何异议。你记住，你是大梁的公主，只要这两件事你没看见过，那么你就不会有事。”
清越听不懂，“为什么？！我还想找燕王叔和霜婶婶问清楚....”
“他们不再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了。”雅儿怒斥一声，清越彻底安静下来，她接着道，“前些年前燕王妃去世后，你还记不记得，皇后娘娘是怎么说的？！”
......
“越儿，你记住，这后宫危机重重，除了母后和雅儿、缅儿还有赵岩，谁都不能信，哪怕是你的父皇和皇叔们。”
......
雅儿轻叹，“我知道，你跟萧小公子关系一直很好，所以你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必须放在心上了。因为，他们杀你了父皇。”
缅儿和赵岩倒吸一口冷气，而清越望着雅儿坚定担忧的眼神，则重重点了点头，雅儿是母后给她派来的亲信，从小时候就跟着母后，父母双亡身家清白，身契又都在母后母族手中，是最值得信任的，母后说过，她说的话就等同于母后的。“那我还能不能.....”话未说完，她随后就晕了过去。
这下三人都慌了手脚，好在缅儿还记得自己会点医术，一把脉晓得她无事也安心些，三人便都退了出去，回到西侧殿。
把门一关，他们便开起了小会。雅儿向缅儿和赵岩细细问了从她跟公主离开殿内后宫中所有的事，事无巨细，只要他们看得见的这两人都说了。但是说来说去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但这就是最大的麻烦。
既然后宫内没动静，那就说明宫外也不会有什么，那么火光、将领应该都是假象。这件事不会被定性为谋逆，而只是一场简单的刺杀。
正巧，此时皇宫鸣了丧钟，整整八十一下，这下所有人都亮起了灯，宫内的动静人人都听见了，包括他们三人。更甚至宫内人手不够，还有人来问他们借人。
缅儿这才相信，“圣上和皇后真的去了，雅儿姐，那....按照你刚才说的，不就是燕王表面上除去了谋害圣上和皇后的凶手，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凶手吗？！”
赵岩也慌了，“完蛋了。这些年圣上没有子嗣，而燕王因为紫薇星的传言本就是民间讨论继位的热门人选，他与朝中文臣的关系又那么好。眼下圣上一去，若是燕王登基，他知道公主看到了这一切，那公主殿下的命.....”
斩草要除根，这是后宫的准则，自然也是要上位人心中所想。
雅儿心里越来越冷，她也无法保证那些人有没有发现公主殿下，但，“这是皇后留下来唯一的血脉，我们必须保住。”心急之中她灵机一动，“对了！缅儿，前阵子公主殿下是不是让你去燕王府传话儿了，算起来今天也是燕王进宫的日子，那么小公子的人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缅儿赶忙跑出去将食盒拿进来，“东西都放在这儿，只是公主殿下回来的晚，还没来得及吃。”
“太好了。”雅儿大喜，从一侧的柜子中拿出一套衣服，“你穿着这套拿着令牌出宫，这套衣服是之前小公子扮做小宫女进宫来看望殿下时留下的，令牌她们也一直忘了拿走。今日燕王和燕王妃都进宫了，她们身侧必定有宫女，而眼下事情多又混乱，她们必定无法清点自己身边带的人多了还是少了。你进了燕王府之后，直接去找妍希和春雪，让他们立刻想办法带小公子进宫！”
“好。”缅儿一贯相信雅儿，问也不问就开始换起衣服行动起来。而赵岩却很不解，“雅儿姐，这....为何要大张旗鼓的带个小孩子进宫啊，去找燕王府内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不是更好吗？！”
大公子如今是户部侍郎，听说还做了舟相的弟子，前途一片大好，燕王也对他颇为信任。二公子喜欢查案，在政见上也有自己的见解，听说给燕王提供了不少合他心意的消息，也是很受宠。而这位小公子，在前王妃难产去世后，就没得到太多的重视，纵然大公子和二公子很照顾他，但没听闻燕王对他很好啊。
加之陛下因为紫薇星传言一度远离，就连进宫都偷偷摸摸的，燕王也没为他求情过，想来就是不受宠。
在这种关键时候，找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雅儿姐声音是冷的，但眼神却很自信，“紫薇星传言不是针对燕王而是针对这位小公子，如果燕王要登基，必定要借助这个传言，那么现在王府三位公子里，这位公子的含金量，将是所有人里最高的。”
不过若是燕王顺利登基就不一定了，但现在绝对好用。
彼时的燕王府正黑着灯，夜幕高挂下一点动静都没。在侧门附近的小屋子里睡着的阿宝听到外头有叩门声，一声高过一声的，不得不醒过来，真是气，“谁啊大晚上的，也敢来叨扰王府，不要命啦！”
迷迷糊糊地起身穿衣打开门，见来人是缅儿，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哟，缅儿姐，你怎么穿着我们王府的衣服？！快进来，大晚上的又是大雪天，别冻坏了。”缅儿一直长得很漂亮，他很喜欢的，“怎么了，是公主有什么急事吗？！”
缅儿不欲与他纠缠，只很着急地催促，“你快去通知春雪和妍希，让她们来见我，快啊！”她两声催促，阿宝终于愿意动了。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事，但缅儿如此请求还是第一次，美人有求自当帮忙。
跟里头的通报完，阿宝又紧赶慢赶地把人带进小公子所居之地，只是不太巧，进去的时候正看见春雪给二公子萧知行磨墨。
十二岁的萧知行正是年轻力壮之时，飞扬的柳叶眉和时而流露出利落的凤眼，常年浸淫案件的他周身有一股阴冷，唇如芍药般妖艳迷人，见着阿宝将缅儿带来便调侃，“怎么了，大半夜的小公主又发脾气了？！”
其实宫里来人也不是第一次，大多都是这位小公主发脾气一定要见知年，也不知她为何如此喜欢这位堂弟，不过这么深夜倒是首次。
缅儿直接跪下哭泣道，“二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公主！”
“这是怎么了？！”外头一声疑惑响起，缅儿回头望去，见是二十岁的萧知成拿着本书站在门外讶异地望着她。
相比萧知行，萧知成的长相只是五官端正，乍一看倒没什么特别，只是长久看着，还挺耐看的。人人都说，萧知成更像先王妃，虽然先王妃是个举国皆知的倾国美人，但是这个五官放在男性身上却未免少了些媚意，尤其是萧知成这种，只爱看书的书呆子。
“哎哟！”萧知行做出一副‘心痛’样，示意春雪把人扶起来，“美人儿可别跪，要让大哥看见了又要说我了，说吧什么事，怎么这么着急。”
萧知成则轻笑一声走进来，“谁让你惹的美人这么多。”可不是，全长安的权贵女子全让他招惹个了遍，结果就是他一边查案一边得罪人，一边泡妞一边得罪人，现在连上门求亲的都没有了。
萧知行正想反驳，但缅儿甩开春雪的手又跪了下来，她也不知二位公子是否真不知皇宫中的事，但她知道不能耽搁，便也不管府中有没有耳目，脱口而出，“公主殿下看见了杀陛下的人，现在正在宫里孤立无援，求求二位公子让奴婢带小公子进宫，救救公主！”
她这话一出口，殿内全静了下来，两兄弟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严肃。说来这话很奇怪，听着也没头没尾的，但他们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春雪，备马备车，二弟，你带四弟进宫，记住不要跟爹有正面冲突，只要保证他不知道就行。”萧知成说完萧知行便行动了，抓着缅儿的手便朝萧知年卧室走去。眼见他抱着萧知年预备出府，他嘴角再度勾起一抹冷笑，“阿宝，刚才偷听的，不要留活口。”
“是。”
外头的惨叫声响起时，缅儿才回过神，原来这位大公子并没有外界传言的只会读书，做事一样狠。
他将缅儿拉起，长叹，“你刚才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想雅儿派你过来也是知道你能信，那你的行为不能辜负她。”
这番叮嘱倒让缅儿愣了愣，待她回过神方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何事，“大公子，您就这样处置了府里的人，若是燕王问起，会不会伤害到您？！”他们本想暗中行事，若因此连累到他们，那就是罪过了。
毕竟虽然是堂姊弟，但从燕王能杀了陛下来看，公主的命又与他们何关呢。
萧知成则恢复了往常那番温柔面孔，“你们来之前，有没有想过我们或许不值得信任呢？！”
“没有。”对啊，缅儿才反应过来，燕王妃杀了陛下，就等同于燕王杀了陛下，眼前的都是燕王的子嗣，跟他们应该是世仇，为何雅儿姐问都不问就来找，她和赵岩又为何问都不问就信了呢。
她说出口这般快，让萧知成感到了一股子信任，便言道，“你们信我们，我们就帮你们，当年陛下暗中害了我母亲，父亲要他的命也是理所应当，但你们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血亲为何不能帮，也是该让你们看看燕王子嗣的能力了。”
父亲能瞒过所有人，不让皇宫大动就杀了曾经名震天下的言帝，那么他的子嗣又怎么会是普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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