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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青年

    柳望舒和窦无戏一个飞身,就到了院墙外。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药房处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两人相视一眼,默契得朝药房走去。快到药房门口的时候,他们意外得发现了司徒无因。“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窦无戏上下打量了一眼司徒无因,这家伙该不是舍不得他那宝贝徒儿吧。

    “今天不是只用了天山雪莲吗?我琢磨着那颗南珠之后也没什么用,我来拿它的。”司徒无因没有多想,说得理所当然。

    柳望舒听完翻了一个白眼,连怼他的想法都没有,只说了一句:“里面好像有事,去看看。”

    三个人步入药房,只见一个20岁出头的青年,衣裳褴褛,脸色发青,全身溃烂得不行。可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并没有半点病痛带来的疼痛不适,只是特别虚弱和焦灼:“大夫,我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们村里的人。”

    眼见这个青年全身变成这样,寒若水和其他大夫们就要上前为他检查诊治,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们的行为。

    “慢着!”开口的是司徒无因。

    寒若水看到司徒无因他们三人都来了药房,有些诧异,但是她很快收起了神色,平常自若得一边拦住了其他大夫们,一边问道:“怎么了?”

    司徒无因看着她,又好气又好笑:“知道你救人心切,你先观察看看,为什么要阻止你。”

    寒若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他气促不匀,面色泛青,全身溃烂,像是换上了疫病。”说到这里,周围有大夫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她复又说道:“不对。如果是患上疫病,照他现在的状况,早就难耐疼痛死去,而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

    “对,您说对了,我一点都不觉得疼,可就是日渐虚弱,全身溃烂。不止我这样,我们村里人都这样。而且,现在还有人陆续死去了。”年轻人又是焦急又是害怕得说着。

    “师傅,他是中毒了!”寒若水猛的明白了,只有毒物才能麻痹人的直觉,让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死去。“好歹毒的毒啊!”她内心一阵不忍。

    一旁的大夫们听完面面相觑,他们行医一辈子,从未见过这种毒药。最终,还是刘大夫开口:“姑娘可确定这是中毒?”

    寒若水客气得回答:“老先生,小女子判断不会错的。”她相信自己没有判断错的原因之一是司徒无因没有否定自己的看法。

    司徒无因看出这个年轻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他没有再多说,从袖笼中拿出两副肠衣手套,一副递给了寒若水:“若水,救人要紧,你来帮我。其他大夫忙一天了,你让他们去休息吧。”

    寒若水礼貌得请各位大夫去休息,但又见刘大夫欲言又止,遂问道:“老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刘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是。我知道医家问诊,作为同行我是不应该在场。但是听闻若水姑娘喊这位先生师傅,想必先生医术超群。作为医者,我也想多学习学习。不知道,是否容许我在一旁旁观?”说完这话的时候,刘大夫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司徒无因。

    寒若水听了刘大夫这个要求,一脸为难,她也看向自己的师傅。这事,她说了可不算。

    司徒无因笑着对刘大夫说道:“先生客气了。若有先生的帮忙,晚辈感激不尽。”司徒无因对仁心仁术的大夫一直很尊敬,尤其是刘大夫这样的。而且他想帮寒若水脱离青楼的事,也让司徒无因感到意外。有前辈真心待自己的徒儿,这是特别开心的事。虽然,没有这个必要。所以,对于刘大夫这样的要求,司徒无因倒没有反对。

    很快,司徒无因,寒若水和刘大夫便带着病人到偏间里去,那里有独立的房间和小厨房,专门为特殊病人准备的,配备齐全了治病救人的物什。

    柳望舒和窦无戏等在外头,没有说话。窦无戏知道柳望舒在等什么,刚才那个青年说全村人得了一样的病,那就意味着全村的人都中了毒。有什么毒会让全村人都中呢?一种是这种毒易于传染,还有一种就是有人故意下毒。现在就等司徒无因的治疗结果。

    在偏间,司徒无因用银针封住病人的奇经八脉,防止毒性继续蔓延。接着报了一长串的药名,让寒若水去熬制成水,同时他让刘大夫把病人扶稳。待病人气息变稳之后,司徒无因从自己的随身的布袋中取出了一把金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在了病人身上,这一手针法看的刘大夫心中暗暗称奇。

    “刘大夫,辛苦你再扶他片刻。”司徒无因点燃一颗药球,以镂空金属球装盛,然后放在病人的伤口上熏蒸了一小会儿。就这么前前后后一阵操作,用了七八个药球,最后拔了针,用浴桶装了寒若水熬制的药水,让病人浸泡其中,期间不停加热水,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那桶原本是黄色的药水已经变成了青绿,而病人脸色的青色已经褪去,虽然面色还是苍白,但是整个人的状态好多了。

    司徒无因让人把病人扶出来,随即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倒入桶中,待粉末完全溶解,才让人把那桶水倒了。

    看刘大夫对此露出不解的神情,司徒无因笑着解释道:“刚才我们把病人身体里的毒性逼出来,那些浸浴的药水多多少少含一些毒性,我倒了一些破坏毒性的药粉进去,这样这个药水倒了渗入地下不会给其他人带来伤害。只是这个药粉不能用于人的身上。如果刘大夫感兴趣的话,我让若水给您一些。”

    听到这话,刘大夫对眼前的人越加佩服:“老夫活到这么老,第一次听说这种方法。以往,我们都是集中倒一处就算了事。先生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医术惊人,仁心仁义啊!这一晚和您在一起,真是受教良多。冒昧的问,刚才先生露的那一手金针刺穴的绝活,可是失传已久的金匮神针。”

    司徒无因坦然承认:“刘大夫好眼力,正是金匮神针,晚辈偶然情况下习得。”

    刘大夫听闻有些羡慕得看着他:“先生这样的品德才配得上这样的神技。”

    司徒无因完全明白老大夫的意思,他接过话:“老先生谬赞了,承蒙先生不嫌弃,回头我们切磋切磋,堪堪讨教一番。”

    “好好好!”刘大夫听到这句话,笑的合不拢嘴,又寒暄几句,高高兴兴得去照顾病人。

    待人走远,寒若水才对着司徒无因说道:“师傅,你又骗人。你施针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那哪儿是金匮神针,明明是你独创的针法。金匮神针和你的针法哪儿比?”

    司徒无因看着自己的徒儿:“傻徒弟,你觉得和刘大夫说这是我自创的针法容易解释呢,还是说这是金匮神针好解释?回头你就教他金匮神针好了。这老先生对你也好,也是一个仁心医者,这样的人,现在可不多了。”

    听完司徒无因的话,寒若水点点头觉得在理。金匮神针本就是医界传奇的存在,世人都说这套针法能决生死。若是让人知道师傅的针法远超金匮神针,那还指不定起多大的风波。知道司徒无因还有事和柳望舒等人商量,寒若水便先退回自己的阁楼休息。过了一会儿,偏间就只剩下那个青年和柳望舒,窦无戏以及司徒无因。

    “现在让他醒来,会不会对康复有影响?”柳望舒对着正准备弄醒那个青年的司徒无因询问道。

    “不会。”司徒无因答道。

    刺了病人的几处穴位,那个青年悠悠转醒。司徒无因收了针,扶起他,细心得给他放置了一个靠垫,让他含服了一个补中益气对药丸,又解释了他身上不明病症是源于中毒,教他后续如何调理后,便朝着柳望舒点点头。

    那个青年人谢过司徒无因的救命之恩,安下心回答柳望舒的问题。

    “之前听你说,你们村里的人都像你这样得病?这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

    青年老老实实得回答:“是的,几乎全村都得了,除了我们村的村长家。哦,对了,村长媳妇之前也得了,但是不知怎的就好了。我们还去问了她,她说她也不知道。但是村长媳妇是一个好人,她病好了经常偷偷帮助我们。”

    “偷偷?为什么要偷偷?”在司徒无因眼里,作为村长夫人,在这种时候照顾村民是正常应当的事。

    窦无戏瞥了一眼司徒无因,只要和疾病相关的事,这个人就容易像脑子被挂在裤腰带上一样。他用力咳了两声,司徒无因猛然反应过来。

    不过青年倒是没发现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劲:“村长很疼他媳妇的,应该是怕她又染病了。”接着他继续回答:“村里出现这种病症大概有半个月了。我也染上了十来天,一开始只是起了小疱疹,大家都没太当回事,这不痛不痒的,觉得也没啥啊。可是日子久了,这些疱疹开始流脓,可人还是没感觉。大家也都看了大夫,大夫也查不出什么毛病,村里的神婆说我们是得罪了神明,所以就做了法事。但是身上的毛病一点也不见好转。后来连神婆也得了。一些得了病的人,最后是无知无觉的身体腐烂而死。你说,我们怎么能不怕?现在我们村里每个人都心惶惶。今天下午,我在村口听到路过的人说这凌光阁的大夫能起死回生,我就赶来了。原来传闻是真的,你们真的能把我治好。既然你们能治好我,也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村子的人吧,不然三天后他们都得死了。”

    “三天后?为什么是三天后?”柳望舒疑惑得问道。

    “官府的人今天一早来说了,如果我们村三天后没有找到诊治的方法,那就要彻底封村。各位你们想想,我们这些靠着种田打猎为生的人,如果被封死在村子里,靠什么为生啊?就算我们不会病死,也会被活活饿死的。”青年面露凄苦之色。活在底层,本就生活艰难,谁知道还天降横祸。

    “是谁要求封村的?”柳望舒直觉这件事并不简单。

    “来通知封村的是一个师爷。不过奇怪的是,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人并不是衙役,看着像军爷。不过呢,和普通军爷的穿着又有些不一样。”青年回忆道

    “你还记得他们的衣着有什么特别的吗?”柳望舒继续问道。

    “他们的衣服是黑色的,包括盔甲,鞋,兵器都是黑色的。对,全部都是黑色的。”青年笃定地说着。

    黑色的盔甲战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