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不复得见
“为什么啊洛涵哥?”
洛涵稍稍把猎魔人相关的事和雪诺讲了讲。
毫不意外,雪诺发出了疑问。
“我看那个妖魔也不可怕,为什么一定是敌人呢?”
这我怎么知道呢。
洛涵对猎魔人的了解大都从乌鸦先知那里得来,何况它在说的时候洛涵并不认真听。
这也是洛涵第一次遇见城市之外的妖怪,它们如何生活洛涵无从知晓。
而雪诺必须要警惕的就是这种未知。
“因为,因为猎魔人诞生就是与妖魔为敌,这是与生俱来的立场,雪诺你要好好记着。”
洛涵还没有忘记自己关于妖怪的思考,它们是趋于人的生物,靠着人的恐惧或是愿力生存壮大,既然已经遇见妖怪了,那么城市也就不远了。
尽管洛涵还没有去过任意别的什么城市,从各种信息里推断最近的乃是雾隐山城,即使如此。
他也不能回想起多少有关的讯息。
两条消息,其一是雾隐山城从属龙种的妖怪和猎魔人很多。
这来自乌鸦先知。
其二是那里怪谈盛行,某种意义上说那座城市的霸主非常强势。
这来自洛涵的同学。
这两条对于雪诺而言都不算什么好消息,想到这里洛涵望向总是憨笑的雪诺。
他憨笑稍有收敛,认真地点头说“我记住了洛涵哥!”,随即又挂上了那副明媚的笑。
这孩子也是心思坚定的人,他将会追逐冰龙直至生命尽头,而冰龙就在这里,就在雾隐山城,他绝不会因为困阻就离开。
即使雾隐山城的大部分力量都会是他驱逐冰龙途中的阻力。
在那样的处境之中,雪诺如果不保持警惕,怎么不让人担忧呢?
“啊,洛涵哥,从山顶上应该就能看到城市了吧?”
这时他们已经在翻越先前见到的那一座小山,雪诺手提整猪还如闲庭信步。
洛涵就只能回应:
“嗯。”
但他心里其实还有别的话,先前的判断不一定准确,毕竟洛涵自己也不是经常翻山的人,要是上去了没见到城市别失望。
但是这周围有人居住已是铁定。
因为他们走在不知何人开辟出的山道上。
没准马上就会遇见村人呢?
洛涵并没有猜错,没过多久雪诺就兴奋地叫道:
“洛涵哥!那边顶上有个房子!”
旋即撒丫子冲了上去!
他兴奋之下一松手,那只山猪就只能靠洛涵拖上去了。
“喂...”
洛涵连叫住雪诺的心力都没了,小孩子是这样的,还能怎么办,慢慢拖吧。
他一路把山猪拖上顶,还好不算太高远,他逐渐能望见平顶山上的石屋,看见堆积的柴火,看见雪诺止步不前。
还有那一抹如旭日从地平线升起的红光。
洛涵的视野渐渐开阔,火幻群山降临在他眼前,那原本是那么高那么远,在到达这座山之后,一下子就被拉近了,好像随时都能登上去。
山还是在云端,但不再遥不可及。
雪诺见洛涵来了,伸手指向火幻群山的下方。
“洛涵哥,我看见城市就在那里。”
高大的城墙远远望着只有一小块,宽阔的道路也像是长须,如果不指出来洛涵想要发现还得一会儿。
因为火幻群山吸引了一切注意力。
“还有,这里有一个死人。”
洛涵看见石屋的前面有一张石凳,上面坐着个老翁。
那老翁许是死了,洛涵凭眼力是看不出来的。
目睹了这些的雪诺似乎很萧索,一点不复兴奋。
洛涵随口道:
“雪诺,你去生一下火,还有把猪肉也处理一下,你学得很快很好,自己做也不会出错,这里我来处理。”
“哦,好。”
雪诺拖走了山猪,也许是去山下了,对他来说都没什么。
洛涵去看这老翁,他先前拄着木棍相当用力,这会儿也支撑着身体,抵在手背上的脑袋,脸上尽是平静。
他太衰老了,他是平淡地老死了。
不是杀害,也没有痛苦,洛涵熟悉这样的神情,他是看着他的母亲在虚弱中无痛苦地结束的。
也因此,洛涵毫不避讳,自然地就坐到了老翁的身侧。
老翁走了没多久,至少是上一次雨后的事。
洛涵要看看他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都要坐在这里,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石屋正对着那座城市,老翁在合眼之前最后看的也是那个方向。
“你一个人在这里隐居,没有亲人好友吗?”
一个老人在城外的山上修起石屋住着,死时还要望向城市,如何不令人联想。
他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洛涵泛起的念头都被一一否决,到最后他都放弃了想这些没用的事。
还是去看看雪诺做的如何了吧,顺便帮忙把这个老翁葬了。
这时候洛涵发现老翁死前或许也不是那么平静,他用木棍在地上写了字的,还好洛涵认识。
那四个字方方正正:
“不复得见”
默读出了这四个字,洛涵没有任何的思考,只有淡淡的绵软感受。
他几乎说不出话,最多只能招呼一下在旁边烤肉的雪诺。
“雪诺。”
“洛涵哥。”
“在这个石凳底下挖个坑吧,我们把他就地下葬了。”
雪诺应了一声就连老翁一起挪开石凳开挖,他太熟练了,三两下就挖出了足以安放的土坑。
“你能在石头上刻字吧?刻上这几个字权当墓碑了。”
这之后他们两人在老翁的墓旁吃起了烤肉,也就作了祭拜,一切从简。
他们今天晚上会在这个老翁修起的石屋里休息,明天再完成到城市的最后一段路。
那屋子里几乎算是什么都没有,至少没有一张纸一个字。
洛涵是没法揣摩老翁的生活啦,他会是不和任何人往来,平日里也无任何开口必要,不用笔不做记录吗?
那样冷淡平静的形象,在死前还是无法释怀某个遗憾,提棍写下“不复得见”四字,他最后想通了吗?谁知道呢。
“好好洗一洗,明天你就到城市里去了,这身毛皮还很惹眼,但别搞得那么脏。”
老翁没留下什么衣服给雪诺换一换,穿着也就洛涵在意了,雪诺已能看穿大部分外在。
洛涵稍稍把猎魔人相关的事和雪诺讲了讲。
毫不意外,雪诺发出了疑问。
“我看那个妖魔也不可怕,为什么一定是敌人呢?”
这我怎么知道呢。
洛涵对猎魔人的了解大都从乌鸦先知那里得来,何况它在说的时候洛涵并不认真听。
这也是洛涵第一次遇见城市之外的妖怪,它们如何生活洛涵无从知晓。
而雪诺必须要警惕的就是这种未知。
“因为,因为猎魔人诞生就是与妖魔为敌,这是与生俱来的立场,雪诺你要好好记着。”
洛涵还没有忘记自己关于妖怪的思考,它们是趋于人的生物,靠着人的恐惧或是愿力生存壮大,既然已经遇见妖怪了,那么城市也就不远了。
尽管洛涵还没有去过任意别的什么城市,从各种信息里推断最近的乃是雾隐山城,即使如此。
他也不能回想起多少有关的讯息。
两条消息,其一是雾隐山城从属龙种的妖怪和猎魔人很多。
这来自乌鸦先知。
其二是那里怪谈盛行,某种意义上说那座城市的霸主非常强势。
这来自洛涵的同学。
这两条对于雪诺而言都不算什么好消息,想到这里洛涵望向总是憨笑的雪诺。
他憨笑稍有收敛,认真地点头说“我记住了洛涵哥!”,随即又挂上了那副明媚的笑。
这孩子也是心思坚定的人,他将会追逐冰龙直至生命尽头,而冰龙就在这里,就在雾隐山城,他绝不会因为困阻就离开。
即使雾隐山城的大部分力量都会是他驱逐冰龙途中的阻力。
在那样的处境之中,雪诺如果不保持警惕,怎么不让人担忧呢?
“啊,洛涵哥,从山顶上应该就能看到城市了吧?”
这时他们已经在翻越先前见到的那一座小山,雪诺手提整猪还如闲庭信步。
洛涵就只能回应:
“嗯。”
但他心里其实还有别的话,先前的判断不一定准确,毕竟洛涵自己也不是经常翻山的人,要是上去了没见到城市别失望。
但是这周围有人居住已是铁定。
因为他们走在不知何人开辟出的山道上。
没准马上就会遇见村人呢?
洛涵并没有猜错,没过多久雪诺就兴奋地叫道:
“洛涵哥!那边顶上有个房子!”
旋即撒丫子冲了上去!
他兴奋之下一松手,那只山猪就只能靠洛涵拖上去了。
“喂...”
洛涵连叫住雪诺的心力都没了,小孩子是这样的,还能怎么办,慢慢拖吧。
他一路把山猪拖上顶,还好不算太高远,他逐渐能望见平顶山上的石屋,看见堆积的柴火,看见雪诺止步不前。
还有那一抹如旭日从地平线升起的红光。
洛涵的视野渐渐开阔,火幻群山降临在他眼前,那原本是那么高那么远,在到达这座山之后,一下子就被拉近了,好像随时都能登上去。
山还是在云端,但不再遥不可及。
雪诺见洛涵来了,伸手指向火幻群山的下方。
“洛涵哥,我看见城市就在那里。”
高大的城墙远远望着只有一小块,宽阔的道路也像是长须,如果不指出来洛涵想要发现还得一会儿。
因为火幻群山吸引了一切注意力。
“还有,这里有一个死人。”
洛涵看见石屋的前面有一张石凳,上面坐着个老翁。
那老翁许是死了,洛涵凭眼力是看不出来的。
目睹了这些的雪诺似乎很萧索,一点不复兴奋。
洛涵随口道:
“雪诺,你去生一下火,还有把猪肉也处理一下,你学得很快很好,自己做也不会出错,这里我来处理。”
“哦,好。”
雪诺拖走了山猪,也许是去山下了,对他来说都没什么。
洛涵去看这老翁,他先前拄着木棍相当用力,这会儿也支撑着身体,抵在手背上的脑袋,脸上尽是平静。
他太衰老了,他是平淡地老死了。
不是杀害,也没有痛苦,洛涵熟悉这样的神情,他是看着他的母亲在虚弱中无痛苦地结束的。
也因此,洛涵毫不避讳,自然地就坐到了老翁的身侧。
老翁走了没多久,至少是上一次雨后的事。
洛涵要看看他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都要坐在这里,他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石屋正对着那座城市,老翁在合眼之前最后看的也是那个方向。
“你一个人在这里隐居,没有亲人好友吗?”
一个老人在城外的山上修起石屋住着,死时还要望向城市,如何不令人联想。
他经历了什么样的故事,洛涵泛起的念头都被一一否决,到最后他都放弃了想这些没用的事。
还是去看看雪诺做的如何了吧,顺便帮忙把这个老翁葬了。
这时候洛涵发现老翁死前或许也不是那么平静,他用木棍在地上写了字的,还好洛涵认识。
那四个字方方正正:
“不复得见”
默读出了这四个字,洛涵没有任何的思考,只有淡淡的绵软感受。
他几乎说不出话,最多只能招呼一下在旁边烤肉的雪诺。
“雪诺。”
“洛涵哥。”
“在这个石凳底下挖个坑吧,我们把他就地下葬了。”
雪诺应了一声就连老翁一起挪开石凳开挖,他太熟练了,三两下就挖出了足以安放的土坑。
“你能在石头上刻字吧?刻上这几个字权当墓碑了。”
这之后他们两人在老翁的墓旁吃起了烤肉,也就作了祭拜,一切从简。
他们今天晚上会在这个老翁修起的石屋里休息,明天再完成到城市的最后一段路。
那屋子里几乎算是什么都没有,至少没有一张纸一个字。
洛涵是没法揣摩老翁的生活啦,他会是不和任何人往来,平日里也无任何开口必要,不用笔不做记录吗?
那样冷淡平静的形象,在死前还是无法释怀某个遗憾,提棍写下“不复得见”四字,他最后想通了吗?谁知道呢。
“好好洗一洗,明天你就到城市里去了,这身毛皮还很惹眼,但别搞得那么脏。”
老翁没留下什么衣服给雪诺换一换,穿着也就洛涵在意了,雪诺已能看穿大部分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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