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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初现

    在晒谷坪,村民们很快聚集齐,他们面色不佳,身体的疮口轻重不一,严重的连司徒都觉得触目惊心。司徒无因等人将病人分为了三组,一组是染病不深的,他们需要这些人帮忙烧水熬药,搬抬一些临时搭建的床榻;一组是中毒较深的,优先进行治疗;还有一组是症状处于中间阶段的,帮忙照顾正在治疗的人。好在这个村子的人也不算多,这么分组以后,治疗起来也算顺利。刘大夫跟着司徒无因诊疗一部分病人之后,司徒无因把针对性的解毒针法教给了他,几番跟诊下来,他也独立进行诊治,不再给司徒无因打下手。这样,司徒无因,寒若水和刘大夫,分别配着李二,窦无戏和柳望舒给大家进行诊治。原本刘大夫还担心柳望舒什么也不会,却发现他也是用针好手,心中感觉惊奇。趁着休息间隙,刘大夫忍不住问道:“柳先生是否也是医者,看你下针,应该也擅长针灸吧?”

    柳望舒摇摇头,笑道:“不,我并不是大夫,只是刚才在一旁看你们诊疗学习了一下。就这个针法,也是刚刚和你一起向司徒学习的。”

    这番话,比柳望舒说自己是医者更加让刘大夫惊骇:“先生当真是天纵奇才。看你的针法,完全看不出是刚学习,下针之快,落针之准,丝毫不逊于司徒大夫。”

    “先生谬赞了,我就是依葫芦画瓢。”柳望舒一边和刘大夫搭着话,一边又手脚不停得给村名看病。刘大夫原本在一旁休息,但专业医者的骄傲让他不想落后,诊治得比以往更为认真。一旁听到柳望舒答话的司徒无因,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一个谙熟人体穴位的人,能不下针快准狠么?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待治疗的病人越来越少,大家的心里也轻松不少,神经不再那么紧绷。而一些经过治疗的病人也已经领了药材各自回家休养。剩下一些特别严重的,司徒无因让乡亲们帮忙把他们抬到了祠堂,一并照顾调理。这些人绝大多数是第一批中毒的人。

    经过一天的忙活,终于在月上树梢的时候,大家完成了治疗,分发好了药材。瘫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时候,李二因为还在生病中,而刘大夫年纪也大了,两人显得尤其疲惫。司徒无因让两人坐好,给他们扎了几针,又运气通了通他们的气血,之后又让寒若水给他们俩吃了几块特制的药膳糕点,过了片刻,两人的精神头明显恢复。至于自己和柳望舒等人,司徒让众人各吞服了一颗药丸,也佐水吃了几片糕点。大家总算都恢复了体力。

    晚饭之后,司徒无因带着寒若水又给祠堂里的人检查了一遍身体状况,给疮口厚敷了两层药粉,就陪着柳望舒和大家闲聊起来。

    “大家都没有什么大碍了。今晚在这好好休息,配合我们治疗,明天你们就可以领上药包,回家休养调理。”司徒无因再次宽慰大家。

    众人闻言,纷纷想起床道谢,被司徒制止:“虚礼就不用讲究了,你们好好休养,别浪费我敷在你们身上的药,那些药可贵的很,用完就没有了。”这番说法才让大家安心躺下。这段时间非人的折磨让他们心有戚戚,谁受得了清醒得看着自己死去?

    “话说,这个毒你们是怎么染上了?这么大面积的中毒,可不寻常?”柳望舒假装随意得问道。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这都是发生在后山山体滑坡之后的事。”说话的是李二。

    “哦?说来听听。”柳望舒从袖兜里拿出一包花生,分给大家。窦无戏毫不客气的剥起花生。李二再次羡慕这群人的默契。但他自知自己就是平头百姓,和他们的交集是不可能有那么深的。能做的,不过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于是,他把事情娓娓道来。大家听得也认真,似乎没有人意识到这祠堂屋角蜷缩着一个人,他也竖着耳朵听大家的聊天。

    话说十几天前,在连续的暴雨之下,后山出现严重的山体滑坡。因为雨季暴雨连连,村民们都躲在家里,久未营生,也不曾进山,所以大家对后山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待天晴之后,山路微微晒实,村民们便结伴去采摘菌菇等山货,打算送到城里卖点换钱。没想到,当大家到达后山,路居然因为山体滑坡堵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一起重新把路挖出来。没想到这一挖,居然在后山挖出了一个洞。胆大的李二和其他几个青年便举起了火把,进山洞探一探。进洞之后,倒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只是走了不到5米,洞壁逐渐变成偏黑的岩石,越往里走,这洞越开阔,走到无路处的时候,那里竟然有一个大坪。路的尽头是漆黑的铁门。好家伙,他们可从没有看到过那么厚重大扇的铁门。因为不知道铁门后面是什么,他们又恐惧又好奇,考虑再三,就决定报官。在报官之后,官府迅速来查看,当天就把那个洞封了,之后一直有官府的人把守着,也禁止村民再到后山去。隔天,村民们就开始逐渐有了病症的表现。

    “谁是最早显示出病症的人?”柳望舒续又问道。

    李二说是自己和几个进山洞的人。不过后来其他一些年老体弱的人,症状显示更明显,去世的人也是那几个。

    “那一直是衙役在把守着吗?”当柳望舒这么问的时候,窦无戏便知他心生去一探究竟的想法。

    “第一天是衙役把守着,现在由衙役和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一起把守。因之前我好奇,去了一趟,正好看到他们在换岗。不知道那洞里有什么,也没见他们抬东西出来。可是看守的很严。”李二对那山洞,还是带着满满的好奇。

    听完李二的话,柳望舒又追问道:“那驻守的官兵中有染病的吗?”

    李二认真想了想:“这倒是没有。我看他们一直都很正常。”

    柳望舒随即陷入了沉思。大家没有打扰他,都各自聊着。那些患病的人经过治疗,慢慢的陷入熟睡。窦无戏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假装无意得瞥了一眼墙角的那个人。只见那人悄悄得从人群中退出,隐入夜色,往村子中心快速奔去。那个人正是村长的仆从,而那个方向,通往村长的家。窦无戏尾随在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在仆从进门之后,他脚尖轻点,纵身跃上屋顶,精准的踢开一块瓦,只听见村长和仆人头靠着头在低声说话。

    村长语气紧张得问道:“你这会儿有探听到什么消息吗?”

    仆人一改低声下气的语态,说着:“他们已经打听到后山山洞的事。你们村的李二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哪儿找来的这些人。我看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这件事,你得想办法解决,否则的话,你知道主人会怎么对待你。”仆人的语气中带着对村长的不屑和威胁。

    村长被他的话噎得脸色一阵青白:“不用你提醒。别忘了,主人是让你来协助我的。”

    仆人冷哼一声:“协助也好,监视也罢,咱们心里都清楚。这事要是出了纰漏,你觉得是你的麻烦多,还是我的责任大。我可提醒你,依照这几个人的能耐,他们很快就会查出是你在给村民下毒。你觉得真相暴露的那一天,你能承受多少?不知道村民是撕了你呢?还是也让你体验一把清醒的,慢慢的,没有疼痛感的腐烂死去?”说完,那仆人发出放肆的笑声。

    村长恼怒且嫌恶得看着这个仆人:“我的处境不劳你费心了。你只需记得,如果这件事出了纰漏,哪怕我下地狱也会拖上你。”

    ……

    隐匿在暗处的窦无戏,饶有趣味的看着两个人狗咬狗,看来柳望舒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预测的还真没错,这个村长有问题。今天一早在来的路上,柳望舒就交代他多留意村长一家,没想到这才第一晚就收获这么多。他倒是想看看这两人要做些什么。见两人明枪暗箭得你来我往了一会儿后,又脑袋靠脑袋凑在一起咬耳朵。窦无戏倒无所谓他们说什么,反正猎物已经在眼皮底下,谅他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

    眼见二人分开,窦无戏也回到了祠堂,他用几不可见的表情对柳望舒点头示意,柳望舒保持着对周围人温和笑意的表情,眨了一下眼睛。

    夜渐渐深了,安顿好村民,司徒无因婉拒了李二的邀请,和柳望舒等人在祠堂和大家一起都休息下。三更一过,柳望舒,司徒无因和窦无戏万分有默契得在祠堂门口聚齐,一起向后山疾奔而去,而寒若水在目送三人离开之后,点了安眠的药材,自己则处于半寐的状态。这个夜,无比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