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猫鼠游戏
这只黑猫当然是天风号上的船猫老六，它警觉的抬起头，看向异动来源的地方，然后黑猫老六便和李涤秋四目相对了。
李涤秋有点尴尬，想舒缓一下刚才过于紧绷的敏感神经，他苦笑着俯下身子，把灯火凑近黑猫老六。
黑猫老六见到是熟悉的面孔，又重新的放下警惕，悠闲的抬起了右边前足。
只见他抬起的右前足下，竟趴伏着一只贼头贼脑的小老鼠。
黑猫老六并没有杀死眼前这只老鼠，他们好像在一种特别微妙的情况下对峙着，眼见黑猫老六缓缓抬起了右前足，小老鼠刚想从它右前足腾出的空隙逃遁，可刚跑了两步，黑猫老六锋利的右爪迅速落到了老鼠面前，小老鼠吓得连忙又退回了原位。
一猫一鼠，就这样循环着同样的游戏，好像此刻小老鼠的性命早已完全掌握在黑猫老六掌中，这场游戏，只是它在为自己饭前找点乐子罢了。
李涤秋重新站起身来，扭身离开这黑猫老六和他股掌之间的玩物，他轻叹一口气，心中不免想到，自己现在岂非也是黑猫爪下的那只老鼠。
好像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像黑猫一样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头顶悬着的那只利爪，却好像离他的头颅越来越近了。
你是扮演猫，还是扮演老鼠，人生这台戏剧好像自你一出生就已经写好了台本，分配好了角色，你拼命挣扎想要跳脱出去，也不过是如来佛祖掌中的孙悟空，无论如何也翻不过这五指大山。
李涤秋又回到了底层货舱的尽头，光线依旧昏暗，可这曾经无比死寂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淡淡地说道：“你回来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在并不炙热的环境里，依稀还有点凉爽的风，你干燥的皮肤和你平静的心情一样稳定。突然一个念想袭来，你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好像同时被打开，你的内在像是被一团火焰点燃，你浑身燥热，然后冷汗哗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李涤秋现在就是这样。
发出声音的人并不是那个从未发过声音的囚犯，他依然如一团死物一样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原本李涤秋方才坐着的位置，此刻竟多了一个人，借着微弱灯火光影，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人直直的坐在那里，你从后面看好似一团肉球。
灯火照在他有光红润的脸庞上，只见他用一块洁白的丝帕掩盖着口鼻，从这丝帕在光影中折射的荧光来看，肯定是价值不菲的一块物件。
“沈大老板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李涤秋走到他身后冷冷地说道，他这回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距离他很近的位置的时候停住了。
这人却是个老熟人，正是天字甲等客房的房客，利贞票号的大当家，沈益城。
不过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身后却不见那两位如影随形的保镖，如果能从这幽暗的船舱里看到太阳，太阳一定打西边出来了，沈益城竟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相信你并不会害我。”沈益城说道，声音被他捂得严严的丝帕转变成一种特别奇怪的音调，为这片阴暗幽闭的空间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能让沈大老板屈尊到这里，想必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李涤秋依然冷冷地说道。
“我原本确实有件事要办。”沈益城笑着说道，可他突然话锋一转继续道：“可见了你以后，我便没有事了。”
“那我可曾坏了沈大老板的好事？”李涤秋问道。
“非但没有，我到有件更好的事要说予你听。”沈益城讪笑道。
“但说无妨。”李涤秋道。
“你看这里像是说事的地方吗？”沈益城用眼角环视四周，然后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口鼻上覆盖的那块丝帕。
李涤秋苦笑道：“那何处是说事的地方？”
“上船尾的甲板上吧，那里至少有新鲜的空气。”沈益城道。
说完他竟站起身来，也不管李涤秋同意没同意，便径自离去了，没想到他这肥胖的躯体走起路来，竟格外的迅捷，不一会就消失在黑暗中。
只是他方才用来掩饰口鼻的那块上等丝帕，被他看都不看的丢弃在地上，好像沾染了什么脏污不堪的东西一样。
李涤秋看着沈益城消失的背影，感慨道：“东西太多的人，总是喜欢把东西乱丢。”
没有回应。
李涤秋并没有捡起那块丝帕，他觉得这块丝帕落在这样的地方，对于这块地方本身来说，也算是起到了些微乎其微的美化作用吧。
他扭身向沈益城追去，这一整个对话下来，那名囚犯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只是等待李涤秋的背影也消失不见后，这里重新陷入绝望的黑暗，良久，囚犯的脸竟微微抬了起来，一只眼睛从他们头发缝隙中露出，那眼神像只困兽，发射出骇人的光。
等李涤秋重新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之上的时候，天色已然悄悄的黑了下来，没有灯火的海面上却因为群星将它粼粼点亮，更何况那一轮烁着豪光的明月，已从西天升上了天风号船头。
时间总在漫长的等待中，悄然流失，上一刻你还再感慨于时间漫长难耐，下一刻时间却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繁星，明月，凉风，不惊的波澜。
沈益城好像从船舱里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的粗气，从他湿透的后背看去倒也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他那对空气贪婪的索取的样子，就像是悭吝鬼看到了数之不尽的金银。
还好，李涤秋有耐心等待。
等待沈大老板终于把气息调匀，然后默默的看着他背靠在船舷挡板上，月亮在它脑后，让人刹那间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孔。
甲板上此刻也像海面一样安静，就连远处船长室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了，李涤秋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差不多离子夜不远了。
“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沈益城突然说道。
李涤秋有点尴尬，想舒缓一下刚才过于紧绷的敏感神经，他苦笑着俯下身子，把灯火凑近黑猫老六。
黑猫老六见到是熟悉的面孔，又重新的放下警惕，悠闲的抬起了右边前足。
只见他抬起的右前足下，竟趴伏着一只贼头贼脑的小老鼠。
黑猫老六并没有杀死眼前这只老鼠，他们好像在一种特别微妙的情况下对峙着，眼见黑猫老六缓缓抬起了右前足，小老鼠刚想从它右前足腾出的空隙逃遁，可刚跑了两步，黑猫老六锋利的右爪迅速落到了老鼠面前，小老鼠吓得连忙又退回了原位。
一猫一鼠，就这样循环着同样的游戏，好像此刻小老鼠的性命早已完全掌握在黑猫老六掌中，这场游戏，只是它在为自己饭前找点乐子罢了。
李涤秋重新站起身来，扭身离开这黑猫老六和他股掌之间的玩物，他轻叹一口气，心中不免想到，自己现在岂非也是黑猫爪下的那只老鼠。
好像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像黑猫一样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头顶悬着的那只利爪，却好像离他的头颅越来越近了。
你是扮演猫，还是扮演老鼠，人生这台戏剧好像自你一出生就已经写好了台本，分配好了角色，你拼命挣扎想要跳脱出去，也不过是如来佛祖掌中的孙悟空，无论如何也翻不过这五指大山。
李涤秋又回到了底层货舱的尽头，光线依旧昏暗，可这曾经无比死寂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淡淡地说道：“你回来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在并不炙热的环境里，依稀还有点凉爽的风，你干燥的皮肤和你平静的心情一样稳定。突然一个念想袭来，你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好像同时被打开，你的内在像是被一团火焰点燃，你浑身燥热，然后冷汗哗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李涤秋现在就是这样。
发出声音的人并不是那个从未发过声音的囚犯，他依然如一团死物一样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原本李涤秋方才坐着的位置，此刻竟多了一个人，借着微弱灯火光影，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人直直的坐在那里，你从后面看好似一团肉球。
灯火照在他有光红润的脸庞上，只见他用一块洁白的丝帕掩盖着口鼻，从这丝帕在光影中折射的荧光来看，肯定是价值不菲的一块物件。
“沈大老板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李涤秋走到他身后冷冷地说道，他这回并没有坐下，而是走到距离他很近的位置的时候停住了。
这人却是个老熟人，正是天字甲等客房的房客，利贞票号的大当家，沈益城。
不过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他身后却不见那两位如影随形的保镖，如果能从这幽暗的船舱里看到太阳，太阳一定打西边出来了，沈益城竟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我相信你并不会害我。”沈益城说道，声音被他捂得严严的丝帕转变成一种特别奇怪的音调，为这片阴暗幽闭的空间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能让沈大老板屈尊到这里，想必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李涤秋依然冷冷地说道。
“我原本确实有件事要办。”沈益城笑着说道，可他突然话锋一转继续道：“可见了你以后，我便没有事了。”
“那我可曾坏了沈大老板的好事？”李涤秋问道。
“非但没有，我到有件更好的事要说予你听。”沈益城讪笑道。
“但说无妨。”李涤秋道。
“你看这里像是说事的地方吗？”沈益城用眼角环视四周，然后用空着的手指了指自己口鼻上覆盖的那块丝帕。
李涤秋苦笑道：“那何处是说事的地方？”
“上船尾的甲板上吧，那里至少有新鲜的空气。”沈益城道。
说完他竟站起身来，也不管李涤秋同意没同意，便径自离去了，没想到他这肥胖的躯体走起路来，竟格外的迅捷，不一会就消失在黑暗中。
只是他方才用来掩饰口鼻的那块上等丝帕，被他看都不看的丢弃在地上，好像沾染了什么脏污不堪的东西一样。
李涤秋看着沈益城消失的背影，感慨道：“东西太多的人，总是喜欢把东西乱丢。”
没有回应。
李涤秋并没有捡起那块丝帕，他觉得这块丝帕落在这样的地方，对于这块地方本身来说，也算是起到了些微乎其微的美化作用吧。
他扭身向沈益城追去，这一整个对话下来，那名囚犯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只是等待李涤秋的背影也消失不见后，这里重新陷入绝望的黑暗，良久，囚犯的脸竟微微抬了起来，一只眼睛从他们头发缝隙中露出，那眼神像只困兽，发射出骇人的光。
等李涤秋重新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之上的时候，天色已然悄悄的黑了下来，没有灯火的海面上却因为群星将它粼粼点亮，更何况那一轮烁着豪光的明月，已从西天升上了天风号船头。
时间总在漫长的等待中，悄然流失，上一刻你还再感慨于时间漫长难耐，下一刻时间却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繁星，明月，凉风，不惊的波澜。
沈益城好像从船舱里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的粗气，从他湿透的后背看去倒也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他那对空气贪婪的索取的样子，就像是悭吝鬼看到了数之不尽的金银。
还好，李涤秋有耐心等待。
等待沈大老板终于把气息调匀，然后默默的看着他背靠在船舷挡板上，月亮在它脑后，让人刹那间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孔。
甲板上此刻也像海面一样安静，就连远处船长室的灯火都已经熄灭了，李涤秋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差不多离子夜不远了。
“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人。”沈益城突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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